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元冥水大陣即為一座無眼之陣,十六件玄物作其陣物,其中就必然會存在一處陣引。


    掌門要她尋迴的七星尺,會是此陣的陣引嗎?


    也無怪趙蓴會做此想法,當初她尋到七星尺時,所見的一切都遠非常理能夠解釋,盤踞在巨門上的真龍,與穿透龍屍的太乙金仙劍意,都無一不表示著門中之物的珍貴,而掌門的拒不多言,也昭示著此事涉及隱秘,非她趙蓴能夠知曉一二。


    天下能布設這般大陣的,唯當初周元陣宗,但此派再是強大,卻也難與一直佇立在修真界頂峰的昭衍相比。十六件玄物聳人聽聞,隻怕讓那周元陣宗傾盡一宗之力,也未必能夠拿得出來,故趙蓴亦是傾向於,是有更多勢力與周元陣宗一起布置,才最終設下此陣來。


    這之後,周元陣宗迎來覆滅,卻就給人以殺人滅口之感了。


    趙蓴越是深思,越覺得背後發涼。掌門仙人命她取來七星尺,便顯然是對此早有知悉,甚至已有布局的,如今在羲和山洞府安置下來的嚴易燊等人,恐怕也遲早會被他知曉,屆時趙蓴曉得了多少,掌門心中估計也有衡量。不過她已身在局中,且就七星尺一事而言,她應當也有一定的特殊之處。


    想到此處,趙蓴心中方才安定許多。雖說掌門仙人尋找陣引,也未必就是想行破陣之事,可若要觸動天海大陣,就必然會與陣下金烏有所關聯。到此時此刻,她已隱約有所察覺出金烏與掌門所謀之事,而前者同她關係緊密,是以自身安危,至現下來說應當還是無虞。


    不過等掌門謀事功成,天下大變後,生死之事便就難曉了。


    她當要抓緊時間修行,並早日破析這些隱秘才是。


    趙蓴緩緩歎了口氣,將兩封傳書捏在掌中焚毀,隨後才站起身來,聽嶽涯恭立在旁言道:“稟府主,月前曾有三人前來拜見,隻那時府主尚在清修,屬下便不好傳話打擾,本是想令這幾人留了拜帖下來,日後好等府主吩咐,卻不想他等聽聞府主不在,便告辭離去了。”


    “可知是哪家修士?”趙蓴疑道。


    嶽涯立時答道:“不曉得名姓,隻說是景華派之人,來尋府主有事相商。”


    說罷,並不等趙蓴多問,嶽涯便輕笑著解釋道:“南地宗門眾多,屬下便去打聽了迴這景華派,此派乃地階宗門,除掌門外還有兩位長老,皆都是通神期修士,故在南地還算有些勢力。此外,景華派還與雲闕山有些故舊,掌門乃是雲闕山徘雲大尊的道侶。”


    說到這時,嶽涯聲音微緩,低低道:“徘雲大尊名喚周娥,是雲闕山周仙人的親孫女。”


    了解這景華派後,趙蓴不免疑惑,自己是何時與此派修士有了交集,她微微擰眉,問道:“是有何事相商,拜帖又在何處?”


    “那幾人不曾言明,隻說等府主出關之後再來拜見,拜帖也不曾遞上。”嶽涯麵色不算太好,想這番舉動在他眼中,已然算得上失禮了,“不過府主,這景華的名聲,似乎還有些不好。”


    “嗯?”趙蓴略一抬眉,示意他細說。


    “府主也知,南地境內唯雲闕山一座大宗,故大小宗門皆不敢在此派麵前造次,借著與雲闕山的一層姻親,景華派弟子行事也大多乖張桀驁,不講情理,對底下歸附而來的勢力,亦收繳苛稅,時有強取豪奪之事。”


    “既如此,想那些歸附於此派的勢力,也多是威逼而來的了。”趙蓴點了點頭,卻有些意外,“雲闕山最重規矩法度,底下弟子雖然傲氣,卻也極少胡作非為,景華派這一地階宗門,竟也敢這般行事?”


    嶽涯聞言一歎,解釋道:“雲闕山的確重視法度不假,可這景華派並不依附於它,隻是與那徘雲大尊有層姻親罷了,故這門中法令,實也限製不到景華派弟子的身上。而景華派行事亦從不假借雲闕山之名號,隻是……”


    “便它不借雲闕山之名,也自有人會忌憚雲闕山之勢。”趙蓴才問話完,心裏便已琢磨出來了其中關竅。


    正如她作為真陽洞天弟子外出行走一般,雖極少以師尊名義行事,但旁人也多多少少會因為亥清的兇名,而對她高看一眼,或是大開方便之門。景華派也是如此,再是拋開與雲闕山的關係,這些不敢大肆反抗的勢力,所畏懼的也都是徘雲大尊周娥,及其身後的周仙人罷了。


    “我與雲闕山之人少有交集,更從未遇見過景華派弟子,卻不曉得這幾人尋我有何要事。”趙蓴暗自發問,卻無答案,隻看對方非要見她本人的做法,便知他等並不信任嶽涯,故也不會在拜帖中言明緣由。是以這拜帖留不留下,倒都無用了。


    她淡淡一笑,吩咐嶽涯將她出關一事傳布出去,心道景華派之人此時必然不曾離開眾劍城,而是在近處等著的。


    果不其然,趙蓴隻在豐德齋內等了兩日,嶽涯口中的景華派等人,便已迫不及待登門拜訪了。


    ……


    豐德齋,內堂。


    趙蓴斂衽端坐於正中主位,使嶽涯將景華派三名真嬰修士迎了進來,喚他等一一落座,才點頭問起這幾人的來意。


    景華派三人中,為首女子麵如三旬,發若堆雲,神情雖是鎮定,雙目卻有些驚詫之色,此刻暗暗打量著周遭布設,隨後才端詳起趙蓴來,而她身後兩名修士則要年輕許多,一男一女皆若少年人,神態有些輕浮張狂,即便是在趙蓴麵前有意做了收斂,卻也不難讓後者一眼洞察。


    張勤早有聽聞過趙蓴之名,但見其真容還是頭一遭。


    她隨嶽涯入內堂時,便險些被四周的布設晃花了眼,這些價值千金的珍貴之物,常人見了必是要心動一番,此刻卻被隨意擺放在堂內做了布景之用,即可見這豐德齋的背後主人財力有多雄厚了。兀自咋舌之際,卻不曉得這是嶽涯有意為之,為的便是要殺一殺景華派弟子的銳氣,免得在趙蓴麵前再行無禮之事。


    迴家了,明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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