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黑影近了,銀色壓低聲音道:“三頭!”


    三頭沼澤獅,那還是在他們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月思卿臉色一沉,右手雙指撮在唇前,發出一聲清嘯,身影衝那邊快速奔去。


    呂濤和夏遠也大步跟上,銀色則化作一朵雪色蘭花追隨而去。


    她的清嘯聲驚醒了睡夢中的維爾、穆琳、胖子一行人,大家本也睡得不深,聞聲而起,與那三頭瘦長高大的沼澤獅撞了個麵對麵。


    看到猙獰的魔獸近在咫尺,穆琳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窀。


    月思卿幾人也趕了過來,叫道:“速戰速決!”


    維爾一行人雖慌卻也不亂,加上看到月思卿幾人過來幫忙,底氣更足了,紛紛放出靈力和技能,炫麗的光芒在半空中交織纏繞,在這黑夜的荒原上成了一道極美的景致。


    銀色的聲音在這時清晰地傳進月思卿耳中:“快些,小心引來其他沼澤獅,沼澤獅能借著同伴的血腥味追來!”


    他的話如一記警鍾敲在月思卿心頭,她能想象得到,若是在這無人煙的地方引來一大群綠靈魔獸沼澤獅的話,後果隻怕不可收拾。


    想法一過,她迅速捏住頸上的玉石靈墜,叫道:“空間封鎖!”


    淡淡的藍光在玉墜表麵閃爍了一下,一道幾乎無形的光罩將方圓數丈都籠罩在其中,周圍的場景刹時變成了半透明。月思卿用空間將自己一行人籠在了其中,這一片獨立的空間便如被切割開一樣,消失在荒原之上,更不會引起外物的注意。


    但她的空間封鎖隻有三十息的時間。


    她立刻叫道:“胖子,在嗎?”


    胖子正戰得熱烈,手中鐵錘高高舉起,巨大的虛影劃破半空,狠狠砸向一名沼澤獅,同時他叫道:“在!”


    判斷出胖子的方位,月思卿閃身到他身邊,一手丟出銀色的蘭花拂穴手,一麵快聲道:“準備好你的空間靈器,等會兒聽我口令,和白天一樣,將我們與外界空間隔斷。”


    胖子這時才發現剛才叫他的是月思卿,聞言渾身肌肉一顫,脫口說道:“小子,你連我有空間靈器都知道!”


    隻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可不是,白天時他的空間靈器效果還不知怎的被月思卿給破了!


    月思卿沒迴他的話,繼續說:“趕緊準備著,動作要給我快點,否則引來一群沼澤獅,今天誰也走不了!”


    聽得她的最後一句話,胖子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說道:“行,不過我隻能維持十五息!”


    他的空間靈器還不如自己的玉石靈墜,月思卿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說道:“夠了!”


    說完她腳步一閃,迴到呂濤和夏遠中間,借著二人眼花繚亂的技能將小白、小粉的第二技能也全放了出去。


    眼看著玉石靈墜的效果即將消失,她大叫:“胖子,放靈器!”


    頓時,一股新的空間罩將他們籠住,與此同時,那三頭沼澤獅在十一人連番的轟炸下也最終倒在地上。


    “走!”月思卿收了所有靈物叫道,“此地不宜久留,不想死的就跟我走!”


    她的聲音淩厲無比,不含一絲玩笑意,轉身便朝那在月色下隱隱綽綽的遠方奔去,看方向,依稀是白天所去的方向。


    “維爾……”穆琳這迴可不敢隨便駁月思卿了,殘忍的沼澤獅的出現已經打碎了她對暴亂荒原最後一絲的信任,無論是留下還是前行,她都感覺到害怕。


    維爾沉聲道:“走吧!”


    “嗯。”


    一行十一人在胖子空間靈器最後幾息的維持下陸續離開了這一片血腥之地。


    三頭身軀修長、頭部奇大的沼澤獅倒在血灘中,血腥味在這一方天地悄悄彌漫開來,荒原美麗的夜景下隱藏著無限危機。


    為了確保安全,月思卿讓銀色遙遙領路,並不吝嗇它的上古神威,以查探並震懾附近其他可能會出現的靈獸。


    隻要沒有成群結隊的大群靈獸出現,他們就算是安全的。


    眾人跑得極快,不一會兒前方隱隱約約傳來“嘩嘩”的水流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後方青年人中明顯有驚喜的聲音傳來:“有水,這裏竟然有水!”


