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車快開了!”說話的那個列車員走過來攙扶著蘇槿言。


    她現在的樣子,著實太狼狽了,就像一個落跑的乞丐,又好似逃難的災民,讓人看著不忍心疼。


    蘇槿言抬起婆娑的淚眼,看著那個攙扶著自己的列車員,“謝謝你,麻煩您扶我進去吧!”


    她渾身上下,實在沒有了半點力氣,如果不讓這個列車員幫忙的話,要是車開動了,她都趕不迴去。


    列車員微微一笑,在列車車門關閉之前,扶著蘇槿言進了車廂。


    她趴在列車門口,抬眼向檢票口的方向看去,她多希望在看一眼這個城市,在那個方向看到他的身影。


    即便她知道,他不可能出現的,可是她的心裏,總有那樣一個期盼。


    此時卓敬堯就站在扶梯口,她跟他打電話的樣子,被他盡收眼底。迴到龍灣的他,又親自駕車來到火車站,闖過安檢門口,看著蘇槿言親自上車。


    他給她打電話,也是早有預謀的。隻是他們的對話,顯然很不愉快。


    看著她被列車員攙扶進去,他也下定了決心轉身離開。畢竟當前的形勢所迫,他不得已才這樣做。


    他的背影,孤單,冷清,卻毅然決然。


    蘇槿言使勁的揉了揉婆娑的淚眼,生怕是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出現了幻覺。


    “是他,就是他,原來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自己的身旁,那自己哭的樣子,是不是也被他看到了?”她嘴裏呢喃著,沒有人能聽到她在說的啥,隻有她自己知道。


    他要走了,他真的不要我了?蘇槿言心裏這樣想著,有一種衝動,她要下車追出去,她要追到他的身前,她想問他,問他可不可以不結婚。


    她在心裏深深的愛著他,知道他要結婚後,她的擰緊的心,從來沒有舒展過,就好像是小時候一個自己最喜歡的玩具,被別人搶了一般。


    可是她是一個已婚的女人了,她憑什麽這麽自私的去管一個跟自己沒有任何名分的男人呢?但憑她愛他,這麽簡單?


    就在她準備衝出去的時候,列車車門緩緩關閉,像一道鐵閘,橫亙在她的麵前。


    列車緩緩開動,他的背影距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看著就要消失。而她的腳下,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好像突然迴神一般,她擠過擁擠的人群,從狹小的縫隙裏鑽過去,向著後麵的車廂一節一節的跑過去。


    她的視線,依舊緊鎖在那個扶梯口,隻是那個身影越來越模糊。


    蘇槿言薄弱的身子,在擁擠的人潮中,像個皮球一般,被撞來撞去,她的心,狠狠的抽著,生生的疼。


    艱難的擠到最後一節車廂上,隔著窗戶望去,那個身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多希望火車能停下,放她下車,她會奮不顧身的撲到那個男人的懷裏,說什麽都不離開了。


    冷冷的風唿唿的刮進她的衣口,無情的吞噬著她的身體。火車越開越快,鑽進了一個隧洞裏,外麵黑暗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了。


    她的眼前一陣眩暈,大腦空白一片,她的身體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屬於她的世界已經恍然倒塌。


    一個英俊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麵前,蘇槿言窮盡全身的力氣,張開恍惚的眼睛,盯著麵前這個男人,一瞬間,她便撲了上去。


    “敬堯,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我好冷,能不能抱緊我?”再也止不住的淚水,像傾盆的大雨一般。


    蘇慕白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有人告知他蘇槿言今天會隻身一人迴到小漁村,就在這趟車上。


    他都沒有給孟曉光打招唿,就自己買了票,來到這趟車上追隨著蘇槿言的腳步。


    隻是沒有想到在這裏碰見了她,還是如此狼狽。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別人當成卓敬堯了,上次張紫萱同樣把他當成了卓敬堯,還奉獻了自己真愛了二十年的處子之身。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那晚的男人到底是誰。


    蘇慕白全身僵硬,他第一次被蘇槿言這樣的抱著,也是第一次跟她的距離這麽近,他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也管不了蘇槿言的嘴裏說的是什麽。


    他生疏的撫.摸著蘇槿言的秀背,抱著她的雙臂不自覺的用力,再一次充當起了卓敬堯。


    “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槿言隻要你願意跟我在小漁村終老,我願意放棄找卓敬堯報仇的計劃。”一提到卓敬堯,蘇慕白的麵色更加的慘白起來,他現在根本聽不得這三個字。


    他跟卓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他的母親是在卓母的逼迫下,才走上自殺之路的,那麽龐大的卓家,一花一木,一分一毫都不屬於他。


