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凰已經整整十多天沒有在醫殿裏出現過,再加上四長老現在嚴令,不許藍鳳凰來到醫殿,藍鳳凰也不敢到這裏來。


    “怎麽會是你?”清塵眼含敵意的看著她:“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大師兄,我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年,這裏是我的家,我不來這裏,要去哪裏?”藍鳳凰不耐煩的重複剛剛的問話:“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雲半夏懷孕了嗎?”


    清塵警戒的睨她一眼。


    “這關你什麽事?你知道這事情,想做什麽?膣”


    藍鳳凰冷冷一笑。


    “沒想到,這雲半夏才來了族中半個多月,竟然將族裏的人都收買了,醫殿的上上下下,一個個都敢對我不敬,連大師兄你也開始對我擺臉色!”


    以前四長老是最疼藍鳳凰的,隻因藍鳳凰的容貌與雪槐有幾分相似,也因為如此,不管她做什麽事,四長老都包庇她,三個師兄妹之中,她的地位最高,平時,清塵也不敢輕易的去招惹她,以免招來四長老的訓斥蜮。


    “你自己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最清楚,這一次,你來醫殿,到底要做什麽?”清塵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眉頭輕皺,四長老與雪槐剛剛重複,沒空管她,她才敢大膽來這裏的吧。


    藍鳳凰的性子,他太清楚了,在做某件事情之前,她便盛氣淩人的去追尋某件事。


    他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我來這裏,當然是來看師父的,可是,師父現在找迴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似乎不需要我了,所以來看看大師兄你!”


    “你真的這麽好心來看我們?”


    “大師兄,你太過分了!”藍鳳凰委屈的咬緊下唇:“你親自把我關了起來,一點兒也不憐惜我。”


    “你現在不是出來了?而且還找尋到尊主這個靠山!”清塵嘲諷的一字一頓道:“尊主親自下了令,不許師父和我再為難你,可憐清風現在還被關在牢裏,沒有出來!”


    提到清風,藍鳳凰便一臉不快。


    “我做這一切,還不是被你們給逼的!”藍鳳凰咬牙切齒的憤憤道。


    “死不悔改!”清塵有些不耐煩了:“你馬上離開醫殿,否則,我便將這件事情稟報師父,就算師父不動手的話,我也會將你趕出醫殿!”


    藍鳳凰的心裏一涼,沒想到清塵會這麽絕情。


    “你首先告訴我,雲半夏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清塵一步一步的走近藍鳳凰,那張向來冰冷的臉上,掛上了一層寒霜。


    “你最好不要打雲姑娘的主意,否則,就算是違背族規,我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你。”清塵冰冷的字眼,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中蹦出。


    危險的話語,砸在藍鳳凰的心上。


    現在,清塵居然為了雲半夏來威脅她。


    “清塵,都說你服下了絕情藥,忘情棄愛,可是現在……似乎六根還不清淨,你真的忘情棄愛了嗎?我看你現在已經對雲半夏情根深種了!”藍鳳凰一臉譏誚的冷笑道。


    “你不要胡說,我跟雲姑娘隻是朋友!”清塵皺眉。


    “朋友?真的是朋友嗎?不過,你的這句朋友,還要看別人相不相信!”


    清塵臉上冷意更甚。


    “現在的你,完全不再是以前那個善良的師妹,嫉妒蒙蔽了你的心靈,少主與雲半夏真心相愛,你為何不放過他們,也放過你自己?”


    “真心相愛?”藍鳳凰輕輕撩起額際的劉海,掛在耳邊,優雅的動作,伴隨著她微微上揚的嘴角:“是呀,他們是真心相愛,或許……我是真的該退出了。”


    清塵略略鬆了口氣。


    “你如果真的這樣想,那就好了。”


    “可是,就算我說要退出的話,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我吧!”藍鳳凰自嘲的道。


    “隻要你是真心的!”


    真心?藍鳳凰握緊十指,左手的食指指尖應聲而斷。


    是呀,她對白九謄也是真心的,她守護了二十年,到最後,她落得一場空,她不甘心。


    “我要迴去了,尊主一直派人跟蹤我,我不能出來太久!”


