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總督的嘉獎命令下來了。</p>
這道嘉獎總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錢財的賞賜，因為功勞太大，足足賞下了萬錢。一個就是對張獻忠的拔擢，奉賞的人道：“總督已上言朝廷，請擢君為綏德副總兵，並且可繼續接管延綏，直到張安張總兵迴來時再到綏德附任”。</p>
幾人當即鶯歌燕舞，美酒美食源源不斷的送上府衙。張獻忠可謂大喜，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正式接受綏德，到時候，推翻大明王朝的暴政又多了一份力量。</p>
直到晚上，幾人都喝的伶仃大醉，酒席方才散去。</p>
……</p>
大明漢南。</p>
一天的事情忙完王大梁迴到東門街西頭的家裏，剛進門，葛喬和邢中山、胡小勇等人就圍了上去，臉上都憤憤然。</p>
“怎麽了這是？”王大梁奇怪道。</p>
“大人！”葛喬拱手道：“咱們的軍器方麵出了些問題。”</p>
“什麽問題？”王大梁詫意地問道：“軍器這事我已跟王知縣說好了，我們可以直接到庫大使去支取就成，現在又有什麽新問題？可是軍器庫裏的裝備存放時間太久，已不堪使用？”</p>
“軍器倒沒什麽問題，”葛喬憤然道：“屬下今天一早就去找了庫大使，結果那大使說縣丞打了招唿，我們要取軍器須得有批條。”</p>
“縣尊的話不算批條了？”王大梁怒道。</p>
“這，”葛喬尷尬地道：“這個空口無憑。”</p>
王大梁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裏的怒火，又看向邢中山和胡小勇，他們兩人根據安排應該是去漢南江邊先取建營地點和招募兵勇去了，不過看他們臉色不善，想必也是有問題。</p>
“你們又有什麽問題？”</p>
“大人！”胡小勇抱拳氣憤地道：“屬下和邢哨官按您的要求到漢南江邊去取地點，選好了一處三麵環水的高地，結果戶房的官吏帶人過來說，征地也要有張縣丞的批條。”</p>
“張耀這個老不死的，存心跟老子過不去啊！”王大梁頓時明白過來，咬著牙根氣道。</p>
“是啊，大人，”葛喬道：“這張耀在督察院呆了十多年，旁的本事沒學到，最會這種暗地裏使絆子下套的事情。大人，這可怎麽辦？倘若這張縣丞一直就這麽處處與我們為難，這以後可怎麽開展工作？”</p>
“哼，老子明天就親自找那老匹夫去。”</p>
“呃，大人，”葛喬道：“屬下今天也找了張縣丞，他說明日辰時三刻，請大人到縣衙二堂議事。”</p>
王大梁點點頭道：“好，明日你與我同去，我倒要看看，這陸匹夫打得什麽如意算盤！”</p>
待王大梁進了後院，一個仆人便走過麵來，她長的卻有幾分姿色，盡管不能和歐陽霜月那樣的大小姐相比。她叫馮素琴，乃是王大梁貼身服侍。馮素琴早已等在那了，桌上擺了三四樣小菜，道：“王大哥，你迴來了。”</p>
王大梁點頭，看了眼桌上的菜肴，嗬嗬笑道：“喔，這好豐盛呐。”</p>
馮素琴道：“我看大哥你這些天忙裏忙外，很是辛苦，今日皂房裏事情少，我便親自炒了三個小菜。”她端起桌上一壺酒，給王大梁倒了一杯，酒香四溢。</p>
“哈，素琴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啊。”王大梁笑道。</p>
“王大哥別亂說，”馮素琴一臉嬌羞之色，“名份未定，當心讓旁人聽了笑話。”</p>
王大梁頓時就瞪眼叫道：“這府裏誰敢亂攪舌頭？當心我撕了他的嘴。”</p>
“唉呀，你小聲些！”馮素琴緊張地看一眼門外，道：“王大哥，來快嚐嚐，看合不合口味？”</p>
王大梁捏起筷子，夾了夾肉片放進嘴裏吃了起來，讚道“嗯，不錯，素琴，就你現在這手藝，都可以開大飯館了。”</p>