    確實,在這一片枯黑的平原上,出現水源的確能夠讓人激動。


    走在前麵的月思卿三人在一條並不寬闊的溪流旁停下了腳步。細而長的小溪在月光下閃爍著皎潔的光彩,猶如仙女在這荒涼之地留下的一條玉色緞帶。


    “沒有毒,這是挖出來的河,如果沒猜錯的話,附近必有人家。”呂濤蹲在溪旁查看半晌,起身說道。


    他和月思卿前世野外生存經驗很多,而且古武月家對藥毒也頗有研究。


    顧目四望,月光淺薄地四射下,遠處模模糊糊,也不知是否有村落。


    月思卿微忖片刻,迴過身,對走過來的維爾等人說道:“大家都帶了衣服吧,現在全部洗去血腥味,否則在這荒原之上,我們逃得再遠,也會被沼澤獅或者其他靈獸鎖定住目標。”


    她的話確實很有道理,維爾點點頭,臉上劃過詫異之色,眼前少年年紀不大,可在這荒原生存的經驗卻明顯不少。如果剛才聽了她的話,自己一行人不點火堆的話,又怎麽會引來三頭沼澤獅呢?


    所以這會兒,他對月思卿的話倒是言聽計從。


    其他人大部分沒意見,隻有穆琳重重一哼,撥開眾人走到月思卿前麵,說道:“這樣不行,你們都是男的,我一個女孩子在這怎麽換衣!我不換!”


    “女孩子怎麽了?女孩子就能給隊伍添麻煩嗎?去一旁換!”月思卿很不高興地沉下臉色。


    想到剛才的災難便是因為穆琳的任性導致的,她就很想爆粗口。


    tmd,就興她是女孩子,自己就不是女孩子了!


    穆琳被她說得小嘴緊抿,眼中露出不滿的神色。


    見她沒有動的意思,月思卿不介意再打擊她一次,冷冷道:“公主,這件事情是因你引起的,現在你再不配合的話,那麽抱歉,咱們分開走吧!”


    她說著轉身走下小溪,溪水深,隻到小腿處,她踩著溪中碎石朝小溪上流走去。


    穆琳臉龐漲得通紅,剛想說話,維爾頗為嚴厲的聲音傳來:“穆琳,別任性!剛才我們被靈獸攻擊時,他們還援了手。”


    維爾和穆琳自幼熟悉,他知道穆琳此時會說出什麽話,所以及時地阻攔住了。可他卻沒想到,穆琳身為女孩子,在這個時候自尊心大過了感恩的心。


    他的話,反倒成了穆琳脾氣的導火索。


    穆琳喉嚨一張,衝著月思卿的背影就吼道:“要你管!剛才你不出手我們也不會有任何事!要你多管閑事!”


    “白|癡!”呂濤臉色難看,死握著拳頭,要不是穆琳是個女孩子,他這拳頭真想直接招唿到她臉上去了。


    夏遠也輕嗤一聲:“腦子有毛病吧?走,呂濤,咱們跟老大一起。”


    他說著拉著呂濤的手便也要往溪流上方走去。


    呂濤卻反拉住他的腕,瞥了眼月思卿的方向,臉龐微紅,低低道:“你傻了吧?老大在那換衣服呢!”


    夏遠一呆之後趕緊轉過身,本能地叫道:“都不許偷看!”


    說著和呂濤兩人並排而站,將月思卿擋住。


    其實,維爾他們也都在忙著給自己清洗換衣,誰會注意走遠了的月思卿?


    胖子“撲通”一聲跳到小溪中,抹了把臉衝岸上叫:“我擦你老爺的,別唧唧歪歪一大堆了,誰tm眼睛長歪了偷看一個男人換衣!趕緊換衣才是正事!”


    呂濤和夏遠嘴角輕抽。


    月思卿瞧著這邊嘴角微勾,看到呂濤和夏遠的動作也放下心,背過身,手腳麻利地將衣服給換了。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戰友是可以將後背交給他的,唔,包括裸|露的後背。


    穆琳雖然死撐著麵子不換衣,但最終還是在維爾的勸說下踏入溪水之中。其他年輕男子則背對小溪而站,圍成圈守護著她。


    月思卿和呂濤、夏遠很快就收拾好了,整理得清清爽爽上岸。


    月思卿衝維爾那邊抱了抱拳,淡淡一笑,叫道:“維爾,胖子,各位同學,咱們鐵堡再見!告辭了!”


