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年華正站在走廊等我,見孔盛這麽不客氣的把我押了出來,眉頭蹙起,大步過來,劈手從他手裏搶過了我。


    孔盛冷笑。


    “莊總,這是警署,京都總!署!”


    他一手指著地麵,表情猙獰的很。


    “你不要當這裏是你家,如果你再這樣,我們有權不讓你探視。”


    這簡直太氣人了,我跺跺腳,手上要不是帶著銬子我真是想砸死他算了。


    莊年華把我帶到自己身邊護著,麵無表情。


    “總署又怎樣?就是今兒個在宮裏,她我也照護著不誤。孔盛,把你的私人感情帶入公事中,咱們倆之間不分伯仲。”


    孔盛冷笑,


    “人證物證俱在且屬實,你現在跟我談私人感情?你自己恐怕現在也是心知肚明,你們莊家小夫人殺人了,怎麽,我們搜齊了證據也不能定罪嗎?今天我就整理材料,就近提交檢方,證據充分不充分,不是你莊年華說了算。”


    話鋒一轉都到了證據充分的程度上去了,我心中焦灼不安,又生怕他們在這裏又打起來,橫在兩人中間,轉頭看莊年華。


    “年華,你先迴去吧,我沒事的,一審結束不服還能上訴呢,咱有的是時間。”


    這話純屬安慰人,我自己都要惶恐死了,但我想讓莊年華盡快離開這裏,不要再惹人口舌,迴去以後慢慢調查,那三個傭人就是突破口。然而現在這些話我已經不能當著這些廢柴警察的麵兒說出來,隻會扯出更多事端,心裏我對自己的前路感覺一片黑暗,心想著不會真的被人民警察給斃了吧。


    我們真的鬥得過林澤秀嗎?林澤秀未雨綢繆做的事情,我們現在真的還能迴天嗎?


    莊年華沒動,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閃爍著灼灼的光,和孔盛兩兩對峙,他一字一頓說道,“孔盛,你不要挑戰我的內心。她在這裏,你要是再敢對她不敬,你哪隻手動的她,我就廢你哪隻手。”


    我一聽倒吸一口氣,這還了得,虧是這地方僻靜無人,要是有人的話,莊年華這威脅警官的言論實在是太簡單粗暴通俗易懂以及明目張膽了!


    我迴身抬手,恨不得立馬就堵住他的嘴。


    兩隻手帶著銬子,還沒碰到莊年華呢,就被一股大力扯到後麵去,差點踉蹌栽倒。


    孔盛的大手粗糲的抓著我的手腕兒,用力過猛我的皮-膚立馬泛紅,他卻絲毫沒有要鬆開的跡象,扯著我上前一步,逼近了莊年華,


    “我就是動了,你來廢我啊。”


    戰火眼看一觸即發,我緊張極了,身後卻傳來江澤文似笑非笑的聲音。


    “喲,挺熱鬧呀,莊總別來無恙,今天又是衝小夫人來的?”


    他上前一步拍拍孔盛的後背,示意他不要這麽氣兒大,拉開了彼此之間一些距離以後,一副打官腔的樣子。


    “是這樣的莊總,小夫人呆這兒你就放心,我們對待不同人自然有不同方法,小夫人又不是路邊搶劫偷盜的那一類,我們這邊都是爺們兒,也不可能對著女的動手。”


    警署就是這樣子的,尋常人進來了,招供之前必然要挨一頓暴揍,大概各行各業都有壓力吧,原本隻是針對那些進來以後胡攪蠻纏的人的手段,現在應用可普遍了,有助於減壓。


    當然這些事公開的秘密,一般不被曝光就沒事,現在大家都講人-權,對這種事情還是挺忌諱的。


    至於女的,分長相,其餘的不說也懂得。


    京都警署的警官一般都是京都公子哥團體,統不過大家都在警署或者軍部幹工作,美名其曰基層做起,慢慢隨著年紀增長職位就調動了,這些麵孔流來流去都很熟悉,像是江子文,就是貴族子弟出身。


    他這一番話擺明了是緩和氛圍,讓莊年華安心,也不要再生事端,但我又不太清楚,到底他們這麽忌憚莊年華的原因是什麽,「神華」說白了隻是財團,真的對上他們這種荷槍實彈既有背景又替當-局裏工作的,我始終想不通他們有什麽這麽可忌憚的。


