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柳安安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了一張燦爛的笑臉。</p>


    有些白癡,但是如此有感染力。</p>


    楚時年穿著一雙紅色的運動鞋,簡單的衛衣,黑色的長褲,斜劉海讓娃娃臉看起來不至於那麽嫩。</p>


    “時年,好久不見。”</p>


    楚時年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張開雙手:“來,安安,抱一個。”</p>


    柳安安伸手抱了抱楚時年,這個人,永遠那麽熱情而開朗:“你怎麽來了?”很難想象是楚沐澤這種陰森而又玩世不恭的人帶出來的。</p>


    楚時年賴在柳安安的懷裏,嘟著嘴抱怨:“沐澤啊,就是不疼我。說你要下班了,換我來盯著江風瑾。”說完,楚時年抽了抽鼻子:“安安,我好委屈,我也是剛下班的。”</p>


    柳安安手腳並用地推開楚時年,被他的孩子氣逗笑了:“辛苦時年了。”</p>


    與楚時年交接之後,柳安安一個人步行到一個酒吧。</p>


    酒吧裏纏繞著光線,溫柔而繾綣。</p>


    角落裏獨自喝酒的男人,有著憂鬱的眼神。惹得其他的美女上前搭訕,卻是被男人歉意地拒絕。</p>


    柳安安坐到楚沐澤的身邊。較小的外表,簡單的衣著,讓她看起來就跟一個小女孩一樣,跟這就把格格不入。</p>


    酒保殷勤地問柳安安需要喝些什麽。</p>


    楚沐澤淡淡地替她迴答:“純牛奶。”</p>


    柳安安點點頭,對酒保笑了一下,然後側過身來打量楚沐澤,有些好笑:“來酒吧還讓我喝這些?”楚沐澤也是願意管著她,這讓柳安安覺得很幸福。</p>


    楚沐澤點燃了一根雪茄,煙霧繚繞之間,他笑了笑:“安安,你會醉的。”柳安安的酒量,他還不清楚。</p>


    柳安安翹起二郎腿,接過酒保遞過來的純牛奶,與楚沐澤碰杯,然後任性地伸手掐滅他的雪茄:“女士在場。”</p>


    楚沐澤端起酒,一飲而盡:“好吧,煙酒不沾的好女人。”</p>


    柳安安抿了一口純牛奶,唇角沾染上奶白色的漬,她伸手拉住楚沐澤的衣袖:“沐澤,你這次……有些失控。”</p>


    楚沐澤看著柳安安的手,柔軟漂亮,青翠的血管似乎隱約可見,是一雙護士的手。楚沐澤放下含在嘴邊的酒杯,瞥了柳安安一眼,伸手抹去她唇角的牛奶漬:“安安,我沒有想到,江風瑾會如此忍耐。我以為他會憤怒的醒來,這一場,我本沒有想過要這樣的。對不起。”</p>


    溫柔的道歉。</p>


    總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期待。柳安安明明很清楚,楚沐澤這個人,他的心給了上官綰,他的人給了全天下的美人。</p>


    唯獨什麽都沒有給她。</p>


    楚沐澤拒絕她的借口也是很神奇,安安,你是一個好女人,值得更好的男人來嗬護。</p>


    柳安安搖搖頭,露出安撫的一笑:“沐澤,你看起來隨心所欲,但是我知道沐澤你總是有自己的想法。”</p>


    楚沐澤伸手摸了摸柳安安的頭,靠在吧台上,最終有些自嘲地搖搖頭:“安安,我這次,是真的失控了。江風瑾的一忍再忍,讓我覺得很危險,我忍不住想測一測那兩個人。”</p>


    柳安安體貼地幫楚沐澤倒酒,測兩個人?“你……還在測沈青瓷?”</p>


    楚沐澤眼前又浮現那個女子的臉,堅韌溫婉,為了婚姻,隱忍一年。即使遭受非人虐待,仍然願意照顧受傷的丈夫。</p>


    太重情。</p>


    誰知道,沈青瓷離婚的意誌,會不會瓦解。</p>


    柳安安順著楚沐澤的思路:“那測試的結果呢?”</p>


    楚沐澤晃了晃桌台上的酒杯,嚴肅而認真:“江風瑾最終沒有醒來,讓我很意外,也不得不再次估量這次的對手。我現在在懷疑他的性別,一個男人做得跟他這樣,我楚沐澤真的要獻上膝蓋。”楚沐澤話鋒一轉,看向柳安安,囑咐地說:“安安,以後千萬不要找這種男人!”</p>


    柳安安默了一下,她想找的男人,就是楚沐澤這樣的,這世間隻有一個的楚沐澤。柳安安自我安慰地笑了笑,放下心中的癡心妄想:“那沈青瓷的測試結果呢?”</p>


    楚沐澤放下酒杯,有些疲倦地揉著眉心:“青瓷雖然想要離婚,但是沒有破釜沉舟的心情。其實,我不應該太為難她。但是安安,江風瑾如此能忍,他的手段和想法必然也冷硬。沈青瓷真的想要離婚,意誌必須堅定。”</p>


    柳安安端起楚沐澤的酒杯,打量著裏麵金黃色的液體:“所以,你想知道,即使有一個危險的律師,沈青瓷是否還想冒上風險去離婚?”</p>


    楚沐澤想要沈青瓷知道,離婚的代價,可能非常大。誰讓她挑完一個極品老公之後,還能挑上一個極品律師。</p>


    這一次,他楚沐澤可以在病房和她纏綿,那麽下一次呢?</p>


    如果這是離婚的代價。</p>


    沈青瓷,你願不願意付?</p>


    最終,柳安安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看著楚沐澤的眼睛:“如果,她不願意付,怎麽辦?”</p>


