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0134——三成村


    三成村在我們市,算得上是比較落後的農村,在村裏也隻有少許的青壯年會選擇在家務農,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選擇在發達地區扮演城市建設者的角色。


    三成村的人均房屋麵積肯定會讓一些大城市人“望洋興歎“,村民家家戶戶都是占地上千平方的四合院,每家每戶的院子外麵還自帶一個天然的綠植園,雖然地裏種的都是清一色的大白菜。


    村長家位於村子的西頭,房屋的構造與別家無異,由於事先已經打好了招唿,熱情好客的村長已經早早地在院子裏放置了一張八仙桌,桌上的菜籃子裏堆滿了翠綠的黃瓜和嫩紅色的西紅柿。從蔬菜表皮上掛著的水珠不難看出,這些蔬菜已經被洗淨。


    農村不像城市,招待人可以拿一些香甜可口的水果,在我們這裏,樸實的村民幾乎都是用自家園地裏的果蔬來招待貴客,別看這一籃子可能還沒有幾個蘋果值錢,這可能是農村人能拿得出手的最高待遇。看到眼前這一幕,樸尚源不禁心裏一暖。


    “餘村長好。“樸尚源一進門就客氣地把雙手伸了過去,這算是友好的象征。


    畢竟身為一個檢察官村民或多或少是帶著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的,他們會懼怕,也正是因為這種原因。


    所以自己先要放低姿態,讓他處在一個舒適的環境當中,這是心理學並不是微表情,但是微表情也是心理學的一個分支,因此他懂這些人其實並不奇怪。


    村長並沒有著急去接,而是慌忙地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使勁蹭了蹭,才恭敬地伸到樸尚源手中:“你們幾個是監察廳的領導?“


    “對,我們是東部地檢的。“樸尚源把檢察官證亮了出來,其餘幾個人也跟著掏出了各自的證件。


    村長左看看右看看,也算是終於確定了幾人的身份。


    “真是檢察官的領導!婆子,趕緊給燒點水。“村長對正在院子裏忙活著的老婦喊道。


    “不客氣!村長,我就簡單地向你打聽個人。“樸尚源接過村長遞過來的馬紮。


    “不喝水,來吃黃瓜,來吃黃瓜,這都洗好的。“


    村長也是個直腸子,伸手從藤條編織的菜籃子裏抓了幾根黃瓜,往樸尚源幾人手裏一人塞了一根。盛情難卻,幾人隻好一人握著一根小黃瓜,尷尬地在那裏。


    鄉村的人十分質樸,畢竟解人員,其中有的人學是從農村出來的,麵對這樣質樸的老人,他覺得此次事情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麽陰暗,全村謀害一個人。


    並且通過微表情分析,他覺得村長也不像是在刻意迎合自己,反而是一副平常心態。


    把幾人安置好後,村長這才開口對樸尚源說道:“領導,你們想問啥?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說。“


    “村長,不要喊我領導,我姓樸,您直接喊我小樸就可以。“


    說著,樸尚源從手提包中拿出筆記本準備記錄。


    “好的,樸領導,你們問吧。“村長習慣性地從腰帶上掏出了煙杆。接著他又嫻熟地從灰色布袋子裏抓了一把煙絲按在了煙窩裏。點燃後,村長嘬起嘴巴使勁地吧嗒了兩口,院子中很快便傳來種植煙草的特殊味道。


    樸尚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並沒有打攪。


    “好這口。“村長抬頭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他以為自己抽的旱煙讓幾人有些不適應,因此才有些尷尬的衝幾人解釋。


    “沒事,您抽您的。不影響。“


    “樸領導,你要問誰?“村長開始進入了正題,抽了一口旱煙之後就將煙頭拿得很遠,似乎是怕煙嗆到嘴了。


    “是這樣,你們村以前有沒有一個叫餘有才的人?“


    “『有』字輩,那應該快五十了吧?“村長張口反問。


    在村落裏聚居的人,大多都是一個姓的親戚,同姓之間的論資排輩很是講究。在農村新生兒取名字可不像城市那樣可以隨便亂來,你在城裏,隻要能入上戶口,起個英文名都沒人管你。