    清塵在藍鳳凰轉身的瞬間,帶著最後希望的拉住了藍鳳凰的手腕。


    “師妹,我誠心的希望你能迴頭,現在迴頭,還不遲!”


    “我會好好想想的!”藍鳳凰衝他安慰一笑,然後頭也不迴的離開。


    清塵歎了口氣,希望這次藍鳳凰能真心悔改吧,若是真的不行,就隻能給她灌下絕情藥。


    出了藥殿,藍鳳凰一臉恨意的迴頭望著藥殿。


    迴頭?她早就已經無法迴頭了。


    你們口口聲聲說疼我,如果你們真的為了我好,為什麽不勸雲半夏離開白九謄,而是要讓我放手,讓我遭受這樣的痛苦?


    所以,你們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好,隻是披了一件道貌岸然的偽善外衣,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裝正直。


    今天她算是看清他們的嘴臉了。


    白傲天的話猶在耳邊,她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如果她奪不迴白九謄,就隻能待在那陰冷黑暗的牢中,她絕對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絕對不會。


    雲半夏懷孕了是嗎?還打算在白九謄母親的祭日之後就離開白族。


    想離開?沒那麽容易。


    ※


    九洲殿


    雲半夏被白九謄半拖半抱的帶迴了九洲殿。


    剛進了九洲殿內,白九謄便鬆開了雲半夏。


    “你剛剛跟胡非是在做什麽?”白九謄那張溫和的臉上,染上了幾分怒意,俊美無儔的臉上,冷硬的線條,看起來更增添了幾分男子的霸氣。


    望著白九謄那張臉,雲半夏經常性會被他的那張臉所迷惑。


    雲半夏無辜的眨了眨眼。


    “我跟胡大哥怎麽了?”


    “你不是跟他抱在一起了嗎?”白九謄黑著臉指出她剛剛的所做之事,她現在就是想抵賴也抵賴不了,他的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白九謄的聲音略大,聽在他人的耳中像吵架,朱砂和伊心兩個均聞聲趕了出來,阿丙和子風兩個非常有氣質的躲在一旁。


    有一句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某些時候某些事情,還是不要插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會活的更長久。


    “抱在一起?”雲半夏哭笑不得:“胡大哥隻是不小心拉了我一把而已,我隻是扶著他,哪裏跟他抱在一起了?”“扶著他,至於兩個人的身體都緊緊貼在一起嗎?再說了,你扶著別的姑娘,難道不要摸到人家嗎?”


    貼在一起?雲半夏迴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完全想不到自己到底哪裏跟他的身體貼在一起了。


    “我不會去碰別的姑娘!”白九謄的臉更黑了。


    “怪了,我可看到你扶著別的姑娘好幾次!”雲半夏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以為她的眼睛是擺設,全部都沒看到嗎?


    她與白九謄一起出門的時候,那張臉,總是招來很多狂蜂浪蝶,一個個女人不要矜持的往他懷裏撲,也不管他是不是有錢人。


    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容易招惹禍害啊禍害,她現在總算能理解這句話了。


    “我扶別的姑娘,跟你這件事,能一樣嗎?”


    “怎麽不一樣了?你能去扶別的姑娘,我怎麽就不能碰別的男人了?”雲半夏惱了。


    朱砂和伊心兩個站在旁邊,哭笑不得的聽著二人的對話,彩雀受不了的躺在樹下的石桌上肚皮朝天乘涼,任由他們兩個吵嘴。


    白九謄黑著臉,冷酷的衝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警告:“以後不許你再去碰別的男人,尤其是胡非,以後你不許再見他。”


    他是後來才知道,在雲半夏失蹤的那天晚上,她整晚都跟胡非在一塊兒,甚至還打算要跟他一起離開白族。


    如今看來,胡非是他最大的敵人。


    “鬼才會聽你的話,我跟胡大哥是好朋友,好朋友一起勾肩搭背去喝酒,都是正常的,你這古人的思想,才該禁止!”雲半夏不甘示弱的吼了迴去。


    “勾肩搭背?下麵是不是同住一個房間了?”


    “跟胡大哥同住一個房間沒什麽不妥,胡大哥至少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像你,滿腦子猥瑣思想。”


    白九謄眯眼。


    “正人君子?現在他的腦子裏,恐怕正想著,如何扒掉你身上的衣服!”


