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的確是傳到陳煜的耳朵裏去了,然而陳煜接到飛鴿傳書卻是在點將台上了。


    下麵一眾將士都在等著,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知道丁當的消息,陳煜便也放了心,如今出征在即,他卻是不敢再見丁當了,他怕啊,怕自己舍不得走。


    最後深吸一口氣,將這京城的氣息牢牢記在心裏。


    今日他便出發了,目的地便是曾經的瀘州,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平叛,自然要拿最大的開刀,以成敲山震虎之威勢。


    道理是這樣講的,然而事實上,瀘州的兩位在以前都與他淵源頗深。正是他父親的舊部,薛圖和章飛白,何況兩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二十多年合作親密無間,很有默契。


    兩人一手造就了陳煜軍旅生涯的開始,說是陳煜的恩師也並不為過。如今卻是要反過來打他們,陳煜心裏的滋味並不好受。


    此番討伐,不為忠君,隻為自由。


    說來也並非陳煜辣手無情,早在幾年前,幾人之間的情誼便已然被薛圖二人斬斷了。更別說,因為當初那件事枉死了多少弟兄。好聽些尚可算是恩斷義絕,不好聽些便是說反目成仇也不


    為過。


    然而麵對,便意味著要揭開傷疤。


    陳煜的心裏並不是滋味。


    再想想丁當和未出世的孩子,手上的兵刃便也輕了些許,這一仗,必須要贏!


    金戈鐵馬,自是男兒的戰場。


    自陳煜離開的那時起,丁當的煎熬也開始了。


    似乎那腹中的孩兒也能感覺到他父親的離去,在丁當的腹中不老實起來。


    丁當每每食之無味,便是換了地方一事,竟還是用了半月時間才得知。不怪丁當遲鈍,還是夏侯年有心,不願丁當住慣了的環境變了模樣。是以雖然挪了個窩兒,其設計與丁當往日所居


    ,一般無二。


    如今丁當卻是顧不上那些,畢竟時間有限,孕吐折磨得她形銷骨立,又加上擔心陳煜,哪裏就能安心養胎。


    她知自己已然被隔離起來,也並不吵鬧著打聽消息,神色之間卻難掩落寞,笑容越發少了,隻有對著日漸隆起的肚子時才能露出些許溫柔之色。


    “她可曾問過什麽嗎?”


    這已不知多少次,夏侯年問這個問題了。


    夏福搖了搖頭,不厭其煩一如既往地答了聲“沒有”。


    “她的確什麽都不問,她這是在逼我呢!”


    夏侯年此時不知是該為丁當的聰明感到欣慰,還是該為丁當將這聰明才智用在對付他這個老爹身上。歎了口氣,夏侯年終是妥協了。


    “也罷,告訴她吧。知道該怎麽說吧?”


    妥協歸妥協,但是讓她知道些什麽還得挑著說啊。那可是戰場,說是血肉橫飛都太過於委婉了。


    “老奴知道。”


    夏侯年卻並沒有接話的意思,夏福無奈,隻要涉及到丁當的事,老爺就變得非常不相信他的能力,似乎是害怕他會將這點兒小事兒辦砸一般。隻是他並不敢將這話說出來,他沒忘了,上次


    因為丁當的事兒,自己差點兒將命丟掉。


    見夏侯年等著,夏福便也將話說了下去。


    “老奴準備‘報喜不報憂’。”


    “嗯?”


    “哦,一點兒也不報也不行,畢竟戰場上若是一點兒難處都沒有就不是戰場了,這樣不好。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嗯。”


    夏侯年這才點了點頭,讓夏福覺得最近老爺的心思越來越難捉摸了。


    其實不止是老爺,就連朝堂之上,那位的心思也越來越難捉摸了。


    按道理講,在將東方筠除掉之後,下一個便是夏府了。可那位卻絲毫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偏生府裏早已做好了準備,這樣反倒是弄得人心惶惶。


    “小姐那邊盡快安排好吧,我已經準備啟程了。”


    夏侯年顯得很是慵懶,不知心裏是何想法。


    “啟程?這麽快?”


    “正是。雖然不知那位是存了什麽心思,然而我已然是等不及了。我怕我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我想在死前再見她一麵。”


    夏侯年口中的她除了碧魯鳳華不做他想。


    “老爺何必如此悲觀,如今小姐都找迴來了......”


    夏福萬萬想不到夏侯年竟是存了死誌。


    “是啊,小姐迴來了。什麽都有可能會發生,正是世事難料。我以前想不通,如今卻是明白了。你家老爺之所以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大概還是托了你家小姐的洪福。你便不要在心裏惱恨


    她了。”


    “老爺,這......”


    “東方筠倒台不是咱們動的手,充其量不過是給他添了一把柴,背後之人另有其人。但看如今陳煜這動作,到底是誰的手筆便不難想了。想來也是慚愧,枉我在朝中混跡這些年竟是不如


    兩個小娃娃來得幹脆利落。本想為她做些什麽,倒是落她一步,倒是被她救了一命。老了老了,本來已經虧欠她們太多,如今又這樣,讓老爺我情何以堪啊?”


    “老爺,小姐是您的骨肉。想來是在意您,這才......,老爺不必過於自責,畢竟過去的事,老爺也是預料不到的。”


    “夏福,你說得對。以前的事也有我預料不到的,隻是眼前的事,卻是我該謀劃的。你不必多想,也不必多說,是時候該我這把老骨頭為這倆孩子做些什麽的時候了。”


    夏侯年眸子裏燃起熊熊鬥誌,想來是下了什麽決心了。


    夏福猜不透夏侯年的想法,也隻得作罷,左右自己在老爺身邊護著,誰想取走老爺的命也得過得了自己這關才行。因此,夏福雖然擔心,卻並不至於到絕望的地步。畢竟有鬥誌是好事,


    若是生無可戀才真的讓人擔心。


    這樣一想,便也由著夏侯年了。


    “還有一事,去找個丫頭,安排侍寢吧。”


    “老爺您不是......?”


    “對這事兒反感?是啊,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便是鳳兒也能理解的。你盡管去便是了。”


    老爺既然接受了侍寢,便是想要留下子嗣,確實是好事,然而這樣卻讓夏福更加摸不清頭腦了。若說老爺是想死實在是過於牽強,便是以前隻有小姐且生死不知之時,老爺也從未考慮過子嗣問題。


    如今突然想要人侍寢,不管怎麽說都過於牽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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