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一個人跨越了自己的心理和身體所設置的障礙,那麽他就可以跨越出不能跨越的一切。不管有多少艱難和難以跨越的台或帷幕,那怕如同深山高穀,大川江河和荒塬絕域,都絕對能夠逾越。


    一個不能跨出的自己,即使站在世界的屋脊上,巨人的肩膀上,也會被自己的眼光嚴重地約束。


    “現在沒關係,可那時,可那時……。”實在想不下去,這兩個女孩隻要想一想不敢所思的聚滿人群的台前和幕後,就會害怕,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立在台上,沒有惟幕的一層層遮掩,如同**著身體那樣,麵對那一雙雙無限挑剔的眼睛,焦灼的眼光和閃光,緊緊的眼神和動作盯視著獵物般不放的神經,她們就會害怕:


    她們害怕的可不是人,而是心,而是眼睛,集中到身上的焦點般能穿透一切的銳利眼睛。


    好似那些眼睛,會透視出她們衣服後麵的身體,窺視到時裝和華麗繽紛的衣飾裏麵純正的心靈——一個不想被人所見的,卻又無時無刻都需要麵對的想要純淨生活的心靈。


    77-10【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沒關係,不就好了。”荀彩甜甜地一笑,阻止了她們的幻想。“你們隻要多練習幾次,練習慣了,就不會害怕。”


    習慣成自然嘛!


    難處的都是開頭,荀彩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導她們:你們都不要怕,將這些都當成練習,等練習成習慣了,就不會害怕?


    見識得越多,經驗得越多,就越有熟能生巧的本能,就是再多幾億雙眼睛,再加上數數萬萬顆不斷窺視的心,被緊緊跟隨,逼人緊盯,一刻也不消停,一刹也不止頓,又有什麽關係?又怕什麽惡心呢?


    耶!自然地麵對一切,麵對所有,又怎麽會在海洋般的人群裏感覺熟悉的恐懼?


    “我,我就是走不習慣嘛!”幾成定局的事,還要再考慮一遍,她倆還在想著法子拖延。


    “你們不走,又怎能走得習慣呢?”一語擊中要害,令她們再也不能推延,軟法子碰到硬語氣,想搞好抗拒當然特別困難。


    因為習慣,都是靠磨練出來的,不是靠休啊養啊就能弄出來的,是靠經年累月的時間積聚而成,而不是僅靠腦袋就能空想出來。


    空想出來的習慣,即使最好,最有希望的光彩,也禁不住那事實的一擊,如同雲霧構成的大廈,隨著雲霧消失。


    77-11【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走嘛!你們都會習慣的。”當她們還想賴著時,荀彩已經動手在拉動她們了。


    人群之中的生存,有時不但要充充電、打打氣,還需動動手腳,甚至加上嘴巴的親切安慰和身體的鼓勵。


    總之,一句話能夠總結的意思就是:


    除了精神的鼓勵之外,還需要身體這個物質最真實的表現。


    荀彩這樣一拉,她倆可是再也坐不住了。盛情難卻嘛!美意難違,此時的她們確實做到了最好的體現。


    “那,那,那,我們的身體行嗎?”她們隻得隨她去練習,還不忘掉提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來。


    “以你們這樣的身體,”荀彩忍不住瞟了她們一眼。“還不行嗎?”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以她們這樣特別優美的感性軀體,即使穿著粗布爛裳,也會吸引全世界的眼光。何況,還要配上量身定製的秀裝,在那樣美麗的大舞台展示?


    77-12【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可台上的模特兒,都不是人高馬大的嗎?”任然如廝,麵對傳統的流傳,她們還是禁不住地疑惑。雖然荀彩在她們眼前,一百七十幾厘米的高度,並不比她們要高多少,一樣地沒啥出眾的華麗窈窕?


    “嘿!”這下荀彩可禁不住地從心底深處樂開了心花,心製和葉仟雲也是忍不住地莞爾。


    “模特兒,可不是隻要身高馬大啊!”微笑之餘,荀彩覺得有必要給予偏麵的糾正。“而是要美、巧、俏、韻,玲瓏有致,能體現出秀服的時裝所要體現的所有美點。”


    原來:


    理想的模特,夢寐的人選,是這樣的一切。


    “哪,讓俺考慮考慮。”她倆終於覺得自己到了不能推托的絕境,一定要作出最後的抉擇。


    “還考慮什麽哩?”荀彩笑笑的幽雅地打趣。“這又不是讓你們去為藝術做犧牲。”


    為藝術做犧牲,才需要考慮唄!自己這樣作,及不及得?


    77-13【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為藝術做犧牲?”含睇也幽雅地微笑著:“那我們就不考慮了。”她的這個微笑不知有多美,真是誰也不知道。“我倆想都沒有想過有那麽一天。”


    猜她的心思,完全可以理解嘛!


    真正的藝術,值得有幾人去作犧牲?


    那些為藝術而犧牲的人,他們真的是在藝術?還不是真正的藝術?


    誰能找到證據,證明他們是在絕對的藝術?當中不滲一絲一毫生活的水份,不是在披著藝術的幌子?


    誰都可能不能否認:


    那些犧牲的人,每個都是在真正的藝術?而不是生活?不是生活的需要,是藝術的需要,一定要有那麽多的人,為它一再而再地做著犧牲?


    一年年的,一代代的,無數個日日夜夜,這可能嗎?


    “這就好了啊!就像我們所選擇的事業。”明知不是這樣,荀彩又在拉動她們笑意的手,渴望在共同事業的奮鬥。


    因為隻有事業,才需要犧牲,才需要真正的奮鬥。


    而藝術,它隻是事業裏的某一種,是以藝術的名義,在藝術的事業裏犧牲或者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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