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0176——案子來襲


    樸尚源聽後沒有說話,而是夾起一根蹄筋懸在半空中,接著又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打火機,對著蹄筋就是一頓猛燒,待蹄筋燒得刺啦刺啦直響,並冒出青色的煙霧時,他趕忙把蹄筋放在了我和邱秀敏的鼻子前,開口說道:


    “聞一下。”


    我聽後,使勁吸了一口,邱秀敏也把脖子伸得老長,聞了一下。


    “你們聞到什麽特殊的氣味了沒有?”樸尚源放下筷子說道。


    “沒有。”我跟邱秀敏很有默契地搖了搖頭。


    “如果說剛才是推測,那這就是實質性的證據。牛蹄筋屬於高蛋白食物,裏麵的蛋白質含量比較高,你們在高中的化學課上應該都學過,蛋白質在燃燒的過程中,會散發出燒焦的羽毛氣味,而這根牛蹄筋並沒有,足以說明這一大盤牛蹄筋都是假冒偽劣產品。”樸尚源端起自己的餐盤,走迴了自己的座位。


    “不好意思各位,你們先吃其他的菜品,一會兒我讓老板過來給解決一下。”在這個包間裏,除了我們五個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包間的服務員。她從我們開始吃飯到現在,一直在包間的門口,一動沒動。此時,我從她的臉上讀出了驚訝和恐慌,估計我們幾個的舉動,把這個服務員著實給震撼了一把。


    酒足飯飽,在結賬時,老板十分抱歉地免掉了整桌飯錢,並對我們信誓旦旦地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看著老板誠懇的態度,我們抱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心態,才沒有將其舉報。雖然我們都是執法者,但是也不能沒有一點兒人情味,您說是不是?


    “我總算明白‘知識就是金錢’這句話的意思了。”典韋叼著牙簽在飯店門口笑著說道。


    “我以前聽檢察廳的師兄說,你們屍案調查科的都是奇人,果不其然。還好,冷主任把我跟你這個還算正常一點兒的人分在了一個辦公室。”邱秀敏的話從身後飄到了我的耳朵裏。


    樸尚源突然一轉身,用手指著她的鼻尖,驚訝地說道:“什麽?你跟我一個辦公室?單位不是有空房間嗎?”


    典韋還沒等我把牢騷發完,就一把將我摟上車,笑著說道:


    “這可是上麵安排的,你小子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占什麽便宜了?”樸尚源有些幽怨地把典韋的肩膀甩開,一頭紮進了車裏。


    我們哪裏知道,相聚的喜悅還沒有在我的腦海裏完全消散,一顆“定時炸彈”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的狀態。


    第二天中午,首爾醫科大學家屬區內,兩女一男正圍坐在餐桌前共進午餐。


    “吳姐,今天這湯有點兒鹹了。”一個30多歲的女子,對著坐在旁邊的50多歲的老婦埋怨地說道。


    “那我再去兌點兒水重新燒一遍。”被叫作吳姐的女子神色慌張地端起湯盆就要往廚房裏走。


    “吳姐,放下,下次注意就行了,不用再重燒了。”坐在一旁吃著米飯的男子開口道。


    “不重燒這湯怎麽喝?”女子有些不依不饒地對著男子吼道。


    “一頓不喝也不會死人。”男子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拉長了臉,氣憤地對女子說道。


    “你怎麽說話的?”女子起身,雙手掐腰對著男子吼道。


    男子抬頭看了一眼蠻不講理的女子,把碗筷一扔,起身朝門口走去。


    “你幹嗎去?”女子衝著男子的背影大聲喊道。


    “不吃了,去實驗室。”


    嘭!男子說完,一用力,把房門帶上,揚長而去,留下氣急敗壞的女子在屋內撒潑。


    下午五點,正當我計劃著晚上要好好跟父親在一起談談心時,值班室的“死亡電話”響了起來。之所以叫它“死亡電話”,是因為這部電話是我們科室的報警電話,平時根本沒有人會撥打,隻有發生命案時,電話才會響起。


    “完了!”我聽到電話鈴聲,意識到事情不妙。


    典韋一個箭步衝到電話前,迅速拿起聽筒,接著他表情凝重地對著電話那邊迴答道:


