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丟了,向往平淡的安寧的生活,可是在生活平靜的時候,卻欲要打破生活的平靜,我想那一定是另一番景致。一諾經營一家廣告公司而且對我很好,還寵著我為我買了一套小公寓,有大大的落地窗,可以安靜地進行著寫作,沒有人來打擾我。而我隻是在家編織著我的五顏六色的夢。可是當生活變得越來越富足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丟了自己。可是一諾並不知道,天天躺在他身邊的女人心正一點一點地在逃離著他,我發現自己的夢幻與一諾的現實總是難以交替。就如兩條永遠也無法相交的軌道。也許,我和沈一諾之間的平靜缺那麽一點點的激情——小洛是夢幻的,一諾是現實派的。


    一諾說,我是被那些詭異的文字攝去了魂魄,整天沉浸在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的情節中不能自拔。恰在那時,我在進行著我的《鄉村軼事》的封筆。我一天隻有三四個小時的睡眠,睜眼閉眼全是鄉村的景象,那些景象已經變得越來越清晰,我知道,小說的背景就是我的老家,一個叫“七棵樹”的村子,一諾說我瘋了,我想我也是瘋了,整天抱著電腦狂敲。對家鄉越是懷念就越是想走進老家的狀態裏去。這種渴望在心裏一直生根,發芽,直到今天我看了汪國真的文字,他說:心到達的地方就會成為昨天!於是,我不停地問自己:你到達了哪裏?什麽才是你心到達的昨天。無形中,我總覺得自己的內心始終在渴望著一種東西。


    當我還沉浸在紛紛擾擾的往事的迴憶中的時候,發現外麵下雨了,我想起了沒有拿傘的一諾。


    我在街上走著,四處尋找的一諾的影子,而我卻被雨水臨的濕濕的,在雨中行走我感到自己的飄蕩,一諾,一諾你在哪裏?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可是我還沒有走累,仿佛要走到那最初下雨的地方......


    “爸爸,我...要走了。”當我拖著一個大大的旅行箱站在爸爸的麵前的時候,爸爸正在陽台上澆花,拎著那個已經用了多年的噴壺。站在陽台的陽光裏,我看見了爸爸花白的頭發是那樣地刺眼。


    “小洛,出什麽事了?好好的為什麽要走啊?”爸爸放下噴壺,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坐了下來。


    “洛兒,你要去哪裏?”媽媽慌張地也坐了過來滿臉驕怯的樣子。


    “我想...出去走走,這麽多年了。我沒有走出過家門,沒有看過外麵的世界。”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仍舊沒有迴頭看她。


    “ 小洛,你一個人麽?”爸爸問。


    “是的,一個人。”


    “可是一諾怎麽辦?他怎麽說?”


    “爸爸,一諾的心情一定不會好的,但是你們知道麽,一諾可以給我富足的生活,一方無雨的天空。可是我冥冥之中仍舊感覺不到內心的充實與完善,我的世界裏從小到大都是無波無瀾,無哭無笑,平平淡淡的。我不想以這種狀態走進自己的婚姻生活,而我的內心也極度地想找一個可以讓我徹底地宣泄自己情感的地方。”


    “小洛,你什麽時候才可以長大啊,你已經二十六歲了,人家一諾等了你這麽久,你卻說走就走。”爸爸歎了一口氣。


    “洛兒,你從小沒有自己離開過家,讓媽媽怎麽放心的了啊?”媽媽擦開始抽泣。突然間我對媽媽的抱怨也緩和了不少,我這一走真的是舍不得爸爸,媽媽正處在更年期,書念的又少,有時候會沒來由的脾氣暴躁,甚至是動不動對爸爸破口大罵。有時我覺得這樣一個女人,爸爸這麽多年都是怎麽跟她溝通的。隱隱之中我對媽媽總有著或多或少的厭煩。可是這一刻,在要離開他們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那樣的舍不得。


    “爸爸,媽媽,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一諾一定不是很同意我的做法,相信他會理解我的。”


    “小洛,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你要去哪裏呢?”爸爸急切地問道。


    “爸爸,我時常會夢見我們的老家,老家的炊煙,老家的田園,夢裏,我時常會奔跑於老家的山野,無形中總有一雙手在牽引著我的腳步,走進老家的狀態。”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迴我們的老家?”


    “是的爸爸,我的文章太多的來自於虛幻,脫離現實太多的時候,就會缺少靈氣。所以,我借這個機會去體驗一下生活。”


    “洛兒你要去多久?”媽媽又問。


    “一年,媽媽,隻是一年,一年以後女兒又會站在你們的麵前。”


    “爸爸,可不可以再給小洛吹一支曲子啊?”我半依在爸爸的身上。


    “ 恩,”爸爸起身拿來了那支笛子,在晨起的陽光裏是那樣的淡定從容。從小就喜歡坐在爸爸的膝前聽他滿懷深情地神態吹奏著笛子,那一個優美的音符就傳遍了小村的每一個角落。


    聽著爸爸的笛聲,思緒也在那一刻放飛,我安靜地趴在了爸爸的膝上。


    《靈魂的故鄉》,這首曲子,爸爸不知吹了多少年,我一直認為他將他對所有的生活的過往,全都化在哪一羌笛韻裏。


    “好聽,爸爸,可不可以將笛子送給女兒?”


    “ 要一支笛子做什麽?”爸爸不解地問。


    “這支笛子前世就是屬於我的啊,前世我是爸爸笛子裏跳動的音符,今生我就是尋著這笛子才找到爸爸和媽媽的。”我躺在爸爸的膝上,半眯著眼睛。


    “小洛,傻女兒,又在說夢話了。爸爸的笛子給你,想家的時候,一吹笛子我們就能聽到。”


    我笑。


    走得時候,怕媽媽再哭,執意不肯讓他們送,爸爸告訴我,去那裏也許許是件好事,對我來說是一種鍛煉。整天躲在家裏,不肯沾染世事,過著那種所謂的小資式的生活。生命之初的一些東西也許便會逐漸地消逝。


    “ 什麽時候說話,都是拐彎抹角,就直接說不要忘本得了。媽媽不耐煩生氣地輕捶了一下爸爸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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