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主菜,太子妃差人端上了一早備好的蘭花糕。


    這是一種外邦傳入宮中的名貴糕點,主要材料是乳酪和玫瑰果醬,口感有些像奶油芝士,每隻糕點都雕琢成蘭花的外觀,混著淡淡花香,入口齒頰留香,仿佛是在咀嚼奶味的花瓣。


    因為這種糕點難以保存,所以在宮中較為稀有,太子妃以往都將這款糕點當做捕捉七皇子的誘餌,騙這小家夥來太子殿給太子解悶。


    今日太子妃卻端上整整一盒十二隻糕點,讓所有人享用,不僅分給三個小皇子一人兩隻蘭花糕,連薛遙也有份。


    薛遙知道這種糕點十分稀有,當然推讓給幾位皇子們享用。


    太子妃親厚地對他笑道:“這糕點是我跟兩位禦膳房庖人,照著蘭花糕調製出來的,口味未必比得上真品,公子賞臉品鑒一二罷。”


    薛遙有些驚訝,從前從未受過太子妃如此客氣款待,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飯後,幾位小皇子去院子裏,給太子展示半年來的練武成果。


    太子妃請薛遙去涼亭下歇息,二人閑話了幾句。


    原來,太子將薛遙在平榕縣驅瘟控疫的事跡,告訴了太子妃,因此她對薛遙十分欽佩敬仰。


    “薛公子幾次三番替殿下度過大難,早在迴京之日,便想屈公子駕,請來殿裏小聚道謝,今日總算把公子盼來了。”太子妃客氣地對薛遙表示了極為誠懇的感謝。


    此刻麵對薛遙,她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低調少言的謙謙少年,竟然能做出那樣豪邁的英勇事跡。


    因薛遙常陪在七皇子身邊,太子妃與他見過許多麵。


    從前隻覺這少年格外謙遜知禮,從不刻意在主子麵前邀功現眼。


    隻有在七皇子動動眉毛扭扭腰時,才能看見薛遙心領神會的滿足小皇子的一切需求。


    麻利地伺候完小皇子之後,薛遙便再次無聲退下,行為舉止十分低調,常叫人以為他是平庸無能之輩。


    若不是他生就一副花容秀目的皮囊,比其它伴讀搶眼許多,太子妃恐怕都對他毫無印象。


    太子私下提起薛遙,都十分感慨,甚至用了“琢磨不透”這樣的評價。


    官場混跡幾十年的那群佟妃黨羽,都沒得到過太子這樣的評價,薛遙這麽個十八歲少年,倒是給了太子爺這麽個深不可測的印象,令太子妃欽佩不已。


    “以公子之才,何故至今沒有科舉入仕?”太子妃對薛遙低調的作風十分好奇,這樣的才幹,竟然甘心在七皇子身邊當個小伴讀。


    “娘娘過譽了,我不過有些小聰明罷了,並無為官治國之能。”薛遙頷首謙遜道。


    “你這樣才幹若隻能算小聰明,真個叫我等愚物無立足之地了。”太子妃豔羨地看著薛遙:“我若有你三分的才幹,便也能替錦安排解一些煩擾,不至白占著太子妃的位置,惹人嫌惡。”


    話剛說完,太子妃便知自己失言,趕忙微笑著請薛遙用茶,轉頭看向不遠處跟小皇子們過招的太子。


    “承蒙娘娘高看一眼,不才冒昧問一句,娘娘何故如此妄自菲薄?”薛遙覺得這姑娘剛剛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


    顯然,太子妃的心態有些問題。


    還記得之前太子籌糧迴宮那日,夫妻兩人一路眉目傳情到殿外。


    冷冷的狗糧無情地在薛遙臉上胡亂的拍。


    這樣一對恩愛夫妻,妻子怎麽會冒出這種自卑的想法呢?


    坦白的說,薛遙希望這對夫妻倆感情特別好,好到太子殿下舍不得妻子守寡。


    這個小小的盤算,在薛遙心裏已經埋了很久了。


    他費了這麽大功夫保住了太子爺的地位,要是兩年後出征,還是不能阻止太子因為救皇帝喪命,那可就虧大了。


    不過,如今太子沒被廢,就不存在皇帝遺詔公布其他繼位者的可能,佟妃應該也沒辦法搞什麽花樣讓三皇子繼位。


    就算太子死了,按順序也該是二皇子繼位,皇位跟三皇子沒半點關係。


    但是二皇子其人……實在是讓薛遙覺得不靠譜。


    二皇子成天宅在精舍裏修道,繼位後豈不要成了大齊王朝版嘉靖帝?


    最大的隱患,是這貨給人感覺很沒有擔當。


    原著中,皇帝和廢太子的死訊傳迴宮當日,二皇子就忽然人間蒸發了。


    這一世,如果二皇子也這麽來一手人間蒸發,都不用佟妃使手段,三皇子就要順位繼承皇位了。


    如今唯一能推翻佟妃三皇子勢力的七皇子,已經被薛遙養成了哈士奇,如果未來還是重蹈舊轍,那可真是得全軍覆沒了。


    出於這一層考慮,太子妃跟太子的感情,也是薛遙需要多管的閑事。


    想讓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太子爺,把妻子的幸福看得比老爹的性命更重要,這可能性實在很小。


    不過,在小的可能性都不能放過,薛遙還是披上了婦女之友的暖男皮囊,對太子妃進行思想開導和技術指導。


    雖然他活了兩輩子都是單身狗,也確實不懂姑娘家心思,但是!身為一個男人,他至少知道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太子妃哪裏敢把自己的心思跟薛遙透露,隻說了些自己無才口拙之類的謙辭。


    薛遙覺得她對自己放不開,於是隻能自己開動腦筋,分析太子妃的處境,和太子對太子妃的態度,最終得出了一些猜測,便壯著膽子對太子妃道:“恕我鬥膽,太子殿下至今不曾納過側妃,對您卻多半是愛重多餘寵幸,仿佛隔著一層穿不透的高牆,尊重有餘,倒是親密不足了。”


    太子妃被他的唐突嚇得頃刻紅了麵色,低頭驚惶道:“這些瑣事,哪能勞公子支招?”


    “是我多嘴了。”薛遙感歎道:“隻是不忍看娘娘這樣的仙姝,得不到尋常夫妻的一些歡樂。”


    太子妃忍不住好奇道:“尋常夫妻又待如何?”


    薛遙警惕地看看周圍沒有人在附近,才低聲對太子妃道:“尋常老百姓都是一夫一妻,妻子在外如皇後般端莊守禮,在家,卻是像汐妃娘娘那般隨性的。”


    太子妃微微一驚,被戳中了軟肋。


    整個後宮的妃嬪宮女,誰不羨慕汐妃盛寵不衰整十年?


    私下裏都幻想著自個兒在夫君麵前獻一支媚舞,就能讓夫君神魂顛倒。


    可後宮拚命練舞企圖效法汐妃的女人那麽多,也沒見誰能分走汐妃半分榮寵。


    所以,大家都覺得汐妃的得寵,靠的都是驚世的容貌,旁人羨慕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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