“嗬，你淨瞎說，人家哪能做那麽好？”馮素琴聽了心上人的讚詞，心裏頭美滋滋的。</p>
待王大梁吃了會，馮素琴用低低的聲音說道：“王大哥，我娘她，知道咱們的事了……”</p>
王大梁點頭，道：“嗯，你都在皂房做了那麽久了，她自然知道我是你老板了。”</p>
“唉呀，不是說這個！”馮素琴紅著臉急道：“我娘她知道我跟你好的事了！”</p>
“嗯？”王大梁重重地嗯了聲，醒悟過來，抬頭看著一臉嬌羞的馮素琴，忐忑問道：“那，那伯母是個什麽態度？”</p>
馮素琴頭垂得更低，聲如細蚊，“我娘說，若王大哥不嫌棄，還請早日把事定下來，免得旁人說閑話……”</p>
王大梁頓時睜圓了眼珠子，驚喜地看著馮素琴，嘴裏哈哈地連笑起來。他大笑著起身，走到屋外大嗓門一吼：“春兒，夏兒？雲兒，秀兒？那幾個仆人哪兒去了？快快，給少爺我好生整一桌，爺今兒我高興，要擺上一席！哎，別忘了把葛喬和邢中山，胡小勇他們叫過來！”</p>
......</p>
王大梁與葛喬走出王府外，揉了揉依舊有些頭疼的腦袋，迷糊地道：“老葛，咱們走吧。”</p>
葛喬關切地問道：“大人，您沒事吧？”</p>
“嗯，還行，還撐得住。”</p>
“唉，我昨晚就一直勸你別喝那麽多酒。邢哨官也是，一個勁地敬酒！”葛喬頓著腳道。</p>
“沒事！”王大梁搖頭晃腦地一擺手，咧嘴傻笑：“這不，高興嘛！”說著抬腳就下台階，一個趔趄，差點栽到地上，嚇得葛喬敢緊扶住。他朝府內喊道：“阿良！快去將大人備好的轎子抬出來。”</p>
隨著府內一聲應喝，未幾，一頂藍色的四台官轎穩穩地停在王大梁麵前，一個名叫阿良的仆人小心地卷起轎簾，道：“少爺，請上轎。”</p>
藍色官轎不緊不慢地朝縣衙方向走，阿良一邊走，一邊囑咐那四個轎夫：“抬穩些，抬穩些，少爺他不舒服，當心顛著了。哎，小心，這有個坑……”</p>
葛喬一臉無奈地看著天色，心道就這速度，隻怕是趕不上張縣丞約定的時間了。</p>
到了縣衙門口，官轎停下後，阿良拉起轎簾朝轎內叫道：“少爺，到了。少爺？少爺？”</p>
葛喬問道：“怎麽了？” 阿良苦笑道：“少爺他，睡著了……”</p>
當王大梁一邊走一邊拍著兩麵頰與葛喬進了縣衙二堂，抬眼一看，不由嚇了一大跳，隻見二堂裏一縣之主王知縣當中而坐，張縣丞沉著臉坐在主座左首，江典史抬著他，對麵空了兩個位置，想來是留給自己和葛喬的，江典史再往門邊方向，分兩邊卻是坐滿了人，王大梁大略掃了眼，這六房主事，巡檢，驛丞，倉大使，庫大使，連漢南教喻和訓導兩位老夫子都到了，這，這是要“六部九卿”會審啊！</p>
“啊，抱歉抱歉，本官來晚了，見諒啊見諒！”王大梁拱著手，打了個羅圈揖，訕笑著迴到自己的位置了坐下。</p>
“王大人做事，向來就是這麽準時的麽？”江典史冷笑道。</p>
“啊”王大梁眉頭一皺，看了看主座上王知縣陰沉的臉色，不由訕笑一聲，道：“昨晚上喝了些酒，起晚了啊，還請縣尊和張大人江大人見諒！”</p>
王知縣點頭，看王大梁一眼，複又神情複雜地看下首端坐的張縣丞一眼，沉聲說道：“既然王大人和葛副使都已經到了，張縣丞，你可以開始了。”說罷，端起桌前的茶杯，抿了口茶水，再放下時卻是眼皮子一垂，打起盹來。</p>
王大梁聽了，大為驚異地看王知縣一眼，暗道看來得罪這位縣尊的並不隻是自己啊，嘿嘿，張縣丞又做了什麽事讓王知縣這麽不高興？</p>
張縣丞臉色便有些尷尬，他輕了輕嗓子，看一圈屋內的眾人，道：“今日把六房主事，各司職一起叫來，是為了王大梁大人主持組建巡防營的事情，本官考慮到此事茲事體大，需要漢南一縣屬員集體討論，是以，事先未經請示縣尊，就把大家都召集到這裏。”他朝王知縣一拱手，歉意地道：“此事張某辦的魯莽了些，還請縣尊海涵。”</p>
王知縣輕嗯一聲，仍未抬頭，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清。</p>
