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韶光豔 98 頂點


    陳大郎扶起她,揉了揉眼,仔仔細細端詳了半晌兒,見果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外甥女兒,淚就下來了:“大姐兒……真是讓舅好生惦記。”


    徐苒並非一個多情之人,骨子裏說現實非常,但對陳大郎,從先開頭到如今,都一股子發自內心的親情,陳大郎是第一個貼著心對她好的人,她記在心裏呢。


    如今瞧她舅這樣,才不到兩年功夫,怎就成了個老漢,挺直的脊背都有些佝僂了,兩鬢也染上霜色,看上去就仿佛一個垂暮老人,徐苒不禁心酸。


    顧程在一邊瞧著,暗道,果然是她親娘舅,便對自己,她何曾有如此動情之時,想著心裏不禁有些反酸,卻又一想,妻兒死而複生,他還有甚可求,便這丫頭是個白眼狼,自己養著她便是了,總有一天把她那顆心捂熱了,現在不就有點良心了嗎,知道去徐州尋他,擱之前,顧程想都不敢想的。


    這麽一想,心裏那股酸氣也就壓了下去“麻麻……麻麻……”兩個小家夥被婆子抱在懷裏,看見了徐苒,不大清楚的叫了起來,小貝更是在婆子懷裏不消停,一雙黑葡萄珠般的眼睛,盯著徐苒嗖嗖直放光,兩隻小胳膊大大張開,小嬸子一竄一竄的大聲叫著,婆子險些都要抱不住了。


    徐苒見閨女小臉兒急的通紅,一伸手把她接過來,小丫頭終於趴在媽媽懷裏,聞到媽媽身上的味道,小鼻子抽了抽,小手在媽媽臉上抓了抓,剔透的眼珠轉了幾轉,便潤上一層晶瑩的水霧,小嘴癟了癟,金豆子就掉了下來,揪著媽媽的衣裳哭的好不委屈。


    小丫頭一哭不要緊,大寶也咧開嘴哭上了,張著手也讓徐苒抱,徐苒隻得騰出手來把兒子又抱了過來,哄倆小家夥,抱了一會兒就有些吃不住勁兒,顧程從她懷裏把大寶接了過去,大寶先頭還不樂意呢,顧程低聲哄他說:“娘累了,抱不動大寶,爹抱大寶好不好?”


    大寶印象中還沒爹這個詞兒呢,對於顧程,也隻那天臨走睡得迷糊糊見過一次,這麽長日子早忘的一幹二淨了,卻或許父子天性,大寶也隻別扭了一會兒,就鬆開手讓顧程抱在懷裏。


    顧程怕大姐兒累,又伸手想去接她懷裏的小貝,哪想小丫頭可不買賬,一隻小胳膊死死勾住徐苒的脖子,瞪著顧程,另一隻小手打他伸過來的手,啪啪的響了好幾聲,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那個小倔樣兒,顧程越瞧越想大姐兒使小性兒的時候,不禁嗤一聲樂了,伸手捏了她粉嘟嘟的臉蛋兒:“得了,爹不抱你還不成嗎,這小性子使出來,真真跟你娘一個樣兒。”


    說著笑眯眯的瞄了徐苒一眼,徐苒不想她當著這麽多人也不收斂,臉一紅,白了他一眼,保生暗笑,心道,這可是一物降一物,想他姐夫是個多剛強有手段之人,就被他姐死死降住了。


    也怕外頭風涼吹了倆小家夥,雖開了春,到底還在二月裏頭呢,忙道:“外頭風涼,進屋說話兒吧!”


    徐苒這才抱著閨女攙著陳大郎走了進去,這一進去,真正恍如隔世,記憶中的小院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是一進進規整的院落,青磚黛瓦好不氣派,哪裏還是那個窮的叮當響的莊戶人家,儼然已是一方富賈。


    徐苒走前兩步邁過門檻,略側身子掃了後頭的顧程一眼,他懷裏抱著大寶,正跟保生不知道說什麽話兒呢,皺著眉頭,徐苒瞥見他唇上那兩撇胡子,有些嫌棄的皺了皺鼻子,也不知怎麽想的,倒留起胡子來。


    大約覺察她的注視,顧程挑眉瞧了她一眼,日頭下,一身翠色衣裳,越發顯的小臉嫩白圓潤,腳下邁開,露出羅裙下粉色繡鞋,顧程不由想起剛在車裏,舉著這雙小腳在臂彎上,一陣輕搖緩動,顫巍巍何等風情,車裏畢竟不得施展,待到了床榻間,且好生溫存才是。


    想到此,唇角微彎泄出一個壞笑來,徐苒哪會不知這廝動了什麽齷齪心思,狠狠白了他一眼,邁腳進了裏頭。


    顧程忍不住輕笑,一低頭發現他懷裏的大寶好奇的盯著他看,眉眼倒真跟自己有八分像,隻這眸子卻像極了大姐兒,這是他顧程的兒子,雖過了而立,才得了這麽個寶貝疙瘩,終是跟祖宗有交代了,若再生幾個才好。


