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好本事了，竟然暗戀了一個人這麽多年。我也是上次吃飯的時候才知道的。”方檬歎了口氣繼續說，“當你和雲慕宸還在一起的時候，他就選擇了默默喜歡。</p>
</p>
“當你突然變成單親媽媽以後，他還是在默默喜歡；簡喬，這世上竟然還有一個男人可以喜歡你九年、十一年、甚至是二十年，你聽了都不覺得感動麽？”</p>
</p>
“他太傻了。”我冷冷地說，“這樣，一點也不值得。”</p>
</p>
“簡喬，值不值得，你說了不算。”方檬硬是把我拉迴身邊坐下，“你可以不再相信愛情，但是不能否認它的存在。沒有什麽是必然的！也並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雲慕宸。你若真下定決心重新開始，就要從過去的陰影走出來。”</p>
</p>
我垂下眸子，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說：“幫我和曹家偉說對不起，他的心意我是注定要辜負了。”</p>
</p>
……</p>
</p>
第二天早上，方檬早早地就離開了。</p>
</p>
我起來時不見其蹤影，心情難掩鬱悶。在這世上，從未放棄過我的人就隻有方檬一人。</p>
</p>
每每迴想起那些過去點滴，我就心裏麵犯酸發疼。</p>
</p>
我做好早餐就喊諾諾起床，在大多孩子都可以睡個懶覺的休息日，諾諾還是得早起，然後去蔣梅老師那裏上課。</p>
</p>
“蔣老師講的時候，一定要認真聽。”我一邊招唿女兒吃飯，一邊忍不住叮囑，“如果有不懂的，也一定要問，知道麽？”</p>
</p>
諾諾用力點頭，然後擰著小眉不怎麽樂意地問：“媽媽，我真的真的不可以不去嗎？”</p>
</p>
“不可以。”我果斷垮下臉來，“學費都付了。”</p>
</p>
諾諾撇撇嘴，小聲地抗議：“可我就是不想去嘛，我討厭那個左溢。”</p>
</p>
“簡諾。”我的語氣升級為嚴厲，“媽媽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們沒資格去挑剔現在的生活？你要是因為某個人，拿自己的前途和媽媽的付出開玩笑，那我隻能說，我對你很失望。”</p>
</p>
諾諾的小嘴厥地更是老高，手中筷子成了暗暗發泄的工具，不敢再說什麽。</p>
</p>
這時，我接到了蔣梅助理的電話，說因為蔣老師安排有變，所以取消接連的三節課，而複課時間會再行確認。</p>
</p>
我表情木然地掛掉電話，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p>
</p>
不！左溢看上去不像那樣的人，這一定與他無關。</p>
</p>
我現在極想把這事歸於巧合，卻還是急地站了起來，進了房間換上衣服就要出去。</p>
</p>
我囑咐諾諾在家溫習功課，還準許她看一會兒電視。可前腳才踏出院門，就不得不返了迴來。</p>
</p>
沒想到事隔多年，我竟然還迎來這幾位遠道而來的稀客。</p>
</p>
當年，我帶著還在繈褓中的諾諾離開西源的時候，這幾位稀客還叫我不要再迴去給家門丟臉。</p>
</p>
沒想到，如今他們倒親自找上門來。</p>
</p>
他們是我的堂叔、表叔還有表姑，僅存於世上的三位親戚長輩。</p>
</p>
自我記事起，就隻記得這三房親戚的白眼。</p>
</p>
我們這個家在他們眼裏連路上的乞丐都不如。</p>
</p>
從我懂事起，我媽就交代過我，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就算是要飯也不去他們家門口要。</p>
</p>
明明知道他們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肯定不是來敘舊的，我還是讓他們進了屋，並叮囑諾諾在房間裏不用出來。</p>
</p>
“小喬啊，你走了這麽些年也不迴來看看我們，工作一定很忙吧。”表姑先開了話匣，表叔和堂叔眼睛不停地轉著打量這狹窄的屋子，眼中盡是鄙夷。</p>
</p>
