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梧桐坡】卷四不許涅槃


    幸好,下午的課並不重要,教師也不嚴格,很輕鬆隨便的,她沒替念玖請假,便蒙混了過去。


    可惜的是,念玖的病並沒有因此而好轉,在下午課後一塊去了學校附設的醫院看病後,也沒見到一點起色,反而是精神落得更差,臉色也顯得了難看。


    困、累、疲、倦,隻是想睡,他就是最喜愛躺在床上,似睡焉非睡焉!像似要將過去不能滿足的睡眠補迴來——徹底補迴來,在這一次病情中徹底地予以補迴。


    就他而言,仿佛睡覺對於身體的重要,在這個時代可勝過所有靈丹妙藥的醫治和醫療?


    結果,這樣的念玖一個晚上再也沒有吃飯,第二天也沒能起來。絹妙臨到上課時至教室,可真擔心得要死,明知道他是最輕微的小病,可就是寧不下神、定不下心,甭論坐在哪個位置都不能聽得進講課去……


    這樣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就那樣愣神著,稀裏糊塗糊塗透頂的,不知老師們都講了些啥?什麽也沒所得,竟然一個字也沒有能記在心中,迴味得起來?


    等到她終於盼到了放學,就一陣風一樣緊地跑過去看念玖,希望在這有一上午的間隔,他的病情會出現奇跡。


    91-2【梧桐坡】卷四不許涅槃


    會出現奇跡嗎?


    她希望看到的,能是不再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意氣消沉、而是在生活中確確實實充滿著青春幸福、生龍活虎具有無限風采、光彩的念玖。


    可是她每次總是失望,也不知道開門後看見的那一眼是心疼,還是心苦,隻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感冒我吧!讓他好起來!我願代他忍受一切的痛苦與折磨……”一個人性的偉大,總是體現在身體特別柔軟的時候,在這樣的一個時間,一顆心有沒有憐憫、憐惜的幻異出現,常可現得出一個個體人的冷漠和溫暖、愛心與殘酷?


    中午時,葉仟雲來了,他的耳朵還是真夠尖的,念玖僅僅是兩個半天沒有上課,他就得到了念玖生病的信息。


    “總是睡在這裏可不是辦法?”他見念玖這個無力無神的樣子,不禁皺了皺英俊的眉頭。


    “住在這裏還真太不方便,我真想把他拉迴家裏去。”娟妙想到了家裏的別墅應有盡有,而在這裏想替念玖煎一碗米粥的想法也是形同天邊雲霞中的夢幻,真是生活不方便到了至點。


    因此她也終於理解:任何人的毛病、生病都是一件麻煩事,尤其是人在旅途或住宿在學校,不是家,不是熟悉之地,要害一次病,那簡直是可將身體拖累在最不必要的極充分折磨。


    91-3【梧桐坡】卷四不許涅槃


    “那你就應把他拉到家裏去啊!”葉仟雲點了點頭,想到了他和她家極好的關係。“在這裏住,恐怕隻會將他拖出更大的病來。”


    “這,我去叫車!”娟妙一聽之下,更是多了份巨大的憂傷,急匆匆的,擔心多拖一刻又將念玖害出一場更不可醫治的大病。


    “你也別這樣心急?”葉仟雲就最喜歡她那種容不下拖拉的辦事性格。“這樣吧!你先迴家和哥說一說,稍微整理一下,我這去就把清美叫過來,一塊送過去。”


    辦事需要周全,而他的想法也很周全,方方麵麵,幾乎全部照顧到那麽不可或缺的一點,既不那麽憂急,也不這麽拖延?


    不一會兒的時間,清美和含睇就一塊過來了,而這,還是含睇自那晚心碎得摔玉的心痛後第一次來到他的寢室,原因:


    就是聽說他病得太重,再也顧不得那麽許多。


    91-4【梧桐坡】卷四不許涅槃


    她們還未進門,就已看見念玖迷迷糊糊地昏睡著,本來很精彩的臉,失彩得多是讓人憂患的替代。


    “你們幫我看護一下,我先迴家去整理。”娟妙一見她們來,也管不了別的。“他住在這裏太不方便了,”臨走時匆匆,也沒法交代得明白。“這樣,更可以照顧的。”幸好她們都能理解,盡管她的話說得讓人最不能明白。


    含睇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湧上了宋媽和自己別墅裏的一切,想有一句話言說,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眼影淒迷了……


    她此時還有什麽可說的哩?


    “沒見幾天,怎麽就病了?”含睇可真替念玖心疼。“病得成這個樣子?”


    既擔憂,又心愁。他消瘦了,他憔悴了,比她自己消瘦和憔悴了更是難過。她驚悸地望著床上正躺著善知思考的他,竟會病得起不了床的,絕對地不能明白。


    明白啥哩?


    她想起以前那些豐采神俊的日子,都好似成夢,往事中的好夢,一切都成了夢般迷幻的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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