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蘭天一邊喝酒,一邊關注著木玥昃那邊的情況。<strong>.</strong>


    當他看到木玥昃被灌的醉醺醺時,已經開始放下心來了。後來五皇子這一敬酒,因為個女人被堵了迴來,慕蘭天才徹底不將木玥昃放在心上了。這個木玥昃再怎麽變,都改變不了他就是個混人的本質。


    給五皇子甩完臉子,木玥昃拿著酒杯,踉踉蹌蹌,歪歪斜斜的就朝皇上去了。


    還沒到慕蘭天近前,曹德海就擋在了前麵。


    “嶽王,您有什麽吩咐?奴才替您辦。”曹德海一邊笑著問道,一邊擋在了木玥昃的前麵。


    “你一個奴才能幫本王幹什麽?快點起開。”說完就要繞過曹德海,往皇上跟前湊。


    “嶽王,皇上跟前不得放肆。”曹德海嗬斥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恰巧能引起在坐官員的注意。


    屋子裏的聲音猛然消失,眾官員都停下筷子,不解的看向二人,心道,這嶽王才得了皇上的青眼,這又是要幹什麽?難道連吃個飯也要作一迴嗎?


    慕蘭天坐在首位,早就注意到了木玥昃,但隻是端著酒杯斜乜著眼沒言語。


    “混賬!”一聲大喝突然從木玥昃嘴裏蹦出來。


    隻見他用一根手指點著曹德海,黑紅的臉上怒氣滔天。


    “一個閹狗也敢擋爺的道,給我起開!”


    說完,抬起一腳,衝著曹德海就飛了過去。


    曹德海一見,臉色發白,眼珠子發直,氣的嘴角直哆嗦。


    “閹狗?”這罵人的話他也敢當眾說出來?還真是混蛋一個。


    你說他怎麽這麽倒黴,哪哪都能碰上這麽個混球?


    心裏鬱悶,但是腳下卻不敢耽擱,眼瞅著嶽王的大腳就飛過來了,曹德海一偏身子,撲閃到了一邊。


    木玥昃一腳出去沒踢到,反而因為用力過猛,身子失了準頭,腳下一踉蹌,眾目睽睽之下,“撲通”,與地麵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親密接觸。


    這肉碰地麵的聲音,聽在眾人耳朵裏,心裏就一咯噔,心道,哎呀媽媽,這得摔得多疼啊!


    “哎呦,摔死你爺爺了。”


    果不其然,木玥昃的哀嚎立馬響起,不過嘴上卻照樣混說溜丟。


    曹德海聽了,一抽氣,也嚇壞了,但是心裏卻解氣的想著,“活該,摔死你才好呢!叫你剛才給我充大爺!”


    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哈哈哈哈哈哈”偏殿裏響起震耳欲聾的笑聲。


    看來這等著看木玥昃笑話的,一個兩個,還真不在少數。


    法不責眾。


    大家都笑了,也就都安全了。


    看著鬧得差不多了,慕蘭天將酒杯一放,臉上一沉,嘴角一抿,冷哼一聲,偏殿立刻安靜異常。


    皇上發威了,再有不長眼的,絕對是不想活了。


    “嗚嗚嗚,皇上,他們欺負本王。”


    木玥昃嘴一咧,居然嚎上了。


    眾人一見木玥昃毫無形象的幹嚎,嘴角抽抽,瞬間石化了。


    嶽王真他媽不是個平常人,混的有高度!


    “嶽王這是幹什麽?”


    木玥昃這一出一出的,慕蘭天都被弄糊塗了。


    木玥昃一看皇上出聲了,嘴一閉,立刻收聲。


    那速度,看的人恨不得上去抽他倆嘴巴子。


    這家夥絕對百分百故意的。


    “皇上,您要給我做主啊!你看他們一個兩個都欺負我!”


    說完,一轉身,手指一劃拉,一個個的都被包括在內,就連前方的曹德海也沒幸免。


    “欺負你?怎麽欺負你了?朕怎麽沒看見?”


    睜眼說瞎話,慕蘭天也是服氣了。


    “我就是想敬您一杯酒,表達表達感激之恩。可是曹德海攔著我,還讓我摔倒了。”


    曹德海一聽嶽王這話,嘴巴張的老大,實在是太吃驚了。


    這話嶽王還真敢說!