“我們可沒少掛記你。那時候，你都還是孩子呢竟然就當媽了，我們也是擔心你。”表姑自顧自地繼續說，“你沒記恨姑姑和叔叔們吧？我們可總在介懷著這事呢。”</p>
</p>
我把沏好的茶端至他們麵前，沒什麽表情地坐下：“有什麽事就直說吧。”</p>
</p>
“瞧這孩子，還是這麽不願親近人。”表叔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我，“幾個長輩這麽大老遠地來看你，這屁股都還沒坐熱呢，你就用這副臉招待我們啊？！這好歹，你也是老四的女兒，我們以前可沒少幫助你們那麻煩連連的家。”</p>
</p>
我暗暗扯扯嘴角，雙臂環向胸前。迴憶起他們的幫助，就覺得惡心。</p>
</p>
有哪一次，我媽不是走投無路了才去求他們。</p>
</p>
可他們呢？定要先羞辱教育一番，然後就像打發叫花子般施舍幾個錢，叫我們有多遠滾多遠。</p>
</p>
那時候，媽媽總會強撐出一個笑容來安慰我：沒關係的，總會好起來的。隻要小喬長大了，就會好起來的。</p>
</p>
“你們要是來敘舊的，就慢坐喝茶。”我麵不改色地說，“喝完了茶，你們就不必再記掛還有我這個晚輩了，以免麻煩又惹上你們。”</p>
</p>
“瞧這孩子說的。”</p>
</p>
“聽聽，我早說了她得給我們臉色看。”</p>
</p>
表姑和表叔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唯有堂叔穩坐如山。</p>
</p>
在我的認知中，這位堂叔是他們這輩人中最能幹、最有心計的一個，從來也是話事作主的那一個。</p>
</p>
“行了，還是開門山吧。”堂叔目不斜視地盯著我，終於把目的和盤托出。</p>
</p>
原來，我家那破敗的祖屋被納入了政府規劃的範疇。未來，會有一條公路經過這個地方，而我家的祖屋也將被移成平地。</p>
</p>
這次，他們三人齊齊出動，是為了讓我在同意書上簽字，而補償款的受益人裏卻沒有我的名字。</p>
</p>
哼，我看著手中這份同意書，倍感可笑。</p>
</p>
難怪這三人會突然一齊出現，原來是來強取豪奪來了。</p>
</p>
沒想到，我們那個家敗成那樣，突然間竟還有了這等價值。</p>
</p>
“簡喬啊，你看你也不會再迴去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呢也不想你奔波迴去跑一趟，也挺耽誤工作。隻要簽了這份同意書就行。這事，我們就幫你處理了。”表姑笑盈盈地說。</p>
</p>
“沒關係，反正我每年都還是要跑這一趟的。這種事就不勞煩幾位了。”我不給麵子地迴絕。</p>
</p>
“我說簡喬，別給臉不要臉啊。”表叔向來都是那個最衝動的，“要不是看在老四的麵上，我們才懶得來這鬼地方。你簽個字，就當象征性知會你一聲了，懂了沒？快簽字，別逼我不耐煩啊？！”</p>
</p>
哼，我毫不畏懼地迴瞪著他，不緊不慢地說：“沒有我的簽字，你們怎麽好分這杯羹？”</p>
</p>
“嘿，你他媽的會不會說話？”表叔一聽就拍著桌子跳了起來，橫眉豎目，“老話說的還真是沒錯啊，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啊！你爸活著的時候，禍害了我們多少算都算不清！這破爛房子正好當作是補償，是老天爺的意思！這到哪兒，都是我們占理！”</p>
</p>
“表叔，你們這占的這是什麽理？”我笑了笑，“我們家之前欠你們的錢，你們不都有欠條麽？我記得當時就連一半袋米都是記了賬的。放心，這房子拿到多少補償，我會如數加上利息歸還。這樣，夠不夠理？”</p>
</p>
我此話一出，他們無一不青了臉，明顯驚訝於時隔多年，我竟變得牙尖嘴利了。</p>
</p>
他們心裏也清楚，那些為了柴米油鹽欠下的錢根本就是九牛一毛。</p>
</p>
最終，還是堂叔發了話，笑容裏盡是城府詭計：“行，堂叔說句公道話。那事發生之後，我們簡家有討論過你媽的去處。</p>
</p>
“按理來說，你媽對簡家造成了那麽大的傷害，她是不能葬在我們簡家的土地上的。不過，我們家向來心善，所以也就沒作計較。</p>
</p>
“而那幢老屋子，是簡家的產業，以你這尷尬的身份，就算堂叔有心想要偏幫你，其它的叔叔嬸嬸們可沒那麽容易說話。</p>
