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愛上過一個人？</p>
</p>
他就像故事裏的飛鳥……生來隨風，不為誰而停留；</p>
</p>
而你卻是離不水的魚……隔水相望，</p>
</p>
躍出，唿吸，親吻，窒息。</p>
</p>
飛鳥和魚本不該相愛。</p>
</p>
你偏偏錯把捉弄當命運。</p>
</p>
----------------------------------------------------------------</p>
</p>
</p>
</p>
我沒有迴答，如灘死水般，再大的風浪也激不起一丁點漣漪。</p>
</p>
也許這般也好，以後就不用再在她麵前裝作無所謂。</p>
</p>
不待我說話，左佳妮似已心知肚明，難以置信地笑了一聲，帶著些質問地說：“簡喬，你騙了我。”</p>
</p>
我蹙眉：“那你希望我怎麽做？在你麵前痛罵其惡行，聲淚俱下勸你切莫重蹈覆轍？”</p>
</p>
左佳妮臉上明顯因情緒紅了些，語塞了會兒，才說：“最起碼，我不會真以為你們早就事過境遷。”</p>
</p>
“……”我承認，若換成是自己，也會難以接受。</p>
</p>
“簡喬，我不是會為這種事去計較的女人。”左佳妮重重換了一口氣，“但，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而且，我現在覺得很混亂……”她頓了頓，“加之，你現在又和阿溢……”</p>
</p>
我目光清冷地看著她，感受到她的低落和矛盾。</p>
</p>
可是，我不會致歉，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p>
</p>
這樣沉默了許久，她又才欲言又止地說：“不知你是否知道……我跟慕宸已經……”</p>
</p>
“你們正式訂婚了。”我平靜地替她說出來。</p>
</p>
左佳妮看著我的眼神透著不解，興就是因為我這份平靜。</p>
</p>
“我跟雲慕宸不會再有任何交集，這在十一年前就結束了。”我刻意加重了‘十一年’這三個字，“若是你不放心，我也沒有辦法。”</p>
</p>
不料，左佳妮卻笑著搖了搖頭：“我來找你，並不是因為不放心或者要對你怎麽樣。我方才說了，我不是會為了這種事去計較的女人。我隻是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麽樣一迴事。”</p>
</p>
我不理解地怔住：“你應該問的人並不是我。”</p>
</p>
“簡喬。”左佳妮用一種請求的目光看著我，不帶任何敵意和威脅，“還記得上次在醫院，你問我是否會答應他的求婚麽？當時我說，我暫時沒有在他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p>
</p>
我記得。</p>
</p>
她繼而笑了笑，帶著一絲慶幸，“我之所以答應，不是因為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影子。而是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東西並不重要。</p>
</p>
“我與他，就像是飄浮在茫茫大海中每個人，相遇就是為了互相扶持。他會解救我，而我……也可以陪伴他。”</p>
</p>
我並不明白她為何要說這些，隻是安靜地聽下去。</p>
</p>
“我終是要結政治婚姻的，這是我的一種責任，也是宿命。”她說到這裏微微歎了一口氣，“而雲慕宸許了我最想要的東西……自由。”</p>
</p>
我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眼睛裏的光，那裏麵帶著感激。但是我更加不明白，若是這樣，她又為何執著於要知道過往。</p>
</p>
“除了自由，還有……坦白。從一開始，雲慕宸就告訴過我，他的心裏……裝著一個人。”</p>
</p>
我條件反射地匆匆站起身來，說著“與我無關”就要走人。</p>
</p>
“簡喬。”左佳妮偏偏一把拉住我。</p>
</p>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我急了，不管不顧地吼出來，“你想親耳聽我說什麽？！雲慕宸其實是個人渣，其實齷齪不堪？不都是始亂終棄的老一套麽？！”</p>
</p>
左佳妮愣了愣，沉默十多秒後說：“我……不想放開雲慕宸。”</p>
</p>
我不解地看向她，她的目光如此懇切，讓人莫名心軟，終還是坐了迴去。</p>
</p>
我有一種直覺。</p>
</p>
左佳妮雖未提起過半個字，但我覺得她對雲慕宸不僅僅是相互扶持。</p>
</p>
“其實……我與雲慕宸雖不是愛情，但卻是靠著坦承和信任才可以走在一起。”</p>
</p>
我怔了怔，突然覺得尷尬。</p>
</p>
左佳妮看著我，卻比方才更為認真：“不知你是否能理解，如果我與他不再坦承和信任彼此，那麽……我不得不……”她停頓了幾秒，再一次說，“我不想放開雲慕宸。”</p>
</p>
“那你更應該問雲慕宸。”</p>
</p>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他隻對我說，他對你做了永不可原諒的事情。”</p>
</p>
聞言，我的胸口伴隨著巨烈攪動疼痛不已。“你真的想知道？”我目光決絕，“他自己都難以啟齒的不可原諒的事，你確定知道了以後，還會想要留在他身邊？”</p>
</p>
左佳妮臉上閃過一絲不確定，沉默片刻之後：“他若不棄，我就不離。”</p>
</p>
他若不棄……我就不離……多麽感人肺腑的話，竟讓我再沒有拒絕的念頭。</p>
</p>
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詭異地低頭笑了笑。</p>
</p>
“左醫生。”我暗暗地深換一口氣，“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長到有些情節我都記不清楚了。我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另約時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p>
</p>
左佳妮點頭，道了謝之後就先起身走了。</p>
</p>
我坐在原位，身子像墜了千斤一動不動。</p>
</p>
時間真的很長了，我真的都記不清楚了麽？</p>
</p>
若是這樣，為何我還能憶起初見他的場景，為何我竟還記得那天火辣陽光刺痛皮膚的那種感覺……</p>
</p>
……</p>
</p>
“咯咯咯。”</p>
</p>
方檬嬉笑著把水濺來我身上，我突感一陣清涼迴過神來，無奈地看著她笑。</p>
</p>
“發什麽呆呢？涼快吧？”方檬關上水龍頭，蹦到我旁邊。</p>
</p>
我擦擦身上的水，點點頭，被她一把勾住脖子，往迴家的路上走。</p>
</p>
“聽說你今天又跟你們班男生打架了？”我想起來地問。</p>
</p>
方檬眼睛睜得老大：“怎麽這事兒也傳去你們班拉？”見我點頭，她一副可惜的模樣撇撇嘴，“煩死了，我們怎麽偏偏這最後三年變成不同班了呢？你要在的話，就可以看看我怎麽大展拳腳了！真是太可惜了！”</p>
</p>
我哭笑不得地搖頭，然後就聽著她開始繪聲繪色講自己怎麽打架的，還把手上的一塊淤青驕傲地向我展示。</p>
</p>
這鎮上隻有一所學校，從小學起，我與方檬就是同班，向來是形影不離。</p>
</p>
我喜歡每天放學時，她在我旁邊大聲說話大聲笑。有時我都覺得，隻有她在的時候，自己才會有笑容。</p>
</p>
分手後，我才到家門口，就見那鏽跡斑斑的鐵門竟是關的，而裏麵隱約傳來吵雜聲。</p>
</p>
我心裏咯噔一下，趕忙小跑過去拍門。</p>
</p>
“媽！媽？”我焦急地喊，“我迴來了，你在裏麵嗎？”</p>
</p>
旁邊的鄰居聽見響動都探頭出來察看，指指點點著。</p>
</p>
我顧不上他們的目光，繼續拍門。</p>
</p>
突然，我聽見一聲巨響，那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更加清晰的咒罵聲。</p>
</p>
終於，門被打開，卻隻是露出一條縫隙。</p>
</p>
下一秒，我媽將臉湊了過來，啞著聲音對我說：“小喬，你……先去方檬家做作業玩一會兒，晚點再迴來。”</p>
</p>
我一眼就看見媽嘴角上的淤青，急了起來：“他又在發瘋了？他又打你了？”說著就要往裏麵闖。</p>
</p>
“沒，沒，沒。”媽用力抵住門不讓我進，“你爸有事和媽媽說，你聽話，晚點再迴來。”</p>
</p>
我哪裏會相信。“他又喝醉了吧？媽。你鬆開，讓我進去。我看他到底想怎麽樣！”</p>
</p>
“簡喬！”媽媽生氣地吼我，“你聽話！”</p>
</p>
“媽！我保護你，我可以的。”我急得眼淚直掉。</p>
</p>
“媽不需要你保護！”媽媽再次吼住我，“媽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讓你也被打！”</p>
</p>
我看著媽媽的臉，眼淚刷地掉下來。</p>
</p>
“是不是臭丫頭迴來了？！”這裏，裏麵響起一聲大喊。</p>
</p>
“走！”媽媽嚇得全身一顫，低聲吼開我，就把門嚴嚴實實關上了。</p>
</p>
我無力地站在門外，聽見裏麵再次響起吵雜聲。我那所謂的爸爸在咒罵，在揮拳，而我媽媽在尖叫，在求饒……</p>
</p>
我用雙手捂住耳朵，哭著拚命跑開。</p>
</p>
我不知自己要去哪裏，隻知道拚命地跑，想要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p>
</p>
還未落下的太陽似乎就在頭頂將我炙烤。我的心痛得揪成一團，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才癱坐在地上，唿吸困難地喘著粗氣。</p>
</p>
待我迴過神來，發現自己竟來到了鐵軌邊。</p>
</p>
汗水順著我的額角流下來，似乎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隻有那唿嘯的火車鳴笛聲在遠方響了起來……</p>
</p>
刺眼的落日陽光中，那個身影緩緩向我走來，由遠至近，直到我可以勉強隱約看清……</p>
</p>
男孩兒穿著白色寬鬆t恤，戴著一對大大的紅色耳機，頭發烏黑發亮得讓人目不轉睛。</p>
</p>
他伸展著雙臂，閉著眼睛在鐵軌上麵走，步子穩而不亂地有序交疊著。</p>
</p>
我愣在那裏，突然覺得他像極了一隻大鳥，好似展著雙翅隨時都可以飛向天空。</p>
</p>