    “不許你侮辱胡大哥!”


    “除非你不再見他!”


    “……”雲半夏冷哼:“懶的理你!”


    說完雲半夏轉身走進了臥室:“朱砂,伊心,你們兩個過來,守在門口,不要讓姓白的踏進臥室一步,否則,我就把你們兩個都賣到青樓去!”


    朱砂和伊心兩個渾身一抖。


    他們倆夫妻吵架,憑什麽把她們兩個也牽扯進來呀。


    阿丙和子風兩個躲在暗處,暗忖:幸虧我沒有出去。


    白九謄哪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這個問題若是不說清楚,他恐怕會寢食難安。


    臥室內,雲半夏倒了一杯開水,輕輕的抿著,享受著這夏季涼茶的涼爽,而朱砂和伊心兩個盡責的守在門外。


    待白九謄欲進臥室時,朱砂和伊心兩個為難的走上前來,擋住了他的路。


    “九爺,郡主說過了,沒有她的吩咐,您不能進臥室!”


    “白族是我的家,九洲殿到處都是我的地方,我有什麽地方是不能去的,你們兩個讓開,否則,我將阿丙賣去當男妓!”


    伊心嘴角抽搐。


    這對夫妻……太狠了!


    伊心默默的讓開,而朱砂看到就隻剩自己一個人,她也悄悄的閃到一旁。


    她們的腦中均想起雲半夏常掛嘴邊的至理名言:識時務者為俊傑!


    雲半夏橫了他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起身便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裏?”白九謄高大的身軀,頗具壓力的站在雲半夏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是說這裏是你的地盤嗎?既然是你的地盤,我就讓給你,我去其他的地方,總行了吧?”


    “其他的地方?要去哪裏?胡非那裏嗎?”


    他是成心的,今天總是針對胡非。


    “除了他那裏,我能去的地方多的是,隻要是沒有白九謄的地方。”


    她生氣的打算從他的身邊繞過去。


    白九謄長臂一伸,輕易的摟住她纖腰,令她無法過去。


    她冷靜的站直身體,斜睨他一眼,冷淡的三個字:“放開我!”


    他霸道的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


    “不放!”


    “姓白的,不要以為我現在是在白族,必須要聽你的命令,我告訴你,我雲半夏不會聽令於任何人!”她平靜的道,卻是字字含怒。


    今天白九謄的那一番強勢的不準,激怒了她,她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自以為是、大男子主義的人,白九謄觸了她的界。


    白九謄輕輕的摟著她,安撫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對不起,夏夏,我是因為太怕失去你,才會這樣,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與愛人吵架,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在吵架中,也容易讓感情變質。


    “我哪有生氣。”她矢口反駁。


    “好好好,你沒有生氣,你隻是聲音大了點。”


    “你才聲音大了!”她板著臉,身體掙紮了一下:“喂,我說過你可以抱我了嗎?放開我!”


    “不放,如果放開你的話,還怎麽要孩子?”


    “反正我暫時也沒有打算要生小孩,我現在才十八歲,要生也要等兩年!”


    白九謄眯眼:“難道你要我這兩年都不要碰你了嗎?那可不行!”


    “那就不要碰好了,這樣更安全。”


    白九謄的大腦飛快的運轉,大手輕腹在她的小腹前。


    “那如果……這裏已經有了呢?”


    她睜大了眼睛。


    “不可能,我這些日子都有喝避孕湯,不可能有的。”


    “我是說如果,要知道……”他邪惡的在她耳邊吹著氣:“我們第一次的那天晚上,你可是沒有喝的哦!”


    不僅是那天,昨天晚上也是。


    但是,昨天晚上是安全期,應當沒事,至於他們的第一次……


    “不可能會這麽巧的啦。”


    “如果有了呢?”


    雲半夏苦惱的想了想:“如果有了的話,我也不知道。”


    白九謄心裏不甚舒服,看她的表情,倘若現在有孩子的話,她是打算要打掉孩子嗎?