    而在農村,嬰兒一出生就要算輩分,這種輩分都是從族譜上排下來的。拿三成村舉例,這裏的人大多都姓“餘“,如果嬰兒出生時按照輩分排是“有“字輩,那小孩的名字就要取“餘有x“。


    除非有那種一出生輩分就很高的嬰兒,否則隻要是族內的人,一聽到名字,就能把對方的年紀猜得七七八八。


    “對,有四十八九歲了。“樸尚源迴答。


    “我們村有兩個人叫這個名字,不知道你們說的這個餘有才……“


    全國大概有幾萬個人是聰明,這並不是稀奇的,村裏起重名,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了。


    “有可能是個禿子,身高隻有一米六五,長得不是很好看。“樸尚源說。


    “哦,你說的是三禿子這個王八羔子吧。“村長嘴一禿嚕,說了句髒話。從他憤恨的語氣中樸尚源不難看出,這個“餘有才“弄不好是個村裏的害群之馬。


    “他的外號我不清楚,隻要村長能對得上號就行。“樸尚源選擇在村裏詢問有關情況,現在看來真是明智之舉,顯然我們眼前的村長已經進入了狀態,隻見他又吧嗒了兩口煙,確信地說道:“一定是他,肯定錯不了。“


    “能不能跟我介紹介紹他的情況?“樸尚源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這個三禿子,在我們這十裏八鄉名聲可壞著呢,整天遊手好閑,吃喝嫖賭。他在家裏排行老三,上麵有兩個姐,他倆姐出嫁以後就跟這個三禿子斷絕了關係,據說他大姐嫁給了一個有錢人,三禿子的父母後來也被接到了城裏養老。“


    “那這個三禿子還在不在村子裏?“樸尚源見村長說得活靈活現,生怕弄錯了人。


    “不在了,我都有五六年沒看見他了,他的地都荒了好多年沒人種了。““他兩個姐姐是什麽時候出嫁的?“


    “那太早了,最少有十年了。“


    “這個三禿子有沒有討老婆?“根據樸尚源幾人的猜測,這個死者有可能是單身,所以這個問題很關鍵。


    “怎麽可能沒討過老婆?而且他還討了兩個,活活地把人家都給禍害了!“


    村長有些氣憤地說道。


    “這怎麽說?“樸尚源微微皺起眉頭,蘇書楨幾人跟著也豎起了耳朵。從村長這說話的語氣,很有可能這裏麵有我們不掌握的矛盾點。


    村長眼睛微眯,抬頭望了一下遠方,陷入了迴憶:“三禿子的第一個媳婦是咱們隔壁村的一個女娃,女娃生下來不會講話,找不到人家,才嫁給了三禿子。


    三禿子他娘為了這門親事,幾乎賣掉了所有的值錢的東西,可這個不爭氣的貨,剛把媳婦娶迴來沒多久,就天天折磨人家,一句話說不好就用棍子打,用韁繩抽。


    他自己在外麵欠了賭賬,還不上錢,竟然讓他的債主輪流糟蹋他老婆還賬,這種畜生事,這狗日的都能做得出來。


    那個女娃受不了,偷偷跑到外麵,結果被村裏的兩個混子抓住,一頓毒打,差點就沒命了。最後,那個女娃的父母沒辦法,隻好把她送到了我那兒去,讓我救治。


    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可三禿子還不滿足,還繼續尋花問柳,後來還把村子裏唯一的一棵桃樹給砍伐了。“說到這裏,村長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這個畜生!“


    “這個三禿子在這裏的所作所為你應該很了解吧?他是怎麽對待你們村的人的?“樸尚源看了看村長的神『色』,發現他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和憤怒的情緒,心裏的疑問也越來越大。


    “這個畜生,每天吃飽了撐的,就在村頭遛鳥,還把家裏的豬圈也給拆了,弄得雞飛狗跳,還把家裏所有的房屋都給拆掉了,還把村裏那棵桃樹都給拔掉,弄得村裏的莊稼都沒有地方種,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村長恨恨地說道。