    他恨卓敬堯,恨卓母,恨卓父,恨整個卓家的上上下下。


    此時的蘇槿言,因為太過於勞累的緣故,在蘇慕白的肩膀上睡熟了起來。在她的印象裏,枕著的這個男人是卓敬堯,也隻有在他的身邊,才能體會到那種安全感,她雖然聞不到他身上的那種獨有的味道,但是耐不住困意的侵襲,還是倒下了。


    她吐著勻稱的唿吸,噴在蘇慕白的脖頸上,弄的他的心裏直癢癢。


    蘇慕白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臥鋪上,將被子給她蓋好,貼心的照顧起來。


    卓敬堯轉身從火車站出來,他再一次專門的跑到這裏,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雖然他的心裏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還是接受不了蘇槿言剛才所說的話。


    他的臉色,仿佛覆上了一層嚴寒的冰霜,冷的像是凜冬之怒,到了極致。


    哢嚓一聲,他一拳砸到了勞斯萊斯的車窗玻璃上,玻璃恍然破裂。縱然車窗玻璃是精鋼玻璃所致,但也耐不住他勢大力沉的一拳。


    鮮血,從他的手掌上汩汩而流,撕裂的疼痛從手心裏傳來。而他根本察覺不到這些,視線依舊鎖在那個已經揚長而去的火車上。


    “蘇槿言,你真的以為我會缺女人嗎,我要是不讓你後悔,以後我的孩子,就隨你的姓了!”


    蘇槿言在火車上整整躺了一天一夜,而此時的她依舊沒有醒來。


    同樣的一天一夜,蘇慕白並沒有合眼,他的任務就是好好的照顧蘇槿言,她不醒來,他絕不睡覺,這是他自己要求自己的,照例執行。


    隻是她依舊這樣睡著,顯然不合常理,在這個城市裏,遇到蘇槿言之後,他特意的調查了一番,知道她曾經心靈受過重創,昏迷不醒,差點成了植物人,要不是卓敬堯的精心照料,或許他現在見到的蘇槿言不是這個樣子。


    他異常的擔心蘇槿言在出現什麽毛病和什麽意外,更準確的說是害怕。這麽長的的時間,他終於見到了她,他的日思夜想,也終於有了結果。


    終於能夠跟她單獨相處,這個時候,他不希望蘇槿言出現一丁點的意外。


    他抬起白皙的手背,輕輕的放在了她的額頭上。頓時,滾燙的溫度傳來,蘇慕白瞬間抽迴了手背。


    她發燒了,現在已經暈倒了,怪不得這麽長時間沒起來。


    “蘇慕白,你是傻子嗎?她成這個樣子,你都不知道?”他狠狠的抽著自己的耳光,責怪著自己的不是。


    “水,水,我想喝水……”蘇槿言有氣無力的說著,眼睛裏布滿了血色,肅殺一片,充滿了血紅色。


    “水在這,慢點喝。”蘇慕白小心翼翼的扶起蘇槿言,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傾心的服侍著她。


    喝了幾口水的蘇槿言終於有點好轉了,但她此時的意識完全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身邊的人是誰。她劇烈的咳嗽著,似乎要把肺給咳出來。


    再也抵抗不住,她又沉沉的睡下去。


    車到站,蘇慕白直接教了救護車將她送往了醫院,一路陪伴著。


    經過醫生的診治和檢查身體,蘇槿言終於脫離了危險。


    “醫生,她怎麽樣了?”


    “病人發燒了,就早點送醫院,不要耽擱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她燒這麽高,要是在遲來一步,她就沒得治了!”醫生數落了他幾句,然後徑直的離開。


    蘇慕白輕輕的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此時蘇槿言還沒有蘇醒,白皙的胳膊上還掛著消炎的水瓶。


    蘇慕白坐在她的床邊,給她削著蘋果,他的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蘇槿言蒼白的麵龐。


    這個女人的身影,從最小的時候就已經種在了他的心裏。自從她離開後,他每天魂牽夢縈的就是這個女人。


    終於他們能夠在這個小漁村單獨相處了,沒有別人的打擾,尤其是沒有卓敬堯在,他相信,很快他就能跟她走在一起的。


    蘇慕白緊緊的握著蘇槿言的手,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想起來在火車上她投入自己的懷裏的時候,就不住的癡迷。


    蘇槿言微微的張開疲憊的雙眼,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這裏是哪,她的身子實在太虛弱了,想一想,腦袋都生疼的厲害。


    隻是她看到眼前的男人不是卓敬堯而是蘇慕白的時候,急忙將手從他的手裏抽了迴來。


    “慕白,謝謝你救了我,但是,請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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