    不說自己踢人,隻說摔倒。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無人能及。


    “曹德海,你這奴才不想活了,居然讓嶽王摔倒!”


    慕蘭天大喝一聲,那雙刀子眼“欻”一下就瞄向了曹德海。


    “撲通”,曹德海直接來了個五體投地。


    “皇上,奴才冤枉啊!”


    這一說話,居然也帶著哭腔。


    “你個狗奴才,還敢說冤枉,看我不踹死你。”


    木玥昃說完一骨碌爬起來,跌跌撞撞就朝曹德海衝過來了。


    曹德海一見嶽王衝過來了,也不敢躲了,扯開尖細的嗓子就喊,


    “皇上救命啊!嶽王要殺人了!”


    大殿裏除了二人,再聽不見半點聲音了。


    想不到曹德海這一嚎喪,嶽王猛地刹住車。


    “你奶奶的,我哪裏殺你了?你再嚷嚷,爺我哢嚓了你。”


    臉一橫,眼珠子都瞪圓了。


    “嶽王好威風啊!連父皇的人都敢喊打喊殺,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一道清冷淡然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惹得眾人一迴頭。


    三皇子端著酒杯,臉上不見絲毫笑容,很是嚴肅的樣子。


    “三皇子,我沒惹你啊!剛才還跟你碰杯呢,怎麽一眨眼就不認人了?”


    木玥昃的臉色也不好看,黑紅黑紅的,就給那憋了血的豬大腸,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嶽王沒得罪我,也沒惹我,本皇子就是看不慣你這囂張樣。”


    說完還一臉鄙夷的瞟了一眼。


    “囂張?哼!”


    鼻子裏發出一道冷哼,木玥昃轉頭也不搭理人了,徹底無視。


    三皇子一見,胸脯子一鼓一鼓的,顯然氣大發了。


    “嶽王今天就看在朕的麵子上,饒了這個奴才吧!”


    慕蘭天陰沉著臉,淡淡的開口。


    “撲通”,木玥昃跪地上了。


    “皇上這是說的什麽話,天下都是您的,您不讓我動曹德海,我不動他就是,何必求我?這多不好意思。”


    說完還傻嗬嗬的一笑。


    看著這混球一出一出的,慕蘭天隻覺得太陽穴直突突,腦袋瓜子發緊。


    “好啦,今天也差不多了,時候也不早了,嶽王趕緊跟著曹大人去兵部熟悉熟悉吧,盡快走馬上任!”


    慕蘭天現在看戲的心情全無,隻希望他能立馬滾蛋。


    “臣遵旨!”想不到這次嶽王居然沒再發神經,正經八百的謝了恩,爬起來就走。


    還沒走兩步,木玥昃又站住不走了。


    “皇上,頭去之前,您借我倆人行嗎?”冷不丁說了這麽句話,慕蘭天有些發愣。


    “借人?借誰?幹什麽使?”


    反應過來之後,慕蘭天立馬發問。


    “我這頭迴擔此大任,沒經驗,萬一有人蒙我,旁邊有個人看著,也好提醒我一下啊!皇上,您說是不?”說完一臉討好的看向慕蘭天。


    慕蘭天略微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迴這混球倒是長腦子了,想法確實不錯。


    於是低聲問道:“好,這事朕準了。說吧,你想借誰?”


    木玥昃一聽,眼睛立馬就冒賊光,搓著手嗬嗬一笑,然後轉身看向殿裏的文武百官。


    而此時的一眾官員呢?心裏那個敲小鼓啊!生怕倒黴催的,被木玥昃給選中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木玥昃瞅過來看過去,來來迴迴的盯了一百八十遍,都沒選出人來。


    慕蘭天坐在首位也煩了,沒好氣的開口。


    “讓你選個幫手,又不是選媳婦,有這麽麻煩嗎?膩膩歪歪的,像個娘們。”


    “嗯,皇上說的也對,又不是選媳婦。<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說完,還衝著慕蘭天嗬嗬一笑。


    慕蘭天看見這一笑,頓時感覺天雷滾滾,烏雲滿天。


    “就他們倆吧,皇上覺得怎麽樣?”