    一場爭吵無果,誰也沒有贏。


    ※


    雲半夏在藥殿裏,幫助雪槐贏迴了四長老的父愛,雪槐對雲半夏十分感激,晚膳時分,雲半夏亦招唿他們母子倆同她和白九謄一起用晚膳。


    晚飯時的氣氛相當融洽。聽說是雲半夏幫助雪槐讓四長老迴心轉意,白九謄心裏也是很開心。


    就算他與雲半夏離開白族的話,雪槐母子倆也可以留在醫殿內,以後會生活無憂。


    雪槐與四長老父女喜重逢之後,雪槐身後的兩名侍女對待雪槐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對於雪槐來說,她現在的生活充滿了希望,也讓她對未來重新憧憬了起來。


    晚上,她帶著小為準備入睡之時,一直跟著她的其中一名侍女,突然喚起她,說是有人找她,讓她到外麵去見對方。


    雪槐心裏狐疑,不知是什麽人,便跟了那侍女到了對方的指定地點。


    此處是白族的祭壇一角,四周一片漆黑,遠遠的,雪槐便看到一人站立在祭台旁,背對著她。


    那人一身藍色的衣著,身形窈窕。


    “雪槐姐姐,好久不見!”對方突然轉身,嫵媚一笑的喚了一聲。


    突然一聲雪槐姐姐,雪槐皺眉,待對方轉身,透過水晶路燈的燈光,雪槐依著記憶認出了對方。


    “你是……小鳳凰!”


    “雪槐姐姐果然還認識我,我就是小鳳凰。”


    雪槐上下打量著藍鳳凰,欣慰的看著她:“十年前,我被關起來之前,你那時候才剛剛十四歲,還是個小姑娘,天天跟在我的後麵喊姐姐,十年不見,你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了!”


    “是呀,十年前,那時候不懂事,倒是經常讓姐姐你為我擔心。”


    “你既然喚我一聲姐姐,我自然要好好照顧你。”雪槐狐疑的看著她:“可是,這麽晚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雪槐不笨,藍鳳凰這麽大晚上的找她,不可能隻是為了與她重逢。


    藍鳳凰微挑起眉。


    “雪槐姐姐是聰明人,我這次找雪槐姐姐,自然也是有事的。”


    “你盡管說,我洗耳恭聽!”


    “雪槐姐姐被關了十年,直到昨天,才剛剛解了禁對吧?”


    雪槐眯眼。


    “你到底想說什麽?”


    她被關十年的事情,白族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姐姐的孩子,叫小為對嗎?”


    “是。”


    “你知不知道少主和雲半夏在後天夫人的忌日之後便會離開白族?”


    “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


    “可是,他們如果離開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小為的日子怎麽辦?”


    雪槐微笑的道:“當然是留在醫殿,我爹的身邊了。”


    “你覺得,少主和雲半夏離開的話,你和小為還能安穩待在醫殿嗎?現在尊主因為雲半夏的事情牽怒少主,隻要少主和雲半夏離開,你和小為就得重新迴到你們原來被關的地方!”


    “你說什麽?”雪槐震驚:“你不要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藍鳳凰冷笑著道:“你應當知道,我現在與尊主的關係密切,消息自然是最靈通的。如果你不信的話,盡管走著瞧,我知道你不怕被再關起來,可是……小為今年才十歲,如果再被關進去,這輩子就毀了,三天後,你們母子倆重新被關了迴去,那可就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了。”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是我的姐姐,我不想你再受苦。”藍鳳凰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該迴去了,大師兄不小心探到雲半夏已經懷孕了,讓一名下人去告訴雲半夏,讓她小心,我買通了那名下人,截到了這個消息,現在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你要不要告訴她,那就是你的事了!”


    雪槐還想說什麽,藍鳳凰已經轉身離開。


    轉身的瞬間,藍鳳凰的嘴角勾起陰謀的弧度。


    這個世上,有一個詞叫“母愛”,一種盲目且自私的愛。


    ※


    後天就是母親的忌日,白九謄忙著與四大長老交接白族中的事宜,很晚才迴九洲殿。


    迴到九洲殿發現雲半夏並不在臥室,他疑惑的四處尋找,最後,終於在浴室中找到了她。


    霧氣氤氳中,她靠在浴池邊,安靜的沉睡著,像是等待王子親吻的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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