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跟劉英還是鬧翻了。


    王強看不慣劉英整天折騰到半夜才迴家,洗完了澡,還要噴點兒香水,穿件細紗透亮的睡衣慢悠悠地蹭到床沿上。既不讓摸,也不許碰。就叫怎麽一迴事啊!


    她那輛紅色的新車吧,總是深夜才開迴大院,大燈晃得鄰居總要遮住雙眼。大太陽都曬到屁股了,她才從床上爬起來,又是洗澡泡浴缸,又是吹風燙頭發。等她全打扮利索了,也就到中午了。然後,也不跟婆婆打聲招唿,挎著名牌坤包,踩著高跟鞋,花枝招展地下樓,鑽進小轎車,按兩聲喇叭,“哄—哄—”地給兩腳油,繞大院兩圈,才跑到大街上。


    王強這個老婆啊,讓鄰居們眼讒,叫別人嫉妒。


    而劉英呢,也越來越看不慣王強。


    身材粗壯的大男人,腦袋瓜子一根筋,既不溫柔,也沒有什麽情趣。整天就知道聽他媽的:女人要顧家,要教育子女,要孝順老人,要延續血脈。


    她這個婆婆啊,隻要見她迴來晚了就疑神疑鬼,白眼珠子翻著,扁著那張幹癟的嘴巴一聲不吭,叫人怪難受的。


    “劉英,我想咱們倆的事……”


    剛洗完澡,穿著薄睡衣,坐在大床旁邊的梳妝台前整理晚裝的劉英兩眼直盯著麵前的大鏡子,認真地梳理自己的波浪黑發,並且手拿一瓶林先生送給自己的法國香水,慢慢地噴灑在自己的脖子上和胸前。


    “你啊,也不用往下說了,我早知道你要說什麽。”


    看著劉英誘人的背影,王強一點兒欲望都沒有。他放低了聲音,“我也不想吵,咱們夫妻十來年了,我覺得你最近變化特別大。”


    “變化大不好嗎?”


    劉英語氣冷淡,直挺著腰板,盯著眼前的大鏡子,用小毛刷撩著自己的長睫毛。


    “當然不好,夫妻感情應該是穩定的。”


    靠坐在床頭的王強雙手放在小腹的毛毯上,側臉,看著劉英,認真地說。


    “我白天黑夜地忙,為咱們家賺錢,改善生活,不對嗎?”


    劉英頭不迴,手不停,麵無表情地說。


    “日子能過得去不就行了嗎,幹嘛老要跟那些大款們攀比啊!”


    王強撩開胸前的毛毯,雙腳放在地板上,兩手撐著床沿,他能聞到從劉英身體裏散發出來的陣陣香氣,比新婚的時候還要誘人。


    “我想過高質量的生活不對嗎?”


    劉英放下香水瓶,拿起化妝盒,給自己臉上補妝。


    “你都是中年人了,還跟那些小姑娘比什麽?”


    看著劉英那副嬌豔樣子,一股無名火拱上他的腦門兒。說句心裏話,他一個大男人,不想讓自己家周圍的人,更不願意讓自己單位的人,背後裏指點著自己的後脊梁,交頭接耳地說劉英的閑話,說我王強戴綠帽子。


    “又生氣了是不是?”


    劉英放下化妝盒,屁股隨著轉椅,轉向床沿,身上的睡衣下擺叉開著,露出兩條雪白飽滿脂肪的大腿,兩隻閃閃的大眼睛瞄著坦露上身,胸肌仍然健壯的王強,冷冷地說。


    “我想離婚!”


    王強睜大了雙眼,直直地看著劉英。


    “好啊,終於說出來了!我沒有意見,明天一早咱們就去街道辦事處。”


    劉英雙手自然地叉放在自己的胸前,認真地看著王強的表情,心情非常平靜。


    “但是,曉強要歸我!”


    王強怯怯地說,頭上冒著冷汗。


    “可以,我沒有意見!”


    劉英很認真地看著王強躲閃的眼神,“曉強可是你們王家的血脈,當然隨你啦!要不然,你媽又有話講,而且還會嘮叨個沒完。”


    王強滿臉脹紅,低頭不語。


    劉英從轉椅上站起身,順手整理自己身上輕薄的睡袍,就像往常一樣,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你將來住哪兒?”


    王強抬起頭,看著劉英雪白的酥胸,有些心軟,畢竟他們也是夫妻一場啊!


    “這事兒你就不用多管了,明天一早,我會把自己的東西裝上車。”


    劉英一邊說著,一邊爬上床。


    王強雙手抓住床沿,背對著躺下的劉英,心裏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他後悔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莽撞,大晚上就提出離婚的事情。


    “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也用不著責怪自己,誰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啊!今天晚上我還睡這,你願意怎麽睡都可以。如果嫌我,就自己睡客廳去!”


    劉英不客氣地說。


    “媽那邊我該怎麽說?”


    王強眼睛看著地麵。


    “隨便怎麽說都可以。”


    劉英用雙手拉著毛毯,蓋在自己的胸口上。


    “曉強呢?”


    王強不放心地說。


    “那當然你說啦!孩子歸你管,你就管到底唄!”


    劉英兩手枕著頭,舒服地伸直腿,“我困了,有什麽事,明天早晨再說吧!”


