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唇瓣,落在寧瑜如的唇上。


    歐煥辰攥緊了寧瑜如的腰。


    耳畔,還有人在咯咯的笑,笑聲裏都是善意的祝福,因為新郎親吻新娘的這一幕,多麽浪漫。


    但是隻有歐煥辰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疼。


    他甚至隻敢蜻蜓點水一樣,將唇印在寧瑜如的唇上,卻不敢再加深一點。


    他怕寧瑜如會當場推開他。


    寧瑜如感覺到歐煥辰的唇,她的眼睛閉上了,卻沒有感覺到歐煥辰的下一步動作。


    下意識的,她伸出舌頭,輕輕的在歐煥辰的唇上一舔,就像是他們曾經做過千百迴的一樣。


    歐煥辰的身子,瞬間僵了。


    她……她在幹什麽?


    這個舉動,就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歐煥辰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


    思想還未跟上,身體已經自然而然的進行到下一步。不顧一切的,歐煥辰猛然用唇舌撬開寧瑜如的牙關,對著她瘋狂的掠奪般親吻。


    吻像一陣暴雨,淹沒了寧瑜如。


    寧瑜如如同一個溺水的人,在其中載沉載浮,貪婪的享受著這份久違的窒息。


    她的腦海中,知道這是不對的!


    但是,她卻控製不住自己。


    就當,這是告別一吻吧,就當,以後可以好聚好散。


    就當,這是給病重的歐夫人做的一場盛大表演,能讓她開心一點,暫時忘記身體的病痛。


    就當,她可以借此告別對歐煥辰的那點隱忍的愛火,讓過去的過去。


    她就像是一隻輕盈的蝴蝶,在這一吻裏,忘卻一切,飛入了蒼茫的宇宙,時間也像靜止了一樣。


    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耳畔響起了一聲尖叫:“閃開!”


    閃開?


    閃開什麽?


    眾人的驚唿聲中,忽然,一個穿著普通長裙,和旁邊人精致打扮格格不入的女孩兒,把手中的手機砸了出去。


    啪!


    一聲響傳來,手機和還在燃燒著的打火機,在空中相遇了。


    兩件東西相擊,明顯要輕得多的打火機,方向一折,落在了紅毯上。


    紅毯上,不少地方也被濺上了汽油,轟的一聲,紅毯劇烈的燃燒起來。


    台上負責吟唱的兒童唱詩班,已經尖叫連連,被指揮帶著躲開了。


    歐煥辰和寧瑜如這才睜開眼,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火勢蔓延的很快,眼看就要燒到寧瑜如的裙子上了


    長臂一撈,歐煥辰臉色難看的緊,將寧瑜如一把推下台子,他敏銳的第一時間發現了她重重婚紗上的大片汽油汙漬。


    大概是因為婚紗的層數太多,根本沒有滲透到裏層,寧瑜如自己反倒沒怎麽察覺到。


    從那個女人潑汽油,到寧瑜如被推到台下的草地上,短短不過十幾秒,終於,歐家留在現場的安保人員行動了。


    那名女人被反扭胳膊,製服在地上,馮小喬也跑過去,扶起了寧瑜如。


    “如如,你沒事吧。”馮小喬一陣心驚,感覺心髒快不是自己的了。


    寧瑜如在台上和歐煥辰閉著眼睛擁吻,並沒有看到方才有多驚險。如果不是正在負責直播錄像的她發現不對,下意識的扔出手機,剛好把那隻打火機打飛,現在寧瑜如身上一定已經著火了。


    這種婚紗穿起來艱難,為了追求穿上後好看,腰部被綁了許多帶子,一燒起來,根本脫不掉,新娘子隻能被眼睜睜被人看著燒成一個火球。


    好在不幸中的萬幸,點燃的打火機,並未真的落在寧瑜如身上。


    艱難的抬起身子,寧瑜如的手臂上火辣辣一陣刺痛,抬起一看,胳膊上在草地蹭出長長一道傷痕。


    “沒大礙。”她望了望台上,那上麵已經空無一人了。


    “迴屋去。”歐煥辰已經敏捷的來到寧瑜如身邊,眼神如鷹隼一般銳利,閃耀著陰沉的光芒。


    現在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就像是幾萬噸火藥在他的胸口炸開。


    “葉叔,今天進來歐家的人,一個也不許走,直到找出嫌疑人為止。”歐煥辰簡短的囑咐一句葉叔,看著寧瑜如。


    那個該被千刀萬剮殺死也死不足惜的混蛋,破壞了他的婚禮,打斷了他和寧瑜如的吻,最重要的是,竟然想要寧瑜如的命。


    那麽,今天他們就要承受他歐煥辰的怒火。


    顧不得其餘人的眼光,歐煥辰上前,打橫將寧瑜如一把抱在懷裏。


    “放我下來,我還能走。”寧瑜如咬著下唇,說道。


    歐煥辰卻像是根本聽不到一樣,大步朝屋走去。


    砰的一聲,歐煥辰的臥室被他打開了。


    寧瑜如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大床上。


    “別!讓我出去。”寧瑜如掙紮一下,環顧著周圍的環境,將巨大的婚紗裙抱做一堆,攬在懷裏:“別弄髒了地毯和家具。”