    慕蘭天氣的剛閉上眼,木玥昃就將人選好了。


    “誰?”慕蘭天也好奇,這個混蛋會選誰?


    “那我就讓三皇子和曹德海跟我跑一趟吧!”說完,木玥昃緊走幾步,一把兩把就將曹德海和三皇子慕蘭燁的胳膊給拉住了。


    木玥昃居然選了他們兩個?


    大殿的其他官員,心裏一下子舒坦了,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慕蘭天不明白了。剛才這還嗆嗆的三人,怎麽眨眨眼,木玥昃又選了他們呢?


    “嶽王能告訴朕,你選他們兩個的原因嗎?”


    慕蘭天在心裏祈禱,千萬不要選他們是為了報複他們,那自己絕對得瘋了。


    “這還不好說啊?皇上,三皇子能力卓絕,在一眾皇子中都是佼佼者,有他幫忙看著,想來曹大人肯定不會漏了什麽。至於曹公公,那原因就更簡單了。曹公公是誰的人?皇上您啊!有曹公公坐鎮,哪個不長眼的敢糊弄本王?還有本王是不是在認真為皇上幹活,曹公公屆時親眼看見了,要是再有人嘴碎,說三說四的,皇上可得為我做主啊!”


    木玥昃一會“我”,一會兒“本王”,顛三倒四的,語無倫次,但是出奇的,這次大殿裏沒人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嶽王這個混人,這次要紅果果的“狐假虎威”。


    慕蘭天直勾勾的盯著木玥昃,恨不得將他身上看出倆窟窿來。這混蛋剛才說的那番話,句句在理,而且思慮縝密,難不成嶽王一直就是在裝?自己也被他給蒙騙了?


    慕蘭天糾結了。


    “皇上,臣說完了,您覺得怎樣?”


    看見慕蘭天不說話,而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木玥昃毫不在意的出聲詢問。


    被木玥昃這麽一吼吼,慕蘭天從沉思中迴過神來。


    “好,既然你這麽有心,朕就成全你。”


    說完轉向三皇子慕蘭燁,“燁兒,一會兒你就跟嶽王到兵部走一趟吧,嶽王有什麽考慮不周的,你從旁要多提點,不可藏私,否則嶽王差使辦砸了,你也跑不了。”


    三皇子慕蘭燁一聽,草泥馬差點奔騰而出,最後生生忍住了。


    “兒臣謹遵父皇旨意,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嶽王。”


    三皇子這態度,這人品,絲毫看不出剛才倆人還互掐呢?


    “曹德海,你也過來。待會跟著嶽王去兵部,要是聽見誰嘴碎,亂突突了,直接給朕逮了,關進內廷衛,知道嗎?”


    曹德海本意是真不想答應的,可是誰叫他隻是個奴才呢?誰叫命令他的是皇上呢?他要是敢放個屁,分分鍾都能被滅了。


    “奴才遵旨,一會兒一定好好替嶽王辦盯著,決不讓嶽王為難。”說完這些也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然後慕蘭天又看向木玥昃。


    “嶽王,朕這樣安排,你覺得可還行?”


    “行,簡直太行了。有了他倆護航,我這心終於踏實了。”說完又傻嗬嗬的樂開了。


    慕蘭天下意識的揉揉太陽穴,一揮手,再不看木玥昃半眼。


    木玥昃也自覺,衝著二人一招手,大步兩行的率先走了出去。


    曹大人一看,摸摸鼻子,也灰溜溜的跟在後麵出去了。


    三皇子慕蘭燁的臉色可就不好了。


    剛才木玥昃那手勢,怎麽看怎麽不像叫人,反倒像是叫狗。還有,好歹自己是個皇子,他嶽王再牛氣,也不能走到他前頭去啊?


    可是這混蛋家夥就是這麽做了,這是*裸的要惡心他啊!


    正在此時,曹德海出聲了,“三皇子,您請吧!”說完手一擺,身子一側,就將路讓了出來。


    三皇子一看曹德海給自己找台階了,雖然氣悶,但是也沒說什麽,陰著臉也走了出去。


    曹德海呢?本來就是奴才,走在最後麵沒有絲毫的不舒服,反而覺得這樣才更舒坦。


    四人走了,偏殿裏又恢複了安靜。


    督禦候上官勳,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這一切,半天一句話沒說。


    “老侯爺,朕這就命人將上官將軍送迴府,您也一同迴去,休息休息吧!”