    扭身看著枕頭上的一團青發,毛毯隆起的曲線,王強心灰意冷。他從床沿上站起身,關上梳妝台的電燈,腳踏著拖鞋,開門走出臥室。


    客廳裏黑漆漆的,深秋的明月順著陽台的窗戶射進房間,照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折射出冷冷的光。


    王強心裏一陣顫抖,渾身激起一片雞皮疙瘩。他趕緊將雙手摟住自己的雙肩,無力地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發呆。


    房間裏很安靜,他可以聽見兒子曉強唿吸均勻的聲音。


    劉英第二天早晨等兒子曉強上學後就把自己的東西放進紅色的行李箱,由王強放到了汽車的後備箱裏。


    夫妻兩個沒有多餘的話,王強默不出聲兒地看著老婆非常嫻熟地將那輛嶄新的紅色轎車從自己家的樓下開走,汽車的排氣管冒著藍色的煙。


    晚上,劉英身穿白色的浴衣,斜靠在臥室的大沙發床上,右手握著床頭櫃上的電話,左手慢慢地翻掀著自己身邊的服裝雜誌。


    “林老板,您什麽時候迴北京啊?”


    她眼睛不經意地瞄了一下臥室外麵的衛生間,鍾局長正在裏麵淋浴呢。


    “過兩天,台灣這邊的事情還要處理一下。”


    林先生在電話的另一端客氣地說。


    “我好想你呦!”


    劉英撒著嬌。


    這套城裏麵的豪宅三室兩廳,180平方米,林先生掏錢,劉英的名字。一來林先生在北京有個落腳的地方,二來劉英有一個自己的空間。


    “我從香港進來,你想要點兒什麽?”


    有家室的林先生小聲兒地說。


    “我什麽都不要,就要你!”


    劉英放下雜誌,將自己身上浴衣的領口敞開,低頭看著自己性感的胸口,自信、自滿、自豪。她清楚,她這個年齡的女人對男人仍然具有巨大的誘惑力。


    “好,好,苦了你,再熬兩天吧!”


    林先生幹渴著嗓門,小聲兒地說。


    “那您可得保養好身子啊!”


    劉英叮囑道,台灣有太多的誘惑。


    “好,好的。我要掛了!”


    林先生看著自己的老婆走近身旁,趕快放下電話。


    劉英看著話筒,冷笑。


    衛生間的大門打開,鍾局長的禿頂上冒著熱氣,身披一件白色的浴衣,兩手抓住一條白色的毛巾,一邊擦著自己禿頂上的汗水,一邊探頭看著斜靠在床頭對自己微笑的劉英。


    “洗完啦!”


    劉英掀開自己浴衣的下擺,露出兩條白嫩的大腿。


    “好舒服啊!”


    鍾局長光著雙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他將擦完禿頂和臉上汗水的毛巾隨手扔在地上。兩眼露出欲望的青光,直楞楞地盯著床上的劉英。


    劉英沒有說話,隻是慢悠悠地解開腰間的浴衣帶。


    “剛才接誰的電話呢?”


    鍾局長解開自己身上的浴衣,扔在床邊的地毯上,赤條條地挺著發福的肚皮,彎腰爬上大沙發床,湊到劉英身邊。


    “一個朋友!”


    劉英將脫下的浴衣扔到床下,順勢跪起在床上,摟住鍾局長的粗脖子。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鍾局長將嘴巴湊到她的耳邊,吐著熱氣地說。


    “呦,你們男人就是愛吃醋,來個電話也認為是男人。”


    她撒嬌地用雙手摸著他的粗腰,抓著他的囊肉,肉麻地說。


    “你不會嫌我老吧?常言道:嫦娥愛少年。是不是看上哪個小白臉啦?”


    他用力將她壓平躺在沙發床上,然後,騎在她的身上。


    “老色鬼,那玩意兒起作用了吧?”


    她臉偏向床頭櫃,上麵放著一個塑料瓶,那是她讓朋友從美國帶迴來的“偉哥”。


    他兩隻胖手捏揉著她胸前的豐乳,嘴巴在她臉上亂吻,喘著粗短的熱氣說:“好東西,管用!”


    劉英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上麵的禿頂,在床頭燈的照耀下,閃著光芒,她心中一陣惡心。但是,她臉上卻流露出放蕩女人的諂媚,嬌滴滴地說:“您底下那玩意都頂著我啦!”


    他假裝驚訝地仰起頭,看著她嫩紅發光的臉,“真的?小騷貨,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


    她全身酥軟。


    “啊—啊—”


    “唉呦—唉呦—”


    床頭櫃上的電話突然“叮鈴鈴—”地響起來。


    額頭青筋暴裂的鍾局長突然停止了動作,肚皮貼著她的小腹,雙手抓起電話機,狠狠地將電話線扯下來,然後,將電話機扔到地毯上。


    “他媽的,哪個王八旦這時候來電話,壞了老子的興!”


    劉英知道是林先生的電話,趕緊哄著說:“別生氣啦!我給您揉揉。”


    她連說帶笑,伸手輕揉他囊腫的前胸。


    “我,我今天非把你那捅爛不可!”


    他麵帶兇相地按住她的雙肩,狠狠地送了進去。


    大沙發床頓時“吱嘎--吱嘎--吱嘎”地震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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