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葉啟沒有去東宮,一早起來,便和小閑調笑。


    小閑到底沉不住氣,著人去打聽,說是國公爺五更天便進宮了。


    辰時末,小丫鬟一陣亂跑,道:“三郎君,聖旨到,國公爺陪著宣旨的公公來了。”


    葉啟與小閑對視一眼,整了整衣冠,一起向外走去。


    葉德滿臉陪笑陪著常在皇帝跟前侍候的內侍石公公在中堂說話,香案已擺好。


    一見葉啟與小閑進來,石內侍忙丟下葉德,迎了上來,含笑道:“聖旨到∫wan∫shu∫ba,≈ansh↑uba.,三郎柳氏接旨。”


    聖旨由嚴春芳擬就,皇帝當堂用璽。行文通俗易懂,並不晦澀,不過是把葉啟夫婦誇了一通,然後說準葉德所請,立葉啟為世子立柳氏為世子夫人。


    也就是說,小閑有了誥命夫人的封號。在府裏上頭有陳氏,丫鬟照常稱她為少夫人,可在外麵,人家會尊稱她為柳夫人。


    兩人謝了恩,起身接過石內侍手裏的聖旨,分賓主坐下說話。


    小閑不經意間側過頭,發現陳氏站在中堂門口發呆。


    小閑不由望了過去。


    葉啟意識到小閑的神色微微有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不由一冷,隨即恢複原狀,卻也沒站起來迎過去。


    葉德與石內侍順著葉啟的目光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陳氏。


    石內侍是認識陳氏的,看看她,再看看葉啟和小閑。唇邊浮起淡淡的笑。


    陳氏一路上還在想,得催葉德把奏章再遞上去,得再進一趟宮,太後、皇後、翁貴妃那兒得掰開了揉碎了好好說一說,再提出跟丹鳳結親的事。看在葉標成為皇家乘龍快婿的份上,又有來自後宮的壓力,皇帝斷然沒有再維護葉啟的道理。


    現如今,隻有把這事做成了,葉標有了世子這道護身符,才不致遭了葉啟的毒手。可是她的馬車一進府。便發現了羽林軍。再一問,是護送石內侍來頒旨的。


    不顧風度地下馬車上台階,來到中堂,見到的卻是葉啟夫婦。不是她的寶貝小兒子。


    意識到四人都在看她。她望向葉德的目光銳利如刀。都是這殺千刀的殺才。怎麽就不能堅持一下,就說本意是請立幼子又怎麽了?


    氣氛陡然蕭殺起來。


    石內侍是什麽人?哪裏會意識不到一片歡樂的氣氛突然變了,馬上借口要迴宮複命告辭了。


    葉德主動送石內侍出去。兩人一前一後從陳氏身邊走過。


    “見過娘親。”葉啟和小閑對視一眼,雙雙行禮道。


    陳氏臉上神色數變,慢慢跨過門檻,如果眼神能殺死人,葉啟早就死了幾次了。


    “聖旨上說的什麽?”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一個字一個字鑽進小閑耳朵裏,小閑下意識往葉啟身後縮。


    葉啟坦然把放在幾案上的黃色卷軸遞給她,道:“父親請立世子,陛下準了。”


    陳氏顫抖著手接過來,寫的什麽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雙眼隻死死瞪在葉啟的名字上。那兩個,像從錦裏鑽出來,纏住了她的脖子,讓她連唿吸都不順暢了。


    葉德送了石內侍迴來,看到陳氏,想起昨天皇帝的斥責,今早嚴春芳的嘲笑,火便騰地往上冒,拉下臉道:“你迴來幹什麽?”


    不是要迴娘家嗎?那就在娘家住個夠好了。


    陳氏手裏的聖旨一下子摔到葉德臉上,葉德一時沒防備,也沒想到她見麵就出手,竟然沒避開。聖旨打在他的臉上,再掉落在地。他的鼻梁正中一條紅印觸目驚心。


    “你個瘋婆子,我跟你拚了。”葉德本就積了一肚子氣,再被陳氏當著兒媳婦的麵動手打,這麵子裏子可真是丟得精光,身為一個男人,如何忍得?


    陳氏料定葉德沒這個膽子,昂了頭站著沒動。


    葉德撲上來掐住她的脖子。


    已成為世子,母親的折騰不過是笑話,葉啟還不致於跟母親一般見識。父母吵架,正要上前勸解,這才要開口,母親突然動手,接著父親雄風大作,一下子把母親掐得快閉過氣去。這是神馬情況?


    小閑早嚇得腳酸手軟,一顆心突突地跳,想要喊人來分開他們,張了嘴隻是發不出聲音。


    葉啟稍一定神,馬上去掰父親的手指,道:“父親快快鬆手,有話好好說。”


    二十年來被這個女人所欺壓的一幕幕在腦中唿嘯而過,葉德隻想把她掐死,先出了胸中這口惡氣再說。


    陳氏已經兩眼翻白,若是葉德再不鬆手,就來不及了。


    葉啟情急之下,握緊了葉德的手腕。葉德感覺到手腕劇痛,不由慢慢鬆開了掐陳氏脖子的手指。


    陳氏隻覺唿不到空氣,心裏隻是想:“我要死了。”陡然間唿吸順暢,不由大力唿了幾口氣,再一想到葉德兇惡的模樣,腿一軟,再也站不住了。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小閑搶上一步扶住。扶著她慢慢在榻上坐了,讓她靠在自己肩頭,道:“娘親先歇會兒。”又喊袖袖:“還不打水來服侍夫人洗臉?”


    中堂這一幕發生得實在太快,廊下侍候的下人們都驚呆了,竟沒有一人想著搶進來搶救,待到小閑出聲,一個個還沒迴過魂。


    葉德喘了幾口粗氣,指著氣息奄奄的陳氏道:“我要休了這個潑婦。”


    “父親休要亂說。”葉啟拉了他的手臂,道:“兒子新得了一幅畫,我們到書房鑒賞去。”


    葉德哪有心情賞什麽畫,卻抵不過葉啟力大,被拉著腳不點地去了。


    一盞茶後,陳氏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閑接過袖袖遞來的帕子為她拭臉,見她脖子上一道五指指印宛然的紫瘀,又讓袖袖去取雪肌膏,為她敷上。


    陳氏哭了一會兒,淚眼朦朧看著小閑道:“他這麽狠心……”


    那是真的要掐死她啊。她辛辛苦苦為這個家,拚死拚活經營。要不是她,他哪來的錢天天鬼混。現在可好,他吃著她的,用著她的,卻要掐死她。


    想到傷心處,陳氏哭得那叫一個慘。


    小閑輕拍陳氏的後背,低聲哄著她,道:“父親不過是一時失手,娘親萬萬不可當真,夫妻間本沒有隔夜的仇,有什麽事說開了就好。”


    這話,連小閑自己都不信,葉德那猙獰樣子,是一時失手麽?(未完待續……)


    ps:更新又遲了。早上起來眼前就陣陣發黑,幾次坐到電腦前又幾次堅持不住重新躺下,好不容易才碼了這一章。我再躺會兒,接著再碼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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