    說完,擺擺手,上來一個小太監。


    慕蘭天在他耳邊嘟囔了幾句,小太監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小太監去而複返。


    “啟稟皇上,一切都準備好了,上官將軍也已經抬上馬車了,現在連禦醫在內,都侯在外麵那。”小太監稟告完,就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老侯爺,一切朕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現在朕就派人將你們送迴去。”


    上官勳顫抖著身子,在上官軼的攙扶下就要下跪。


    “免了吧!”


    “老臣叩謝皇恩。”上官勳雖然沒有下跪,但是卻照樣行了一禮,上官軼卻結結實實的給皇上磕了頭。


    隨後,父子二人相互攙扶著,慢騰騰的走出大殿。


    那淒涼的背影,看在眾人的眼中,分外讓人心酸。


    曾幾何時,督禦候府是多麽榮耀的存在。可是現在皇恩依舊,但是子孫傷殘,一個鬧不好,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待二人消失在殿門口後,慕蘭天長歎一聲,“眾愛卿聽著,不管是誰,隻要能替上官將軍尋到救治之法,朕都有重賞。”


    此話一出,眾官員“嘩啦”下跪,匍匐在地,高唿“吾皇聖明,皇恩浩蕩。”


    **


    嶽王府大廳


    若楠打從繡衣坊迴來之後,就沒迴清雅園,一直待在大廳裏,就是想要木玥昃一迴來,第一個就能看見。


    如今已經過了正午,木玥昃進宮都兩個多時辰了,宮裏還沒稍出消息來。


    若楠就有些沉不住氣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個勁兒的在大廳裏打轉轉。


    香兒和三嬤嬤在旁邊看著,幾次三番出言讓她稍安勿躁,可是這哪裏由得了人啊?


    正在這時,秋月從外麵進來了,手裏端著一個托盤。


    “王妃,廚房裏新燉好了燕窩粥,要不您吃點。中午飯您就沒怎麽用。”


    說完,將托盤放好,拿起小湯勺,舀進旁邊的碧玉碗裏,然後輕輕地走到若楠地身邊。


    “就是,王妃還是吃點吧,您中午吃的實在是太少。”三嬤嬤也在一旁勸著。


    若楠沒有胃口,本來是不想吃的,可是這一個兩個的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她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自己怎麽能讓她們這麽擔心呢?


    想到這裏,若楠接過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吃了起來。


    “這燕窩粥燉的不錯,挺好吃的,三嬤嬤,一會兒你也吃點吧!這個對身子好,你上了年紀,比不得她們。”


    若楠邊吃邊說,旁邊的三嬤嬤笑著應著。


    王妃心善,從來就沒把她當個下人看過。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想著她,她這輩子苦受了,可是這福更是享了。


    “王妃,你就不要操心嬤嬤了,什麽也缺不了我的,您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多吃多喝孩子才能長得壯實。”


    三嬤嬤笑嗬嗬的也嘮叨了兩句。


    “我都快被你們養成小肥豬了,你看我這腰,比水桶都要粗了,哪天木玥昃該嫌棄我了。”


    若楠嘟嘟著嘴,自己打趣道。


    “誰說本王嫌棄你了?我怎麽不知道啊?”


    冷不丁的,木玥昃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若楠一聽,猛地轉身,撒腿就奔了過去。


    若楠這一動作,嚇得大廳裏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了,心差點蹦出嗓子眼。


    木玥昃一見,更是一驚,臉一沉,再也顧不得其他,飛身就迎了過去,一把將撲過來的身子摟進了懷裏。


    “哎呀!”香兒一個沒忍住,嚇得就給大聲喊了出來。


    隨即“哐淌”“哎呦”兩聲,也傳來出來。


    香兒和秋月一看,先是一愣,隨即拔腿就往外跑。


    “燙死我了。燙死我了!哎呦,哎呦!”


