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爺”韋洋是花都機器廠的下崗工人,他和妻子田苑茗下崗後,生活無著,一同開了一家飯館,由於經營不善,不久就關門了。韋洋的父親心髒有病,需要搭橋,萬般無奈之際,韋洋隻得去火車站扛包打零工,田苑茗到一家酒吧當舞女。


    田苑茗是大學生,韋洋是個工人,說起他們的結合,還有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那是八年前的一天晚上,身為美術學院大二學生的田苑茗同男友在校園外的小樹林裏散步,由於貪戀美好的夜色,走晚了,被兩個流氓用匕首截住,男友為了保命,丟下她自己逃走了,就在田苑茗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將慘遭蹂躪的時候,韋洋恰巧路過,他打跑了流氓,救下田苑茗。以後,他們就戀愛了,田苑茗大學畢業後,自願來到花機廠,分配在政工部工作。之後,他們就順理成章地結婚了。田苑茗身段苗條,人又漂亮,二十六歲了,看起來還像十八九歲。她聽人說,大學生在酒吧跳舞很受歡迎,掙錢也多,就用退字靈把學生證上的年齡和時間改了。由於她年輕美貌,舞又跳得好,收入非常可觀,一時間,她成了當地的紅舞星。有一天,酒吧來了一個人,點名要她跳現代舞。


    那人叫東方天元,是天元機械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他的公司有幾個億的資產,是西京商界的大名人大色鬼,他整天撕混在脂粉堆裏,和他跳舞上床的女子不計其數,其中不但有碩士博士,還有著名的專家和學者。他認為,不管是碩士、博士或教授,一旦走入社會,就會被汙染為粗脂俗粉,變得俗氣而勢利,她們除了風騷外,沒有一點兒素質和品位。聽說“欣幸酒吧”有一位漂亮清純的大學生在那裏坐台伴舞,他就慕名而來了。田苑茗的身材好不說,長相也非常漂亮,加上是藝術院校的高才生,自然有別人無法可比的氣質,東方天元隻看了一眼,就把她緊緊地收藏在心底,當他驗看了她的學生證,又看了她的現代舞後,覺著她確實與眾不同,心裏燃起了熊熊欲火,決心將她“拿下”,收在身邊。


    一曲終了,他要了一瓶xo,讓服務小姐也給田苑茗倒了一杯送過去,田苑茗一瞟xo,看著他點了點頭,東方天元就端著杯子過去,坐到她的身邊,與她碰杯共飲。當她喝下第一口後,他看著她的眼睛,用非常磁力的話問:“田小姐不愧是美術學院的高才生,多才多藝呀,舞跳的不錯,歌也很好聽,您願不願為我做一次專門的表演呀?”


    這件事太突然了,田苑茗一怔,她沉默了足足一分鍾後,笑問:“什麽條件?”


    東方天元說:“酒吧裏太嘈雜了,破壞了舞蹈的幽雅和靜謐,破壞了歌曲的意境,我們找個象樣的地方,怎麽樣?”


    田苑茗笑笑地說:“可以,不過,收費是很貴的?”


    東方天元笑問:“多少?”


    “一次一萬?”


    “好,就依你。”


    田苑茗愣住了,一萬元是她這個大學畢業生一年多的收入,她本來是想嚇嚇他的,想不到他卻爽快地答應了。個人專場的內容很多,一想到可能出現尷尬的事情,田苑茗就不敢答應他了,可一萬元的誘惑力太大了,她考慮了十幾秒後,像是豁出去一般說:“好,成交。不過,隻允許你一個人,否則的話,別怨我駁了您的麵子!”


    東方天元站起來,握著她的手說:“好吧,以言為定。再見!”


