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趵突泉, 千佛山以南, 泉城廣場以東,北望大明湖,是一處以泉為主的園林, 也是濟南七十二泉之首,被譽為“天下第一泉”。


    馮逢和跡部此時就站在趵突泉邊, 他搖頭晃腦的背誦著書上看來的關於趵突泉的資料,還夾雜著一些小的時候關於這個泉的一些神話故事。


    兩個人坐在泉邊, 享受著炎炎夏日, 泉水帶來的清涼,說不出的舒坦。馮逢喝著飲料,突然間想起一個同學之間不知道為什麽流傳的話來。


    “皇上, 你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容嬤嬤嗎?”


    跡部拿著冰鎮果汁的手一頓, 一臉茫然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不華麗:“???”


    “你又在說些什麽奇怪的話了?”


    馮逢撇嘴, 怎麽他的反應和以前那些在一起笑的很開心的同學不太一樣?難道自己真的比較很無聊?


    因為這個不被跡部理解的冷笑話, 兩個人又沉默了下來。


    “那個……能麻煩你幫我們拍張照片嗎?”


    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了過來,他們兩個人同時抬頭,麵前站了一個身穿藍色連衣裙的長發女孩子,她拿著個單反,一臉羞澀的看著他們。


    準確的說, 是一臉羞澀的看著跡部。


    馮逢不會用單反相機,自然就交給跡部解決。


    那個女孩子選了個靠近水池的地方,擺好了一個pose, 一連拍了好幾張,跡部也都紳士的配合了。他不喜歡纏人不會看眼色的母貓,但是對於那些真的需要幫助的女孩子,也不會推辭。


    女孩大約是很感謝跡部的幫忙,兩個人就站在那裏說了幾句話,貌似很投機。


    然後,馮逢就咬著吸管開始糾結了。


    不開心……


    他直直的看著還在說笑的兩個人,心情落到了低穀。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不高興,明明之前氣氛一直挺好的。


    跡部和那個陌生的女孩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迴來了,她要了自己的號碼,不過跡部大爺的電話從不會輕易給別人,所以就拒絕了。


    迴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馮逢咬著吸管一臉淒苦的表情,他還以為是不舒服了:“你中暑了嗎?”


    馮逢有氣無力的搖頭,內心裏還在一個勁兒的想著自己為什麽會不高興,而且大有弄不清楚就不罷休的架勢。


    跡部在他身邊再次坐下,還沒過五分鍾,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又有一個女孩上前來請求拍照。


    於是,馮逢就被擠到了犄角旮旯裏傻呆呆的看著被女生們包圍起來的跡部,有什麽東西在心裏蠢蠢欲動。


    跡部修養一直很好,對女孩子也是禮遇有加,但是這不代表他平易近人,眼見著越來越多的女孩圍過來,他已經有了不耐煩的意思了。


    “本大爺還有別的事情,你們不要來煩我。”


    然後,他撥開一眾女孩,昂著頭對還擠在角落裏的白癡說:“馮逢,走了!”


    馮逢抱著自己的飲料瓶,立刻就跟在了跡部後麵,留下了一票女孩子在原地惋惜。


    出來散心卻被一群煩人的女孩包圍,跡部的心情也不算太好。不過,他注意到身邊的馮逢也一反常態的沉默著,明顯是有心事。


    “馮逢,你怎麽迴事?”他轉頭,伸手搭上他的額,不會是真的中暑了吧?


    馮逢感受著跡部手裏的溫度,雖然是夏天,卻也不覺得熱,“剛才……”


    他開了個頭,接下來的話卻不知道如何去說,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跡部卻是突然明白了。


    “剛才怎麽了?”他有意的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馮逢拚命地想接下來的話,十分的窘迫,明明在做最難的數學題時都沒這麽艱難過,現在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以為,我們是什麽關係?”


    跡部歎氣般的看著他,拉著他的手繞進了一個人煙稀少的樹林裏。


    什麽關係……


    “戀人啊。”


    馮逢迴答的理所當然,似乎就像在說很正常的事情一樣,絲毫沒覺得尷尬。


    “那你知道‘戀人’應該做的事是什麽?”


    馮逢一愣,然後就開始冥思苦想,“嗯……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學習?”


    跡部繼續看著他。


    “好吧,還可以親嘴……”馮逢別過腦袋,紅著臉說,他根本想不到還有“接吻”這種文藝一點的說法。


    跡部也知道,這已經是這個呆子所知道的最大極限了,於是打算再給他一個提醒:“讓本大爺來告訴你,‘戀人’究竟還可以幹些什麽吧!”


    “剛才我和那些女人說話,你是不是很介意?”


