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你還聽不懂啊,你腦袋裏裝的是屎啊!”穀威自然知道傅立永猶在掙紮,而不是真的想不到其中緣故,但該打擊的還是要打擊,他冷嗤道:“怪不得會被王婉晞騙得團團轉,就你這榆木腦袋,她要耍你,還不是跟玩兒似的。”


    傅立永全身僵硬的躺在床上,聽著穀威仿佛從天外傳來的聲音:“王婉晞最早接近你,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掌握你們的舉動,從中撈好處……你們母子前往龍泉寺,馬車卻好死不死的半路出了差錯,讓人早一步利用你們的安排布置將人劫走便是一例。可惜的是,他們錯估了玉家人寧折不彎的血性,功虧一簣。”


    “原本那個時候,你對她也沒甚用處了,可以隨手拋開,可那知道我家王妃恨極了傅氏的算計,嫁與郡王爺之後,便將她禁足。傅氏身邊雖有個被他們收買的丫頭,但總得再留後手吧,所以,王婉晞不得不委屈自己,繼續與你周旋了。”穀威淡淡的道:“別說什麽你們已經定了親!那不過是給你的一顆定心丸,好讓你安心的為她所用,對她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既然無關痛癢,那與何必將我弄成現在這副模樣?”傅立永已經不想再為王婉晞辯白了,他知道就算王婉晞真的是無辜的,他以後也不敢再像以前那般信任她了。


    “因為她急著想嫁給你啊!”穀威哈哈一笑,道:“你不知道吧!你那有本事的好姐姐知道被人背叛了,她還真夠厲害,親自動手,把那丫鬟給勒死了。她身邊沒了人。想借助她的本事,就隻能尋他法了。可惜的是你那好姐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再也不敢相信身邊的丫鬟婆子了,隻能另辟蹊徑,找個既能讓她相信又有本事手段不讓她察覺異常的人接近她了。”


    “未見之初,她厭惡極了婉晞,但琦娘出嫁前。不過是相處了半天。她們就能有說有笑的……”傅立永想起三個月前,傅琦娘出嫁在即,傅儷娘好不容易才迴家的事情。那日王婉晞隻花了半天功夫。就將傅儷娘哄得與她親近,原以為她是為了自己,為了家宅和睦,委曲求全。討好傅儷娘,現在想來卻可能隻是為了算計利用。當時有多麽的歡喜。現在就有多麽的厭惡惡心!


    “所以,嫁給了你,成了傅家的兒媳婦,傅氏的弟妹。和傅氏親近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到那個時候,憑她的本事,想從傅氏嘴裏知道她想知道的。還不是易如反掌嗎?”穀威拍拍傅立永,歎息道:“就是可憐了你了!為了讓她能以衝喜的名義早點進門。被打得渾身是傷;為了不讓你跟前跟後,攪合了她和傅氏親近,被打折了腿;為了以後能改頭換麵,另攀高枝,被弄得不能人道……”


    “所以,想知道王婉晞是不是真的包藏禍心,我隻需將自己的傷勢如實相告,而後站在為她著想的角度,退了這門親事,對吧?”傅立永麵無表情的道。


    “總算是會用腦子了!”穀威哈哈一笑,道:“所以呢,你倒也不用完全相信我的話,就算我說的句句屬實也一樣,你隻需要自己去證實就行。”


    “你們的目的是什麽?”傅立永看著穀威,道:“別說什麽隻是不願意背黑鍋,比起背黑鍋,我想毅郡王妃更願意看我被人愚弄,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蠢死的吧!”


    “不,你錯了!”穀威搖搖頭,道:“比起看你傻乎乎的被人玩死,王妃更願意看你們互相廝殺,那個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她變了!”傅立永輕聲歎息,又道:“也是,若她還是那個單純的,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的人,又怎麽可能在毅郡王府活得那般自在?”


    “當然,這也算是給王婉晞的迴報!”穀威笑著,道:“王婉晞當初把人劫走之後,可是很有耐心的將你們姐弟算計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清楚楚。”


    “她那時候必然像我如今這般的痛苦萬分,怎麽都不願意相信那個自己一心一意喜歡信任的,居然是條包藏禍心的毒蛇……”傅立永閉上眼,眼角沁出一滴眼淚,心痛如絞,喃喃自語道:“報應!真是報應啊!”