    “村長,你是怎麽知道他在村裏的這些劣跡的啊!“這是樸尚源最想知道的一點。


    “他在這裏的事兒,在村裏可是個大事兒。“村長笑嗬嗬地說道:“村裏人誰不知道他這個惡霸啊!村民們見了他,就繞路走。我那老伴,也是在村裏長大的,當初就看不過眼他那德『性』,沒過多久就帶著我和他爹去找他,可是這個畜生死活不承認,說他做的事情是為了讓我們村裏人能夠多收一些稻穀,這才出此下策的!“


    “還有“村長接著往下說道:“村裏人都知道,村裏的人都是一丘之壑,這些人見他這麽做,一個個心裏都很痛苦。“說完,村長歎了口氣說道:“唉,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這把年紀了,不能再幫助村民做什麽了,而且我們村人口少,我們也沒辦法啊!“


    說到這裏,村長有些傷感地低下了頭,似乎他也是一個孤獨無助的人。


    見村長有些難過,樸尚源忙安慰著說:“村長,別難過,村民們也有人想幫助你啊!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但現在他已經死了,所以我們應該要找到殺害他的兇手是誰,這點也希望您能夠理解。“


    “謝謝領導的好意,可我們村子裏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村長歎息著說,似乎他也有自知之明,一個窮山溝裏的人,能有什麽辦法?


    “如果不是親耳所聽,我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還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此時的邱秀敏鐵青著臉坐在樸尚源的身邊,不難看出她在強忍著心中的怒氣。


    女性大多都是感性的,對於別人的遭遇,他們都大多都是抱著同情的目光去看待,感同身受並不適用於相同的兩個人,但是適用於女人,女人對於女人的婚後遭遇,大多都是抱有感同身受的態度。


    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婚後。久久會遇上怎樣的一個人,而這個人會讓他的生活變得怎樣?女性會幻想。


    村長說得正起勁,並沒有注意到我們微妙的感情變化:“後來三禿子的老婆懷孕了,一直到臨產那天這孽畜還在別的村打牌,女子羊水都破了,根本來不及去醫院,隻能找穩婆過來接生,可娃兒胎位不正,隻得到大醫院割肚子取出來。


    去大醫院三禿子根本拿不出錢,硬是要在家生,結果給耽誤了,娃娃跟女子都沒保住。


    人命在某些人眼中竟然如此卑賤。這一刻,樸尚源竟然覺得這是老天開眼收了餘有才這個禍害一方的孽畜。


    有能力的女人,當她們麵對婚姻不幸時,她們不會委曲求全,更不會妥協於對方,而是會選擇“離婚”,結束一段讓自己變得“差勁”的婚姻,就像某些明星的“婚姻”一樣,合則來不合則散,不幸福就離開。


    可現實生活中,普通人是占大多數的,當她們遭遇不幸的婚姻,是沒有能力說離婚就離婚,更沒有能力把握獲得孩子的撫養權。


    她們可能為了孩子、為了自己、也為了不連累父母,權衡利弊之後選擇繼續生活在“不幸”的婚姻當中。


    可是她們一定要明白,即便因為各種因素不願選擇“離婚”,但是也要懂得自救,不要繼續安於現狀。


    可現實卻是恰恰相反。


    樸尚源感動深受。


    村長沒有察覺到樸尚源的變化,吐出一口煙霧接著說:“這第一個老婆結婚還沒到兩年,就被三禿子給禍害死了。人家女子的兄弟要把他的胳膊腿給卸掉,嚇得三禿子一年沒敢迴家,後來聽說去什麽廣州打工去了,還學會了開汽車。


    過年迴來那是穿西裝,打領帶,搞得自己跟個老板似的。剛過完年沒幾天,他就從外麵又領迴來一個女子,有三十多歲,長得水靈,唯一不好的是,這個女子帶了一個七八歲的男娃。三禿子後來就和這女子在村裏過上了,俺們村人都以為這下三禿子能幹點正事,沒想到還是以前那個樣子,沒事就去賭錢,欠的是一屁股債。“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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