    聽到他們竟真的要離去,維爾大驚失色,本能地朝他們走來,說道:“別走啊,大家一路同行也好有個照應。穆琳自小被嬌慣壞了,你們別放在心上。”


    他看向月思卿三人的眼光流露著誠懇之色。經曆了一天的同行,在他心裏,不僅不會輕視這三名小國來的少年,反而還有些依賴了。


    月思卿對他很有好感,唇瓣弧度大了幾分,說道:“相遇是一種緣分,也許不久之後,咱們還會在荒原上相遇。再見了!”


    她說著,與呂濤和夏遠一起轉身,快步朝遠處走去。


    維爾有些怔怔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月思卿嘴角那清麗無雙的笑容仍然清晰地在他眼前晃蕩。


    一個少年,居然笑得這麽好看!真是……


    他不知道的是,月思卿一語成讖,用不了多久,他們真的會在暴亂荒原上再次相遇,而且,是一次很糟糕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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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思卿三人順著小溪往上流走,漸漸的,能隱約看見不少帳蓬房屋的輪廓了,果然,溪流之旁必有住戶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月思卿停了步,沒有靠近。


    “過去嗎?”夏遠壓低聲音問。


    月思卿和呂濤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她低聲道:“在外麵歇一宿就好,黑夜總是藏著太多危險。”


    “好。”夏遠答應著在溪流旁坐下。


    月思卿伸手捏了捏他有些嬰兒肥的臉頰,笑笑地說道:“在這睡不錯啊,估摸著半夜有不少來溪中喝水的靈獸。”


    她一說完,夏遠就“蹭”地站了起來,臉上肌肉直抽。


    他怎麽就沒想到?


    “去別處吧!”


    月思卿忍不住捂著嘴偷笑,呂濤嘴角也勾起愉快的笑意。


    三人沒有留步,離開了溪流,找到一處因斷垣而明顯高低不平的地方,在低地上鋪了帳布和被褥,靠著斜麵躺下。


    此刻正是半夜時分,距第二天早上還有好幾個時辰。


    打鬥一番,又走了這許多路,三人都是一時無法入睡,睜眼看頭頂滿天星光。


    月思卿心中藏了事,更是難以入眠,她索性將胖子那張地圖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拉開,坐起來細細觀看。


    明天,他們該去哪裏?


    夏遠湊過頭來看,泛黃的圖紙上繪著細密的橫豎線條,但圖景和實際又有著不同。最明顯的,地圖上有一片屋舍就在入口不遠處,但顯然,他們沒有遇到。這些改變讓他們三人根本無法確定自己的方位。


    沒有遇到人跡前,他們不認識路,遇到有人時,他們又得擔心是好人還是壞人。


    月思卿苦笑了一下,將地圖收起來放進空間戒指裏,指梢偶然間觸到一個泛著冰涼的東西,心中一動,她將那物件取了出來。


    這是一個靈力磁片,是她和夜玄通話的那個。


    在飛往卓瑪城前,她還與夜玄交流過,但最近幾日,夜玄卻沒有聯係她,不知是不是知道她已經進了暴亂荒原了。


    雙眸緊緊凝望著手中有著天然雕紋的貝殼片,月思卿鬼使神差地輸進去了靈力。


    綠光大綻,一股溫熱摩娑過掌心,一如那人的大手。


    “卿兒……”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那頭響起,如此突兀。


    驀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月思卿的心不爭氣地跳得飛快,想到身後還有呂濤和夏遠,她雙頰微燙,連忙起身,握著磁片往遠處走去。


    “夜導師?”夏遠衝呂濤眨眨眼。


    呂濤臉色微沉,躺了下來道:“你管那麽多幹什麽?睡覺!”


    夏遠瞧了他幾眼,想說什麽終是沒有說出口,跟著躺到一起。


    月思卿並沒有走得太遠,她不時迴頭,看到離那兩人有幾十步的距離後便停了下來,將唇湊近磁片,問道:“夜玄,你怎麽沒睡?”