    若楠地哀嚎響在整個大廳裏。


    “劍影,去叫計浩。”


    木玥昃一大嗓子,大廳裏登時就安靜下來。


    若楠也被嚇傻了,嘴裏也不喊疼了,紅著眼睛看著摟著自己的男人。


    “水來了,水來了。”


    這時候秋月和綠竹一路嚷嚷著奔進了大廳。原來剛才倆人都是去打水了


    木玥昃黑著臉,將人打橫抱起,大步兩行就去了大廳旁邊的暖閣。


    進了暖閣,將若楠放在軟榻上,又接過秋月的水盆,沾濕帕子,輕輕地擦拭若楠手上的燕窩粥。


    “哎呀,木玥昃你輕點,疼!”


    燕窩粥本來就是剛熬好,若楠這才吃了幾口啊,就被她整個扣在了自己的手上,不燙傷才怪。


    “疼死你活該!”


    木玥昃黑著臉,連個笑模樣也沒有,出口就是這麽一句解氣的話。


    香兒,秋月,綠竹和三嬤嬤在旁邊看著,一聽這話,嚇得脖子就是一縮,渾身的汗毛立馬就根根直立起來。


    “木玥昃你說什麽呢?”


    本來燙傷了,她也不願意啊,還以為能聽見兩句關心體貼話,誰知道,人家張嘴就是嗬斥,要有多狠心就有多狠心。


    若楠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鼻頭一酸,眼圈一紅,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出來。


    木玥昃低著頭,沉著臉,正在幫著擦手上的汙漬,突然一滴眼淚掉在她的手上。


    心頭一緊,抬頭一看,若楠已經屈屈著鼻子,紅著眼睛,掉開眼淚了。


    “你還知道哭?我又沒說你什麽?”


    本來是想說兩句軟化,安慰一下的,誰知道一張嘴就變成了這個。


    “我愛哭就哭,要你管?你起開,不要你給我擦手了。”


    若楠惱了,一使勁就將手從木玥昃的大手裏抽了出來。


    “綠竹,你替我擦。”


    綠竹被點了名,非常想上前幫忙的,但是眼睛剛一碰到木玥昃漆黑的眸子,她就嚇得一瑟縮。


    剛才她從王爺的眼睛裏看到了嗜血的冰冷,這股子冰冷,沒有熱血是澆不熄的。


    “王妃,還是讓王爺替您擦吧!我再去給您打點水來。”說完轉身就往外走,沒走了兩步,好像又想起了什麽,轉過身來又將仍在發愣的其他三人給抻了出去。


    綠竹的行為太反常了,這絕對不正常。


    她迴頭一看,正好看見了木玥昃眼睛中來不及掩飾的狠厲。


    頓時,什麽什麽都明白了。


    既然綠竹他們不幫忙,她自己有手有腳的,她自己弄總可以吧!


    若楠轉身走到另外一個水盆,撈起裏麵的帕子就往手上擦。


    “嘶!”疼死她了。


    可能是用勁太猛了,沒注意看,手背上的汙漬倒是幹淨了不少,但是燙出的水泡也被她擦破了。


    再一沾水,那是鑽心的疼。


    淚珠子不受控製的嘩啦啦的往下流。


    木玥昃實在是被這個倔強地丫頭給弄的沒脾氣了,歎口氣,強壓下心中的火氣,慢慢地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攬進懷中,又從手裏拿過濕帕子,慢慢地擦拭起來。


    這次若楠沒有再犯擰,乖乖的在他懷裏待著,但是小臉卻繃得緊緊地,連個笑模樣都不給。


    又花了一些時間,木玥昃才將他手上的汙漬處理幹淨,擦幹之後,將她拉到一邊的椅子上,讓她坐好。


    這時候劍影的聲音恰巧從外麵傳來。


    “王爺,屬下拿來了治燙傷的藥。”


    “拿進來吧!”低沉的聲音,明顯傳達著他不高興,正在生氣中。


    劍影目不斜視的進來,將藥放在木玥昃的手裏,然後也不等木玥昃再說什麽就退了出去。


    “我替你上藥,可能有點疼,忍不住就喊出來。”


