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進展不順利嗎?”玉淩雲看著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倦怠的李煜煒,難得關心的問了一聲,他最近很忙很忙,忙得腳不沾地。心中總是記掛玉淩雲的他每天都會迴毅郡王府用晚膳,用完之後話都說不上幾句,便又匆匆離開去辦事,順利的話半夜能迴來,不順利的話天亮都見不到人,而昨天晚上,他就沒有迴來。


    那日在清和殿向眾人表明了身份之後,各種拜帖像雪花一樣遞到了毅郡王府,不是求見玉淩雲的,就是邀請她赴這樣那樣的宴會的,對這樣的情況,玉淩雲早有預見,在那些帖子送到之前,便對放出話去,說她胎像不穩,需要靜養。


    這借口實在是太拙劣,沒人相信,但是卻沒有人敢質疑,更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非得給玉淩雲添麻煩,所以,繼各種帖子攻勢之後的,是各種禮物送上門來。禮物品種出奇的多,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名貴藥材、孤本字畫、古董玩件、名劍鎧甲……甚至還有人送了名駒,看著那些禮物,鄭嬤嬤都忍不住傻眼了,而玉淩雲大手一揮,全部收下,封存庫房,等這場風波停了再做處置。


    京城現在的氣氛比之前徹查崔家餘孽的氣氛還要更凝重。


    晉安帝親自下旨,將王昌勇等人下獄,準備等所有的事情查清楚之後一起處置,而他們所屬的那些軍戶則照李煜煒給出的建議家眷打算遷居他處,兵勇則充進延州、禹州兩地防軍,這件事情由榮郡王統辦,但是具體的事務卻交給了被李煜煒等人留在當地的周涵睿等人。


    博郡王以及和履親王有關的事情則由李煜煒和歐自慎忙活,整個京城的氣氛都很緊張。尤其是那些和博郡王,和徐寧等明確了是履親王餘孽的人平日來往密切,走得近的更是連喘大氣都要小心。當然,也有那種試圖將家中子弟或財物先轉移送出京城的,歐自慎安排了專人負責這件事情,這樣的事情一經發現,人員立刻打入大牢。財物立刻收繳。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他們——他們現在忙得團團轉,哪有精力和這些人費工夫,將人和財物先扣下。等到重要的事情處理完了再來收拾這些心中有鬼的也不遲。


    至於玉淩雲,她還真的是靜養起來了——她月份大了,莫太太最近已經不準她再騎馬和舞刀弄槍了,她每日除了散步之外。就是看書。看的自然還是兵書,不同的是因為莫太太說過。肚子裏的孩子能聽到外麵的動靜,所以她改了看書的習慣,不再是安靜的看書,而是小聲的誦讀。不得不說的是莫太太說的還真是一點都沒錯,每到這個時候,一向神經較粗的玉淩雲都能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似乎在聽一般。安安靜靜的,就算偶爾伸伸胳膊動動腿也是很小心的那種。而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玉淩雲總算有了一種即將做娘的感覺。


    “是不大順利!那天我不是和你提過嗎,說在老八身邊抓了個內侍老徐頭,和哪個易明長得極像,我懷疑他們不是父子就是叔侄,可是,這都三天了,都沒有從他們或者另外的人嘴中拷問出真正有用的東西。天牢中能用的刑具也都用了,他們就是不鬆口,易明一口咬死了是為四哥辦事,而那老徐頭更是滴水不漏,一個勁的叫著冤枉。”李煜煒點點頭,沒有說粉飾太平的話,他苦笑一聲,道:“這種明知道他們有問題,卻什麽都問不出來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我明白你是什麽感覺!”玉淩雲微微一笑,問道:“那另外的人呢?就沒有從另外的人嘴中問出些能證明榮嬪和八皇子有問題的信息?”


    “沒有!”李煜煒搖搖頭,道:“榮嬪和老八身邊有問題的人不少,但問來問去卻好像沒一個是他們的心腹親信,都是旁人派過去的釘子眼線,包括榮嬪最信任的幾個宮女都是。對了,那隻手鐲的事情倒是問出來了,是她身邊管首飾的大宮女做的,那人招供說是得了楊妃身邊一個宮女的指使做的。還說那鐲子給榮嬪戴了十多年了,因為榮嬪一直沒有發現,又喜歡總戴在手上,每隔兩年就會拿過去浸藥物……她這麽一說,倒將榮嬪借那隻手鐲暗算你的嫌疑洗幹淨了。”


    “安排的還真是滴水不漏啊!”玉淩雲笑了,而後偏著頭看著李煜煒,淡淡的道:“但是,有的事情,有的時候並不需要太多的證據,隻要有那麽一個就足夠了。”


