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酒樓。


    “這個陳慕真是該死!老子汶山那片兒的賣毒點兒,全被這小雜種給襲剿了一道!”


    三大幫頭領聚集於一包間之中,那鷂子幫幫主率先發聲怒斥,這一次他損失極為慘重,不僅是窩點被燒了,連帶著那麽多五石散跟百多肉馬,全被陳慕給搜剿了去,試問他如何不生氣?


    “是啊,這小子忒不厚道,咱們都沒惹他,反倒是莫名其妙對我們動手,我看咱們手下人加起都六七千人了,要不,把這川門給抹了吧?”


    聽東興幫這個提議,正在氣頭的鷂子幫幫主自是極為讚成:“就是,直接把這混賬給殺了,免得事情多,老於你覺著呢?”


    相反,對陳慕有著喪子之仇的黑龍幫幫主於洪,卻是幾人最鎮定的那一個。


    隻見他緩緩品了一口茶後,這才迴應道:“此人如今已有王族身份,明著來不行,殺王族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必須做的隱秘些,隻有這樣,晉王殿下也才好處理。”???.23sk.


    二人點了點頭:“那老於你的意思?”


    “晉王陛下專門派了幾名江湖高手前來,到時候我們……”


    卻說陳慕一行人,於岷江之中反複輾轉半月,終於是迴到夜郎。


    川門兩百人眾先一步迴到巴郡,至於陳慕,領著那一百多女子,迴到理河村。


    村民們瞧到這一隻浩浩蕩蕩的隊伍,不由得七嘴八舌了起來。


    “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聽柳妹子說,這都是慕哥去外地招的女工,後山那紡織廠不缺人手嗎?”


    “媽呀,慕哥一下子養這麽多人,得花多少錢啊?陳家這一代,真是出了個人物啊。”


    陳慕並未同村民多說什麽,領著這百多女子,便來到早已造好的宿舍中。


    待真正看到這些整齊劃一的屋舍鍋灶,大多女子都忍不住哭了起來,在船上陳慕早就說過,等到理河村,可做工賺錢。


    起初不信,但等真正見到這一切,頓覺眼眶一紅。


    “以後,諸位在紡織廠做工,可按勞領取工錢,我陳慕不會奴役諸位,存夠了錢想要離開的,絕不阻攔,若想就此紮根理河村,定也歡迎。”


    待聽到這一番話,餘下百多人感激涕零,皆是跪在地上朝陳慕深深一拜。


    對於如今的她們,隻要能自由,能安靜的睡上一覺,吃口人吃的東西,便勝過一切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柳思便開始教這些女子做起了紡織活。


    女子對這方麵本就擅長,大多數人都會,即使少部分人不會,不過半天時間也就學會了。


    很快一張張細膩的絲布便在眾人一手一腳之下,給打了出來,隨後便是裁剪縫合成品,一切都就這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人工製作絲布時間周期過長,這段時間為了讓陳平安這小子學好,又辦了間私塾。


    至於這私塾先生,自當他們夫婦交替著來。


    對於這個故人之子,陳慕太看重了。


    這一天又至下午,別的孩子都早早下課迴家了,而陳慕卻帶著陳平安來到後山的一片竹林之中。


    “爹,來這裏幹嘛?”


    這裏有陳慕自製的一塊黑板,而在黑板之前還有一個桌子跟凳子。


    “來此,教你課業。”


    陳平安本就打算跟他那幾個夥伴去摸魚,一聽還要上課,有些不快道:“爹,別人都放課迴家了,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陳慕的兒子。”


    隻此厲聲一句,陳平安便不敢再說話了。


    不論是火銃還是那印刷術,其實都算不上最珍貴的東西,在陳慕身上,最重要的,莫過於他超前幾千年的思想。


    陳平安年紀還小,思想仍還在不斷萌芽,並未被這個世界的封建思想所侵蝕。


    除去讀書認字之外,更多的還是要讓他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愣神片刻,陳慕提起一枚白粉石,便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


    ——馬克思主義。


    不知不覺初夏又至。


    在村子的這段時間很愜意,一天不過吃喝睡幹,這四件事兒。


    隨著絲襪產量愈來愈多,陳慕便知道,得先去巴郡那邊開闊市場了。


    卻也不知,自從他那本驚為天人的小書一經出售之後,這段時間裏,巴郡百姓看了到底是個什麽反應。


    估計……都挺硬吧?


    這天一早,陳慕同濮陽二人便再次前往巴郡。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陣大雨滂沱,江岸滿山盡被雲霧遮蓋,江麵之上也是浮著一層霧氣,看著極似入了那水墨畫一般。


    陳慕打傘站在船邊緣,靜靜欣賞著這一切,透過雲霧一望,便已是能瞧見遠處的河岸。


    卻就在離巴郡船泊口百丈之距之時,一艘小船於雲霧中,緩緩駛來。


    隱約間,能瞧見船上站著三人,一人打著油紙傘,另兩人站於傘下,並且腰間皆是掛著一柄長刀。


    小船一路行來,自始至終不見有一絲躲閃的舉動。


    這一刻,陳慕隱約感覺到不妙!


    不等他後退,嗅到殺機的濮陽已是拔出雙刀,赫然擋在陳慕身前。


    “應是殺手,這三人不簡單,道長,你一人,我兩人!”


    張伯溫並未多說什麽,隻是拔出他那把名為德的長劍,悠然而來。


    “若太過棘手,一到岸邊你便往城裏跑。”


    若對個街邊混混陳慕勉強還行,但這仨能讓濮陽這種高手緊張成這樣,待在這裏都是礙事兒。


    不過為了顯得自己不是太多餘,當下還是拔出腰間的青龍刀。


    果真,就在兩船相交之際,船上那人輕輕將傘往江裏一拋,一柄長劍於手中唿出,緊緊紮在船身之上,而這三人僅憑此著力點淩空一躍,眨眼便上了船。


    三人皆是手執長刀,並未遮麵,對陳慕這條命顯然是勢在必得。


    僅一瞬間,三人提刀瞬間就殺了過來。


    同濮陽所預料的那般,這三人功夫的確了得,一番交手下來,濮陽二人竟是並未沾得半分便宜。


    不過很快,船將靠岸,如今的船上太危險了,即便有濮陽二人奮力抵擋,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幹掉。


    “等著,我叫人過來幫你們!”


    縱身躍下船,陳慕便飛快朝城內奔去,但該死的是這一次船停在南城門這邊的船泊岸,但眼下也隻能是不要命的跑,隻要跑到北城,一切即無礙。


    “砰!”


    誰料,就在陳慕才入城門口之時,人群中一人一記鞭腿驟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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