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出城市,滿目的繁茂似是向我微笑,女兒於身畔躍躍欲動,小腦袋顧盼流連,不時為懵懂景物吸引,口中念念有詞:這是什麽呀?我笑而作答,以解孩子心中謎團。


    行駛在保滿公路,置身於綠色,亮紅的小車在這秋色中燃點溫情。心中一種歸納的情感促我停靠,伏身親吻女兒幼嫩的臉龐,小家夥還在迷愣中。


    重新駛入歡快的疾馳。到達今天的目的地,野生動物園。園門兩側巨幅動物張貼,聚集了各種神態的猛獸,女兒從我的懷抱中掙脫,晃動著尚未穩健的步伐撲向畫中世界。


    孩子在我的引領下,步入這新奇的世界。飛禽區內駝鳥的大踏步行進引得孩子駐足,我為孩子摘得柳枝,俯身幫孩子為駝鳥喂食。


    一個熟悉的聲音:“放心吧,我挺好的。”我抬頭尋覓聲音的出處,一隊嘻鬧的女子正從身邊走過,落在隊尾的藍色風衣收好電話,目光顧盼中,羅潔。她明顯注意到我,我還在試圖低伏在孩子幼小的身體後,她走近,僵硬的笑迎她。


    站到我的麵前立定,我隻好直起身,未敢直視她如炬的目光,緊張的攬下孩子。


    她不再炙烤,溫柔的低頭,“你女兒?”


    我答應著。她慢慢蹲下身,握住孩子仍在揮動的小手。女兒也關注了一下眼前女性,馬上又投向她感興趣的事物。“大眼睛,真漂亮!”真誠的誇獎,我有些自得。


    站起身端詳著我,作出結論:“隨你!”


    不知說什麽好:“最近還好嗎?”


    她並不急於作答,朋友在唿叫她的名字,她隨口迴喚:“你們先去吧,我一會兒就來。”


    再次目光交接,眼神中少了硬郎,微笑之前的一瞬,深藏的一絲怨艾萌動稍縱即逝。“我挺好的,沒事。”


    我也綻開貫有的笑容,孩子在我的把持下不停扭動,抱起:“嘟嘟,叫阿姨。”


    女兒隨我的聲調敷衍的叫,她衝孩子笑笑,看向我:“我要走了。”


    “去哪兒?”


    “我姐那兒。”我哦了一聲。


    孩子在我的懷抱中發現新的目標,不遠處圍欄中兩隻駱駝。身體朝向興致的源頭,意圖掙脫,口中強調:“走!走!”我無奈的笑。


    羅潔伸出雙手,示意她來抱抱,“走,嘟嘟,阿姨帶你去。”


    孩子並沒有因陌生人的懷抱感到生疏,隻要達到目的就好。我跟在後麵,無語。來到圍欄邊,孩子停止了吵鬧,看著陌生的龐大,兩隻動物交替仰頭問候,孩子做驚惶狀,鑽入羅潔的長發間。我在旁抓把嫩草,試探著喂給駱駝,孩子被吸引,手伸向我,羅潔躬身放下孩子,也隨手拾得青草,指導孩子喂向早已趨近的動物。


    我看著她和孩子一起歡笑,躲去一邊,掏出煙,點燃,猛吸一口,吐納,強抑這揮之不去的情愫。


    迴到兩人的嬉鬧中,我輕語:“嘟嘟,別跟阿姨鬧了,阿姨還有事。”她收住笑容,迴瞪我,繼續和孩子玩起來。


    強行抱女兒入懷,指示:“跟阿姨再見。”孩子因不滿意我的作為,小手揮動著,“阿姨、阿姨。”她接過孩子,不滿的對我:“放心吧,我一會就走。”我再次無語,隻好如此。


    孩子的熱情被剛才的變故打斷,很快就開始尋找新的目標,終可離開圍欄。


    我領著孩子,孩子不忘拉上新阿姨,羅潔俯下身,對孩子說著:“阿姨要走了,以後就不會再陪嘟嘟玩了。”孩子不解其意的抬頭看看我。


    低聲問:“不迴來了嗎?”


    “嗯,不迴來了。”起身時似有歎聲,“我不會再打擾你。”心中不免失落,難以言說,隻能沉默。“好了,我走了,她們還等著我。”我的腳步凝住,孩子望著她的背影還在喊著:阿姨。她遠遠的無聲,向孩子擺擺手,迴頭走去了。


    再也無心向玩,不顧孩子的不舍,離開這曲終之地。漫無目的行進,頭腦中似被抽取了什麽,不能凝神。迴到市區的繁擾,反倒清醒了,看看仍被窗外景色吸引的孩子,按捺心神,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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