    雖然答應了東方天元,田苑茗怕韋洋不同意,心裏沒有底。晚上,她向老板請了假迴家,顫顫巍巍地把東方天元的要求說給了他,韋洋臉色一變,接著就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一萬元對東方天元來說微不足道,可對韋洋來說,卻是個天文數字,爸爸的病要緊,為了早點湊夠給爸爸看病的錢,他答應了。


    東方天元把他們的“像樣地方”,選在爵士大酒樓歌舞廳的包廂裏。他給田苑茗打了電話後,就提著裝滿百元大鈔的密碼箱,坐上他的奔馳1000,朝酒樓飛駛而去。這是二人包廂,裏麵雖然不大,卻非常地高級豪華,在包廂的牆上,東西對稱地掛著兩幅仕女入浴圖。畫麵中,仕女的肌膚晶瑩透亮,乳房被藝術地渲染誇張,鼓凸的要頂破裙衫,使小小的包廂裏,充滿了醉人的春色。包廂的窗簾是目前流行的歐式百葉窗式,有點兒異國的情調。屋內幽香浮動,音樂低迴,使人感到幽雅而溫馨。


    東方天元來到包廂,把密碼箱放在茶幾上,知道田苑茗還得一會兒,就叫來服務小姐要了酒,點了幾樣小菜。菜剛剛端上來,田苑茗就到了,東方天元起身讓座。


    菜碟不大,卻非常地精致,是深沉厚重的那種瓷器;筷子是泰國進口的象牙筷,拿在手上沉甸甸的,給人一種要小心珍惜的提示。東方天元曖昧地看了田苑茗一眼,笑著說:“田小姐,先喝一杯吧,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


    田苑茗一看桌子上的菜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也笑著說:“我跳舞前是不喝酒的,為了感謝東方先生的盛情,就來一小杯吧。”


    東方天元點頭笑道:“好,那就一杯吧。”


    第一道菜是一盤烤茴魚,碟子裏隻有兩條,大小一致,被烤得焦黃酥脆,晶亮晶亮的,樣子秀美而好看。東方天元用筷子指著那碟魚說:“這是意大利進口的茴魚,是鱒魚的一種,由於它長不大,所以人一看,總覺著它是池塘裏的小魚苗。這種魚非常金貴,由於價格昂貴,在意大利一般人是吃不到的,隻有貴族的小姐太太們才有這個口福哇。”


    田苑茗說:“這麽說,東方總經理讓我當了一迴大家閨秀了?”


    東方天元點頭笑道:“話不能那麽說,可是,它的好處可不僅僅是滿足人的口福呀?”


    見她說得一本正經,田苑茗調侃地笑道:“您該不會說它還能美容健體吧?”


    “不錯,它不僅僅能滋潤皮膚增加彈性,還是意大利貴族女子首選的美容食品,它的油還可以清肝明目,治療眼疾呢。”


    田苑茗笑道:“既然有這麽多的好處,那我就不客氣了。”她說著,夾了一塊放到嘴裏。茴魚的香味很美很奇特,田苑茗從未見過這種香味,接著,她又夾了一塊。


    第二道菜是陝南的地軟,這道菜雖然不算名貴大菜,可個個都是特級的,都像上等的木耳,個大肉厚,非常地可口。再就是安康的魔芋豆腐,這種菜呈黑黃色,樣子不怎麽好看。東方天元介紹說,這種菜不但耐油耐火,怎麽炒體積都不小,它不僅味美,還是素食者和演員、高血糖者的首選菜。最後一個菜是一盤墨綠的“大醬”。田苑茗感到很奇怪,一個腰纏億萬的大款請客,怎麽會上一盤大醬呢,臉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東方天元捕捉到她臉色的變化,微微一笑,說:“這是世麵上非常稀有的蠓蝦,隻有山東的榮城和韓國交界的水域才有,非常的名貴呀。”


    田苑茗雖然不是素食者,可平常基本不動葷,那一道茴魚已經使她大開了“葷戒”,感覺很好,就夾了一個蠓蝦放到嘴裏,感覺是似蝦似蟹,滑潤可口,醇美的香味一直朝喉嚨裏麵鑽,讓人無法拒絕。四樣菜雖然不多,可樣樣都是她從未見過的精品,吃得它神清氣爽,精神蓬勃。之後,她站起來說:“謝謝東方先生的美味佳肴,我們開始吧?”


    東方天元道:“好,開始。”


    田苑茗脫去外套,露出裏麵緊身的黑色舞衣,不經意地問:“這件舞衣怎麽樣?”