    “好,我知道了,馬上到。”


    “有案件?”樸尚源看著典韋嚴肅的表情,趕忙問道。


    “醫科大家屬樓內發現一具女屍,趕緊喊上樸尚源他們。”典韋說完,快步跑進自己的辦公室準..備照相器材。


    樸尚源聞言不敢怠慢,一個轉身跑上二樓,簡短的傳話之後,便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準備自己的器材。


    嘭,辦公室的房門被我一把推開,邱秀敏看到慌張的我,從沙發椅上起身,衝著我忙碌的背影問道:“有案件?”


    “對,發命案了,趕緊過來幫忙!”我頭也沒迴地說道。


    “憋了一個月,終於有案件了!”邱秀敏興奮地說道。


    樸尚源聽到她的話,怪異地看著她激動的表情,惡狠狠說道:“你這個打醬油的,也不怕閃了舌頭。”說完,樸尚源提起勘查箱,快步朝門外跑去。


    “等等我!”邱秀敏啪啪地踩著那雙警用高跟鞋追了上來。


    20分鍾後,我們五人趕到了案發現場,現場周圍已經被轄區派出所的民警保護了起來,刑警隊大隊長徐石也在人群之中。


    樸尚源一下車,他便一路小跑過來。


    “徐大隊長,現場是什麽情況?”樸尚源走上前去問道。


    “根據初步的調查,死者名叫許婉儀,女,34歲,是咱們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她丈夫是這所醫科大學的教授,叫劉建良,54歲。死者是劉建良的第二個妻子,兩個人在一起也沒有孩子,平時這套房子就隻有他們兩口子和一個保姆三個人居住。報案人正是這個保姆,叫吳翠苗,她下午從菜市場買菜迴來,發現許婉儀被人殺死在房內。”徐大隊長翻開筆記本,一邊看著,一邊說道。


    “這個吳翠苗是什麽時候離開家的?”樸尚源又問道。


    “她是下午一點鍾左右離開家的,五點鍾迴來的。”徐大隊長迴答道。


    “也就是說,死者是下午一點到五點這段時間遇害的。行,我大致了解了,我們先去看看現場。”樸尚源說完,便帶著我們走進了家屬樓。


    中心現場大樓坐南朝北,六層磚混式結構樓房,案發現場位於該樓的五層東戶。我們幾個包括邱秀敏在內,在樓下穿戴整齊,快步走到了命案現場所在樓層。


    現場的房門朝西,房門為暗紅色鐵皮防盜門。我第一個在門口仔細觀察,樸尚源他們主動給我讓出了一個空間。兩分鍾後,我從工具箱內拿出了銀粉、金粉、熒光粉三種粉末,以及一個紫外線燈。


    “看來典韋這一個月長進不少,那麽快就能分辨出客體了。”樸尚源在一旁,眯著眼睛,看著典韋的一舉一動讚賞地說道。


    “樸檢察官,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邱秀敏拽掉口罩問道。


    樸尚源指著房門對邱秀敏解釋道:“我們雙手的皮膚有很多肉眼看不見的汗孔,這些小孔會不停地往外分泌汗液,所以人隻要一接觸到某一樣東西,理論上就會在上麵留下指紋,而這種黏附指紋的物體,學術上就叫作客體。


    “不同的客體上,采集指紋的方法也不一樣。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黑色紙張上留下的指紋,你用黑色的粉末去處理肯定看不見,但是你要用白色的粉末去處理,那就能清晰可見,所謂黑白分明就是這個道理。下麵咱們來看看這個案發現場的房門。”


    樸尚源說著,用左手抱著自己的右肘關節,眼睛直視前方:“房門的表麵是光滑的油漆麵,所以用粉末去處理是上上之選。雖然處理指紋的東西很多,有粉末,有溶液,有化學藥品等,但是針對這種非滲透性的客體,用粉末是最好的辦法,這一點小龍選得很準確。