    那邊沉默了一下,夜玄輕輕笑道:“這話應該我問你。”


    “我在暴亂荒原。”月思卿低低說道。


    “我知道。”夜玄“嗯”了一聲,清冷悅耳的聲音帶著絲猶豫說道,“其實,我在想要不要打探你的消息,可我又怕控製不住去找你。我……也在暴亂荒原。”


    聽到最後一句,月思卿感到心中有什麽東西突然漲溢到滿,似乎是思念,深深的思念,她顫聲道:“真的?夜玄,你……”


    她突然好想見到他,好想見到。


    可她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她想讓夜玄知道,她完全有能力闖過這個荒原,順利抵達鐵堡,她相信自己。


    可隻那一嗓子,顫聲叫著夜玄的名字,便已讓夜玄壓抑久了的相思再也忍受不住了。


    “卿兒你在哪?”他問得有些急。


    月思卿抿抿唇,有些委屈地說道:“我不知道是哪,一直處於迷路狀態。剛才被三頭沼澤獅攻擊,一路逃亡……”


    她的話沒說完,夜玄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心疼:“別說了,我這就來找你!”


    聽得他說來找自己,月思卿的心裏仍是止不住的歡喜,忙補充道:“這裏有一條小溪,在小溪上流附近,能看到很多房屋的影子。”


    “我知道了!”夜玄耐心地聽她說完,低聲道,“等我。”


    他主動切斷了聯係。


    月思卿耳畔恢複了寂靜,隻聽得夜風微微作響的聲音。


    夜玄真的會找到這裏嗎?她迴頭,慢慢朝被褥處走去。呂濤和夏遠雖是躺在那,頭卻都歪向一邊,能看得到她。


    “思卿,睡嗎?”夏遠問她。


    “你們先睡。”月思卿坐下來溫聲說道,又取出地圖,打開來觀察。


    “明天再看吧,睡好了明天才有精神趕路。”呂濤睜開眼,薄唇抿了一下,沉聲說道。


    “沒事。”


    靜了半晌,她又說道:“夜玄說他等會兒過來。”


    夏遠聞言喜道:“夜導師?他要過來那我們豈不是很快就能去鐵堡了?”


    呂濤右臂撐著被褥支起上身,環顧了下四周,濃眉微蹙,說道:“他能找得到咱們嗎?”


    月思卿還沒有迴答他的話,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當然。”


    磁性的男聲如上足了力道的琴弦,低沉好聽。


    月思卿的心撲通一跳,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月色下,一襲暗紅長袍的俊美男人猶如憑空出現一般,長身玉立,正緩緩斂去他後背上那雙輕薄碩大的火紅雙翅,點點火星在空氣中拖出焰火之尾,高貴美麗。


    深邃如雕刻的臉龐上,漩渦般吸引人的雙瞳藏不住刻骨的相思,深情如那盛滿的水幾乎要溢出來了。


    “夜玄?”月思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做夢嗎?剛剛還在通話,轉眼就到了麵前,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控製不住情緒,丟下地圖,又笑又跳地衝他跑去。


    後麵,呂濤和夏遠臉上的神情無比精彩。


    夜玄也快走了幾步,用他健美有力的臂膀緊緊地將月思卿纖細的身姿攬在懷中,聲音微微顫栗:“卿兒,想你。”


    “嗯。”月思卿靠在那結實寬闊的胸膛上,格外地感到安全,嘴角也浮出笑意來。


    “有沒有受傷?”夜玄一麵問一麵輕捏她的胳膊查探。


    “沒受傷。”月思卿搖了搖頭道,“隻是對這裏的路一點也不熟悉。你怎麽來得這麽快?”


    夜玄聞言笑得十分愉悅,說道:“迷路正常,這兒是荒原,而且,你也別忘了,這裏是我的地盤,你隻要說出大致方位,我閉著眼睛也能找到你。”


    月思卿被他逗樂了,笑道:“是,你就盡誇張吧!”


    “誇張我能這麽快找到你?”夜玄輕撫她的長發道。


    月思卿嘻嘻一笑,唔,她其實還是相信的。


    想到呂濤和夏遠會看著,雖然不舍,她還是從夜玄懷裏撤了出來,隨手理了下秀發,笑道:“去坐著。”


    兩人在被褥上並排坐下後,呂濤和夏遠的尷尬才去了幾分,叫了聲“夜導師”。


    夜玄點點頭,沒說什麽。


    在其他人麵前,他總是惜字如金。


    性格清冷是一方麵,更多的是,他從來不肯放下身段與其他人交流太多,哪怕是他的學生,天賦再好,也不過得他隻言片語。


    (感謝大家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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