    東方天元道:“漂亮極了。”


    田苑茗看著他,賣乖地笑道:“為了東方先生的專場,我去專門買的。”


    舞衣很漂亮,田苑茗穿在身上,將她身材的美妙之處,完全地凸現出來,非常地性感迷人。田苑茗是因為剛才的美味,有意賣乖才那樣說的,東方天元卻眯著眼睛笑道:“謝謝田小姐對東方的重情,舞衣的費用就算我的了。”


    田苑茗笑說:“我的專場是收費的,那可不敢當呀。”


    在說笑聲中,田苑茗按下收錄機的放鍵,在甜美的歌聲中,她開始翩翩起舞。開始的時候,她的身體是柔柔的,就像一隻悠閑的燕子,溫情地飄著舞著,那飄著的舞蹈就像催眠的靈藥,使東方天元打了一個哈欠,像要含香而睡。隨著歌聲節奏的加快,她的身體由柔轉剛,變得堅實有力熱情奔放,她像一團黑色的火焰,唿唿地竄動燃燒,不大功夫,就把東方天元燒的渾身燥熱,欲火翻騰,頭上沁出細碎的汗珠。等到一曲終了,他已經口幹舌燥,大汗淋漓。他喘著粗氣說:“田小姐,休息一會兒,喝點兒東西,潤潤嗓子吧?”


    田苑茗坐到茶幾跟前,接過他遞來的杯子,喝了一口說:“跳的還可以吧?”


    東方天元說:“跳的真不錯。”他也喝了一口酒,看著她的眼睛,飽含意味地說,“隻是不怎麽過癮呀?”


    田苑茗笑道:“怎麽跳,您才覺著過癮呀?”


    東方天元說:“田小姐要是來個裸體的,那就更好了。”


    “什麽?”田苑茗惱怒地瞪了東方天元一眼。


    東方天元笑道:“看樣子,田小姐還很封建呀。其實,舞蹈開始都是赤身裸體跳的,那時候,舞蹈者的所有掩飾,隻是在身上塗些顏料而已,它是由咱們祖先扮神驅鬼而產生的。現在民間的跳大神,就是舞蹈的正宗發源。隨著社會的發展,舞蹈才漸漸成為娛樂、慶典的節目,它成為藝術,成為一種審美的活動,也隻是近幾百年的事情。”


    東方天元的幾句話,說得田苑茗睜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這位腦滿腸肥的大款不但對菜肴非常在行,說起舞蹈來,也很有水準。東方天元見她望著自己發愣,連忙說:“在這方麵,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舞盲,我害怕看不懂田小姐的專場,昨天晚上才臨時抱佛腳,翻了翻有關舞蹈的書。”


    田苑茗笑道:“您還挺坦率嘛。”


    東方天元說:“我不是一個坦率的人,可我今天確實坦率,目的就是想看田小姐跳原始的、純粹的舞蹈,就是像我們的祖先那樣,不穿衣服的舞蹈?”


    田苑茗把臉一拉,道:“請先生見涼,我不會跳那種舞蹈!”


    東方天元“啪”地一聲打開了密碼箱,拿出兩遝錢放到茶幾上,說:“這是你今天晚上的專場費和舞衣的費用,剩下的就算小費。如果田小姐願意為我跳一曲純舞蹈的話,我還可以再加一倍。”他說著,又從密碼箱裏拿出一遝。


    田苑茗一瞄那些錢,知道是三萬,她耷拉著眼皮不吭聲了。


    東方天元說:“這樣吧,我上洗手間方便一下,田小姐好好想一想。”他說完,起身走了。


    東方天元出了包廂,在門前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自言自語地道:“我倒要看看,你這位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到底能值幾個銅板。”


    田苑茗見密碼箱沒鎖,向門口瞄了一眼,輕輕掀起箱蓋兒,箱裏滿滿一箱錢,不下百萬,她不由得暗叫一聲,又輕輕把箱蓋按下,暗道:“我的目標是自己開一家公司,不再看人的臉色,受人的氣,苦於沒有資金,這是一個機會呀,不就跳一次裸體舞,又不是上床賣肉。”接著,她又對自己說,“要跳,最多也隻能跳脫舞衣,最關鍵的部位絕對不能一絲不掛!關鍵部位不脫,他能給我多少錢呢……”


    她正心猿意馬地想著,東方天元進來了,看著她笑道:“田小姐是不是很不好意思呀?”