    當然了,我隻是暴發戶家的灰姑娘,豪門的世界並不真的明白,更別說牽扯到宮裏了。


    莊年華紋絲不動,和孔盛那相互敵視的視線還交織在一起,好像誰都斬不斷了似的。


    江子文這會兒顯得幾分文弱,略微低頭,語氣有幾分商量的意思。


    “不過你看呀莊總,今兒個說實話,人證物證俱全,不管你如何懷疑是偽證,但是證人說的那些是吻合的,通訊公司有記錄,蘿拉本人就是那樣對證人說的,我們已經調取出來了;再者,兇器,兇器上不僅有蘿拉的指紋,最新最明顯的是莊小夫人的,兩樣加在一起,就算我們繼續調查,你自己也知道這情況對她著實不利,除非我們找到更有利的新證據推-翻現有的證據。不過你放心,咱們警署秉公辦事,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但也絕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這會兒呢小夫人現在我們這兒呆著,探視時間已過,這頭你可以交由律師來做,咱們也知道你神通廣大,不如找找新思路來擺脫現有困境,你也知道,現在輿論對小夫人來說,也是不利中的大不利。”


    這話似乎真的說動了莊年華,他的視線從孔盛麵上收迴,盯著江子文。


    “那就辛苦江警官了,盡管孔警監是半此案的直屬警官,但是辦案之外,我希望能把孔警監和我家小媽隔離開來,後媽也是媽,莊家榮譽不容侵犯,望周知。“


    我心中沉甸甸的,又是難過又是感動,還有點兒想笑,盡管我也知道這不合時宜,但是看他那一本正經的說謊樣子,明明就是擔心我,還要擺出一副誓死捍衛莊家榮譽的樣子。


    不過林澤秀他們真當是莊年華不在乎我了,畢竟先和林澤玉訂婚,後經證實他已經失憶,想到林澤玉說貓逗弄老鼠那番話,他應該是逗弄夠我了,所以送我一程吧。


    孔盛從鼻子裏冷聲一聲,放開了我的手。


    “江警官,帶嫌疑人去她該去的地方。”


    說完,轉身當先走了,姿態那叫一個狂傲。


    莊年華眉眼一沉,這會兒又不複溫柔了,當著江子文的麵兒把話攤開了。


    “小媽,我是真希望你不要做對不起莊家聲譽的事情,但如果你做了,我隻能給你一個不連累莊家聲譽的死法了。”


    語氣極盡冰冷,涼薄的看了我一眼,和孔盛一個方向走了。


    我愣在原地,這感覺如同從天堂落到地獄。


    雖然我不可置信,可我想不出來莊年華有什麽理由忽然就這樣態度對我了?我這是被放棄了嗎?


    江子文笑嘻嘻的拍拍我肩膀。


    “小媽,我表弟對你還念念不忘,要我拍張你的近照給他,你說怎麽樣?”


    這人才是天生的多張麵孔啊,我盯著他,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語氣無一不像莊年華。


    莊年華誇張的抱抱肩膀,“你這小媽當的太兇了啊,女人脾氣不好怎麽行?也不知道我表弟怎麽看上你的嘖嘖。”


    這樣說著,還是把我帶迴了我呆的那間屋子,臨走還笑嘻嘻的。


    “按照莊年華和孔盛那死對頭的樣子,孔盛沒把你放在廁所睡覺已經很好了,別抱怨了好好呆著吧,有空也想想怎麽自救啊,反正看你這情況,你是非得服刑了,不吃槍子兒也行的,按照你們家的勢力,莊年華願意管你的話,減減刑你三十歲大概也能出來了。”


    我覺得他壓根兒就是來說風涼話,專門哪壺不開提哪壺的。


    幹脆就抿嘴不言了。


    被關押的生活怎麽說呢,有種暗無天日的錯覺,哪怕房間裏透著光也能看見外麵的天空,但就是有一種時間在我身上失效的錯覺。我渾渾噩噩睡過去,全然不知網絡上已經引發了新的戰爭。


    李想看著莊年華,“boss,剛出來的,可以進行刪帖處理,需要嗎?”


    #羅拉之死秋水


    微博上這個熱搜始終霸占著社會榜的第一名,剛才有人又上傳了一段新的音頻。


    莊年華還沒有表態,倒是在角落沙發裏窩著喝酒的孔盛說話了,“我沒上網,什麽內容?”


    李想要是觀摩到了在警署兩個人對峙的那一幕,肯定會此情此景感到驚訝。


    音頻打開,明顯是兩個女人的聲音——


    “怎麽拆穿?難道靠你一張嘴嗎?”


    “你太猖狂了,那天蘿拉給我打過電話了,說你要來找她,我還勸她別見你!我還聽見了敲門聲,她說你來了才掛的電話!我就知道說出來你也會抵死不認,你是誰啊,你是莊家的人,別說咱們京都,就是全國又有幾個人幹的過莊家。我始終是經受不住良心的拷問決定說出來罷了,等警察吧。”


    “這麽就沒意思了,到底怎麽樣你猜肯放過我?或許是因為錢,你放心,我給你更多錢。”


    “你簡直是喪心病狂,你手上沾的是一條人命!你以為人命是你隨便能處置的嗎?我告訴你秋水,你別想收買我,我一定不會做對不起蘿拉的事情,就算她死了也不會!!”


    孔盛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音頻是被修改過的。王八蛋哪個敢從警署調音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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