    叮囑完,木玥昃打開一個白色的玉瓶,從裏麵挖出一塊白乎乎的東西,味道聞起來很清香。


    木玥昃盡可能輕的擦拭,可是就算再輕,破了的水泡一碰到藥,還是會疼的心抽抽的。


    但是就是這樣疼,若楠愣是沒吭一聲。


    剛開始木玥昃光是想著輕點擦藥了,也沒太注意若楠地反應,可是慢慢他就發現不正常了。


    麵前的小身子在顫抖,而且抖動的越來越厲害。


    木玥昃猛地抬頭,這才發現,倔強地若楠為了不發出痛苦的呻吟,嘴唇都被咬破了,鮮血順著嘴角,都要流出來了。


    “楠兒,鬆嘴。”木玥昃嚇怕了,不敢再大聲嗬斥她,生怕她再使勁。


    若楠隻是緊緊咬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起泡的手,根本就沒將自己的話聽進去。


    “丫頭,鬆嘴。”木玥昃這迴可是真急了,握住她胳膊的手不禁就用上了力量。


    “啊!疼!”許是手臂被攥疼了,這才讓她迴了神,大聲的喊了出來。


    趁此機會,木玥昃猛地低頭,冰冷的嘴唇立馬就碰到了她柔軟的唇。


    “嗯。”若楠不覷會被吻,猛地一掙紮,嘴上的疼痛立馬又傳來了。


    木玥昃趕緊抬起頭來,輕聲問道:“疼嗎?”


    若楠迷蒙著淚眼,看著眼前的男子,慢慢地點點頭,“疼,很疼。”


    說完,就有些哽咽了。


    “看你還敢不敢再莽撞了。”半是訓斥半是寵溺的說著。


    若楠隻是抽噎著,沒有吱聲。


    木玥昃歎口氣,一使勁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楠兒,我剛才吼你,不是嗬斥你,我是擔心,是怕極了。”一邊說,一邊用指肚輕輕擦拭她嘴角的鮮血。


    “楠兒,你向我保證,以後不能再這樣慌慌張張的了,否則我會不放心的。”說著,將頭輕輕地靠在若楠地頸窩。


    嘴裏唿出的熱氣,輕輕地打在皮膚上,癢癢的麻麻的。


    哭過之後,若楠也平靜下來了,迴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確實是自己莽撞了。


    “我以後不這樣了。”低著頭,若楠悶悶地說了這麽一句。


    “你說什麽?”木玥昃聽見了,但是他故意逗若楠。


    “我知道錯了,以後不這樣了。”說著說著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分外的委屈。


    木玥昃見了,心疼的跟什麽似的,恨不得將她的眼淚給塞迴去。


    “好啦,不說了,都過去了,好不好?”低聲哄慰著,他可不想再看見半滴眼淚。


    “你還說我,都怨你,如果不是你一去不迴,連個消息也不傳迴來,我能這麽著急嗎?看見你迴來了,我就急了,隻想快點知道你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誰知道,你不但不領情,還敢兇人家,嗚嗚嗚嗚嗚。”


    本來已經沒事了,可是這麽一說,若楠又覺得自己委屈了。擔了心,挨了燙,還被他兇,她現在就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不該一去不迴,也不該不送信迴來。下次我絕不會這樣,不管在哪裏,一個時辰就往迴送迴信,告訴你我的行蹤,好不好?”


    雖然木玥昃知道自己沒做錯,可是這小女人說是你錯了,那你就哪哪都不對。那就得賠禮道歉。


    “誰要你一個時辰一送信了,好像我多不放心你似的。”若楠撅著嘴又嘟囔了一句。


    就這樣一場小小的風波,就這樣揭了過去。


    不過打這之後,木玥昃身邊除了劍影之外,又多了一個侍衛。這個侍衛輕功極好,平常就是負責給王妃傳消息。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再說木玥昃替若楠收拾好手上的燙傷,又抹上了藥,這才輕聲告訴她宮裏發生的事情。


    當若楠聽完木玥昃的講述之後,那是滿臉的不相信。


    “怎麽在楠兒心中,我連這個都幹不好嗎?我就是這麽不成器嗎?”這問題問的有些尖銳。


    “怎麽會?我早就知道,我的男人能是差的嗎?我一直就看好你。”若楠也拍起了馬屁。


    “還是楠兒了解為夫的能力。”木玥昃的臉皮子也夠壯的。


    “木玥昃,這皇城的防務工作,可大可小,不能有丁點馬虎,你以後當差的時候,要多看,多聽,多問,多想。這樣你才能走的長遠。”


    若楠總覺得,木玥昃這次當官有點像開玩笑,一點真實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讓她覺得心裏吊吊的慌,分外不踏實。


    “木玥昃,我問你,你可看到了我小舅舅?”