    “……”


    “有一點。”馮逢在跡部的注視下,老老實實地承認了。


    “那你為什麽介意?或者說,你憑什麽介意?”


    馮逢被問住了,有點蒙,不知道要怎麽接話。


    為什麽介意……又憑什麽介意……原來這就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看到對方和異性在一起而冷落自己,會覺得失落難過,會看別的女孩子不舒服,這些陌生的感覺隻有一個答案——


    “因為我們是戀愛關係啊。”跡部抱住那個似乎頓悟了又似乎還是沒懂的少年,無奈的在他耳邊說:“你是我的戀人,完全有權利把我身邊的騷擾者趕走,你可以獨占我的。”


    獨占……


    馮逢的心理不斷地迴放這個詞。


    “那以後,要是有別的女孩子纏著你,我可以把她趕走?”馮逢試探著問。


    “那是自然的。”


    “那要是有別的人寫情書給你,我可以撕掉嗎?”


    “那種垃圾隨便你處置。”


    “那要是有別人想和你談戀愛,我可以和她決鬥嗎?”


    “……”


    “你隻有贏了才能證明本大爺選的人是最華麗的!”


    馮逢的心情瞬間就happy了起來,他趁勝追擊道:“那你可不可以把被你收走的相冊還給我?”


    跡部:“……”


    “馮——逢!”


    跡部咬牙切齒,他就不該對這個隻會念書的笨蛋抱有期待,這家夥除了煞風景之外,別的什麽也不會幹!


    馮逢仰起頭,拉下跡部的頭找準位置,主動親了上去。


    這是第一次,兩個人的關係確立後,馮逢主動的出擊,跡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襲擊了。始作俑者很快地就放開了他,笑嘻嘻的說:“跡部,你說我這是不是喜歡你?”


    跡部邪、魅、一、笑,把人推到樹幹上壓過去,低啞著嗓子說:“本大爺來教你,什麽才叫‘喜歡’。”


    跡部的吻比馮逢這個菜鳥級初學者厲害的多,壓得馮逢找不著北。而兩個人在這沒什麽人的樹後,肆無忌憚的親熱,羞得樹上的鳥都不敢往下看。


    人煙稀少不代表就真的沒人。


    不遠處的槐樹下,陳英震驚的看著這邊,踏出去的腳僵在那裏,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而那兩個人根本沒發現這邊的異樣,依然忘我的親吻著。


    陳英很快地就反映了過來,迅速的閃進了樹後,不時地探出頭來查看。


    跡部終於覺得教訓的差不多了,於是很滿意的鬆開了對他的鉗製,倒退一步:“怎麽樣?本大爺的技術如何?”


    馮逢經過這麽多次的經驗,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隻會腿軟的小蝦子了,雖然平時隻知道看書,但該有的羞恥觀也是有那麽一點的。


    “誰讓你大庭廣眾這下耍流氓?”


    跡部一挑眉,卷著劉海說:“哦?我剛才可是記得某人是自己主動貼上來。”


    馮逢語塞,“我是男人,我當然可以了!”


    跡部的手停了下來,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本大爺不是?啊嗯?”


    馮逢突然間想到什麽,挺著胸脯說:“我是攻,我當然可以!”


    我是攻……


    是攻……


    攻……


    跡部如遭雷劈的站在那裏,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居然有一天能從這個書呆子嘴裏聽到這種詞語!?


    “這都誰教你的!?”跡部咬牙說,這個笨蛋在什麽時候,又是什麽地方被誰給教壞了!?


    馮逢又不傻,他才不會把人給兜出來。


    其實這都還是上學期的事了,起因無非就是大島不甘心馮逢這個小羊羔選擇了跡部這騷包男,於是本著“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到完整的”這一狗血理念,她故意把人往外路上帶,能讓跡部過得不舒坦那是必須的!


    “馮逢,我跟你說,你絕對要做上麵那個!”


    “什麽?不知道什麽叫上麵的?就是攻!攻你知道嗎!?”


    “不知道?不知道也無所謂,總之你記住了——攻是男人的尊嚴!尊嚴你知道吧?”


    前麵的話,馮逢通通沒明白,但是那句“男人的尊嚴”卻聽懂了,於是,成為“攻”就成了他以後的目標。


    馮逢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跡部的肩,安撫似的說:“放心吧,我以後會做一個好攻的!”


    然後,他就背著手,特別的仙風道骨的飄走了,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真實帥爆了!


    養家糊口的男人最可靠了有沒有!


    跡部反應過來後,臉色發青的追上去。


    “馮逢!你給本大爺說清楚!到底是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


    …………


    在確定人都走了之後,陳英樅樹後走出來,看著兩個人走遠的背影,喃喃自語著:


    “小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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