    “哎,小子,我要走了!”要說的話說完了,要捅出來的真相捅出來了,要打擊的人也打擊了,穀威的任務也完成了。看看微微發白的天色,穀威知道,自己該迴去了。


    “不管你的目的何在,是不是存了坐山觀虎鬥的心思,我都感謝你!”傅立永睜開眼,看著穀威,微微的頓了一頓之後,又道:“請轉告她,是我對不起她!還有,謝謝,起碼讓我做個明白鬼!”


    “謝就不必了,反正我們可不是好心才告訴你真相的。”穀威無所謂的道:“不過,小子,給你提個醒,有些事情啊,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容易出紕漏,別到時候什麽事情都沒做成,就把一家子給搭進去了!”


    “放心,今晚的這些話,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我還想活著,看看算計我的那個人會有怎樣的報應呢!”傅立永曾經有多喜歡王婉晞,現在就有多麽的痛恨,不,應該是百倍的痛恨,他再一次,看向穀威,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


    穀威揮了揮手,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事,轉身,道:“小子,你今晚可什麽人都沒見著,別露陷了啊!”


    “以後若再相見,相見不相識!”傅立永點頭,穀威不再停頓,與一直蹲在屋頂上的王林會和之後,兩人飛也似的迴了毅郡王府。


    “我的事情辦的漂亮吧!”穀威嗬嗬笑著,略帶顯擺的對王林,道:“不但將王妃交代的話說了,事辦了,還得了那小子的謝……你說,這小子受了這些罪,以後能恍然悔悟,當個好人嗎?”


    “這個和我有什麽關係?”王林沒好氣的道,他是最早監視傅立永的人,也是最厭惡傅立永的人,他被人算計,落到今日這個地步,王林隻覺得解氣。他瞥了穀威一眼,道:“你也別得意,你不覺得你話說得太多了些嗎?原本一個時辰就能搞定的事情,硬是讓你拖到了這會,要不是時辰不早了,天都要亮了,你還得再耗時間。”


    “有嗎?我可沒說什麽廢話啊!”穀威摸摸頭,知道王林嫌他拖遝了。好吧,他承認,他的話是多了些,可他真不是故意要說那麽多的,隻是話到了嘴邊上,不說不快啊!


    穀威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天生注定是能做朋友的,而在傅儷娘曾經活過的那一世裏,他和傅立永一見如故,成為摯友,是那種上了戰場可以將後背托付的朋友。所以,就算有了先入為主的厭惡,就算知道傅立永變成這個樣子有自作自受的因素,但見了人之後,卻還是多了幾分同情,雖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但也多提醒了幾句。


    “哼~”王林冷哼一聲,道:“沒說廢話?虧你好意思說!”


    穀威再一次摸摸頭,仔細迴想一下,自己似乎真是有些話多了,他嘿了一聲,道:“不對,這小子有些邪門。唉,你說他不會和他那個姐姐一樣,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能耐吧?比如說勾引像我這樣的人?”


    “難說!”王林嘿嘿一笑,道:“別忘了,他可剛被人給廢了,又受了打擊,知道美女蛇不好招惹,說不準就忽然看上你了。”


    “臭小子,你找抽!”穀威氣急,他可是有家有室有老婆兒子的,這話讓老婆聽見,還了得?當下就一腳踢過去,王林早有防備,那會讓他踢中,兩人你追我趕的,速度快了不少。


    “王林,以後我還是少見這小子為妙!”臨近毅郡王府,兩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然後穀威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王林一個踉蹌,險些摔一跤,他停下腳步,看著穀威,不可思議的道:“喂,你不是被我嚇傻了吧!”


    “去你的!老/子是那種不經嚇的嗎?”穀威瞪他一眼,卻又遲疑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確實是話多了些,今晚是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但萬一以後一個不小心,說漏嘴什麽呢?”


    “你對自己沒信心?”王林翻了個白眼,穀威是什麽人他還不清楚,看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卻最是個有心機的,要不然能抱得美人歸?要知道,當初在延州的時候,心儀侍劍,換著花樣討好侍劍的小子能排上長隊繞將軍府一圈,這小子沒點心機能耐能笑到最後?


    “那倒不是!”穀威嗬嗬一笑,道:“我不是擔心萬一嗎?”


    他就知道!王林又翻了白眼,道:“你今晚的話是多了些。不過,那小子話也不少,那小子得了你的提醒,領了你的情,對你又沒什麽惡感,以後真有用得著這小子的地方,你出麵肯定更好。”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穀威哈哈一笑,揭過此節,想起剛剛未成的事,一腳踢過去,這一次正中靶心,當下得意的一笑,飛快的朝著郡王府奔去,吃了一虧的王林連忙追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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