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3【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開始還是一點點初微的征兆,第二天早上就差點起不了床,最後總算勉勉強強地上了課,已覺得渾身無力,全身不對勁,一隻手連往日握慣了的鋼筆,也覺得有幾百斤的沉重,僅能勉強地攥於手中。


    終於熬到一個上午的課全部地結束時,他的所有精神和力氣也快全部地用光,再也收聚不起來了。


    別人都已經唿朋引伴地忙著下課了,而他卻再也懶得動,更不要說收集紙筆、整理書本、合攏筆記,幾乎連伸一伸指頭的力氣都已需要萬分的努力。


    “好棒的身體啊!”娟妙過來給他整理著桌上的一切,“你還走得動嗎?”她笑得甚有趣,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玩鬧在取笑的諷刺。


    “好困喔!”他望著她的有趣,不覺之中也生起了一份病中的情趣。“我走不下去了,怎麽辦?”


    “爬下去唄!”她一個輕笑的,盯著他疲憊的臉,感覺到他的臉色有些不對,但還是在禁不住玩笑的出口。“你總還能爬的吧?”


    “說不定要滾下去了!”他強撐著慢慢站了起來,隻覺得全身的每一份筋骨都失去了使喚,就這麽站著,也沒有經受得住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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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連力氣都沒有了。”想起往日的輕鬆和隨便,他的頭上直冒冷汗,歎氣在那樣的不自知又不自覺。


    “你不是很有力嗎?”她看見他的站起,忍不住輕輕一笑,“怎會沒了呢?”已過來攙住了他的手,覺得他的精神真的不對,“走吧!”她要幫著他在困難中平安地行走。


    “你先扶我到寢室吧?”他感到身體實在難以支撐在能站起的行動,整個感覺都渴望在躺著的舒服,想先在她的幫助下,迴到寢室先休息一會再說。


    “不吃飯嗎?”她知道他的胃口,不禁有一份詫異,真的知道他可能有了一份疾病的沉重。


    “迴到寢室再吃吧!”好似那裏就是他生命的寶庫,一切都可以在那裏解決。


    “那裏有飯嗎?”她見他執意要迴寢室,也不想太過於拗他,但口頭上卻不輕意地放過他。“你不會病了吧?”雖然口不饒人,但心卻很關心。


    “還可以,你可以買啊!”終於到了寢室,見到了床,仿佛有一種生命本能的唿喚,一下子坐在了床沿,連鞋子也沒有脫,就勢掀起棉被的一角,和衣鑽了進去,將雙腳掛在了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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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也支持不住了,原因就是一次小小的風寒,不是生命的引發,而是身體在精神的疲憊。


    “要睡覺,也應該脫鞋啊!”娟妙首次見到他這樣的懶惰沒精神的樣子,忍不住皺住了眉頭,“你不會生病了吧?”隻得先將他的鞋帶解了,將他的腳放進了床,又重新將他的身體用棉被裹好,拉得嚴嚴實實的,才坐到他的床沿。


    “我陪你去看看醫生好嗎?”看著他那份想要沉睡的樣子,又是心痛又是愛憐。“你怎樣就生病了呢?”她忍不住用手指探了探他額頭,隻覺觸手都是滾燙的熱度,不覺吃了一驚。“怎會這樣熱啊!”


    “沒事的,我躺一會就好。”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堅持說自己沒事的。“等我睡一會之後再說吧!”


    “唉!”真是拿他沒辦法,“不小心照顧自己也還罷了,還要硬充好漢。”她不知是哀是怨,但明確聽得出是一份歎,“你這樣睡覺的,怎麽會不病呢?”還有一份心靈發現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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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中午想吃點什麽哩?”心疼裏自然而生關心,“人活著豈能不吃飯的,”哀怨中更充滿不忍,“多少吃一點吧?”勸慰裏又充滿愛憐的祈禱,“否則,病怎麽會好,人怎麽有精神,身體怎會複原呢?”想到一連串的未來,她就盼望著他病情立刻輕微,馬上好轉。


    “沒關係的,”他已病得連聲音都說不清楚了,但聽在娟妙的耳朵,隻是麻麻糊糊地還可以有足夠的清晰,不經辨析便可感覺得出,感覺得到他究竟是在說些什麽?


    “怎能不吃東西的,你說吃些什麽?我給你買啊!”她已在對著他耳朵在小心說話,因為他的身體正麵向裏麵側轉著。


    “你自己吃吧!別管我。”他要她別管他,真的是病得膏芒、糊塗,什麽都能說得出口。


    別管他,她能辦得到嗎?


    這是不可能的嘛!


    愛人之間怎會生病了就可不理睬、就不照看呢?碰到了困難就可以拋在一邊,一切都可以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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