</p>
“所以，我勸你好好想想，就算是替你媽考慮，也不要意氣用事才好。畢竟人嘛，入土為安了也是件大事。沒必要還把以前的事又拿出來讓人笑話，你說是不是？”</p>
</p>
“……”</p>
</p>
我牙關緊咬地瞪著他們，拳頭早已捏地咯咯作響。</p>
</p>
我再一次見識了這幫所謂“親人”的卑鄙無恥，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媽竟然還成了他們威脅的工具，就氣到想要上前撒了他們的嘴臉。</p>
</p>
這時，諾諾從房間裏有條不紊地走了出來。</p>
</p>
她稚嫩的臉上盡是無畏，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這三位不速之客，說：“你們快點滾吧，我們家不歡迎你們。”</p>
</p>
我被諾諾嚇了一跳，生怕她受到什麽圍攻傷害，趕緊把她拉過來護在懷裏。</p>
</p>
“嘿！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禮貌？!”</p>
</p>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什麽人下什麽種唄！”</p>
</p>
“啊，原來書上寫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就是這樣子的啊，我明白了，明白了。”諾諾抱著胳膊不客氣地還擊，小腦袋拚命地點著。</p>
</p>
“你......”</p>
</p>
“好了。”堂叔厲聲發言，然後對我說，“考慮清楚後就主動迴來把這事了了。還有，就算老四再不對，他也是你爸！他墳上麵的草都快比人高了，你也該去清清了，別隻顧著你那心狠手辣的媽。”</p>
</p>
我抱著諾諾輕扯嘴角，懶得再和他們費唇舌。在他們吵嚷著離開後才敢完全放下戒備，整個人忍不住微微地顫抖。</p>
</p>
“媽媽，你別怕。”諾諾心疼地用纖細胳膊圈住我脖子，“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p>
</p>
</p>
</p>
“當你突然變成單親媽媽以後，他還是在默默喜歡；簡喬，這世上竟然還有一個男人可以喜歡你九年、十一年、甚至是二十年，你聽了都不覺得感動麽？”</p>
</p>
“他太傻了。”我冷冷地說，“這樣，一點也不值得。”</p>
</p>
“簡喬，值不值得，你說了不算。”方檬硬是把我拉迴身邊坐下，“你可以不再相信愛情，但是不能否認它的存在。沒有什麽是必然的！也並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雲慕宸。你若真下定決心重新開始，就要從過去的陰影走出來。”</p>
</p>
我垂下眸子，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說：“幫我和曹家偉說對不起，他的心意我是注定要辜負了。”</p>
</p>
……</p>
</p>
第二天早上，方檬早早地就離開了。</p>
</p>
我起來時不見其蹤影，心情難掩鬱悶。在這世上，從未放棄過我的人就隻有方檬一人。</p>
</p>
每每迴想起那些過去點滴，我就心裏麵犯酸發疼。</p>
</p>
我做好早餐就喊諾諾起床，在大多孩子都可以睡個懶覺的休息日，諾諾還是得早起，然後去蔣梅老師那裏上課。</p>
</p>
“蔣老師講的時候，一定要認真聽。”我一邊招唿女兒吃飯，一邊忍不住叮囑，“如果有不懂的，也一定要問，知道麽？”</p>
</p>
諾諾用力點頭，然後擰著小眉不怎麽樂意地問：“媽媽，我真的真的不可以不去嗎？”</p>
</p>
“不可以。”我果斷垮下臉來，“學費都付了。”</p>
</p>
諾諾撇撇嘴，小聲地抗議：“可我就是不想去嘛，我討厭那個左溢。”</p>
</p>
“簡諾。”我的語氣升級為嚴厲，“媽媽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們沒資格去挑剔現在的生活？你要是因為某個人，拿自己的前途和媽媽的付出開玩笑，那我隻能說，我對你很失望。”</p>