    田苑茗說:“不錯,要跳,我最多隻能跳脫衣舞,內衣下麵的不脫?”


    東方天元心中冷笑:“你脫了外麵的,得到了甜頭,我還愁你不脫裏麵的|、下麵的嗎?”他詭秘地一笑說,“好吧,那就跳脫舞衣吧。”


    音樂聲響起來了,田苑茗看了東方天元一眼,就跳了起來。她脫去舞衣,裏麵是一套金黃色的內衣,那套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像太陽中的仙子,漂亮極了。此時的東方天元已無心於舞蹈,他所感興趣的,是她衣服裏麵那絕妙的身體。他見過很多女人,可她們的漂亮、體形、個頭兒和修養氣質,沒有一個趕得上田苑茗。田苑茗身材很高,身段很美,皮膚細膩滑潤,在淺淺的燈光下,白如玉脂,閃閃發亮。


    東方天元長長籲了一口氣,麵對這樣的女人,他因為一種不可言狀的興奮而把持不住自己,全身騷動不已。一曲未完,他又打開密碼箱,一下子拿出三遝錢,說:“田小姐,繼續脫,我要看原始的,純粹的!”


    田苑茗的舞蹈放緩了,臉上露出了異笑。跳著跳著,收錄機停止了歌唱,可田苑茗還在跳著、舞著,無聲的舞蹈,有更強大的磁力,使東方天元更加騷動。田苑茗先是用手做出非常優美的搖擺動作,在搖擺之中,她抬起長腿,把長齊大腿的長筒襪脫了下來,然後脫去內衣,再解開乳罩的帶子,她一句話也不說,臉上還是那種無法理解的異笑。當那乳罩脫離她的胸脯落到地上的時候,東方天元看到一個完美無暇的身體:強壯的肩膀下是豐滿堅實、性感滋潤的乳房,它像兩隻玉兔,隨著她的動作顫動跳躍,在燈光照耀下,反射出明亮的光澤。田苑茗笑笑地看著東方天元,目光大義凜然,微笑視死如歸,她豁出去了,要把少婦的羞澀變成茶幾上的鈔票;東方天元也豁出去了,要把他箱子裏的鈔票,變成她那可餐的秀色。


    田苑茗跳著舞著,兩手捧起雙乳抖動著,展開一種全新的簡捷明快的舞蹈。確切地說,這不是舞蹈,而是一個女人在男人麵前自然的、原始的一種姿態。很快,田苑茗把身上的飾物脫完了,隻有下麵一塊紅色的三角褲頭,它就像一麵戰旗,頑強地堅守著那塊神秘的土地。她的雙手在雙乳和紅三角處揮舞撥動,就像魔教中的“聖姑”,在拚命地彈奏一曲無聲的《笑傲江湖》。


    東方天元呆了,一種“少女”特有的氣息,比什麽事情都能擾亂他的心神,使他不能自禁地顫抖起來,強烈希望看到紅三角下麵隱藏著什麽樣的奇妙樂園。他強咽了一口口水,又從箱子裏拿出五遝錢說:“脫,繼續脫!”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堅定和自信,他知道,金錢的魔力,一定能摧毀田苑茗最後的防線,使她親自拔掉那麵頑強的旗幟。


    可是,他錯了。田苑茗的腳和雙手,就像農家打麥場中收糧的耙子,由遠而近,漸漸把那些衣服拉攏到自己的身邊。在舞蹈中,她首先穿上乳罩,再是褲衩、內衣、舞衣,然後是外套……


    她穿上衣服後,做了一個謝幕的動作,朝前跨了一步,來到茶幾跟前,把他最後拿出的五遝錢推到一邊,把屬於自己的那些錢拿到手裏,在東方天元目瞪口呆的時候,她笑笑地望著他說:“東方董事長,您知道我為什麽不脫了嗎?”


    東方天元望著她問:“為什麽?”


    田苑茗說:“我是為了給你省下五萬元呀?”


    東方天元惱羞成怒地叫道:“老子有的是錢,就是想看你脫的光光溜溜,一絲不掛!”