“好！”張縣丞臉上尷尬之色更盛，但想到這王大梁一直以來的強勢，臉上閃出一線決然，又道：“今日主要商討兩件事情，一是巡防營向縣庫支取軍衣軍器的事情，二是巡防營建營征地的事情。”</p>
眾官吏聽了，頓時明白過來，看來這漢南王主簿和張縣丞今日這情形，隻怕是矛盾早已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勢成水火了。眾官使暗道有好戲看了，一個個打起精神，仔細聽著張縣丞講話。</p>
王大梁背靠著椅子，待張縣丞話音一落，便冷冷地接口道：“本官以為，這兩件事情，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根本用不著張大人把大家都叫來，煞有介事的商討。”</p>
他看一圈眾人，將眾官吏看戲的眼神盡收眼底，徐徐地道：“漢南巡防營，說到底還是漢南縣的屬營，巡防營從縣軍器庫中領用軍器軍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用不著商討。”</p>
“不然……”張縣丞插口道。</p>
“張大人聽下官把話說完，”王大梁截住張耀的話音道：“這事，在建營之初，本官就向縣尊大人報告過，縣尊大人也是同意了的。”</p>
王知縣聞言睜開眼睛，點頭道：“嗯，這個，本縣當時確實是同意了的，隻是後來張縣丞又有了不同的意見，嗯，這事，咱們縣衙最好還是拿出一致意見的好，張縣丞，王主簿，這事你們兩人就盡快商討個結果出來，本縣就不插手了。”說完，王知縣眼皮子又一垂。</p>
張縣丞聞言，冷嗤一聲，得意地道：“王大人，縣尊都已經發話了，這下，咱們該好好商談一番了吧。”（未完待續）</p>
這道嘉獎總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錢財的賞賜，因為功勞太大，足足賞下了萬錢。一個就是對張獻忠的拔擢，奉賞的人道：“總督已上言朝廷，請擢君為綏德副總兵，並且可繼續接管延綏，直到張安張總兵迴來時再到綏德附任”。</p>
幾人當即鶯歌燕舞，美酒美食源源不斷的送上府衙。張獻忠可謂大喜，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正式接受綏德，到時候，推翻大明王朝的暴政又多了一份力量。</p>
直到晚上，幾人都喝的伶仃大醉，酒席方才散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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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漢南。</p>
一天的事情忙完王大梁迴到東門街西頭的家裏，剛進門，葛喬和邢中山、胡小勇等人就圍了上去，臉上都憤憤然。</p>
“怎麽了這是？”王大梁奇怪道。</p>
“大人！”葛喬拱手道：“咱們的軍器方麵出了些問題。”</p>
“什麽問題？”王大梁詫意地問道：“軍器這事我已跟王知縣說好了，我們可以直接到庫大使去支取就成，現在又有什麽新問題？可是軍器庫裏的裝備存放時間太久，已不堪使用？”</p>
“軍器倒沒什麽問題，”葛喬憤然道：“屬下今天一早就去找了庫大使，結果那大使說縣丞打了招唿，我們要取軍器須得有批條。”</p>
“縣尊的話不算批條了？”王大梁怒道。</p>
“這，”葛喬尷尬地道：“這個空口無憑。”</p>
王大梁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裏的怒火，又看向邢中山和胡小勇，他們兩人根據安排應該是去漢南江邊先取建營地點和招募兵勇去了，不過看他們臉色不善，想必也是有問題。</p>
“你們又有什麽問題？”</p>
“大人！”胡小勇抱拳氣憤地道：“屬下和邢哨官按您的要求到漢南江邊去取地點，選好了一處三麵環水的高地，結果戶房的官吏帶人過來說，征地也要有張縣丞的批條。”</p>
