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見過母後!”玉淩雲臉上帶著薄薄的笑,恭敬的跪下給皇後行禮,神態配上舉止帶了淡淡的疏遠。


    “起來吧!”皇後的語氣也淡淡的,還帶了那麽一絲不是很明顯但也聽得出來的不滿,她微微抬手,淡淡的道:“坐下說話!”


    “謝母後!”玉淩雲起身,目不斜視的在十二娘的指引下坐到皇後下首的位置,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旁人。


    “老六家的,你可知本宮今日召你進宮所為何事?”皇後的架子端得高高的,用淡淡的語氣說著質問的話,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她心頭的不滿。


    “兒臣不知!”玉淩雲神色恭敬,說出的話卻很敷衍。


    “不知?”皇後的語氣微微上揚,視線在那些等著看熱鬧的人身上轉了一圈之後落在玉淩雲身上,開門見山的道:“京城盛傳,說你嫁與老六之前與男子私相授受,險些私奔……關於這個,你有何解釋?”


    “迴母後,那是謠言!是心懷不軌之人編造出來汙蔑兒臣的謠言!”玉淩雲臉上沒有半點心虛,語氣也沒有半點起伏,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情一般。


    “謠言嗎?”皇後冷笑一聲,冷冷的道:“那麽,你好好的解釋解釋,為什麽會傳出這樣的謠言?”


    “兒臣不知!”玉淩雲依舊沒有半點心虛,她學著皇後的,環視一圈之後,與皇後四目相對,道:“但是兒臣知道,若兒臣真有不堪過往的話,父皇萬不可能將兒臣指給王爺。讓王爺被人恥笑,也讓皇家因此蒙羞。”


    真是服了你,敢把皇上推出來當擋箭牌!皇後心裏發笑,和玉淩雲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微微點頭,道:“你說得到也有道理,淑妃。你覺得呢?”


    被皇後點名的林淑妃微微一笑。道:“毅郡王妃說的確實有道理,皇上為王爺指婚必然十分慎重,隻是皇上日理萬機。偶爾有疏漏之處也是難免的,秦妃姐姐,你說呢?”


    “淑妃所言極是!當然,也不一定就是疏漏。也或許是被人刻意蒙蔽。”秦妃意有所指的附和一句,她斜睨著玉淩雲。道:“毅郡王妃,本宮也想相信你的話,相信那些流言都是謠傳,隻是本宮不明白。為什麽偏偏是你而不是旁人被汙蔑呢?”


    “本宮也想知道!”接這話的是韋貴妃,她七皇子明郡王的母妃,她微微一笑。盯著玉淩雲的臉,道:“那麽多的皇子妃。為什麽偏偏針對你呢?本宮想,這其中必有原因吧!”


    “兒臣隻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至於說為什麽偏偏針對兒臣……”玉淩雲絲毫不退避的看著韋貴妃針鋒相對的道:“兒臣竊以為,這謠言針對的不是兒臣,而是郡王爺。至於原因,或許與各位嫂嫂都未曾在宮宴上出過意外,而郡王爺的原配卻遭人毒害同出一轍吧!”


    玉淩雲的這個迴答頗為犀利,韋貴妃被堵得臉色一僵,皇後則心頭舒坦,冷冷的看著臉色難看的韋貴妃,淡淡的道:“誰還有什麽疑問,趕緊問吧!老六家的難得進宮一趟,有什麽話當麵問個清楚,也好還老六家的一個清白!”


    “娘娘,臣妾愚笨,這心裏覺得怪怪的,但真要臣妾說個究竟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了!”說這話的是徐妃,和兒媳榮郡王妃一樣,這也是個總愛掐尖出頭的,當然,和榮郡王妃相同的是,在這宮裏,旁人對她也總多了些忍讓——身份地位不如她的小貴人不得不忍,而身份地位與她相當或者比她高的則是為了拉攏她而讓著她幾分。


    皇後睃了她一眼,沒有和她認真,直接問道:“貴妃,你可還有什麽想問的?”


    “臣妾無話可說,也沒什麽想問的!”韋貴妃嘴角挑起一個含嘲帶諷的笑,淡淡的道:“臣妾隻覺得慶幸,慶幸被人汙蔑,傳出謠言的不是老七家的,要不然的話,臣妾這個當娘的真要被生生氣死。”


    “貴妃娘娘這話說的!”林淑妃笑了一聲,刻意的看了玉淩雲一眼,道:“這人和人可是不一樣的,明郡王妃嫻靜安分,怎麽可能鬧出些讓貴妃娘娘覺得沒臉的事情呢?”


    “淑妃娘娘說的是,貴妃娘娘大可不必那般杞人憂天!”秦妃附和一句,斜睨著玉淩雲,道:“不管是不是旁人汙蔑,是不是謠言,毅郡王妃都要自省其身才是!”


    “兒臣謹記娘娘教誨!”玉淩雲神態恭敬,語氣卻依舊淡淡的。


    “毅郡王妃也無需太擔心,話說清楚了就好!”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妃笑著安慰玉淩雲一聲,又道:“毅郡王妃難得進宮一趟,皇後娘娘一定有很多話要交代,我們就別杵在這裏了,都迴去吧!”


    “楊妃姐姐這麽說了,那我們就散了吧!”徐妃倒也沒有唱反調,她就是個看熱鬧的,熱鬧看過了便也滿意了,當先起身向皇後行禮道:“皇後娘娘,臣妾告退!”


