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見過父皇!”八皇子恭恭敬敬的給晉安帝行禮,不等晉安帝發話,便笑嗬嗬的起身,道:“父皇,您今日召兒臣迴宮有什麽吩咐?”


    “怎麽,沒要緊的事情就不能召你迴宮了嗎?”晉安帝臉上帶著笑,看著在他跟前總是那麽孩子氣也總是那麽隨意親昵的八皇子。


    “兒臣沒那個意思!”八皇子嘿嘿一笑,帶了幾分興奮的道:“父皇,您不知道,兒臣在五哥府上這幾天玩得可開心了,每天都能帶著人出府逛,兒臣以前可從不知道京城有這麽有趣。”


    “你玩得高興就好!”晉安帝臉上笑著,眼中卻如同寒冰一番,他得了李煜煒的迴稟之後也見了化名老徐頭的胡儀,他和胡儀也算是老冤家老對頭了,也曾經連做夢都夢見將這人擒獲斬殺,對胡儀的了解自然比李煜煒玉淩雲更深刻。胡儀雖然什麽都沒說,但他卻已經肯定了,眼前的這個自己養大的,肯定不是自己的血脈。


    八皇子嗬嗬一笑,晉安帝接著淡淡的道:“你和榮嬪身邊的人,朕已經讓人查清楚了……”說到這裏,晉安帝故意停了下來,看著八皇子,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略帶幾分緊張的看著他,將心中坦然卻又有些不安的心思表現的很好。隻是他的眼神,他驟然縮小的瞳孔還是出賣了他的緊張。


    晉安帝心中喟歎一聲,真沒想到他居然幫老仇人養了十多年的兒子,他看著八皇子,淡淡的道:“你和榮嬪都是心大的,身邊有那麽多心懷不軌的人都不吭聲。朕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平安長這麽大的。”


    晉安帝的話令八皇子心神一鬆,當下笑嗬嗬的道:“兒臣也知道身邊有些人不妥,可是兒臣知道,隻要兒臣乖乖的,不要奢求不該奢求的,就能平平安安。”


    “你倒是個聰明通透的!”晉安帝嗬嗬一笑,看著肩頭微微一鬆的八皇子。淡淡的道:“那胡儀呢?他是怎麽迴事?”


    胡儀兩字若炸雷一般在八皇子頭頂上炸開。他心神一震,若不是心智還算堅強的話,可能就兩腿一軟跪下去了。但是他臉上的笑容也撐不住了,勉強裝出一臉的迷茫,道:“胡儀?那是誰啊?”


    “你身邊倒夜香的老徐頭,教導你如何裝乖賣巧博朕的歡心。如何裝癡賣傻讓你的哥哥們輕視你,如何運籌帷幄謀朝篡位的恩師啊!”晉安帝看著眼神慌亂、臉上卻還勉強維持著迷惑不解的八皇子。淡淡的道:“他倒是個嘴硬的,什麽都不肯交待,可是他是朕的大仇人,就算化成了灰。朕也認得出來。認出了他,再將他身邊的人尤其是他安排到老四府上的人細細拷問一番,還有什麽問不出來的。”


    不!他們不可能背叛自己!八皇子心中安慰著自己。臉上卻帶了勉強的苦笑,道:“父皇。您說什麽兒臣怎麽一點都聽不懂?那老徐頭兒臣倒是記得,兒臣是不該一時心軟將原本應該放出去的他留下來,可是別的……父皇,那老徐頭一身臭味,兒臣和他都沒見過幾次麵的。”


    “看來你篤定了他是不會供出你的。”晉安帝淡淡一笑,道:“朕想,他一定沒有教過你,有的時候不需要證據,隻要有那麽一絲懷疑就足夠了。胡安德,給老八一杯酒吧!”


    “是,皇上!”一旁的胡公公親自將早就準備好的酒杯倒滿,小心翼翼的捧到八皇子跟前,臉上的笑容都帶了幾分猙獰,道:“八爺,奴才侍候你上路!”


    這是鴆酒?這一定是鴆酒!八皇子想把那杯酒一巴掌打翻,想往後退,但是他知道打翻這一杯還有一壺,而他也沒有退路,他噗通一聲跪下來,叩頭道:“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胡儀是何等人,他就算要偽裝也不可能委屈自己給兒臣倒夜香吧!”


    “你說胡儀是何等人呢?”晉安帝淡淡的看著麵對死亡,終於慌了的八皇子,不得不承認的是胡儀確實是個有本事的,將他教導的極好,城府夠深,偽裝夠好,若不是老六家兩口子足夠細心的話,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們瞞一輩子。


    “兒臣……兒臣不知!”八皇子自知失言,但也知道現在不能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當下伏在地上,道:“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那老徐頭是有來曆的,兒臣知道不該一時心軟,將他留了下來,可是……可是……”


    “胡安德,你還愣著做什麽呢?”晉安帝嗬斥一聲。


    胡公公獰笑一聲,想抓小雞似的一把抓住八皇子的脖子,八皇子隻覺得渾身一麻,連動彈一下都成問題,而後胡安德輕鬆的將那一杯酒灌進了他嘴裏。那酒帶著一股火辣辣的滋味直接進了他的胃裏,確定酒已進肚,胡公公輕輕的將他丟在地上。


