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叫這老頭“說書的”,我也因為他主動幫我打理床鋪而對他心生好感。


    龍哥卻笑眯眯地道:“蕭忘川,你可別看走眼了。你給我小心著,說書的可是殺人犯。”


    說書的沒有吭聲,看得出他害怕龍哥。我有點心中為他鳴不平,裝作不解地道:“龍哥,不會吧?要是說書的真的是殺人犯,他怎麽沒被槍斃?至少也得判個十幾年啊!怎麽可能來勞改了?”


    說書的唉聲歎氣地道:“我沒想殺人,那是誤傷。”


    龍哥卻大笑道:“蕭忘川,其實說書的人還是挺不錯的,我們這兒誰有什麽事,隻要喊一聲,讓說書的去做就行了。他殺人的事據說有好些年頭了,他不肯說,我也懶得問,好象是打群架時,用刀子捅了對方。”


    外麵哨子一響,龍哥大叫道:“兄弟們,吃飯了。”


    警官打開了監室門,龍哥挨個點著我們的名,再向警官報告,在警官點頭後,龍哥帶著我們一隊人唱著歌齊步走向食堂。


    在食堂用餐時,瞧著眼前的那些吃食,我實在是沒有胃口。每個飯盆裏有一小塊紅燒肉,隻是龍哥的那盆顯然多了兩塊。


    長餐桌前,一個平頭走到龍哥身邊,低語了幾句。龍哥立即開腔道:“劉麻子,你這段時間覺得嘴裏淡想多吃塊肉?規矩你懂,去找說書的吧!”


    劉麻子樂滋滋地摸出一支煙塞給了龍哥,然後走到說書的麵前,把盆子遞了過去。說書的開始瞧著那塊紅燒肉已經兩眼發光了,可劉麻子的飯盆一遞上,他立即眼光黯淡了下來,不情願地挾起那塊紅燒肉就要給劉麻子。


    我一把打在了說書的手上,紅燒肉又掉迴了他的飯盆中。我冷冷地道:“你叫劉麻子啊?瞧你臉上粒粒麻子發光,這油水不錯啊!說書的這麽大年輕了,麵黃肌瘦的,正需要紅燒肉補補,你怎麽能吃他的?”


    劉麻子楞住了,他沒想到有人敢阻止他。其他犯人也安靜了下來,眼光齊嶄嶄地落在了我身上。我偷眼瞧了一下,龍哥倒沒出聲音,隻是張大了嘴,似是想看我怎麽對付劉麻子。


    劉麻子放上了飯盆,擺了幾個招式,顯然是想用他的九陰真經來給我嚐嚐苦頭。


    看樣子,今天這架是避免不了了。我想起了發哥的《監獄風雲》,雖然這裏是大陸,可在圍牆裏的人應該大致差不多。想要在這兒不被欺負,就應該先鎮住出頭的,劉麻子這是在給我送人頭啊!


    龍哥顯然也想見識一下我的門道,我得趁這個機會露一手。反正我是不稀罕這裏的夥食,在劉麻子擺各種花哨姿勢的時候,我趁他不備,一手抓起我飯盆中的紅燒肉,一手掐住了劉麻子的脖頸,趁著他發楞的一瞬,我把紅燒肉塞進了他嘴裏。


    劉麻子頓時“嗚嗚”地說不出話,一拳頭擊向我麵門。在我眼裏,這小子的花架子給人撓癢都不過癮,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


    一個小擒拿手,就把劉麻子反押著手臂按在了飯桌上。劉麻子疼得“哇哇”亂叫,雙腳拚命亂瞪。我順手拿起劉麻子的飯盆扣在了他頭上,熱飯把劉麻子燙得更是慘叫連連。


    好幾個人圍了上來,看樣子他們都和劉麻子關係不錯。真要在食堂這種地方混戰起來,他們人多,最終我肯定吃虧。就在這裏,龍哥突然“哼”了一聲,其他幾個欲衝上來的人立即停了下來。


    龍哥陰陰地看著我道:“小子,身手不錯啊!在道上犯了啥事?今後你就跟著我,把劉麻子先放了。”


    我鬆開了劉麻子,他怒火中燒卻沒敢繼續撲上來,龍哥的話他看來是不敢違拗的。


    我沒告訴龍哥什麽,他卻也沒介意,大聲道:“兄弟們,今天新來的小兄弟看來是個狠角色。我龍哥想收他為小弟,咱們好久沒樂嗬了,讓說書的給咱來一段咋樣?”


    眾人都起哄叫好,說書的隻好站到了飯桌了,拉開了腔門:“話說當年……”


    說書的這一開口可把我驚呆了,並不是他的嗓音有多好聽,而是他講的是明王的事,居然與張教授講給胖哥聽的一模一樣。


    說書的說得天花亂墜,聽的人也一片叫好。我打斷了他的話道:“說書的,你怎麽稱唿?我可不想和他們一樣叫你說書的。”


    說書的一怔,撓了撓頭道:“哈,這麽多年,還是有人第一次想知道我的名字。小兄弟,多謝你啊,要是你不問,我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誰了。”


    說書的叫什麽不重要,因為他還是沒肯和我說。當我問他說的明王這段書是哪來的,說書的一臉嘲弄地道:“小兄弟,這有什麽?當年地攤上這種書多著呢,我隻是記性好,看著就記著了。在這裏大家都挺無聊的,所以一般趁吃飯時都要讓我說上幾段故事,時間久了,他們忘了我的名字,都叫我說書的了。”


    我追問他這故事還有沒有其他內容,說書的搖頭告訴我,書上就寫了這麽多,確實沒有其他內容了。


    管教進來了,驅散了聽書的人群,讓我們各迴監室。說書的在入夜後走到我床邊輕聲對我道:“蕭忘川,你今天惹大麻煩了。劉麻子雖然不住在我們一個監室,可他早就拜龍哥為大哥了。他今天受了這氣會輕易放過你?從現在開始,你時刻留個心眼。”


    我感謝說書的提醒,可我實在不會把這些人渣放在眼裏。一夜無眠,並不是想著楚雅無法入睡,而是這肮髒的環境確實讓我有些受不了。


    看來說書的擔心是多餘的了,一連三天,劉麻子都沒來找我麻煩,龍哥也沒說什麽。隻是到了第四天的傍晚,正是放風的自由時間,監室內突然湧入了幾個人。???.23sk.


    為首的正是劉麻子,帶著他的幾個小弟兇神惡煞地闖了進來。


    劉麻子一臉冰冷地道:“龍哥,你說三天內我不能動這小子,我可是給足了麵子。這小子讓我吃了不少苦,丟盡了臉。我劉麻子好歹也是當年望月街上的老大,這個場子我可得找迴。龍哥,一會我出手,老大您就當作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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