</p>
諾諾的小嘴厥地更是老高，手中筷子成了暗暗發泄的工具，不敢再說什麽。</p>
</p>
這時，我接到了蔣梅助理的電話，說因為蔣老師安排有變，所以取消接連的三節課，而複課時間會再行確認。</p>
</p>
我表情木然地掛掉電話，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p>
</p>
不！左溢看上去不像那樣的人，這一定與他無關。</p>
</p>
我現在極想把這事歸於巧合，卻還是急地站了起來，進了房間換上衣服就要出去。</p>
</p>
我囑咐諾諾在家溫習功課，還準許她看一會兒電視。可前腳才踏出院門，就不得不返了迴來。</p>
</p>
沒想到事隔多年，我竟然還迎來這幾位遠道而來的稀客。</p>
</p>
當年，我帶著還在繈褓中的諾諾離開西源的時候，這幾位稀客還叫我不要再迴去給家門丟臉。</p>
</p>
沒想到，如今他們倒親自找上門來。</p>
</p>
他們是我的堂叔、表叔還有表姑，僅存於世上的三位親戚長輩。</p>
</p>
自我記事起，就隻記得這三房親戚的白眼。</p>
</p>
我們這個家在他們眼裏連路上的乞丐都不如。</p>
</p>
從我懂事起，我媽就交代過我，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就算是要飯也不去他們家門口要。</p>
</p>
明明知道他們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肯定不是來敘舊的，我還是讓他們進了屋，並叮囑諾諾在房間裏不用出來。</p>
</p>
“小喬啊，你走了這麽些年也不迴來看看我們，工作一定很忙吧。”表姑先開了話匣，表叔和堂叔眼睛不停地轉著打量這狹窄的屋子，眼中盡是鄙夷。</p>
</p>
“我們可沒少掛記你。那時候，你都還是孩子呢竟然就當媽了，我們也是擔心你。”表姑自顧自地繼續說，“你沒記恨姑姑和叔叔們吧？我們可總在介懷著這事呢。”</p>
</p>
我把沏好的茶端至他們麵前，沒什麽表情地坐下：“有什麽事就直說吧。”</p>
</p>
“瞧這孩子，還是這麽不願親近人。”表叔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我，“幾個長輩這麽大老遠地來看你，這屁股都還沒坐熱呢，你就用這副臉招待我們啊？！這好歹，你也是老四的女兒，我們以前可沒少幫助你們那麻煩連連的家。”</p>
</p>
我暗暗扯扯嘴角，雙臂環向胸前。迴憶起他們的幫助，就覺得惡心。</p>
</p>
有哪一次，我媽不是走投無路了才去求他們。</p>
</p>
可他們呢？定要先羞辱教育一番，然後就像打發叫花子般施舍幾個錢，叫我們有多遠滾多遠。</p>
</p>
那時候，媽媽總會強撐出一個笑容來安慰我：沒關係的，總會好起來的。隻要小喬長大了，就會好起來的。</p>
</p>
“你們要是來敘舊的，就慢坐喝茶。”我麵不改色地說，“喝完了茶，你們就不必再記掛還有我這個晚輩了，以免麻煩又惹上你們。”</p>
</p>
“瞧這孩子說的。”</p>
</p>
“聽聽，我早說了她得給我們臉色看。”</p>
</p>
表姑和表叔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唯有堂叔穩坐如山。</p>
</p>
在我的認知中，這位堂叔是他們這輩人中最能幹、最有心計的一個，從來也是話事作主的那一個。</p>
</p>
“行了，還是開門山吧。”堂叔目不斜視地盯著我，終於把目的和盤托出。</p>
</p>
原來，我家那破敗的祖屋被納入了政府規劃的範疇。未來，會有一條公路經過這個地方，而我家的祖屋也將被移成平地。</p>
</p>
這次，他們三人齊齊出動，是為了讓我在同意書上簽字，而補償款的受益人裏卻沒有我的名字。</p>
</p>
哼，我看著手中這份同意書，倍感可笑。</p>
</p>
難怪這三人會突然一齊出現，原來是來強取豪奪來了。</p>
</p>
沒想到，我們那個家敗成那樣，突然間竟還有了這等價值。</p>
</p>