“張耀這個老不死的，存心跟老子過不去啊！”王大梁頓時明白過來，咬著牙根氣道。</p>
“是啊，大人，”葛喬道：“這張耀在督察院呆了十多年，旁的本事沒學到，最會這種暗地裏使絆子下套的事情。大人，這可怎麽辦？倘若這張縣丞一直就這麽處處與我們為難，這以後可怎麽開展工作？”</p>
“哼，老子明天就親自找那老匹夫去。”</p>
“呃，大人，”葛喬道：“屬下今天也找了張縣丞，他說明日辰時三刻，請大人到縣衙二堂議事。”</p>
王大梁點點頭道：“好，明日你與我同去，我倒要看看，這陸匹夫打得什麽如意算盤！”</p>
待王大梁進了後院，一個仆人便走過麵來，她長的卻有幾分姿色，盡管不能和歐陽霜月那樣的大小姐相比。她叫馮素琴，乃是王大梁貼身服侍。馮素琴早已等在那了，桌上擺了三四樣小菜，道：“王大哥，你迴來了。”</p>
王大梁點頭，看了眼桌上的菜肴，嗬嗬笑道：“喔，這好豐盛呐。”</p>
馮素琴道：“我看大哥你這些天忙裏忙外，很是辛苦，今日皂房裏事情少，我便親自炒了三個小菜。”她端起桌上一壺酒，給王大梁倒了一杯，酒香四溢。</p>
“哈，素琴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啊。”王大梁笑道。</p>
“王大哥別亂說，”馮素琴一臉嬌羞之色，“名份未定，當心讓旁人聽了笑話。”</p>
王大梁頓時就瞪眼叫道：“這府裏誰敢亂攪舌頭？當心我撕了他的嘴。”</p>
“唉呀，你小聲些！”馮素琴緊張地看一眼門外，道：“王大哥，來快嚐嚐，看合不合口味？”</p>
王大梁捏起筷子，夾了夾肉片放進嘴裏吃了起來，讚道“嗯，不錯，素琴，就你現在這手藝，都可以開大飯館了。”</p>
“嗬，你淨瞎說，人家哪能做那麽好？”馮素琴聽了心上人的讚詞，心裏頭美滋滋的。</p>
待王大梁吃了會，馮素琴用低低的聲音說道：“王大哥，我娘她，知道咱們的事了……”</p>
王大梁點頭，道：“嗯，你都在皂房做了那麽久了，她自然知道我是你老板了。”</p>
“唉呀，不是說這個！”馮素琴紅著臉急道：“我娘她知道我跟你好的事了！”</p>
“嗯？”王大梁重重地嗯了聲，醒悟過來，抬頭看著一臉嬌羞的馮素琴，忐忑問道：“那，那伯母是個什麽態度？”</p>
馮素琴頭垂得更低，聲如細蚊，“我娘說，若王大哥不嫌棄，還請早日把事定下來，免得旁人說閑話……”</p>
王大梁頓時睜圓了眼珠子，驚喜地看著馮素琴，嘴裏哈哈地連笑起來。他大笑著起身，走到屋外大嗓門一吼：“春兒，夏兒？雲兒，秀兒？那幾個仆人哪兒去了？快快，給少爺我好生整一桌，爺今兒我高興，要擺上一席！哎，別忘了把葛喬和邢中山，胡小勇他們叫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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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梁與葛喬走出王府外，揉了揉依舊有些頭疼的腦袋，迷糊地道：“老葛，咱們走吧。”</p>
葛喬關切地問道：“大人，您沒事吧？”</p>
“嗯，還行，還撐得住。”</p>
“唉，我昨晚就一直勸你別喝那麽多酒。邢哨官也是，一個勁地敬酒！”葛喬頓著腳道。</p>
“沒事！”王大梁搖頭晃腦地一擺手，咧嘴傻笑：“這不，高興嘛！”說著抬腳就下台階，一個趔趄，差點栽到地上，嚇得葛喬敢緊扶住。他朝府內喊道：“阿良！快去將大人備好的轎子抬出來。”</p>
隨著府內一聲應喝，未幾，一頂藍色的四台官轎穩穩地停在王大梁麵前，一個名叫阿良的仆人小心地卷起轎簾，道：“少爺，請上轎。”</p>
藍色官轎不緊不慢地朝縣衙方向走，阿良一邊走，一邊囑咐那四個轎夫：“抬穩些，抬穩些，少爺他不舒服，當心顛著了。哎，小心，這有個坑……”</p>