    這屋裏的家具,全都是歐煥辰外婆留給他的珍貴古董家具,她的裙子,還在滴滴答答的朝下漏汽油,如果把這些家具弄髒了,還需要專業人士修複,甚至根本修複不好。


    “家具重要,還是你重要?”歐煥辰目光肅穆,順手從床頭的櫃子裏拿出一把剪刀,哢擦哢擦,幾下將她的裙子順著腰部剪開。


    如同雲朵一樣,綴滿了珍珠和寶石的紗裙,被他嫌棄的扔在地上。


    下/身一輕,寧瑜如修長潔白的美腿,展露在空氣中。


    手指輕輕的碰到寧瑜如腿上綿軟光滑的皮膚,歐煥辰的手指忍不住抖動一下。


    “你別看。”寧瑜如將頭偏過去,咬緊紅唇:“幫我拿件衣服就好。”


    “你腿上,沾了汽油。”歐煥辰麵色認真的說道:“我幫你擦掉。”


    嘶啦一聲,歐煥辰竟是直接將床單扯掉一塊兒,裹在寧瑜如的腿上,像是擦拭什麽稀世珍寶一樣,時輕時重的擦了起來。


    床單是嫩滑的絲綢床單,被歐煥辰的手指大力推過,在寧瑜如的腿上拂過。


    這種感覺怪異極了。


    讓寧瑜如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和歐煥辰在這張大床上的時光。


    那時,她被他摁在身下,身軀重重的和同樣觸感的床單摩擦,忍不住的,她的臉蛋上飛起兩抹鮮紅。


    “我自己來。”她的手指止不住顫抖,一把握住了歐煥辰的大手,想讓他停止動作。


    歐煥辰的大手滾燙,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雙目相對,這一刻,空氣好像凝滯住一樣,唯有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終於,兩瓣火熱的唇貼在一起。


    和方才婚禮上的吻不同,這個吻,熱情的可以點燃整個屋子。


    寧瑜如已經再也不願意想其他事情了,她隻想讓自己融化在歐煥辰的懷中。


    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歐煥辰似乎要將寧瑜如拆吃入腹。


    他的手掌緊緊的抓住寧瑜如的每一處皮膚,手指陷入綿軟微涼的皮膚,歐煥辰似乎一個在沙漠快要渴死的人,終於望見了自己的水源。


    貪婪的吻過她的舌尖,耳垂,胸脯,手指,再朝下蔓延。


    寧瑜如的腳趾已經忍不住的勾起來。


    他們的身體是如此的熟悉對方,也如此渴望對方。寧瑜如渾身上下都在戰栗,如果不是刻意維持,她甚至要遺忘自己的唿吸。


    終於,到了最後一步,歐煥辰卻停下來。


    他的眼神裏似乎帶著無盡的漩渦,深深對望著寧瑜如,用盡全部的理智和力氣,克製著自己將要爆炸的欲/望,沙啞嗓音問她:“可以麽?”


    一聲含糊的嚶嚀從寧瑜如的嗓子裏發出,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難道又是聖人,說結束就結束嗎。


    一個多小時候,寧瑜如才饜足的從床上爬起來,幾個月沒見了,這一次,歐煥辰服務的她很滿意。


    打開櫃子,寧瑜如本想找一身歐煥辰的衣服先換上,但看到衣櫥裏的布置,卻愣住了。


    隻見裏麵本來放著她衣服的地方,依舊放著她的衣服,甚至,有些衣服還未見過,是當季新款,才被買來沒多久。


    一陣醋意湧上寧瑜如的心頭,她的指尖劃過這些漂亮的衣服,這些衣服,又是哪個女人的?


    她不是不允許歐煥辰再找別的女人,可是他們才分開多久,這個女人就登堂入室了?


    但轉瞬,她又想明白了,不敢置信的迴身看看歐煥辰,囁動嘴唇,問道:“你……你其實不用這麽做的。”


    如果歐煥辰真的有了別的女人,他在哪裏養這個女人,都不會帶迴歐氏老宅養的,因為他們分開的事兒,根本沒告訴歐夫人,所以說,這些衣服,其實都是歐煥辰給她買的。


    歐煥辰微微偏開眼神,大手取下一件最新的秋裙,淡淡道:“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這件衣服裁剪簡單,是一件淺灰藍印大朵雛菊的真絲長裙,他上個月剛在櫥窗裏看到這件衣服時,就在想象寧瑜如穿上它是什麽樣子。


    她的皮膚那麽白,穿上後,一定美極了吧。


    他還計劃秋天再帶她爬一次山呢,可惜,這些事情都不能實現了。


    他們分開後,歐煥辰竟是還像以前對她那般,做著同樣的事情,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他就像是一個孤單的舞者,失去了自己的舞伴,卻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一個人跳屬於兩個人的探戈。


    深深的忘了一眼歐煥辰,寧瑜如垂下眼睛,輕聲說道:“好!我這就換上這件衣服。”


    一寸一寸,長裙套上寧瑜如的身子,歐煥辰的目光,越來越深邃,她比他想象的還要好看。


    “那個,我該走了。”寧瑜如實在不敢再和這樣的歐煥辰對視,她用落荒而逃的語氣說道。咬著嘴唇,她輕輕說道:“剛才的事,就當是個意外。”


    衝出屋門,寧瑜如腳下不停,甚至連馮小喬也顧不上找,離開歐家老宅。


    老宅門口負責警備的人員,剛想攔,發現是寧瑜如,最後還是沒動手。歐少吩咐了,把今天出入老宅的人留下來,盤問出真兇才能放人,但肯定是不包括歐少夫人和他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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