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了一日半功失,於第二日傍晚來到流水古墓所處的山穀,這條山穀不同於普通的山穀,是一條死穀,最裏邊是兩條山峰交叉,這山穀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十分的大,呈喇叭口壯,穀口寬有三四裏,縱深有四五裏,越往裏邊越小,裏邊是一所莊院,建於兩峰之間,這就是天下聞名的流水山莊,三麵環峰,易守難攻。


    而流水古墓就在山莊裏,那天下聞名的流水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溪,從山莊門流出,蜿蜒出穀。而正是這條看似普通的小溪才給流水古墓平添眾多神秘,這山莊三麵環峰,小溪從哪而來,是山泉嗎?距進過山莊的人說,這水是從流水古墓的墓口那高大的無字碑下湧出來的。而當年公孫移則稱這水為聖水,強迫天下豪商巨賈出高額來買聖水,強賣豪買聚斂了不少財物。而如今的這條山穀中到處都是人,黑壓壓的不計其數,有據地而座,有的搭起小帳篷,就連臨近的幾條小山穀也住滿了人。有身份的大幫大派更是搭起了豪華的大篷,李瀚他們抵達以後,傅書偉親自來接,將他們引到一條大嶺半腰處的山洞中,看著這個山洞,李瀚心中不由湧起一陣酸楚,這個山洞正是當日長孫敏帶他來的山洞,這山洞**起他對長孫敏刻苦銘心的思念。


    傅書偉已提前將山洞布置妥當,將他們安置進來以後,又召集文武幫各堂各壇已到的首腦前來問候,李瀚一一見過以後天已大黑,傅書偉顯然是無意發現的這山洞,卻又有意將這山洞留做他和李雪的居處,所以洞中物品一應俱全,他和楊旗淩天三人用過晚飯後,卸了易容藥物,恢複本來麵目,正想找傅書偉來問一問情況,傅書偉卻匆匆進來沉聲道:“公子,屬下一時疏忽,不知怎樣被少林慧掌門,武當花掌教探知公子架臨,他們在外麵求見。”


    李瀚一愣:“他們也來湊熱鬧。”但隨即恢複常態道:“這些大門大派,別支甚多,耳目也不亞於我們文武幫,今天你們全來見我,這些家夥猜也猜得出是我到了,這不怪你。他二人的身份特殊,我要親自去接。”當下攜淩天、楊旗親自接出山洞,外邊果然是少林掌門慧性,武當掌門花靜,他二人沒有帶一個隨從,二人一改住日萬事不放心上的嬉笑表情,滿麵皆是憂心忡忡,一見李瀚見施佛道禮:“果然是公子到了。”李瀚心還了一禮笑道:“春風何德何能讓二位掌門親自拜會,應當是春風去拜會二位掌門才對。”說著將二人引進山洞,楊旗、淩天這時也齊來見禮。


    李瀚待落下座,紫兒款款奉上清茶後笑道:“不知大師和真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慧性卻答非所問道:“公子可知現在這山中聚集了多少人?”李瀚不知他話中含意,當下道:“春風不知。”慧性道:“公子的人不計在內,天下豪傑共計有兩萬多人,估計明後兩日會突破五萬人。”李瀚並不吃驚,笑道:“武林中人都是這幅德性,見到一絲風吹草動,全都蜂湧而至。”


    慧性繼續問道:“公子可知近五日內共發生了多少起打鬥事件?傷亡了多少人?”李瀚頓時明白慧性與花靜為了勸架而來。慧性見李瀚不答繼續道:“大架小架打了一百三十四起,死了七十八人,傷了二百一十九人,其中死的不乏有巴蜀神龍這些大俠。”


    李瀚沉聲道:“這些事大師和真人該不會也計在文武幫與春風頭上吧。”一直未開口的花靜在一旁道:“公子即然如此爽快,貧道也就開誠不公了,這些事看表麵是不能計在公子頭上,他們雖然也有因文武幫與流水古墓之爭引起的口角甚至打鬥,但更多則是不明不白的打鬥糾紛,但究其深層原因,還是因為公子興文武幫攻打流水古墓才引起的,公子有沒有想過,文武幫還沒有和流水古墓對武,武林就已亂成這樣,若不幸盟主倒台,或亦兩敗俱傷,盟主威信俱失,這江湖豈不是更是失控,這局麵就沒有一人能夠控製的住了,所以我和慧大師鬥膽來勸公子暫停對流水古墓下手。”


    李瀚冷冷道:“真人有句話隻說了一半,那一半並沒有說出來。”花靜一怔:“哪句話?”李瀚冷聲道:“其實文武幫還沒有對流水古墓動手,這隻是一半,另一半就是流水古墓已經對文武幫下手了。”慧性宣了一句佛號道:“慚愧,攻打春風王府之事,老衲也有一份,這事是對不起文武幫。”李瀚沉聲道:“八大門派攻打春風王府之事,我早就有話,此事放過不提,隻是大師和真人知不知道長孫容曾經在春風王府之圍時,我被敏公主救走的情況下,還下令將春風春風上下全部殺光,並稱雞犬不能留。”慧性、花靜同時大驚:“有這種事。”


