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就到,夏遠話音剛落,一道含笑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這不來了嗎?”


    曲鬆穿著一襲玉白長袍邁步進來,隻不過,目光在觸到月思卿的臉時猛然一喜,笑容不自覺地擴大,衝了過來。


    “老大?你終於舍得出現啦!”


    “你不也迴來了?”月思卿看到幾位朋友,心情也格外暢快。


    曲鬆拿著一種懷疑的目光看她,摩挲著下巴道:“那當然,熔爐鐵堡每年年假隻有十天,就算我是上五宗的,也不能老破例啊!這裏規矩可嚴,老大你還挺牛啊!姣”


    月思卿苦笑了下,她也不想這樣啊!隻不過那天修煉,她隻想完全消化那些靈氣,時間才沒能控製。


    夏遠在一旁說道:“思卿沒迴來,鐵堡裏可沒處理好,前幾天莫丹導師還來我們宿舍問過,恐怕不妙。秈”


    “不會吧,你這麽大膽?”曲鬆嘴角輕抽,隨即釋然,“也是,這世間沒有第二個我的老大了。”


    看他說話的樣子,反倒還頗為自豪。


    “你有辦法嗎?”他又問。


    “車到山前必有路。談談去幽暗穀的事吧。”月思卿淡淡結束了這個話題。


    這是夜玄闖的禍,嗯,是他闖的,誰叫他不提醒自己呢,有他給自己收攤子,她才不要管呢!目前最重要的是去幽暗穀,最好也能有傳送陣,那樣會很快。


    “那好啊,不過呂濤和夏遠,我已經替他們向鐵堡長老會請過特殊情況假了,下次迴來就沒有麻煩,老大,你要請麽?”曲鬆小心翼翼地問。


    主要是他實在拿不準月思卿的行蹤如何定的,畢竟她前科還沒銷在那。


    月思卿抓了抓頭發,頑皮一笑,道:“別請了吧,我怕我會走不了。”


    她這番話引得曲鬆以及旁邊的呂濤、夏遠都笑了起來。


    “少主!”門外響起吉長老略顯低沉的聲音。


    曲鬆“嗯”了一聲,對他們道:“事不宜遲,走吧。我們坐飛行獸去,人多了,傳送陣不好使。”


    幾人並無意見,跟著出了門。


    月思卿一眼便看到吉長老精瘦的身體站在宿舍樓前的大樹下。


    她看到他的時候,後者也看到了她,那雙眉頭頓時一皺。


    “少主,他怎麽在這裏?”吉長老問話的聲音明顯有些不悅。


    “他是我老大,吉長老,我跟你說過幾次了。”曲鬆更是不滿他的態度。


    “少主,剛不是聽長老會說了嗎,這小子半個月沒迴鐵堡了,打算將她除名。”吉長老耿直地將他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月思卿麵對他的質疑針對,不言不語。吉長老是曲鬆的人,又是長輩,她不想計較,也無需費舌解釋,很多事情,語言也是解釋不通的。


    曲鬆露出一個頭疼的表情,天,他也要被這老頑固整得崩潰了,沒完沒了了都!


    “走吧!”他隻能直接無視,吐出兩個字,才成功讓吉長老閉嘴。


    大家順著小路往前走,一直到了熔爐鐵堡大門處。


    據說,竹清門的飛行獸已在鐵堡外等候了。


    此時,被暮色籠罩的鐵堡山門高大巍峨,西方的晚霞灑落在門頭,落下斑斑駁駁的金色,在一片荒原裏,格外顯得大氣磅礴。


    諸人剛抵達大門,幾道微促的腳步聲從後麵走來,一個清越蒼健的聲音喝道:“留步!”