    如果連他楚沐澤提出的這種代價都沒有辦法承受的話,那麽,楚沐澤真的不覺得她可以承受來自江風瑾的壓迫和手段。</p>


    楚沐澤撐著下巴,看著酒櫃裏琳琅滿目的玻璃瓶子:“說實話,人是最難掌控的。如果她不願意,我又能如何。”沈青瓷的測驗結果,楚沐澤拭目以待。</p>


    柳安安伸手安撫著楚沐澤,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按壓著太陽穴,忍不住提醒道:“沐澤,你的測驗很傷人,在這一場之中,你與江風瑾為了所謂的無聊的較量,傷害了其他人。”</p>


    楚沐澤輕歎一聲:“是啊,青瓷應該很傷心吧。”這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卻發展成了不可收拾的樣子。</p>


    柳安安微微地垂下眼睛,她,也很傷心。但是柳安安以朋友的身份,陪伴了楚沐澤八年,很快就擺脫了不必要的情緒:“江風瑾醒了。他在安慰沈青瓷,樣子似乎很親昵。”</p>


    兀自的,陷入了沉默。</p>


    楚沐澤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明明知道很難醉。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麽,為什麽江風瑾能夠忍下來。</p>


    就是等待著,沈青瓷對他的厭惡。</p>


    楚沐澤猛地放下酒杯,眼神陰狠了許多,失算!他想要用一種極端的方式,逼迫江風瑾睜開眼睛。然而,江風瑾卻順勢利用了這個方式,挑起沈青瓷對他楚沐澤的厭惡。</p>


    想要在當事人與律師產生間隙的時候,趁虛而入。</p>


    江風瑾!</p>


    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默。</p>


    楚沐澤接起手機,聽著那邊的唿天搶地,不發一言,臉色卻是隱約地興奮起來,帶著陰鷙彌漫。果然還是不行嗎?即使江風瑾已經昏迷四天了,他們仍然沒有查到線索嗎?</p>


    果然,江風瑾什麽的,還是睡著的時候,安安靜靜最可愛。</p>


    楚沐澤現在開始後悔那麽早將江風瑾弄醒了,就應該一直乖乖地躺下去。</p>


    就是不應該那麽相信楚時年的實力!</p>


    最終,楚沐澤淡淡地掛了手機,對著柳安安露出一個笑:“安安,既然江風瑾想要算計我,那麽我必然迴一份禮物。”不就是想挑撥關係嗎?那麽,他就讓江風瑾繼續睡下去,如此,江風瑾怎麽玩得起來。</p>


    楚沐澤提起旁邊的西裝,拍了拍柳安安的腦袋:“走吧,送你迴家。”</p>


    柳安安點點頭,跟在楚沐澤的身後。楚沐澤,似乎又有其他事情要做了,這個男人,就跟一個謎似的。</p>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想要什麽。</p>


    但是,即使是一無所知,依然願意覺得,這個男人就是救世主。</p>


    酒吧外。</p>


    已經有車在等候,車裏坐著兩個人。</p>


    柳安安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人是楚沐澤的貼身保鏢。因為兩人實在很有特點,比如,簡直跟複製出來的一樣。</p>


    “沐澤?”下意識地就產生了恐慌,楚沐澤帶上律師,那就代表,他知道自己處於危險當中。</p>


    楚沐澤伸手拍了拍柳安安的腦袋:“沒事,安安。你要照顧好自己。”</p>


    柳安安最終什麽都沒有問,對著楚沐澤露出一個笑容,然後看了看楚沐澤的傷勢,忍不住嘮叨地提醒:“沐澤,你的傷沒有好,不要喝那麽多酒。”</p>


    “好。”楚沐澤溫柔地應承著。</p>


    醫院裏。</p>


    沈青瓷與江風瑾靜默地相對著。</p>


    沈青瓷心很累,不願意說話,而且她與江風瑾沒有什麽好說的。</p>


    她驀然想起了楚沐澤曾經說過:傻姑娘,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江風瑾醒了,你就跟我迴家。</p>


    但是,現在的沈青瓷,壓根不想見到楚沐澤。</p>


    同時,也不想看到江風瑾,用那麽可憐兮兮的目光,祈求著原諒。</p>


    沈青瓷站起身來,想要離開。</p>


    去哪裏都好,找一個地方靜一靜。</p>


    江風瑾伸手拉住她的手,祈求地說:“青瓷,不要離開。”</p>


    沈青瓷沒有轉身:“風瑾,我隻是想出去走一走,有些累了。”江風瑾雖然醒來了,但是傷勢還是很嚴重。如果沈青瓷離開了,有誰能夠照顧他呢?他的狐朋狗友還沒有忙完,也跟本不知道在忙什麽。</p>


    江風瑾留戀地鬆開沈青瓷,看著她沒入黑夜的寂寞背影,終於狠狠地將手砸在床頭上。</p>


    楚沐澤!</p>


    楚沐澤!</p>


    怎麽就沒有撞死他呢!</p>


    江風瑾發泄了很久,終於平靜了下來,看著無邊的暗夜,詭異地笑出聲來。(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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