    李瀚哼了一聲,又道:“這長孫容不光殺了駝龍伏威,更逼死了孟嚐堡黃堡主的千金黃小姐,氣死了閻五娘與梅神醫,而在這山洞中秦大娘更是要對春風下毒手。”花靜與慧性愈聽愈是心驚,花靜更是沉不住氣,大聲道:“公子說話要有分寸,不要信口胡說。”


    李瀚苦笑道:“分寸?我若沒有分寸,早已經殺到這裏來了,還會等到今日,我正是太注意分寸了,想一步一步揭露長孫容,才去的孟嚐堡,天可憐見,終於被我揭破長孫容對白雨衣的險惡用心,更逼出他逼死黃小姐的真相,難道這些朱大先生沒有講給二位聽。”


    慧性搖了搖頭道:“沒有。”李瀚道:“這倒不怪朱大先生,如此重大的事,五大堡主不也瞞過了兩位,你們不妨現在迴去問一問朱大先生,請他問一問他的弟子杜子材,現在流水古墓要毀滅唯一的證人那個從孟嚐堡逃脫的阿姬。”


    花靜頓時拍案大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想殺人滅口,難道還怕對質不成?”慧性緩緩道:“個中真偽,老衲是是非難辯。不過公子請給貧僧一個麵子,三日內不要動手,這三日內盟主一定會趕迴來,到時有我與花道長、白堡主、朱大先生、段宗主齊赴流水古墓為公子說項,爭取不用大動幹戈就解訣此事。”李瀚見花靜心直口快,卻容易被說服,而這慧性看似脾氣平緩,卻是執拗之極,不過細想慧性立場,為天武林著想,不得不佩服他的執拗。


    淩天在一旁突問道:“二位掌門來時有沒有邀請朱大先生一起過來。”花靜一怔,不知他所雲,答道:“請了,他不願來。”半天笑道:“這就對了,朱大先生人稱化外宰相,他為人處世精明圓滑,我敢肯定他一定見過了他的弟子杜子材,他也一定聽杜子材說了那阿姬是魔教中人,以他的聰明才智,也料到這事到如今有魔教參與,更是錯綜複雜,而我們更不會等天縱奇才的盟主迴來使我們束手待斃,你們二位無論如何也勸不動我們的,所以他沒有跟來做這個徒勞無功的說項。”


    慧性忽道:“我們二人能來到這裏,正是朱大先生告知公子到了,並告知我們這山洞的準確位置。”這句話不光淩天,李瀚也是一怔,這朱大先生難道還沒有見到杜子材?這杜子材真加顧崆峒山,如果朱子酒沒見到杜子材,他的口才遠勝慧性和花靜,他為何不來說項。


    正在這時,洞外忽然嘩聲大震,似乎漫山遍野都是呐喊聲,傅書偉匆匆闖了進來,施了一禮道:“公子,有許多不明身份的人在我幫休息之處挑釁。”李瀚冷哼了一聲道:“大師,真人,聽到沒有?如今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文武幫隻是一個不聽從流水古墓的流水神令就惹了無窮的麻煩,如果再等一等,我的冤屈恐怕就真是跳進苦海,再也說不清了,明日之戰,不可避免。”慧性高宣了一聲佛號道:“公子決心已下,慧性也隻有告辭,但不知公子如何對付這些挑釁之人?”李瀚迴身朝傅書偉道:“傳令下去,別管他們是何方神聖,對那些挑釁之人不加理會,如有人闖進休息之所,格殺勿論。”傅書偉答應一聲走了出去。慧性沉聲道:“公子如此訣斷最好,可見公子心中分寸甚清,既如此,慧性告辭。”當下與花靜攜手而去。


    等慧性和花靜二人走後,李瀚宣傅書偉進來詢問連日來的情況。傅書


    偉答道:“文武幫在丐幫和地鼠幫的幫助下,調集了一千九百四十二人於十日前將流水古墓各個要道圍個水江泄不通,保證流水古墓無一人出入,那長孫容定難逃身。”李瀚迴頭看了楊旗和淩天二人謝道:“這事有文武幫一幫承擔即可,何必將二位哥哥牽扯進內。”楊旗呲牙笑道:“我們三兄弟即然結了義,那麽文武幫、丐幫和地鼠幫就是砸斷骨頭連著筋,文武幫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怎會袖手旁觀。”李瀚心中一熱,心想這兩個結義哥哥對自己可謂真心相助,竟瞞著自己將丐幫、地鼠幫調到這裏個助自己。


    隻聽傅書偉繼續道:“天下名門正派都到齊了,隻是未見五大堡蹤跡。”李瀚心道那李君定是在三幫合圍之前離開的,她們既然沒迴來,勝算就又占了三分。當下道:“好了,天色已晚,你迴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惡戰。”傅書偉應聲離去。李瀚與楊旗、淩天說了一會兒話也分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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