    想著目光溜過前頭不遠的徐苒,雖生了大寶跟小貝,腰身卻仍窈窕輕軟,比之從前更多了幾分嫵媚,尤其枕席之上,更說不得一番妙處,讓他愛到了心裏去,正想著,忽聽保生道:“陳家酒坊,在京城的鋪子雖關了,前兒櫃上的夥計使人送了信來,說宮裏的內廷總管尋來,說要陳家的酒供奉內廷所需,夥計不敢駁,亦不敢應,忙忙的使人送了信來,我這裏正急呢,怕應不應都是禍事,正要尋姐夫商議。”


    顧程目光略閃暗道,朱翊那心思他怎會不知,對大姐兒存著意呢,隻這一對上江山就歇了大半,顧程倒是沒想到大姐兒都孩子娘了,還這招人,暗道日後需看緊些才是,如今倒不怕朱翊如何,朱翊既吐口放了他們夫婦,想也不會反悔,至於這陳家酒坊的內廷供奉,恐還是瞧著大姐兒的情份呢。


    顧程雖說心裏別扭,可也知這是條財路,這樣一來陳家變成了皇商,誰敢動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便道:“你明兒就進京,應了這事酒坊的買賣在京裏便站住了腳,這是好事呢。”說著瞧了他一眼道:“如今你也曆練出來了,凡事不必都跟姐夫商量,自己拿主意便了。”


    保生應一聲道:“姐夫大恩,保生一輩子都難償的。”


    顧程道:“一家人,說這些做甚。”


    說話兒進了正堂,依次見過禮坐下敘話,一說到這一年多,陳大郎就抹淚,好在徐苒在一邊勸著她舅,不大會兒便轉悲為喜。


    想著大姐兒一路風塵,大郎一疊聲吩咐擺下接風酒,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了頓團圓飯,大郎見外甥女有些倦色,吃了飯就催著她去歇息。


    兩個小家夥哭了一場又鬧了半天,早累的不行,大寶還好比較乖,婆子抱著哄哄,不一會兒就睡了,小貝卻不成,明明困的都睜不開眼了,就是死死巴著徐苒不放,誰敢來接,她就委屈的憋著小嘴要哭,嬌氣死。


    徐苒隻得抱著她哄,小家夥剛要閉上眼,一掃見旁邊的顧程,小手急忙揉了兩下,又瞪的大大,那意思是怕顧程過來抱她,顧程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指頭點了點她的小額頭:“可是這個小性兒,越說越像你娘了。”


    小家夥才不理他,勾著徐苒就是不鬆手,徐苒瞪了顧程一眼,顧程舉舉手:“好,好,我先出去,省得小丫頭嫌棄。”臨走卻伏在徐苒耳朵邊兒上小聲道:“哄這丫頭睡了,爺再進來。”熱辣辣的氣息噴在徐苒耳朵上,徐苒連脖子都紅了,心道這廝就沒別的事。


    小丫頭瞧不見壞爹,再也撐不住,眼睛緩緩閉上,不一會兒睡了過去,徐苒把小丫頭抱去西邊屋裏,跟她哥一處睡覺,轉迴來就被顧程一把抱起來,進了裏頭稍間。


    木桶內早已置了熱水,徐苒怕他在這裏折騰,推他出去道:“我自己洗。”顧程低笑一聲:“你這身子爺哪處沒瞧過,丫頭小子都生了倆,這會兒害臊什麽。”


    徐苒發現這廝簡直皮厚的令人發指,怕他又來糾纏,一叉腰一瞪眼:“害臊什麽?本姑娘是防著你這個老色胚呢,你出不去,不出去,一會兒我去別處睡去。”


    這副跋扈潑辣的模樣兒,倒令顧程想起以往,心裏更是癢癢上來,奈何他心裏也明白,真把大姐兒的性子惹起來,也沒自己什麽好,主要這得來不易的福利,可萬萬不能舍,這一晃一年多,他怎麽也得補迴來,況,他還想要個小子呢,反正大姐兒如今跑不了,一會兒還不任他折騰。


    想到此,笑一聲道:“好,好,爺出去還不成嗎。”徐苒眼見他真出去了,才寬衣解帶,車裏被這廝折騰了半日,總覺的有些不爽利,徐苒一邊洗澡一邊想,雖說顧程這會兒對她百依百順,就他那個浪蕩性子,難保以後如何。


    想到此,不免有些擔心,卻又轉念一想,總想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她自來不是個被動之人,既如今決定跟著他,卻要積極一些才是,那誰不是說過,婚姻需要經營,挾住顧程在手心或可保個安生,他若真敢尋別的婦人,她抬屁股走就是了,反正現在娘家也有,靠山也有,怕他何來。