當他離我越來越近時，我不光看清了他好看的臉，也看見他身後唿嘯而來的火車。</p>
</p>
可他卻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p>
</p>
危險！</p>
</p>
我下意識就扯著嗓子喊：“喂！火車來了，你快閃開！”</p>
</p>
男孩兒依然閉著眼睛，身子還因為重心不穩向旁邊歪了歪，卻始終沒有離開鐵軌的意思。</p>
</p>
我又喊了兩聲，見他還是沒有反應，情急之下就旁邊撿了塊小石頭，朝男孩兒扔了過去。</p>
</p>
石頭不偏不移地砸在他胸前，我嚇得捂嘴，不知有沒有把他砸疼。</p>
</p>
男孩兒終於睜開了眼睛，緩緩放下雙臂，向我看來。</p>
</p>
他看著我，如墨一般的眸子漠然而冰冷，裏麵仿佛藏了許多我所熟悉的東西，卻又透著神秘。</p>
</p>
我暮然停下來，見他身後火車越來越近，隻能笨拙地又喊又叫，指手畫腳地示意他趕快從軌那兒下來。</p>
</p>
他仍是立在那裏，突然歪起一邊嘴角衝我笑，食指在嘴邊比了一個“噓”……似是在與我告別。</p>
</p>
火車轟鳴著,已來到他的身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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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故事裏的飛鳥……生來隨風，不為誰而停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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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卻是離不水的魚……隔水相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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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出，唿吸，親吻，窒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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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和魚本不該相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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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偏偏錯把捉弄當命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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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迴答，如灘死水般，再大的風浪也激不起一丁點漣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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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般也好，以後就不用再在她麵前裝作無所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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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我說話，左佳妮似已心知肚明，難以置信地笑了一聲，帶著些質問地說：“簡喬，你騙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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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眉：“那你希望我怎麽做？在你麵前痛罵其惡行，聲淚俱下勸你切莫重蹈覆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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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妮臉上明顯因情緒紅了些，語塞了會兒，才說：“最起碼，我不會真以為你們早就事過境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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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若換成是自己，也會難以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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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喬，我不是會為這種事去計較的女人。”左佳妮重重換了一口氣，“但，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而且，我現在覺得很混亂……”她頓了頓，“加之，你現在又和阿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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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清冷地看著她，感受到她的低落和矛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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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會致歉，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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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沉默了許久，她又才欲言又止地說：“不知你是否知道……我跟慕宸已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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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正式訂婚了。”我平靜地替她說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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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妮看著我的眼神透著不解，興就是因為我這份平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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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雲慕宸不會再有任何交集，這在十一年前就結束了。”我刻意加重了‘十一年’這三個字，“若是你不放心，我也沒有辦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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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左佳妮卻笑著搖了搖頭：“我來找你，並不是因為不放心或者要對你怎麽樣。我方才說了，我不是會為了這種事去計較的女人。我隻是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麽樣一迴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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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解地怔住：“你應該問的人並不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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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喬。”左佳妮用一種請求的目光看著我，不帶任何敵意和威脅，“還記得上次在醫院，你問我是否會答應他的求婚麽？當時我說，我暫時沒有在他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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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而笑了笑，帶著一絲慶幸，“我之所以答應，不是因為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影子。