    田苑茗不溫不火地說:“我要是真的脫了,你就會覺得沒有一點意思,也沒有一點兒美感。”


    東方天元長出了一口氣,臉色平和下來,口氣依然很衝,問:“你脫了外衣內衣,留下巴掌大一塊褲頭,就是為了有美感?”


    田苑茗笑道:“不錯。女人的容貌是美的,乳房是美的,腰身是美的,腿腳也是美的,甚至整個身體的毛發和皮膚都是美的,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把我所有的美,全部展現在購買者的眼前。”


    東方天元恨恨地道:“你全部的美,就在你的兩腿之間,你那塊紅旗之下,就是我今天要看的全部!”


    田苑茗依然笑著說:“你錯了,在女人身上,惟獨生殖係統是醜的。它隻是一個做愛、生育和排泄的工具,沒有任何的美感。女人的性器官,像你這種人,肯定見過不止一個,每個女人都是一樣的,有什麽好看的呢,它不值得你花


    五萬元買它來看。”


    東方天元陰毒地笑道:“既然不值得買它看,那買它做什麽值得呀?”


    田苑茗還是笑著說:“買它來用是值得的,可……”


    東方天元立即打斷他的話說:“既然如此,我再加一萬,今天我就買它一用!”他說著,又拿出一遝錢。


    “六萬元不是小數目,您如果找中等‘小姐’的話,起碼得一個團,可我不是‘小姐’,你給多少我也不賣,這是我的底線。”


    “那你留著它幹什麽呢?”


    田苑茗道:“我要用它去感受,去奉獻,去承受一個男人對我的愛,同時,也表達我對一個男人的愛。你雖然非常有錢,卻不值得我奉獻,更不值得我愛!”


    東方天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耷拉下腦袋,他沒有想到,他的殷勤招待加上十一萬元,還買不來她解除最後的武裝,不由得對她另眼相看了。他是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他覺著好的東西,一定要搞到手。臨走時,他說:“田小姐,你等著,我明天去美國考察,我們兩個月後再見。”


    韋洋有了這些錢,給父親做了心髒搭橋手術,父親很快就康複出院了,效果非常好。父親的康複,使韋洋的心性大變,他常常這樣想:“有錢能使鬼推磨,要不是苑茗的純舞蹈掙下這六萬元,哪有歡蹦亂跳的父親?”於是,他心裏滋生出一個可恥的打算——讓田苑茗繼續跳那大把撈錢的純舞。


    公公恢複了健康,家裏恢複了歡樂,有了幸福,田苑茗非常高興,這個甜頭,使她對金錢產生了攫取般的追求,她背著韋洋,繼續跳她的純舞蹈,但凡有客人來,她就主動問人家要不要看個人專場的純舞,他們雖然沒有東方天元給得多,可偶爾一場,比她在舞廳伴一個月的舞要多好多倍。兩個月後,東方天元迴國了,就對田苑茗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他天天來看她跳純舞蹈,當然,價錢比第一次要少很多很多。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個月後,他以八萬元的價格,使她脫去紅三角,得到了她的貞操。可是,當他發現她不是處女的時候,大罵了一通後,從此一去,不再迴頭。


    東方天元走了,其他大款來了,反正貞操已失,遇著肯花錢的,田苑茗就同客人上床過夜。不長時間,她就紅遍了當地。隨著她的變紅,老板把工資給她加到兩千,可現在的田苑茗,對兩千元已經沒有了興趣,舞跳得漫不經心,隻有大款在場,她收到可觀的小費時,才肯買力。有了錢,她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以攬到更多的生意。因為開了“淫戒”,經常夜不歸宿,她害怕韋洋起疑,有一天,她得了重感冒,同時“例假”也來了,難受的無法支持,就讓好友王杭替她半天,迴到家裏。吃過飯後,她就想以編好的理由,給韋洋解釋她夜不歸宿的原因。沒等她開口,韋洋卻羞羞答答,磕磕巴巴地向她說了自己的想法。田苑茗像看外星人一般看著一貫封建保守的丈夫,韋洋以為她不同意,竭力地勸解起來,給他講了好些大道理。


    田苑茗佯裝道:“你一個大男人,竟然讓你老婆幹這種事,你還有沒有廉恥心呀?”