    想通了,倒是放了心,不過也要適當攏絡,軟硬兼施,才能轄製住這色胚。


    顧程自去廂房沐浴更衣,待他收拾妥當轉迴來,大姐兒已在帳內,隔著青紗床帳,顧程瞧見裏頭的人兒,氣息有些不穩,伸手撩開帳子便鑽了進去,更瞧得清楚。


    隻見大姐兒渾身香噴噴的側臥於榻上,衫裙兒都已褪去,□兒隻穿了條輕粉絹紗褲兒,輕薄通透,映出她兩條**修長,下頭大紅軟緞睡鞋兒裹著兩隻玉白小腳兒,微微弓著,正是顧程最稀罕的式樣,上身未穿肚兜,著了一件綠綾抹胸,堪堪遮住一對ru兒,中間露出白馥馥一截子肚皮,頭上青絲拖與腦後,俏臉上噙著笑,目光灼灼盯著自己,說多勾人就多勾人。


    □當前,顧程哪還顧得旁事,撲過來按著她兩條雪白的膀子,就要親嘴,誰知被她頭一偏避開,身子一縮,掙開他的鉗製,躲在一旁,道:“車上被你折騰半日,這會兒身上還倦著呢,消停的睡才是正經。”


    顧程不禁咬牙道:“既是身子倦,怎穿成這樣來勾爺的魂兒。”說著伸手摸上她的腳兒,褪了她腳上紅鞋兒,擱在手心裏摩挲一陣,拽到唇邊親了親,親的徐苒癢起來一縮一踹,正踹在他肩膀上,顧程不妨,險些被她踹到床下去。


    徐苒瞧他那狼狽的樣兒,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顧程卻不惱,隻嘴裏恨道:“促狹的貴丫頭,引逗起爺的性兒來,卻又不依順,瞧爺怎麽收拾你。”說著又撲上來,徐苒卻利落的一滾避開,坐起來,一邁腿兒倒把顧程騎在身下。


    顧程一愣,卻忽的笑了幾聲:“怎麽?爺的心肝兒,今兒要翻天了不成。”說著伸手扯了她的抹胸,手下略用力,隻聽一聲響兒,徐苒身上的薄絹紗褲兒被他撕扯開去,丟在一旁,一頂一抬,便從下入將進去,卻不動,隻喘氣瞧著徐苒道:“心肝兒,今兒認真要降服爺,爺由著你便是。”


    本想著大姐兒定會害臊,哪想徐苒真個按住他騎起來,顧程也是久經風月,閱女無數,那些院中粉頭便通曉雲雨,弄起來也比不得此時,更何況大姐兒哪是那些粉頭可比,乃是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藏在心窩裏的人兒,便她不依順之時,顧程都覺萬事皆好,更何況這會兒,雖說被個婦人騎在身下有損男子漢的威風,卻這閨房之樂,閉了門誰又知曉,便以往大姐兒惱起來,他不也服軟下跪哄她歡喜,此時又算得什麽,真真說不出暢美難言。


    正美著,忽身上人兒頓住身形,顧程正在美處,斷在這當口豈不要了他的命,他睜開眼,卻不禁唬的一身冷汗,隻見大姐兒坐在他身上,不知從哪兒弄了把寒光爍爍的匕首,她身子微抬,那匕首抵在他的物事上。


    顧程渾身僵直:“胡鬧什麽?哪裏來的匕首?”


    徐苒哼一聲道:“顧程既你非要讓我跟著你,咱們醜話說在前頭,以往你多少相好妻妾,我不管,從今往後你若再敢調女勾婦的,要不一拍兩散,要不我一刀閹了你了事。”


    顧程哭笑不得,一伸手握住她的手,奪過匕首丟在帳外,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咬著牙道:“真真讓爺寵的沒邊兒,床榻之上敢跟爺動刀子,不降服你,真要翻上天去了。”說著舉著她兩條腿兒,狠狠入了進去……弄了半宿才放過徐苒,拿了布巾與她清理幹淨,重穿了小衣,摟在懷裏道:“到了這會兒,大姐兒怎還疑心爺,除你之外,何曾有第二個冤家,值得也如此。”


    徐苒也不過要他一句話,雖說不見得有用,至少安心,聽他許了她,忽想起後院的三娘,嘟嘟嘴道:“我知你說好聽的哄我罷了,後院你那三娘呢?”


    顧程不想她還惦記著三娘,歎口氣道:“莊上大火過後,爺萬念俱灰,哪還有旁的心思,以往之事也瞧得淡了,便放了慧蓮出來,送了家去,由得她另嫁,偌大的顧府如今連個丫頭都不見,如此可放心了。”


    徐苒暗道,便府裏能看得住,也擋不住外頭那些勾死鬼,卻又一想,這種事盡人事聽天命罷了,他若真敢,索性一拍兩散,倒拎清了。


    隻徐苒到未想到,這一天都沒過呢,兩人好容易修好的關係,又生了嫌隙,起因便是張青蓮親送至的五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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