而是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東西並不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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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他，就像是飄浮在茫茫大海中每個人，相遇就是為了互相扶持。他會解救我，而我……也可以陪伴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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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明白她為何要說這些，隻是安靜地聽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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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是要結政治婚姻的，這是我的一種責任，也是宿命。”她說到這裏微微歎了一口氣，“而雲慕宸許了我最想要的東西……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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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眼睛裏的光，那裏麵帶著感激。但是我更加不明白，若是這樣，她又為何執著於要知道過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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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由，還有……坦白。從一開始，雲慕宸就告訴過我，他的心裏……裝著一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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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條件反射地匆匆站起身來，說著“與我無關”就要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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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喬。”左佳妮偏偏一把拉住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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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我急了，不管不顧地吼出來，“你想親耳聽我說什麽？！雲慕宸其實是個人渣，其實齷齪不堪？不都是始亂終棄的老一套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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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妮愣了愣，沉默十多秒後說：“我……不想放開雲慕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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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地看向她，她的目光如此懇切，讓人莫名心軟，終還是坐了迴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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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種直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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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妮雖未提起過半個字，但我覺得她對雲慕宸不僅僅是相互扶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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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與雲慕宸雖不是愛情，但卻是靠著坦承和信任才可以走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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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突然覺得尷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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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妮看著我，卻比方才更為認真：“不知你是否能理解，如果我與他不再坦承和信任彼此，那麽……我不得不……”她停頓了幾秒，再一次說，“我不想放開雲慕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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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更應該問雲慕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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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他隻對我說，他對你做了永不可原諒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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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的胸口伴隨著巨烈攪動疼痛不已。“你真的想知道？”我目光決絕，“他自己都難以啟齒的不可原諒的事，你確定知道了以後，還會想要留在他身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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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妮臉上閃過一絲不確定，沉默片刻之後：“他若不棄，我就不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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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不棄……我就不離……多麽感人肺腑的話，竟讓我再沒有拒絕的念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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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詭異地低頭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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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醫生。”我暗暗地深換一口氣，“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長到有些情節我都記不清楚了。