姬綏微微驚訝,不覺起了幾分興味,言道:「如此,倒無疑是在梁延芳頭上動土了,扶微宮那處便沒有什麽動作麽?」


    「梁延芳那老賊一向沉得住氣,倒不見有什麽動靜。」姬煬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到底是金承、含昌二尊的死,叫北雲諸派都有了唇亡齒寒之感,如今皆是收斂了不少,並不敢在此關頭輕舉妄動。姬綏心下了然,卻也不曾對朱玄派太過留心。


    數月後,避居在外的朱玄弟子終是在駱成遺等人的接引下迴到山門,三山四水之地這才一改凋敝之相,逐漸有了勃勃生氣。


    掌門鄔啟文亦歸返門中,叫這明麵上的一門之掌終於露麵於人前。


    隻是北雲洲外靈機稀薄,當年隨宗門一並出逃的弟子,經過三百年歲月的磨礪,如今已是所剩無多,餘下之人大都是朱玄在紹雲國中征來的弟子,論資質、心性與見識,自不能與洲內之人相比,故要想興複宗門,重振當年之貌,卻還得在弟子上頭狠下功夫。


    待將這些弟子俱都安置妥當後,辜秀寧、孔圍二人便請命離了宗門,到遠地遴選出色之材,以培養宗門來日的中流砥柱。


    趙蓴則不問外事,一心在府中潛修,念及她精魄一道的靈關已通,要想再有進境,便無疑將著手於氣、神兩道,其中氣道靈關最是關乎道基,一般都是耗費長久歲月細細積累而來,放身外化身去往虛空之中采集元炁,便就是為了煉化此物壯大體內之氣,好將那氣道靈關中的鼓膜障壁小心磨去。


    到這一步,卻是根基越為深厚之人,越難向前做出突破,正因前路積累厚重無比,靈關中的鼓膜才會堅韌穩固,若不穩紮穩打細細耗磨,想要憑借蠻力衝破其中關竅,就無異於奇想天開了。


    不過難處雖大,可一旦將此靈關打通,所給予修士的好處也是無窮,到那時,修士法力便如同洪流奔走,等閑之輩隻若被其法力製住,一力捏死也不是妄談。


    趙蓴之所以要四處尋覓五行玉露,自也是為了打通氣道靈關做準備,因她關竅鼓膜厚實沉重,這些年來磨去的部分隻堪稱九牛一毛,素日修行所需的玉露卻越來越多,她不欲叫恩師為己分心,這些瑣碎之事到底還需自己籌劃布置。


    「本以為手頭這些五行玉露多少還能撐個十幾年,卻不想如今用得這般快,縱是添上朱玄派門中遺存,恐怕也支撐不到十年光景。」趙蓴趺坐室中,微微低頭一歎,想這還是師尊賜了不少給自己,另又以真傳弟子的身份在門中支取了一些,都仍舊不夠修行所用,即可見她一人所耗,怕就當得了百人那般多。


    若繼續指望宗門份例,憑門中每年給真傳弟子的那些,又哪裏能滿足趙蓴所用?


    在日宮修煉時,一應所需都由血池供應,卻不料突破外化中期之後,對那五行玉露的需求會突然猛增至此,就不知再有突破,會不會更加捉襟見肘了。


    且如鄔檀青所言,北雲諸派的玉露大都從秘宮之中取來,如今秘宮不開,她若想要拿到此物,豈非是要殺人奪寶,橫刀搶奪?


    如此行事,到底還是偏激了些,若不到無可逆轉的關頭,還是不要太過張揚的好。


    趙蓴沉下心來,繼又取出一些玉露加以煉化,倒也沒有太多急躁之情。


    惠水東流,洗去八載春秋,昔日川丈山上,如今已是氣象一新。


    數月前,外出尋覓良才美質的辜秀寧與孔圍都已先後迴轉宗門,此二人各自尋了十餘名資質不凡的弟子,如今已安置在門中悉心教導,又重新定下了內外兩門與真傳弟子,現下內外有序,宗門興複之事已可說是漸有起色。


    這日,一封傳書自外而來,有弟子將之接下,便拿了傳書稟告給鄔啟文知曉。


    是時,駱成遺正與掌門


    鄔啟文商討門中之事,一見有傳書發來,便先止住話頭,打算等鄔啟文閱完書信再行開口,不料後者展信一閱,麵色卻逐漸凝重下來,眉目間滿是憂心忡忡。


    駱成遺心中一緊,連忙問道:「掌門,可是有何大事發生?」


    鄔啟文便將那傳書往他麵前一遞,壓低了聲音道:「此是守真觀觀主親筆,事涉秦道友下落,實在輕斷不得,你我還是趕快去見趙前輩的好!」


    說話之際,駱成遺已是兩眼掃盡信中內容,看得他心驚肉跳,隻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未等鄔啟文說完就已站起身來,眉頭緊皺道:「正該如此,掌門,我這就去尋趙前輩商量。」


    說罷,就已遁出殿門直往趙蓴洞府而去,腳步飛快,難掩匆急。


    洞府內,趙蓴寧心坐定,忽而眼皮一跳,不由睜開雙目,站起身來往外間行去。


    便在這時,駱成遺急匆匆地落至府門,使人往門邊玉磬上一敲,三聲清脆悠遠的聲音響過,麵前大門便霍然開啟,他自快步踏入其中,到府中前廳之際,趙蓴已是端坐其中,眼神微凝地向他詢問起來意。


    駱成遺不敢有失,連忙奉上傳書,急聲道:「趙前輩,秦道友被那守真觀給扣下了。」


    趙蓴一聽,伸手便拿了那傳書過來細看,等看過不久,麵上神情雖無大的變化,在她麵前的駱成遺卻陡然感到一絲畏怕,忍不住心驚膽戰起來。


    此信雖是守真觀觀主張雉親筆,其中卻附上了秦玉珂的一道劍氣作為憑證,隻看信中內容,似未有駱成遺所言那般嚴重,可若細究此事,亦未必沒有後者言語中的意思。


    信上講,張雉座下一弟子在外遊曆之際,遭了文王山兩名真嬰修士合力圍殺,好在有秦玉珂出手相救,這才保住了身家性命,張雉因此留她在門中酬謝,又見秦玉珂劍法精純,不似尋常路數,這才想邀其背後師長前去一敘,倒是言辭懇切,希望趙蓴能夠拔冗赴會。


    隻是為表誠意,卻不該擅自留了秦玉珂在山門之內,如此一來,倒有些挾人相逼的意味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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