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夜的我睡了整整一天,大白天的,楚雅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晚飯時,正當我和楚雅對村長家幾道山味讚不絕口時,一個臉色陰沉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隻瞄了我們一眼,壓根就當我們不存在,咳了一下道:“村長,這搬遷的事可得上心了,村裏的工作還得你來做。”


    村長一楞,臉有不悅之色,也沉下臉道:“蘇經理,沒見我在招待客人嗎?有什麽事等會再說。”


    蘇經理動了動嘴,但終究還是沒再說出話來。


    村長招唿他坐下,蘇經理也毫不客氣,抓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村長笑了笑對我們說道:“這位就是來我們村想開礦的,隻是開出的價村民不太滿意,你們瞧,他就鬱悶成這個樣子,天天喝得爛醉,把壓力都轉在了我身上。”


    這種談生意的事,我本也沒興趣,隻是蘇經理是我和楚雅認定的壞人,所以對他也留上了心。


    蘇經理天天喝得爛醉?那他豈不是也沒昨天下屍香的嫌疑?除非他昨天壓根就沒喝酒。


    “豬鼻妖又要來了,專吃外地人。”一個衣衫襤褸頭發枯黃散亂的人突然衝了進來,對著我們咧開了嘴又是拍手又是笑。


    “去!去!”村長沉下了臉,喝斥那個奇怪的人。


    那人似乎有些見村長害怕,倒真的立即跑出了門外,隻是一邊跑一邊仍喊著豬鼻妖。


    不就是一個瘋子嘛!我和楚雅倒沒上心,村長的老婆忽然歎了一口氣道:“建國可憐啊!好好的人,一個月前就成這樣了。”


    也是一個月前?這一下惹起了我的好奇心。


    村長老婆告訴我們,建國是他們村上唯一的木匠,憑得一身好手藝,也算是村中不愁吃喝的人家。


    隻是一個月前,他因為在雇主家趕工,迴村時已經天黑了。


    不料想第二天有人發現建國倒在了村西的杜鵑娘娘廟前,趕緊叫來村長,總算把建國救活了。


    可惜,建國不知遇到了什麽嚇人的事,竟然從此瘋了,經常大喊“豬鼻妖”。


    村長一拍桌子,打斷了他老婆的話。


    他沉著臉吼道:“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沒見杜鵑娘娘的孫女迴來了?別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嚇著我們的貴客可就不好了。”


    村長老婆隻得閉上嘴,可忍不住還是嘟噥了一句“又不是我瞎說,村上人誰不知道?”


    酒喝到大半夜了,除了我陪蘇經理弄上幾杯,不喝酒的村長夫妻還有楚雅直打嗬欠。


    有意在楚雅麵前露上一手,我自信自己的酒量能套出蘇經理的酒話,從而發現他的秘密。


    楚雅和村長夫妻都去睡覺了,我陪著蘇經理海吹了一夜,除了天明時我滿嘴嗬欠,什麽也沒得到。


    村長家門還沒開,就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來敲門大喊“出事了!”。


    蘇經理仍趴在桌上如死豬一般打著鼾聲,我心中失望極了,桌邊的酒杯不小心碰到了地上。


    村長邊著半件外衣從後院匆忙跑了出來,打開了門問出了什麽事。


    來人臉色蒼白,氣喘籲籲地道:“村長,早上劉嫂去菜地,看到有兩人個躺在後山,杜鵑娘娘的墳也讓人掘開了。”


    “啊……”,一聲驚叫,沒抬頭我就知道楚雅也起了床。


    奶奶的墳讓人刨了,這讓楚雅驚得幾乎快哭出了聲。


    村長也是高聲大罵,敢刨杜鵑娘娘的墳,那不是自己找死嗎?m.23sk.


    罵歸罵,畢竟人命關天,他還是招唿了村上好些人趕緊前去看看後山的兩個死人。


    可奇怪的是,眾人上得後山時,根本就沒瞧見劉嫂所說的兩個死人。


    見眾人質疑,齊嫂跺著腳指天對地發誓,當時天蒙蒙亮,她真的看到了兩個人躺在了地上。


    雖然眾人仍是對劉嫂的話表示懷疑,可杜鵑娘娘的墳被人刨了,那卻是事實。


    村民們罵開了,都說哪個該殺的做這缺德事,惹怒了杜鵑娘娘,會給杜鵑村帶來更大的災難。


    令人驚呆的事發生了,誰也沒想到,山民們敬了幾代的杜鵑娘娘墳竟然是一座空墓,裏麵壓根就不見任何屍骨,甚至連棺材也沒見到。


    太怪異了!楚雅見沒人真正打擾到她奶奶,情緒反倒穩定了下來。


    她繞著墳轉了幾圈,走到我身邊悄聲說道:“忘川,你摸金不是擅長分金定穴嗎?你看看這裏是不是好風水。”


    我早就瞧過了,隨口歎一聲道:“古人很講究風水,可你奶奶的墳是這幾十年的事,可能沒那麽講究吧!”


    楚雅有些驚喜:“忘川,你是說這兒真的是風水寶地適合修墳?”


    我“嗯”了一聲,正想趁機吹一下爺爺盜墓筆記本上的定穴術語,村長已經吼開了。


    他認為既然沒有死人,杜鵑的也是空墳,那大家就沒必要呆在這裏了,趕緊迴村給杜鵑娘娘廟上香求杜鵑娘娘原諒。


    楚雅也沒反對,扯了下我的衣袖,默默地跟著眾人迴了村。


    趁著村民們祭廟燒香的熱鬧當兒,楚雅輕聲道:“忘川,我奶奶的墳有古怪,今天夜裏我們得下去一趟。”


    她說什麽我自然不好反駁,想了一會還出了個主意,今天我倆必須裝作離開這兒,晚上再悄悄進來方便下手。


    見我倆告辭,村長百般苦留。隻是見我們去意已決,村長才歎口氣送我們到了村口,還叮囑楚雅以後要經常迴來看看她奶奶的墳。


    聽到村長答應幫楚雅找出她奶奶的真墳,楚雅當即表示了誠懇的感謝,還摸出了一千元錢塞給村長,讓村長找到她奶奶墳後,好好地修個碑。


    村長還是拒絕了,反倒是送了我們幾袋當地的土產,目送著我倆出了山口。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計劃好了夜裏迴頭探墳的我卻犯了愁,這趟來枯山,壓根就沒想著盜墓,什麽工具也沒帶,難道讓我倆用手去刨?


    這玩意可不是農具,不是想買就買得到的,雖然可用一些物品代替,可畢竟不稱手會費時費力。


    我正犯愁時,楚雅卻很淡定:“忘川,何必費那勁呢?今夜我們去瞧熱鬧,自然有人為我們打下手。”


    我想不明白了,楚雅神秘地說道:“我相信劉嫂沒有瞎說,可能真有兩個人死在了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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