    聽到這聲音,月思卿頭也沒迴,一雙好看的月牙眉卻是微微一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幾位長老有何見教?”吉長老迴過頭,衝迎麵走來的四名老者抱了抱拳。


    “見教不敢當。”走在為首的幹練老者正是熔爐鐵堡長老會四長老之一的柯長老,他目光極其銳利地盯住月思卿,直截了當地道出目的,“月思卿留下,你們離開。”


    吉長老聞言沒有立即迴答,而是看了眼月思卿,又看看曲鬆。


    這個要求其實他並不反對的。


    至於月思卿前段時間去幽暗穀的事,那些皇族們迴來後提的並不多,畢竟那份恩情差點讓他們嚇破膽,記著就好,沒必要天天掛在嘴上。


    所以柯長老對她的去向雖知道幾分卻不了解,冷聲問:“你去幽暗穀和光明穀那兒了?難道不知道鐵堡有規定,年假隻有十天嗎?你是不是不把鐵堡的紀律放在眼裏!”


    他一開口,一頂大帽子便扣了下來。


    月思卿沒有作聲。


    他說的,也是不爭的事實。


    “上次的事就算了,這一次你無視堡規,態度還這般惡劣,完全能被鐵堡開除了!”柯長老的聲音極為生冷,其他三位長老也沒有發表意見。


    是誰給了他們這麽大的底氣?月思卿心裏飛快掠過雄鷹的身影。除了那人外,她實在想不起第二個了。


    想來前幾天,他在幽暗穀裏受了不少苦。


    “你打算怎麽做?”月思卿抬


    起眼皮,不鹹不淡地吐出一句。


    柯長老見她永遠都是這樣囂張,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怒極反笑,說道:“月思卿,不要以為我們四個長老是鐵堡的擺設,任意一個,一隻手就能碾了你!對你客氣,那是因為你是鐵堡的學生。一旦你不是了,這熔爐鐵堡,你連半隻腳也踏不進!”


    他身後的談長老也冷哼一聲道:“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還真當熔爐鐵堡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他們看不慣自己,月思卿能理解。


    畢竟身為長老,他們一直麵對著的都是學生們的恭維,至少也是尊重,哪有這樣年紀輕輕的就能用平等的眼光與他們交流的?他們自然受不了。


    “吉長老,你們讓開,長老會要處置學生,還請不要幹涉!”柯長老冷冷衝其他人說道。


    這話也算是很客氣了,那是給吉長老麵子。


    吉長老一人怎麽會是熔爐鐵堡四名長老的對手?更何況,他若再插手這事,也講不過去,更而且,他也不想插手,借此機會,順勢後退幾步,沉聲道:“少主,請你明白熔爐鐵堡是個什麽地方,不是任何人都能在這裏狂妄的。”


    他明著對曲鬆說這話,暗地裏卻是有些嘲諷月思卿的不自量力。


    沒有夠強的實力,沒有背景,她怎麽敢這樣?


    麵對著咄咄逼人的柯長老,月思卿並無退縮,目光靜靜地望著他們。


    若是平時,她有的是時間與他們耗,也能與夜玄聯係幫自己解圍,但現在,夜玄應該已經進入幽暗穀深山了,她不能打擾他,也想盡快去找他,幫助他,所以,她隻能快刀斬亂麻!


    “柯長老,幾位長老,對於這次遲到的事情我在這裏說一聲抱歉,但我不能接受你對我的處置。”月思卿毫不畏懼地迎上對麵四道幾近於殺人的眼光了,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自暗處傳來,伴隨著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很好,我鐵堡內竟有這般人物,嗬嗬!”


    那聲音,明顯帶著嘲弄。


    吉長老的臉色“刷”一下就變了,失聲道:“怎麽會是他?”


    “誰?”曲鬆耳力尖,立刻迴頭問。


    他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緩緩滲了出來,迫得他透不過來氣,來人故意釋放出的威壓告訴他,這人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隻怕比那四名長老還要難纏。