    光顧著說木玥昃了,她倒是忘了問上官洪的情況了。


    “上官將軍暫時還在昏迷之中,不過皇上已經允諾,會為上官將軍找解藥。如今老侯爺也因為上官將軍受傷,閑賦在家。”


    “木玥昃,你能想辦法救他嗎?”


    現在木玥昃是她唯一的依靠,你說自己不偏向木玥昃還要關心誰?


    “楠兒,你不要著急,上官將軍的毒肯定能解。現在在家養病,也是好事。”


    木玥昃這話說的奇怪,若楠不禁由歪著頭看向他。


    “不明白是不是?”


    若楠點點頭,然後一臉渴望的看著木玥昃。


    “自打張側妃不明不白死在宮裏,嶽城的局勢就已經開始亂了。現在嶽朝的各股勢力開始蠢蠢欲動,誰的眼睛都盯著皇上的那張龍椅。可是龍椅隻有一把,誰都想坐,那就隻能靠武力解決,誰贏了,誰就坐。”


    “上官老侯爺一生耿直,最不屑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是極力躲避,盡可能不摻和。可是皇上不樂意,這次你小舅舅迴嶽城,就是皇上要逼著你外公表態。他想讓督禦候府一家都上他那條船。但是顯然有人不願意,這才會出現上官洪在途中被下毒,受傷昏迷不醒的局麵。”


    “那你為什麽要蹚這趟渾水啊?難道你就不怕受傷?不怕我擔心嗎?”若楠聽到這裏,也大概弄明白了,但是她就是生氣木玥昃這樣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會很小心的。”


    看出了的擔心,木玥昃趕緊將她再次摟進懷中,輕輕地拍著。


    “小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你公然得罪了三皇子和五皇子。沒準就連曹大人都看你不順眼了,你怎麽小心?難不成你還能不去上朝,不出門嗎?”若楠好像越說越生氣了。


    “好啦,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我還等著抱咱們的孩子呢!”


    若楠賴在木玥昃的懷中,腦海裏突然閃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木玥昃,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若楠抬起頭,有些緊張的說著。


    “你問吧!”


    “你是不是也想要那把龍椅?”猶豫了一會兒,若楠還是咬著牙說了出來。


    她早就應該想到,這麽些年他裝瘋賣傻,在世人麵前渾渾噩噩的,遭人指點,如果隻是想好好地活著,大可不必如此,選個可靠地勢力投靠就能做到,還可以在人前風風光光的。


    木玥昃臉色一沉,嚴肅的說,“如果我說是,楠兒有什麽打算?”


    說完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鎖住懷中的小人。


    “我會怎麽辦?”若楠嘴裏嘟囔著,腦子裏也是亂哄哄的。


    “這個問題,楠兒不好迴答嗎?”木玥昃又問了一遍,語氣變得有些急切。


    “不難迴答。”若楠抬頭看了一眼木玥昃,然後又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再次抬起頭來。


    “木玥昃,我慎重的問你一遍,你真的想要那把椅子嗎?”


    這迴木玥昃隻是點點頭,然後一瞬不瞬的盯著若楠。


    “好,我決定了。”若楠猛地一拍大腿,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你決定什麽了?”木玥昃黑色的眸子盯著若楠。


    “既然你想要那把椅子,我就幫助你得到它。木玥昃我支持你。”說完眼神堅定的看向木玥昃。


    這迴換木玥昃愣住了。


    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小女人聽到自己有如此的“野心”之後,會是這樣的態度?