    皇後微微頷首,等楊妃也起身行禮之後,將目光落在韋貴妃身上,沒有說話,但是送客的意味十足。韋貴妃心裏雖不情願,不想放棄這麽一個打擊玉淩雲從而打擊李煜煒的機會,但倒也知道來日方長的道理。既不是親生的,又沒有改玉牒掛在她名下,她就不相信,皇後能一直護著李煜煒夫妻。


    韋貴妃都退了,林淑妃和秦妃也隻能暫退,很快,坤寧宮就清淨了!


    “見識到了吧!”眾妃離去,十二娘也清場之後,皇後也不端著了,歎了一口氣,道:“這流言傳到宮裏多少日子,本宮就被她們煩了多長時間,頭都大了一圈!”


    “給娘娘添麻煩了!”玉淩雲臉上的笑容沒了,恢複了平日的冷淡表情,但說出口的話卻透著親近。


    “和本宮還用客氣嗎?”皇後白了她一眼,而後又道:“亦冰,那些流言是怎麽一迴事?本宮聽皇上提過。說你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張口向他要了不少人手,你和老六得力的人手可不少,怎麽還讓那些流言傳成這個樣子?”


    “那些流言是傅氏的家人傳出來的,意圖無非是汙了兒臣的名聲,伺機而動,從中獲利罷了!”玉淩雲解釋道:“兒臣一開始就知道了,隻是兒臣想看看什麽人會接著流言鬧出事來。便沒有讓人全力阻擾流言擴散。”


    “你啊~”皇後頗有些無奈的搖頭。不讚同的道:“本宮知道,你是個無畏謠言的,但是。亦冰,你和以前不同了。你若是男子,自然無須太過顧忌名聲,但是現在你是女子。還是皇家的兒媳婦,就不能不小心些了。這世道。對女子終究要更苛刻一些,男子犯錯,隻要改正了,那就是浪子迴頭。但女子卻不一樣,犯不得一丁點錯,一旦錯了。勢必成為一輩子的汙點,怎麽擦都擦不去。”


    “兒臣知道!”玉淩雲點點頭。道:“若有岫雲的下落或者一絲消息,兒臣定然不會任由流言擴散,但岫雲至今杳無音信,想來是兇多吉少了……母後知道,兒臣最是個護短的,那些算計岫雲的,不管是傅氏一家還是他人,兒臣都不會放過,今日流言傳出,他日兒臣一一清算也就合乎情理了。”


    “你心裏有成算就好!”皇後歎口氣,又道:“你和你娘打過招唿了吧!”


    玉淩雲略有些沉重的點點頭,又道:“家母心裏依舊很自責,兒臣有些顧忌,不能親自勸慰母親,隻能讓嫻雲多陪陪她,聽嫻雲說,家母這半年多來,在佛堂呆的時間越發長了。”


    “你娘也是個命苦的!”皇後歎息一聲,道:“你也不必太擔心她,本宮會找機會和她好好的說說的。”


    “謝母後!”玉淩雲起身,很認真的給皇後磕了一個頭。


    “你這孩子~”皇後沒有阻止她,隻是輕嗔一聲,而後又略帶幾分責備的道:“今天召你進宮是迫於無奈,也是找機會罵你的。你自己說,你這都多久沒有進宮了,你現在時間充裕,就不能多進宮陪本宮說說話嗎?這宮裏人不少,可本宮還真找不到一個能放心說話的。”


    “兒臣愚笨,不知道該說什麽!”玉淩雲實話實說,她真不知道和皇後坐在一起能說什麽,她懂得最多的是行軍打仗,朝政也還過得去,旁的就差很多,而女人的話題她可就真的是插不上話了。


    “就算什麽都不說,進宮來陪我多坐坐也是使得的啊!”皇後瞪了玉淩雲一眼,覺得她是越來越不貼心了,以前做男兒打扮的時候還能坐下來和她說幾句話,現在反而不能。隨便一算,她都快小半年沒有進宮了,而皇後也有小半年沒有見到她了。


    “母後這麽說了,兒臣以後會多進宮的。”玉淩雲從善如流的道,她知道皇後就算要處理宮務,事情繁多但也是寂寞的,就像玉夫人一般,沒有丈夫兒女在身邊陪伴,忙完了之後,剩下的就隻是空虛寂寞了。玉夫人尚好,雖礙於玉磐雲夫妻,自己不能迴家陪伴,她也不好總撇開以孝敬為名總跟在她身後當尾巴的汪月娥,卻還有嫻雲和兩個外孫能經常見到,而皇後卻一個貼心的晚輩都沒有。


    “能得你這麽一句話,我這心裏就舒服了!”皇後笑了,而後眼睛一亮,道:“你忌諱著那些眼睛,很久沒見你娘。這樣,過兩天,本宮召你們母女一起進宮,讓你們母女倆聚聚,好好的說說話。”


    “謝母後!麻煩母後了!”玉淩雲也著實很想念玉夫人了,她三天兩頭就會給玉夫人傳信,但終究比不上親自見麵來的安心,若不是為了某些安排,早就將玉磐雲夫妻支開,去見玉夫人了。


    “和母後不用客氣!”皇後笑著,心裏歎息一聲,親生的就是不一樣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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