葛喬一臉無奈地看著天色，心道就這速度，隻怕是趕不上張縣丞約定的時間了。</p>
到了縣衙門口，官轎停下後，阿良拉起轎簾朝轎內叫道：“少爺，到了。少爺？少爺？”</p>
葛喬問道：“怎麽了？” 阿良苦笑道：“少爺他，睡著了……”</p>
當王大梁一邊走一邊拍著兩麵頰與葛喬進了縣衙二堂，抬眼一看，不由嚇了一大跳，隻見二堂裏一縣之主王知縣當中而坐，張縣丞沉著臉坐在主座左首，江典史抬著他，對麵空了兩個位置，想來是留給自己和葛喬的，江典史再往門邊方向，分兩邊卻是坐滿了人，王大梁大略掃了眼，這六房主事，巡檢，驛丞，倉大使，庫大使，連漢南教喻和訓導兩位老夫子都到了，這，這是要“六部九卿”會審啊！</p>
“啊，抱歉抱歉，本官來晚了，見諒啊見諒！”王大梁拱著手，打了個羅圈揖，訕笑著迴到自己的位置了坐下。</p>
“王大人做事，向來就是這麽準時的麽？”江典史冷笑道。</p>
“啊”王大梁眉頭一皺，看了看主座上王知縣陰沉的臉色，不由訕笑一聲，道：“昨晚上喝了些酒，起晚了啊，還請縣尊和張大人江大人見諒！”</p>
王知縣點頭，看王大梁一眼，複又神情複雜地看下首端坐的張縣丞一眼，沉聲說道：“既然王大人和葛副使都已經到了，張縣丞，你可以開始了。”說罷，端起桌前的茶杯，抿了口茶水，再放下時卻是眼皮子一垂，打起盹來。</p>
王大梁聽了，大為驚異地看王知縣一眼，暗道看來得罪這位縣尊的並不隻是自己啊，嘿嘿，張縣丞又做了什麽事讓王知縣這麽不高興？</p>
張縣丞臉色便有些尷尬，他輕了輕嗓子，看一圈屋內的眾人，道：“今日把六房主事，各司職一起叫來，是為了王大梁大人主持組建巡防營的事情，本官考慮到此事茲事體大，需要漢南一縣屬員集體討論，是以，事先未經請示縣尊，就把大家都召集到這裏。”他朝王知縣一拱手，歉意地道：“此事張某辦的魯莽了些，還請縣尊海涵。”</p>
王知縣輕嗯一聲，仍未抬頭，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清。</p>
“好！”張縣丞臉上尷尬之色更盛，但想到這王大梁一直以來的強勢，臉上閃出一線決然，又道：“今日主要商討兩件事情，一是巡防營向縣庫支取軍衣軍器的事情，二是巡防營建營征地的事情。”</p>
眾官吏聽了，頓時明白過來，看來這漢南王主簿和張縣丞今日這情形，隻怕是矛盾早已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勢成水火了。眾官使暗道有好戲看了，一個個打起精神，仔細聽著張縣丞講話。</p>
王大梁背靠著椅子，待張縣丞話音一落，便冷冷地接口道：“本官以為，這兩件事情，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根本用不著張大人把大家都叫來，煞有介事的商討。”</p>
他看一圈眾人，將眾官吏看戲的眼神盡收眼底，徐徐地道：“漢南巡防營，說到底還是漢南縣的屬營，巡防營從縣軍器庫中領用軍器軍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用不著商討。”</p>
“不然……”張縣丞插口道。</p>
“張大人聽下官把話說完，”王大梁截住張耀的話音道：“這事，在建營之初，本官就向縣尊大人報告過，縣尊大人也是同意了的。”</p>
王知縣聞言睜開眼睛，點頭道：“嗯，這個，本縣當時確實是同意了的，隻是後來張縣丞又有了不同的意見，嗯，這事，咱們縣衙最好還是拿出一致意見的好，張縣丞，王主簿，這事你們兩人就盡快商討個結果出來，本縣就不插手了。”說完，王知縣眼皮子又一垂。</p>
張縣丞聞言，冷嗤一聲，得意地道：“王大人，縣尊都已經發話了，這下，咱們該好好商談一番了吧。”（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