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言坐在後院,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借酒澆愁愁更愁!


    苦笑一聲,原來她一個現代的新新人類也有這一天,原來以為那些借酒澆愁的人都很傻,卻沒想到終有一日自己也會如此。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你們古人還真是厲害啊,過了幾百幾千年都能將你們的佳作流傳下來,真是不容易啊,陸遊,我真的好佩服你啊。怎麽辦呢?文縐縐的事情我真的辦不來呢,還是快速發展的21世紀好,隻能是一夫一妻製,可是在這裏,男人就是天,憑什麽,你憑什麽啊?”站起身,食指指向天,向天問。


    “什麽事,讓你這麽生氣?”溫潤如風的聲音傳入耳朵,藍言有些迷茫的轉過頭,看著麵前印在月光下的男子,傻笑了兩下。


    “紫蒼尹,你怎麽會到這裏來,很晚了。”歪著頭,手裏還拿著酒壺,酒氣洶天。


    紫蒼尹坐在藍言的旁邊,拿起酒壺喝了一口,手扶上藍言額前散開的發,含情脈脈的說:“不管你遇到什麽事,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永遠都會,我隻想你可以開心,我想娶你做我的王妃。”


    藍言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嚇了一跳,她根本就沒喝醉,隻是喝的有些多了,所以顯得精神有些恍惚,看起來像是喝醉的樣子,沒想到竟會陰差陽錯的聽到紫蒼尹的這一番話,怎麽辦?是裝作喝醉了,還是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不行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不管你現在記不記得住我的話,但是我還是要說,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你說你不是瑾兒,可是我怎能看不出來你到底是不是呢。我想了很久,不管你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什麽身份。”麵對於他的深情,她總是無能為力,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藍言笑嗬嗬的推開他的手,望著天,過了好久才開口說:“我要的你給不了,你給的我卻不想要。名利於我如浮雲,你所用力追求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我所在乎的。我隻想一葉扁舟泛舟碧波湖上,或單槍匹馬遊曆山水間,或者遊曆大江南北,這才是我要的。距離你所想的,太遠太遠了,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給他斟滿酒,自己拿起酒壺仰頭喝了幾口接著說:“我所要的感情是獨一無二的,是一心一意的。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感情,你懂嗎?”


    紫蒼尹顯然被她的話給嚇到了,愣了半天,才開口:“那夙王,夙王呢?因為是他,所以你便什麽都可以不在意是不是?”


    他握著她的肩,握的她好疼好疼。


    她卻像麻木一樣。


    看著他眼睛。


    放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漫長到忘記了周圍的時間,漫長到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真空的,漫長到足夠讓人忘卻一切。


    他有些無力的放開她。


    點點頭才說:“我明白了,因為你愛他,所以可以不在意是嗎。”


    就在他心灰意冷,唿吸淺到以為都停止了。


    “不是。”


    正色道。


    我的愛是唯一,他也隻能是唯一。


    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那如果他做不到呢?”不甘心,不明白,更不會放棄。


    藍言突然之間顯得極為開心,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笑容說。


    我會離開,去那個可以得到唯一的地方。而他將會成為我生命中的過客。


    從此兩不相欠。


    她最討厭的便是糾纏,死纏爛打般的糾纏,她要的感情隻能是唯一,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其他成分參與進去。


    “主子。”黑夜裏。薇雲居的屋頂上方。


    兩個黑色身影,一高一低,一深一淺的印在黑夜裏,看不清麵貌,看不清身形。


    “走吧。”冷冷的兩個字,不帶任何的感情。


    自從那日自夙王府迴來後,藍言便一直有些鬱鬱寡歡。又聽聞梨都發生了太多的事,夙王和澄王都忙著處理,聖上壽誕降至,聽說用了竹春的藥已經好了大半了,各國的使節可能都會前來拜訪,一時之間,梨都中又陷入熱鬧非凡。


    唯兒見藍言好幾日都心情不怎麽好,便帶了她去碧波湖上遊玩。


    藍言懶懶的斜躺在竹筏上。


    唯兒在一旁搖槳。


    晚日照空磯,采蓮承晚暉。


    風起湖難渡,蓮多采未稀。


    棹動芙蓉落,船移白鷺飛。


    荷絲傍繞腕,菱角遠牽衣。


    清冷悠揚的歌聲在湖麵上飄蕩,如同一石激起粼粼漣漪,藍言閉著眼睛,長長舒了口氣,果然還是古代的空氣夠清新。


    唯兒看著湖中央盛開的蓮花,笑臉朝著斜躺著的藍言看了一眼說:“公子的歌聲果然是人間仙樂呢,若是讓那些男人聽見,肯定骨頭都鬆了吧,嗬嗬。”


    藍言嬌嗔了一眼,說:“臭丫頭說什麽呢,好好劃你的槳,今日我一定要去湖中心的亭子去看看。”


    “是,遵命。”唯兒笑了下。


    蓮湖中心的亭中。


    黑白棋子對弈,一白一青的兩個男子,嘴角都擎著一抹淡笑。


    “可聽見剛才的歌聲了,好似有些熟悉。”青衣男子邪似一笑,手中的白棋應身而落。


    白衣男子抬頭,眼光直直的看向青衣男子,笑道:“莫不是過的久了,欒王竟聽不出來藍言丫頭的聲音了。”


    聽到竹春的話,欒王頓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說:“真是糊塗了,分開才不過幾個月就,哎。她怎麽會來這裏,會不會進來亭子?”


    竹春輕佻一笑,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原來你欒王也有害怕的時候啊。”落下黑子,笑著說:“她可是很想進來看看的,上次是我將她帶到別的地方去的,隻是這次怕是說不準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隻有改日再下了,看來我隻能先離開了。”說完,起身整整衣裳就準備離開。


    “那好吧,既然你這麽擔心遇到她。那我也不勉強你了,我們一起走好了,免得你一個人孤獨。”


    “那我就謝謝先生的好意了。哈哈。”


    欒王斜睨了他一眼。


    兩人一同消失在湖麵上。


    因為已經是九月末了,蓮花碧波湖上的蓮花已經不似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開的繁茂,現在一眼看過去大片大片的荷葉,竟也是別有一番風味,蓮花的香味,荷葉的香味,清新透亮,唯兒在蓮湖中心轉了好久,眼看著亭子就在中間,可就是怎麽也進不去。


    轉了好幾圈後,唯兒麵露難色,瞥瞥嘴,有些傷心的說:“公子,進不去哎。”


    “沒關係,在碧波湖上遊玩幾圈好了。若是這麽輕易就能進去的話,它也就不會是碧波湖上的一景了。那麽多的公子哥想去亭中一睹湖中美景,卻也沒多少人能進得去,很多東西都是近在眼前,卻往往不可得到。我又何必強求呢。”藍言話說的頗為感慨,心裏突然也明亮了許多,或許不該再為那天的事糾結了。


    可能兩個人都應該分開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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