    韋洋說:“你按勞取酬,等價交換,又沒偷沒搶,比那些貪官汙吏要強千倍萬倍,與廉恥有何關係?再說,如今的世界,是金錢的世界,隻要你有錢,人家就尊你為大爺,誰還管你是偷的搶的,還是賣淫詐騙得來的?隻要能掙來錢,就是賣淫也值得,何況你隻是跳個純舞蹈,這算得了什麽?”


    田苑茗一戳他的腦門兒說:“好哇,你這榆木疙瘩終於開竅了。”之後,她從手包裏拿出一張存折和一遝錢,說,“給,這是二十五萬!”


    “啊,原來你,你早就賣起肉來了……”韋洋一愣之後,把田苑茗抱了起來。


    田苑茗說:“等你說話,黃花菜都涼了。我們乘著年輕大幹一場,多掙一些錢,下半輩子就不愁了。”


    有了丈夫的許可,田苑茗放開了手腳,由於她自身條件好,腰包迅速地鼓了起來。有一天,和她最要好的王杭被一個舞客殺死,並將其碎成十六塊,藏在賓館的櫃子裏,直到發臭了才被人發現。這起惡性案件,轟動了西京市,田苑茗嚇壞了,趕忙跑迴家,一個多月不敢去酒吧。她如果就此收手,就他們手上的存款,開個商店,辦個公司,可以過上富裕美滿的生活,可是,韋洋覺著幹什麽也沒有妻子這樣來錢快,等事情淡下來,他又強迫田苑茗到另外一個酒吧。王杭的碎屍案對田苑茗的打擊太大了,她眼前總是浮現出那個血淋淋的場麵,她跳舞,甚至和舞客上床,也總是心驚肉跳的。勉強幹了兩個月,她實在受不了,就不想幹了,可韋洋說啥也不同意,無奈之際,她和一個大老板私奔了。


    田苑茗的私逃,才使韋洋清醒過來,他覺著他不是人,太貪心、太對不起妻子了,就通過“綠爺”群體中的關係,到處尋找。兩年後,他才得知那個“大老板”家住河南唐河縣,他展轉千裏,受盡了千辛萬苦,在當地警方的幫助下,終於在一個貧困山區找到了麵目全非的田苑茗。此時的田苑茗皮膚黝黑,粗糙的就像板銼;頭發灰白,紊亂的就像雞窩;她表情呆滯麻木,兩眼空洞無神,胸懷大袒,兩隻幹癟的乳房耷拉著,一個一歲左右的男孩站在地上,仰頭叼著一隻的乳頭,一口一口地吮吸著。她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婦了,哪有昔日美院校花和紅“小姐”的風采?


    韋洋撲到跟前,跪著摟住她,放聲痛哭。


    原來,那個所謂的大老板,不過是一個貧窮的打工仔,他家裏已有妻子,並且有了兩個兒子。他把田苑茗騙到河南後,以一萬元的價格賣給一個老光棍。


    看到妻子的慘狀,聯想到王杭的被殺被肢解,韋洋那不勞而獲的貪婪心受到了強烈的震撼,把田苑茗解救迴來後,他精心的關懷嗬護,耐心地開導勸慰,並帶她到全國各地一些名勝風景區去旅遊散心,等她的精神和身體都恢複了往日的狀態後,通過市場調查,買了兩台路拌機,投資開辦了一家築路機械租賃及配件公司,生意很不錯,他們準備掙到一千萬元後,再成立一個築路機械公司,前途不可限量。


    文章寫到了這裏,好像是結束了,其實遠遠沒有結束,隻要貧富的巨差沒有縮小,強勢群體無限膨大的權利沒有被削弱或最大程度的被限製,發生在弱勢群體身上這類事情就不會消失,浩浩蕩蕩的“二奶”“小姐”大軍就不會減少,“綠爺”也會繼續增加,這是一個長期的艱辛的曆程,短時間要根除或打掉它是不可能的,隻有等待經濟足夠發達了,人們的精神世界、道德標準上升到一個相當高的層次後,所有醜惡的東西,就會隨著社會生活環境的淨化而全部消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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