    “可問題是我們什麽都沒有啊!”李煜煒無奈的道:“原以為將易明和老徐頭抓住,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但是現在……唉~”


    “啟光,你為什麽認為老徐頭會是最要緊最關鍵的人物呢?”玉淩雲看著李煜煒,微微搖頭,很明顯,他現在是燈下黑。


    “因為老八的心性!”李煜煒微微苦笑,道:“那日王韓說的是老徐頭沒有親人,宮外也沒有安身之所,老八見他可憐,又覺得他做事還算利索,就格外開恩,將他留了下來。老徐頭在老八身邊侍候十多年了,幾乎是看著老八長大的,這麽說好像沒問題,可是,王韓卻忘了,在宮裏,想找一個在某宮中呆了十多年,可以說是看著主子長大的宮女內侍相當簡單,為什麽別人被放出去了,偏偏這老徐頭能留下來?若這老徐頭是他身邊有體麵的也還算說得過去,可老徐頭偏偏隻是個倒夜香的,做的是最髒的差事,這樣的一個內侍,可能讓主子注意到,更讓主子格外開恩嗎?反正我是不信的,我敢肯定,這老徐頭身上必有秘密,要不然的話,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所以,你就見了這老徐頭,而後仔細一看,發現他和易明居然長得很相像,想都不想,就斷定他們之間必有關係。”玉淩雲微微一笑。


    “嗯!”李煜煒點點頭,道:“很顯然,易明十有*是履親王暗中留下來的人,他到四哥身邊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在關鍵時候,推四哥一把,讓他出手,看似為自己實則為一直隱而不出的某人清理障礙。我敢說,就算我們沒有早一步發現端倪,沒有從五哥口中得知實情,將四哥一步一步逼得鋌而走險,他也會有被人推出來,為某人製造機會的。所以,易明必然是履親王親信中的親信,是知道履親王最隱秘的事情的人,而與他長得那麽像,又在老八身邊的老徐頭必然也是履親王當年布下種種算計的最重要最關鍵的人物之一。”


    “你說的都對!”玉淩雲讚同的點點頭,又問道:“那麽,你可曾想過,若真如我們所推測的那樣,履親王做了種種安排算計,那麽他必然會留一個他絕對信任的人。這個人既擔負著主持大局的責任,也擔負著教導某個人的重任,這個人必然有淵博的學識,豐富的閱曆,過人的膽識、超人的謀略和足夠的忍耐力。你說,這樣的人,在履親王身邊能有幾個?”


    “這樣的人難求,履親王身邊能有那麽一兩個就不得了了,若是再多,恐怕當年贏的人也不會是父皇了。”李煜煒肯定的道。


    “那麽,你說他身邊有這麽重要的人,父皇能不知道嗎?”玉淩雲反問一聲。


    李煜煒微微一怔,想起老徐頭臉上那條貫穿了整張臉的疤痕,想到了他身上那股子讓人在兩三米外就能聞到的惡心氣味,想到了他無時不刻不彎著的腰垂著的頭,他靈光一閃,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與其一個勁的拷問,問出些不知道真假的供詞,還不如先將老徐頭的身份給弄清楚。”


    玉淩雲點點頭,道:“若正如我們猜測的,八皇子此時那個真正重要的人,那麽他身邊反而不會有太多的人,人多了事就多,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暴露,他身邊隻需有那麽一兩個人,能夠確保他在深宮之中能夠順利的長大,能夠確保他能夠有不亞於大多數皇子的才智和心性,那就夠了。而這一兩個人必然是最最關鍵最最重要的,他們和外界有聯係不說,還能通過某幾個人掌控外麵的事情。照你的推斷分析,這個老徐頭就是這個關鍵人物,那麽這個關鍵人物在當年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輩,既然不是泛泛之輩,那麽就一定能找到認識他的人。”


    “我現在就去請護國公,相信他會願意幫這個忙!”李煜煒精神大振,騰地就站了起來,護國公是晉安帝最器重最信任的人之一,而歐自慎雖然從未說過,但他敢肯定,歐自慎十有*是子承父業從護國公手中接過暗衛首領一職的。他敢肯定,若著老徐頭真是履親王身邊重要的謀士,那麽護國公肯定認得出來。


    “去吧,晚上早些迴來!”玉淩雲笑笑,沒有挽留,隻是示意紅鯉趕緊給他將大麾披上,這些天漸漸到了京城最冷的時候,她可不希望李煜煒在這個關鍵時候被凍出病來。(未完待續。)


    ps:卡死了,卡死了,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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