    “但是粉末也分很多種材質和顏色,用什麽樣的粉末也是極有講究的。你看看這個房門,門麵是暗紅色,這種材質表麵用銀白色的銀粉處理,指紋最為清晰。


    “再來看看房門的把手,是亮銀色的金屬材質,這種材質使用金粉可以起到很好的反差效果。


    “最後咱們再來看看門框。門框在長期的開門關門的擠壓下,會出現油漆麵脫落的現象,從而造成門框表麵顏色不一的情況,你看看這個門框,到處都是脫落的油漆片,所以不能用單一顏色的粉末去處理,而使用熒光粉就能巧妙地避開這種不足,因為熒光粉在紫外線燈的照射下,會發出微弱的熒光,這樣指紋就會被清晰地顯現出來。”


    “這裏麵的學問可真多!”邱秀敏此時看樸尚源的眼神明顯改變了很多。


    “老大,拍照固定。”典韋剛一說完,整個房門就已經被他處理完畢。


    典韋早已在房門前支好三腳架,等著樸尚源發號施令。


    哢嚓哢嚓,伴著相機的快門聲,我從另外一個工具箱裏拿出了足跡勘查燈,準備下一步提取地麵鞋印的工作。


    五分鍾後,典韋對著樸尚源做了一個ok的手勢,樸尚源提起足跡勘查燈便走進了案發現場。


    整套房子為三室兩廳結構。一進門便是客廳,在客廳內擺放著一套沙發和一張茶幾,茶幾的正東側是放置液晶電視的電視櫃。電視櫃兩邊的花瓶被打碎在地,茶幾上的物品也翻亂一地,一具上身穿著白色襯衫、下身著黑色褲子的女屍仰麵躺在沙發上。


    客廳的北側便是餐廳,在餐桌上放置有未食用完的剩飯。餐廳北側便是廚房。


    餐廳和客廳處理完畢,再往東便是一條通往臥室的東西走廊,走廊的北邊是並排兩間臥室,臥室內的所有櫃門都呈開啟狀,顯然已經被人翻動過。走廊的南側是一間衛生間和一個雜物間。雜物間也有被翻動的痕跡。


    半個小時後,樸尚源拽掉口罩,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衝著門口喊道:“蘇書楨,你們能進來了!”


    樸尚源提起自己的工具箱走入客廳,朝屍體走去。屍體腳朝北,頭朝南,雙手緊握沙發墊,想必她死前十分痛苦。


    他簡單地看了一下屍體表麵特征,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屍體的脖頸處。


    “死者是被活活掐死的!”樸尚源低頭說道。


    “怎麽看出來的?”邱秀敏皺著眉頭瞅了一眼麵目猙獰的屍體問道。


    “整個屍體沒有明顯的外傷以及流血傷口,這是其一;其二,死者的麵部呈紫青色,嘴和鼻這種用來唿吸的部位最為明顯。”說著,樸尚源又扒開了死者的眼皮,接著說道,“死者眼球外突,眼瞼出現血絲,這都是窒息死亡的表現。再加上死者脖頸不規則的瘀痕,基本可以判定她是被掐死的。”


    一聽到死者是被掐死的,蘇書楨迅速從工具箱裏拿出了指甲鉗,在一旁緊張地做著消毒工作。


    邱秀敏好奇地打量著蘇書楨,又開口問道:“蘇書楨老師,你在幹嗎?”


    “他在準備提取死者的指甲。”開口的不是蘇書楨,而是在一旁的我。


    “提指甲幹嗎?”邱秀敏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現在雖然是9月,但氣溫還是相對較高,人穿得都比較少。死者是被活活掐死的,那生前肯定反抗過,隻要反抗,就一定有抓、握等本能的反應,這樣在死者的指甲縫隙內就有可能留下嫌疑人的人體組織細胞,有細胞就能通過檢驗找出嫌疑人的dna,這樣就基本可以鎖定嫌疑人。”我對比我還菜的邱秀敏認真地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邱秀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典韋,咱們把死者的衣服脫掉,看一看屍表!”樸尚源拉了拉橡皮手套扭頭對我說道。


    “好!”我重新戴上口罩,走到了屍體前。


    死者的上衣從外到內分別是一件白色的襯衫和一件黑色的文胸。死者下身從外到內分別是一條黑色的修身長褲,一條粉紅色的三角內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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