    今天想要帶老大離開這裏當真不行了麽?老大這迴真的遇到麻煩了。


    呂濤幾人也是神色凝重,扭頭看向那一片黑暗。


    月思卿臉上的神色卻極其古怪,有些訝異,也有些無語。


    “副堡主!”柯長老幾人則是大喜,不敢怠慢來人,閃身退到一邊,微鞠躬,齊聲叫道。


    副堡主,三個字便已說明那個人的身份,熔米鐵堡副堡主,堡主之下,諸人之上,幾乎能一手操控熔爐鐵堡的命脈,地位亦是非同凡響。


    “副堡主,這人就是目無規矩,還跟幾個長老頂嘴的小子。”柯長老連忙數落出月思卿的罪狀。


    “嗯。”低沉的迴答聲沒有什麽溫度,那人已然來到明處。


    一頭花白之發,老者精神矍爍,臉龐紅潤,氣色極佳,隻不過看向月思卿的眼睛微眯,內含精光。


    “我們熔爐鐵堡廟小,容不得大佛。”副堡主負著雙手,眼角劃過一抹戾氣。


    “老大,這副堡主不是什麽善角色,先服軟吧。”曲鬆上前一步,在月思卿耳根子邊低語一句。


    縱然沒在鐵堡內呆多久,但對這人的名聲他還是聽過的,用三個詞來形容就是:喜怒無常,脾氣暴燥,實力高強!


    落到他手中的刺頭學生,那可沒一個好下場的!


    月思卿凝望了那名副堡主幾眼,緩緩笑了起來,一字一字說道:“博老,自卡列國分別,許久未見。”


    熟稔的語氣仿佛是相交已久的故友重逢。


    她現在才明白,當初


    夜玄為何會在博老麵前提起她去熔爐鐵堡的事了,原來夜玄早知道,博老的真實身份竟然是熔爐鐵堡的副堡主!


    那麽,有什麽比找他更方便進堡的事了呢?


    博老一怔,瞳孔微微收縮了下,仍是看著月思卿,臉色卻完全變了,不敢相信地說道:“清思?”


    他的反應和記憶都不錯。月思卿心中一鬆,點了點頭道:“沒想到連博老都被驚動了,不,現在應該叫您一聲副堡主。”


    “不,清思小友,叫我博老就行!”博老眼中戾氣盡退,早已是滿眼驚喜,上下打量了下月思卿,點頭道,“有個性!”


    月思卿藏於袖內的雙拳顫了一下,尼瑪,剛還冷嘲熱諷的,這會兒就變成有個性了。


    這句話深深說明了,有色眼鏡是存在的……


    博老已突然迴過頭,沉下一張老臉,衝著柯長老喝道:“也不調查調查清楚是誰就這麽肆意妄為!清


    思小友是老夫的忘年交,你們也敢找他的麻煩!”


    月思卿聽到“忘年交”三字,嘴角笑容濃了幾分。


    這老頭子受傷的事大概也沒幾人知道吧!


    柯長老四人被他罵懵了,不知道事情會有如此戲劇般的變化。


    博老繼續道:“往後,清思小友在熔爐鐵堡裏不限自由,他是就鐵堡最尊貴的客人!”


    這句話,已然給了月思卿最優厚的待遇了。


    身旁的呂濤和夏遠嘴角直嘖,這待遇,不得了啊!隻不過清思這名字,怎麽聽起來倍覺熟悉啊!


    “博老,多謝了。今日來不及與您敘舊,我還有些事,得先行離開。”月思卿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懇切地說道。


    博老點頭,笑道:“你來了鐵堡就好,有老夫罩著,誰也不敢動你一根豪毛!”


    月思卿心中暖暖的,衝他行了一禮,迴頭說道:“咱們快點吧!”


    曲鬆正在吃驚中,聞言本能地答道:“好!”


    而吉長老,更是渾身一顫,從驚怔中迴神,衝博老抱拳,不敢失禮地說道:“副堡主,得罪了,老夫隻是來接少主,並沒有在您的堡內惹事。”


    聽這口氣,他對博老還挺忌憚的。


    所以,他壓根沒想到,博老跟月思卿居然是忘年交!


    尼瑪,這小子有這麽硬的靠山,怎麽一直不說?


    呂濤跟夏遠則是更難以置信,忍不住問:“老大,你跟熔爐鐵堡的副堡主是忘年交,這麽大的事都不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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