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蓴隻感一股滔天力量從上空貫下,似要將這水虺骸骨拔地而起一般,思及太元掌門薑牧的天階法器尚還貫在頭骨之處,且這手段又非出自道門當中,便該是邪魔在海上所行,於情於理,她都不該坐視不管。


    何況謝淨又言,掌門施相元業已率領眾多尊者前往海上,欲要剿滅十六邪尊,這般聲勢陣仗,說不得便是那邪魔為抵禦招架而來,若真被其取了這水虺骸骨,則會對人族尊者形成大害!


    她思來想去,唯有手中天地爐可堪一用,此物大有可能就是將水虺巨獸置於死地的真兇,又連天地都可煉化為靈源,縱使海上邪魔手段詭奇,恐怕也敵不過這天地爐的厲害。


    而一旦祭出此物,這骨牢之地必將蕩動不止,等精元盡去,更會顯出坍塌之相來,趙蓴不欲使天地爐暴露於人前,便隻得令謝淨前去襄助施相元等人,且祭出天地爐與那邪魔相爭後,必然會驚動於對方,使之心神分散,謝淨若能趁此機會大展身手,自也為幸事一件。


    便暗自忖度著謝淨將要出海,趙蓴才估摸時機祭出鼎爐,使骸骨精元滾滾納入其中,與那上空貫下的力量撕扯起來!


    正如她心中所想,天地爐的力量遠非那邪魔手段可以匹敵,自其開始吸納骸骨精元後,便幾無其餘力量可以阻止,眼見著整座骨牢之地,已然有半數骸骨開始轉為灰白,趙蓴亦是大感驚詫,她直覺不可令此物任意施為,便在海上力量消失的瞬間,連忙將天地爐收起,阻斷其繼續吞噬骸骨精元的舉動。


    好在其中並無器靈,隻是一介死物,驟然被趙蓴打斷,天地爐中亦無甚抗拒之意升起,方叫她眉頭一鬆。


    “此物實在蠻橫,在吞噬之道上,便連金烏血火比之也要遜色許多。”趙蓴正念著不可輕易祭出此物,目光微微一落,卻又在爐中發現了一粒晶亮之物,那物散則幽冷氣息,待她以真元將之裹起拿出後,便立時叫趙蓴臉色一變。


    在拜師大典上,曾有宗外人士以界塵賀她拜師之喜,此晶亮之物與界塵氣息相似,在靈氣上卻更為純正濃厚,她雖未接觸過真正的靈源,但心中一時所思,已然是將之歸到了靈源之上。


    天地爐納得骸骨精元後,竟是使那精元返璞歸真,化為萬物之始,天地之源了!


    趙蓴心中先是驚異,隨後就有無限警覺升起。世界匯靈源而生,仙人借靈源以修行,此物之盈虧,向來昭示著天地大劫,如今三千世界正值興盛之時,天地間的靈源不可謂不豐沛,若天地爐是為轉化靈源而來,又是何人需要這大量的靈源呢?


    而宗門,又怎會容忍此物落於一弟子之手?


    初得天地爐時,她深知此物之害,便不曾對宗門藏私,施相元上稟秦仙人後,卻又告知她自行保留此物,不必交予宗門。如若施相元是不知天地爐的底細才會如此,那秦仙人又怎會不通內裏實情?現今為人所發現的天地爐,大多都已靈性盡失,隻聽聞過鎮虛神教處尚有認主成功的鼎爐,用以鎮壓魔淵,那鎮虛可有發現自己手中尚存一尊認主鼎爐?


    趙蓴思來想去,隻覺施相元不會亦不敢對宗門有所隱瞞,那麽讓她保留天地爐一事,就大有可能是秦仙人的主意。


    若是上層博弈,她便極難能知曉仙人們的用意,何況此事對她也未必沒有好處,宗門既有籌碼壓在她身上,她便不會輕易淪為棄子。這三千世界是由群仙萬族親手締造出的棋盤,萬物蒼生落在上麵皆都黑白分明,唯有超脫天道的仙人們方可做那執棋之人。


    她不知道棋局如何,但卻明白落子無悔。


    “既將交於我手,我便好好用它。”趙蓴冷然一哼,心頭顧忌已是消去大半,天下局勢風雲變幻,執棋者一念之間,萬千棄子灰飛煙滅,有此神物在手倒是好過於無了!


    “如今要事,還得早去與神女匯合,使這魔劫退去,再入大千世界當中!”


    語罷,趙蓴方從這骨牢之地踏出,對那急急趕來的鮫人族長道:“且莫要輕舉妄動,近來應有大戰將起,直待局勢穩定下來,自有妖族中人前來接應。待魔劫退後,此界必有長足一段時日休養生息,亦將有益於鮫人一族在這海域中立足。”


    看鮫人族長多有顧忌的模樣,也應是不願參與到這魔劫中去,趙蓴所言正合她心知所想,便見她忙不迭含笑應下,憂中帶喜。


    隻是她未曾想到,鮫人族不在魔劫中鼎力相助,卻是隻想著迴避退讓,一貫如此下去,即便來日能在無垠海中占下一席之地,卻終究比不得諸多海族曾攜手共戰的情誼,趙蓴略微搖頭,也不刻意把此事點明,隻縱身而起,便破海而去與謝淨匯合了。


    有謝淨相攜,返迴行龜港內亦不過隻用了半日工夫。


    在此之前,留守此處的慈濟金剛與妙靖尊者已是舉兵南下,稍有幾分實力的弟子莫不跟從而去,還在港內的修士已然是不多了。


    許是大戰的陰雲已在三州之上堆聚起來,周遭百姓亦是一派緊張神情,瞧著這般揮師南下的陣仗,竟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盛大,也不知能否一舉得勝,將魔劫退了。


    趙蓴自迴返行龜港,便先去與青梔神女一見。


    知曉她不僅毫發無傷,還成功明悟一竅劍心後,青梔頓時神情大鬆,連連撫著胸口道好,又見殿中隻得她二人在,遂施布下禁製,肅容與趙蓴言道:“你可還記得蔥蘢古國!”


    突地提起此事,趙蓴神情一緊,她那天地爐就是從古國之地得來,難道那處有何古怪不成。


    見趙蓴默然點頭,青梔便又道:“凡是禁陣,就必然有陣眼存在,這多年歲月中,我一直在尋覓那金籠大陣的薄弱之處,現如今雖摸索出了幾處位置,卻發現以我等實力,並不足以將之擊潰,甚至撼動不了那禁陣半分。思來想去,便隻有讓古榕大妖從內破陣,如此,就要有一人替我將陣眼位置傳達於她!


    “金籠隔絕了此方天地,致使我等根本無法觸及古榕,可那古榕之根卻不如此,其深紮進此界源頭,早已不在這外部天地之中,我等隻要破界而出,就能不受那金籠的阻絕。


    “隻是魔劫興起後,重霄的界靈為了保全自身,早已自行封閉起來,我等不能轟碎界壁而出,便隻能尋覓一處已有的隙口出去。”


    趙蓴頓時了然於心,天地爐在蔥蘢古國內煉化了此界一角,不正將世界隙口送到了眼前來?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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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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