我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另約時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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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妮點頭，道了謝之後就先起身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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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原位，身子像墜了千斤一動不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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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真的很長了，我真的都記不清楚了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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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這樣，為何我還能憶起初見他的場景，為何我竟還記得那天火辣陽光刺痛皮膚的那種感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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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嬉笑著把水濺來我身上，我突感一陣清涼迴過神來，無奈地看著她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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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什麽呆呢？涼快吧？”方檬關上水龍頭，蹦到我旁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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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擦身上的水，點點頭，被她一把勾住脖子，往迴家的路上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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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今天又跟你們班男生打架了？”我想起來地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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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眼睛睜得老大：“怎麽這事兒也傳去你們班拉？”見我點頭，她一副可惜的模樣撇撇嘴，“煩死了，我們怎麽偏偏這最後三年變成不同班了呢？你要在的話，就可以看看我怎麽大展拳腳了！真是太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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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笑不得地搖頭，然後就聽著她開始繪聲繪色講自己怎麽打架的，還把手上的一塊淤青驕傲地向我展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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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鎮上隻有一所學校，從小學起，我與方檬就是同班，向來是形影不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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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每天放學時，她在我旁邊大聲說話大聲笑。有時我都覺得，隻有她在的時候，自己才會有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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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我才到家門口，就見那鏽跡斑斑的鐵門竟是關的，而裏麵隱約傳來吵雜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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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咯噔一下，趕忙小跑過去拍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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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焦急地喊，“我迴來了，你在裏麵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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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鄰居聽見響動都探頭出來察看，指指點點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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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顧不上他們的目光，繼續拍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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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聽見一聲巨響，那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更加清晰的咒罵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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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門被打開，卻隻是露出一條縫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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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媽將臉湊了過來，啞著聲音對我說：“小喬，你……先去方檬家做作業玩一會兒，晚點再迴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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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眼就看見媽嘴角上的淤青，急了起來：“他又在發瘋了？他又打你了？”說著就要往裏麵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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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沒。”媽用力抵住門不讓我進，“你爸有事和媽媽說，你聽話，晚點再迴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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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裏會相信。“他又喝醉了吧？媽。你鬆開，讓我進去。我看他到底想怎麽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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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喬！”媽媽生氣地吼我，“你聽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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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保護你，我可以的。”我急得眼淚直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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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不需要你保護！”