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衝著西門卓冷點點頭,西門卓冷便知事情已經妥了。


    女人嘛,大婚之前無論怎樣,多了這層關係,便多了一層保障。雖然並不徹底,但這件事多少讓西門卓冷有些歡喜。


    “來得正好,你們不日便要遠行了。朕有意讓你跟你妹妹見上一麵,不知醉雪意下如何?”


    來了,風醉雪即便早已有了心裏準備,此時也難掩震驚和期盼。


    有反應就好,就怕沒反應,西門卓冷暗道,“宣四王爺和他的冊封進殿。”


    來喜早已候著了,此時得了吩咐,便出了內殿,對著等在門口的西門烈耳語幾句,西門烈虎目之中滿是震驚。


    “四王爺,皇上他老人家正等著呢。”


    來喜一聲提醒,西門烈迴過神來,對著來喜拱了拱手便進了殿,風霜凝緊跟其上。


    “阿姊!”


    遠遠看見在殿中的風醉雪,風霜凝便幾步奔了過來,眼眶之中已是兩泡眼淚了。


    難得一見,風醉雪的萬年寒冰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


    “阿妹。”


    就連聲線也是難得的溫柔,在場之人無不瞠目。


    “阿姊,我好想你。”


    撲在風醉雪的懷裏,風霜凝早已淚流滿麵。


    風醉雪摟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風霜凝,看著她頭上的婦人發髻。


    “別哭了,都是大人了。”


    摸著風霜凝的頭,風醉雪格外珍視。


    這相聚來得太不容易。


    這一幕進到西門卓冷的眼裏卻是十分礙眼,即便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即便這不過是一場戲,隻是哪怕是有半刻的歡愉他也不想成全這丫頭。


    “霜凝殿前失儀,父皇恕罪。”


    看到西門卓冷那已然黑如鍋底的臉,西門烈趕緊道。


    西門卓冷神色稍霽,對西門烈越發滿意了。


    有請罪的就好。


    “罷了,帶下去吧。”


    西門卓冷一揮手,便有左右將哭喊不休的風霜凝帶了下去。


    風醉雪看著風霜凝被帶走,並沒有動作。


    她心裏清楚得很,她的那點兒武力值在站在西蜀權力頂端的西門卓冷麵前根本不夠看。


    今日能讓她跟風霜凝見麵也不過是為了讓她看一眼風霜凝還活著,然後借以要挾她而已。


    隻是,戲,還是要演的!


    風醉雪目光微冷,“不知‘父皇’這是何意?”


    風醉雪特地將‘父皇’兒子咬得極重。雖然這‘父皇’二字帶著濃濃的恨意,但在西門卓冷聽來卻猶如天籟。


    有什麽會之前還叫囂著要殺自己的人叫自己一聲爹,更讓人覺得解氣呢?


    西門卓冷嘴角微微翹了翹,“眼下你們就要啟程了,蒙北之地,晝暖夜寒,朕給你們準備了許多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謝父皇。”


    西門無極卻是笑意盈盈地謝了賞,似乎絲毫不將西門卓冷所說之事放在心上。


    從大婚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有覺悟了。


    見西門無極應得痛快,西門卓冷也覺踏實,他向來是個識時務的,所以能平安活到現在。


    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向來做得不錯。


    得不到答複,風醉雪有些心塞。


    這也讓風醉雪更加清楚地意識到皇權的威力,自己還是過於自大了。


    如今自己尚有利用價值,方能免於一死,一旦沒有用途,說不得等著她的便是身首異處的結局。


    剛剛那一聲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父皇無異於一個臣服的信號,為了風霜凝她也隻能妥協。然西門卓冷的漠視已然讓風醉雪嚐到了失敗的滋味。怕是最恐怖的事也莫過於此了。


    你費盡萬般力氣說服自己選擇臣服,人家卻不肯買你的賬。


    走神的空檔,西門無極已然辭了西門卓冷。


    風醉雪迴過神來便緊跟其上,西門無極背對著風醉雪彎了彎嘴角,不置可否。


    出了內殿便見西門烈獨自一人於石階之上長身而立。


    “夫人,你先去馬車上等我吧。”


    西門無極腳步一停,風醉雪走了兩步與西門無極持平,這才開口。


    “你既是稱我一聲夫人,有什麽事是我聽不得的嗎?”


    風醉雪本意是想與西門無極為難,隻西門無極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隻見西門無極一聲哂笑,“既是夫人有此意,那便一起吧。”


    心中料想西門烈是為了那事,倒是不知風醉雪在一旁倒是如何反應。這樣一想,本是疲於應付,現在倒生出幾分期待來。


    風醉雪不知西門無極因何發笑,然而臨陣脫逃向來不是她的風格。


    見風醉雪沒有離開,西門無極心中也覺得有幾分愜意,果真是自己的女人,行事風格自是與那些胭脂俗粉不同。


    不知不覺中,西門無極便已將風醉雪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風醉雪沒有離開!西門烈難掩心中驚訝。


    “皇兄好手段,短短時間便將一匹‘烈馬’收拾得如此服服帖帖!”


    說著西門烈的眼睛上下將風醉雪掃視一番,目光之中並非猥瑣,反而滿是猶疑。雖說此次蕩滅蘇哈之行,下手的對象或者說突破口是風霜凝,但是西門烈自認對風醉雪也有些了解。


    以她的性子斷不會如此輕易臣服的,更何況,當初她手裏的瓷片兒可是自己派人塞到她手裏的。


    結果竟不是她憤怒之下殺了西門無極,或是趁機逃跑,反倒是被西門無極破了身子,怎麽想,西門烈怎麽覺得詭異。


    風醉雪的眸子意欲噴出火來,若是世上有那麽一個人是自己最恨的,那便是西門烈了。


    更別提這會兒西門烈竟用這樣的目光赤裸裸地看著。


    “還得多謝皇弟成全。若不是皇弟在父皇麵前多多‘美言’,別說是與你嫂子結成伉儷,便是成親怕還要等上許多時日。”


    西門無極稍稍往前一步,替風醉雪擋住了西門烈窺探的目光,又在說話之中特地將‘美言’與‘嫂子’強調一番。


    西門烈本是火爆脾氣,最是聽不得這般夾槍帶棒的話。這會兒聽西門無極明嘲暗諷自是多了幾分火氣。索性將心一沉,坦然默認了自己動了手腳兒的事實。


    “自家兄弟,皇兄不必客氣。皇弟與皇兄實在相去甚遠,皇弟不過是耍耍嘴皮子,倒是比不過皇兄的‘手上’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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