    按說一般女人遇到這樣的問題時,不是應該嚇傻了,就是隻會嚶嚶的哭嗎?你瞧這眼前的小女人,每次都是這麽的與眾不同。鬥誌昂揚的精神頭,比他好像都來勁。


    若楠發現在自己給了答案後,木玥昃反而不說話了,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於是更加嚴肅的重申了一遍。


    “人就一輩子,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既然你有這個夢想,我就幫著你努力試試。成與不成不重要,關鍵是過程,咱們努力過,將來就是死了,也不遺憾。我李若楠說話算話,一定拚盡全力來幫你。”


    若楠說完這些,一臉堅定的瞅著木玥昃。


    木玥昃被眼前的小人感動了。


    就是因為自己一個“如果”的夢想,而且為了這個“如果”,還可能會丟掉性命,這個小女人居然說要陪著自己去試試,丟了命都不遺憾。


    人這一生,有這樣一個人陪在身邊,什麽都不重要了。


    木玥昃緊緊摟住若楠,久久的沒再開口。


    可是就是因為他的沉默,讓若楠一直誤會了很多年,並且在這些年裏,若楠處處精打細算,幾年時間下來居然給木玥昃創造了一個神話般的“經濟王國”。


    直到多年之後,她過上了自己想要的快意生活,不過心中卻一直覺得愧對木玥昃,為此若楠還跟當時的大嶽皇帝提了一個可笑的要求,不過也就是因為這個要求,也讓若楠得到了更多的疼惜和寵愛。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


    督禦候府


    上官勳他們的馬車剛到家,聞風而來的就有一堆人。


    又是遞帖子又是送補品,侯府外麵的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一改前幾日的冷靜蕭條。


    書房裏


    “父親,二弟現在已經到家了,但是人卻一直昏迷著,你說這可怎麽辦?一天兩天的不顯,但是時間一長,二弟的身體肯定受不住。”


    上官軼一臉鐵青,擔憂的看向書桌後麵的父親。


    短短幾日,上官勳就好像蒼老了十來歲,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這是今天在宮裏,有人偷偷塞進我的衣服裏的,你拿去看看。”


    上官勳忽然將手中的一個小瓷瓶放到了麵前的書桌上。


    上官軼一楞,匆忙上前,拿起瓷瓶,仔細端詳。


    “父親,這瓶子裏是什麽?”眼神中滿含期待。


    “也許是解藥,也許是毒藥,為父也不清楚。”蒼老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無力。


    送藥之人,實在可惡。藥給了,卻不說是什麽,怎麽吃?


    如今病人生命垂危,上官勳也拿不準,是不是應該給兒子服用。


    萬一這隻是別人的陰謀,那最後兒子沒死在敵人的手裏,反而死在了自己的手裏,到時候自己可不是會後悔死?


    “父親,您仔細想想,這瓶藥你大概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今天一天在宮中,跟他們父子有身體接觸的人不多。如果一一排查,沒準還能抓住一些蛛絲馬跡。


    上官軼這樣一說,也確實讓上官勳茅塞頓開。


    上官勳坐在椅子上,開始慢慢迴憶。


    突然,一雙眼睛睜開。


    “父親,可是想起了什麽?”


    “我清楚的記得,這瓶藥是在嶽王進宮之後才發現的。當時皇上讓咱們陪著去用膳,你還記的嶽王站在哪裏嗎?”上官勳灼灼的盯著自己的兒子。


    “父親當時很難受,身體也不舒服,嶽王好像就一直守在您的左右,記得進偏殿午膳時,嶽王還親自攙扶您入座。當時兒子以為嶽王這樣做,不過是看在楠兒的麵子上,現在想來,確實有幾分可疑。”


    上官軼越想越覺得嶽王送藥的可能性比較大。


    “軼兒,你將這瓶藥偷偷交給文兒,讓他去找找他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查出這藥的成分?”


    “父親的意思是讓文兒找?”後麵的話上官軼聰明的沒有說出來。


    上官勳沒有答話,隻是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


    “如果連他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咱們就將他扔了吧,省的徒增煩惱。”上官勳說這話時,明顯很失落。


    上官軼當然也清楚父親的想法,收好瓷瓶,然後轉身離開了書房。


    上官勳呆坐在書桌旁,眼神迷離,嶽城這水越來越渾了,很多人他是越來越看不清了,難不成他真的是老了嗎?


    上官勳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中。


    ------題外話------


    因為今天影子外出,手機沒電了沒法準時更新,影子很抱歉,現在送上萬更。


    麽麽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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