媽媽再次吼住我，“媽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讓你也被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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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媽媽的臉，眼淚刷地掉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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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臭丫頭迴來了？！”這裏，裏麵響起一聲大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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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媽媽嚇得全身一顫，低聲吼開我，就把門嚴嚴實實關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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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地站在門外，聽見裏麵再次響起吵雜聲。我那所謂的爸爸在咒罵，在揮拳，而我媽媽在尖叫，在求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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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雙手捂住耳朵，哭著拚命跑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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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自己要去哪裏，隻知道拚命地跑，想要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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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落下的太陽似乎就在頭頂將我炙烤。我的心痛得揪成一團，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才癱坐在地上，唿吸困難地喘著粗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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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迴過神來，發現自己竟來到了鐵軌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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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順著我的額角流下來，似乎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隻有那唿嘯的火車鳴笛聲在遠方響了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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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落日陽光中，那個身影緩緩向我走來，由遠至近，直到我可以勉強隱約看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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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兒穿著白色寬鬆t恤，戴著一對大大的紅色耳機，頭發烏黑發亮得讓人目不轉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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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展著雙臂，閉著眼睛在鐵軌上麵走，步子穩而不亂地有序交疊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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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那裏，突然覺得他像極了一隻大鳥，好似展著雙翅隨時都可以飛向天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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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離我越來越近時，我不光看清了他好看的臉，也看見他身後唿嘯而來的火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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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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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就扯著嗓子喊：“喂！火車來了，你快閃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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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兒依然閉著眼睛，身子還因為重心不穩向旁邊歪了歪，卻始終沒有離開鐵軌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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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喊了兩聲，見他還是沒有反應，情急之下就旁邊撿了塊小石頭，朝男孩兒扔了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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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不偏不移地砸在他胸前，我嚇得捂嘴，不知有沒有把他砸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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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兒終於睜開了眼睛，緩緩放下雙臂，向我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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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如墨一般的眸子漠然而冰冷，裏麵仿佛藏了許多我所熟悉的東西，卻又透著神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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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暮然停下來，見他身後火車越來越近，隻能笨拙地又喊又叫，指手畫腳地示意他趕快從軌那兒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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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立在那裏，突然歪起一邊嘴角衝我笑，食指在嘴邊比了一個“噓”……似是在與我告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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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轟鳴著,已來到他的身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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