    “老八,你可知道胡安德和那胡儀是什麽關係?”晉安帝淡淡的問道。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胡儀之所以劃了臉,還做最惡心的差事為的就是避開眾人的視線!八皇子一邊拚命的摳著喉嚨,試圖將那杯毒酒催吐出來,一邊居然還有心思去思索晉安帝的話。


    “胡安德是胡儀的族弟,不巧的是胡安德比胡儀長得好,文采好,身手好,更有一個令胡儀眼紅的未婚妻。為了將那女子占為己有,為了不讓胡安德奪去族人的關注,他不惜一切,花錢買兇,幸運的是胡安德臨時有事出了門,逃過一劫,不幸的是他的父母兄弟姐妹盡遭毒手,胡安德為此與他勢不兩立,為此到了朕身邊成了朕的幕僚。”晉安帝淡淡的道:“他在一次刺殺之中受了傷,後來幹脆淨了身,貼身侍候朕。他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手刃胡儀,現在他的遺憾沒了。”


    八皇子這個時候已經確定毒酒不可能催吐出來,他甚至感覺到腹中一陣絞疼,或許是毒酒開始發作了,他疼得從地上跳起來,發瘋似的朝著晉安帝撲過來,胡安德不等他近身,一腳就將他踹了出去。


    “昏君,你不得好死!”自知將死的八皇子再沒了顧忌和演習的**,他眥目欲裂的看著晉安帝,瘋狂的道:“你真以為你是查無遺漏嗎?哈哈哈,當年你臨幸的不過是和母妃長得極為相似的一個賤人而已,被你臨幸之後就死的消無聲息了,母妃為了我,忍辱負重,與你周旋這麽多年,誰都以為母妃愚不可及,誰知道母妃才是真正的蕙質蘭心。”


    “所以,你確實是那逆賊的骨血!”晉安帝淡淡的看著怨氣衝天的八皇子,榮嬪定非表現出來的這麽不堪,這點他已經想到了,她裝得那麽不堪除了韜光隱晦,免遭其他嬪妃的嫉恨也是為了避免讓自己寵愛她吧!可笑!


    “我父王比你優秀百倍,若不是時運不濟,哪能輪得到你做皇帝?”八皇子瘋狂的指著晉安帝,似乎想將所有的憤怒發泄出來,他嗬嗬大笑,道:“我父王是長子,先帝無嫡子,自當我父皇繼承皇位,若不是你使了陰謀詭計,陷害我父皇,先帝怎麽可能傳位於你?還有那玉青,若不是他領大軍進京,你登基的時候就是你喪命之時,何至於讓我父皇孤注一擲,不得已的引狼入關?”


    “看來,朕想的沒錯,老四果然隻是特意培植出來的一個靶子,既能為你掃除障礙,也能為你吸引懷疑……”晉安帝搖頭歎息。


    “他?哈哈,一個自以為聰明的蠢貨罷了!徐寧那些蠢材既想得到高位利益,又不敢冒險,父王早就看出他們不是能成大事的,這才將他們盡數丟給了老四,先生又在暗中指引,讓他們生生的將老四養成了一個廢物,一個心高氣揚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實際上掌握的卻不過是個空殼子的廢物。”八皇子哈哈冷笑,道:“自以為滿腹經綸,卻不諳世事,自以為高瞻遠矚卻隻看得見內宅那一丁點地方,自以為隱藏的深卻不知道裝過了頭……他若能成事,不過是為我做了嫁衣而已!”


    “所以,老四實際上不過是你們手上的木偶,需要他做什麽,你們便在暗地裏影響他!”晉安帝看著瘋狂的八皇子,神情還是那麽的淡然。


    “不錯!”八皇子冷笑著,道:“被愚弄這麽多年,你感覺如何呢?”


    “不如何!”晉安帝淡淡的,而後淡淡的問道:“你呢?肚子不疼了嗎?”


    八皇子微微一怔,整個人也都冷靜了不少,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愕然的發現剛剛絞痛的心口似乎沒有了疼痛的感覺,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晉安帝。


    “那不是毒酒!”晉安帝淡淡的看著八皇子,淡淡的道:“雖說有的時候無需什麽證據,但讓朕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真還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是上當了?他以為喝了毒酒必死無疑,這才肆無忌憚的將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結果那不過是一杯加了料,用來嚇唬他的酒而已!他若是在腹痛的時候堅持在腹痛的時候堅持自己是被冤枉的,或許就能逃過一劫。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他死定了!八皇子頹然的跌坐在地上,沒了半點生氣。


    “將他和榮嬪打入天牢!”晉安帝淡淡的道:“務必將他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問出來,他若不說就問榮嬪,我相信她不會願意見到自己的兒子受千刀萬剮之苦!”


    “奴才明白!”(未完待續。)


    ps:天晴了,燈的心情忽然也好了(*^__^*)……帶燈寶出去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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