“簡喬啊，你看你也不會再迴去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呢也不想你奔波迴去跑一趟，也挺耽誤工作。隻要簽了這份同意書就行。這事，我們就幫你處理了。”表姑笑盈盈地說。</p>
</p>
“沒關係，反正我每年都還是要跑這一趟的。這種事就不勞煩幾位了。”我不給麵子地迴絕。</p>
</p>
“我說簡喬，別給臉不要臉啊。”表叔向來都是那個最衝動的，“要不是看在老四的麵上，我們才懶得來這鬼地方。你簽個字，就當象征性知會你一聲了，懂了沒？快簽字，別逼我不耐煩啊？！”</p>
</p>
哼，我毫不畏懼地迴瞪著他，不緊不慢地說：“沒有我的簽字，你們怎麽好分這杯羹？”</p>
</p>
“嘿，你他媽的會不會說話？”表叔一聽就拍著桌子跳了起來，橫眉豎目，“老話說的還真是沒錯啊，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啊！你爸活著的時候，禍害了我們多少算都算不清！這破爛房子正好當作是補償，是老天爺的意思！這到哪兒，都是我們占理！”</p>
</p>
“表叔，你們這占的這是什麽理？”我笑了笑，“我們家之前欠你們的錢，你們不都有欠條麽？我記得當時就連一半袋米都是記了賬的。放心，這房子拿到多少補償，我會如數加上利息歸還。這樣，夠不夠理？”</p>
</p>
我此話一出，他們無一不青了臉，明顯驚訝於時隔多年，我竟變得牙尖嘴利了。</p>
</p>
他們心裏也清楚，那些為了柴米油鹽欠下的錢根本就是九牛一毛。</p>
</p>
最終，還是堂叔發了話，笑容裏盡是城府詭計：“行，堂叔說句公道話。那事發生之後，我們簡家有討論過你媽的去處。</p>
</p>
“按理來說，你媽對簡家造成了那麽大的傷害，她是不能葬在我們簡家的土地上的。不過，我們家向來心善，所以也就沒作計較。</p>
</p>
“而那幢老屋子，是簡家的產業，以你這尷尬的身份，就算堂叔有心想要偏幫你，其它的叔叔嬸嬸們可沒那麽容易說話。</p>
</p>
“所以，我勸你好好想想，就算是替你媽考慮，也不要意氣用事才好。畢竟人嘛，入土為安了也是件大事。沒必要還把以前的事又拿出來讓人笑話，你說是不是？”</p>
</p>
“……”</p>
</p>
我牙關緊咬地瞪著他們，拳頭早已捏地咯咯作響。</p>
</p>
我再一次見識了這幫所謂“親人”的卑鄙無恥，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媽竟然還成了他們威脅的工具，就氣到想要上前撒了他們的嘴臉。</p>
</p>
這時，諾諾從房間裏有條不紊地走了出來。</p>
</p>
她稚嫩的臉上盡是無畏，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這三位不速之客，說：“你們快點滾吧，我們家不歡迎你們。”</p>
</p>
我被諾諾嚇了一跳，生怕她受到什麽圍攻傷害，趕緊把她拉過來護在懷裏。</p>
</p>
“嘿！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禮貌？!”</p>
</p>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什麽人下什麽種唄！”</p>
</p>
“啊，原來書上寫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就是這樣子的啊，我明白了，明白了。”諾諾抱著胳膊不客氣地還擊，小腦袋拚命地點著。</p>
</p>
“你......”</p>
</p>
“好了。”堂叔厲聲發言，然後對我說，“考慮清楚後就主動迴來把這事了了。還有，就算老四再不對，他也是你爸！他墳上麵的草都快比人高了，你也該去清清了，別隻顧著你那心狠手辣的媽。”</p>
</p>
我抱著諾諾輕扯嘴角，懶得再和他們費唇舌。在他們吵嚷著離開後才敢完全放下戒備，整個人忍不住微微地顫抖。</p>
</p>
“媽媽，你別怕。”諾諾心疼地用纖細胳膊圈住我脖子，“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