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雖是有心維護,但也是實情。


    蘇思雅瞧著丁當說得也是實情,這才罷休。


    翌日,丁當照舊被這叮叮當當的軍隊吵醒了,有心縱著自己,丁當並不想起。


    按照昨晚的話,今天這些士兵們便不會迴來了。


    留給丁當的還有一個更為艱巨的任務——收珍珠。


    事實上這麽些天,丁當都沒有見過索菲亞,不,是小四了。


    若說有什麽熟人怕是隻有索菲亞能幫這個忙了。


    想起白天裏還有那麽多的事要忙,破天荒的,丁當好想躲起來,哪怕隻有片刻不用麵對也好。


    那亂麻一般的事情擺在麵前,丁當已經幾乎沒有了任何積極的心情了。


    以至於日上三竿丁當都沒有起床。


    “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本來大妞妞還想著難得姑娘睡個懶覺,讓姑娘多睡會兒。


    誰知如今蘇思雅已經催了三遍,丁當還是沒有要起的意思。


    大妞妞這才有些害怕,慌忙去抹丁當的額頭,卻也不見發熱。


    再細看之下,丁當竟是醒著的,隻是睜著眼不說話。


    “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大妞妞這方又問了一遍。


    “怎麽辦啊,大妞妞?還要去收珍珠,怎麽才能讓她們不畏懼官府呢?”


    丁當死活要跟自己的被子抵死纏綿,即便問著大妞妞問題,也不願離開自己的被子片刻。


    “姑娘,您快好好兒的吧。咱們可不能丟這人。這麽多人看著呢!”


    大妞妞將丁當拽了拽,似是想將丁當拽出被窩兒。


    “不要騙我了,今天沒有人來的。將軍已經說好了,今晚都不會迴來了,隻剩下咱們這幫子人,守著這片海。除非咱們馬上便能變成海女,不然你以為有法子將這事情解決嗎?”


    丁當顯然鬧了情緒,已是疲憊不堪了,這會兒竟也耍了孩子脾氣。


    “哈哈,來了瀘州幾個月倒是變得更懶了。想來你家相公倒是寵你寵得很!”


    君十三的聲音透過帳篷層層傳來過來,像是人就在丁當的身邊一樣,嚇得丁當一個軲轆爬起來。


    “快,快給我穿衣服。”


    生怕晚這麽一點,便會被君十三看光一般。


    “嘖嘖,到底不是以前的小丫頭了。”


    君十三在帳外聽得見丁當那一番忙碌的樣子,也沒準備這般輕易放過她。


    不過他的這番作為看在陳煜的眼裏,便沒有那麽愉快了。


    “公子也知道如今丁當已是我的妻了,這般隨意怕是有失公子的身份。”


    “我大她不知多少,你怎的還怕她被我拐了去不成?”


    君十三心裏更是不爽,之前便輕輕鬆鬆將他的小丫頭拐走了,如今自己連說個話都不行了,心裏的不爽哪裏就比陳煜少。更何況君十三向來不是個吃虧的,這會兒又怎能平白咽下這口氣去。


    “是。”


    陳煜倒是毫不掩飾地承認了,到底是軍中的漢子,比不得君十三水曲十八彎的花花腸子。


    “早知我就不會把她輕易給了你,不過嘛,現在也不晚,畢竟她還是個孩子。”


    君十三放低了聲音,幾乎湊在陳煜的耳朵上說道。


    嚇得陳煜瞳孔一縮,“你想幹什麽?”


    “放輕鬆,瞧你這幅樣子,怕是丁當見了你這形象怕是要大大折扣。哎,丁當怎麽會選了你,嘖嘖嘖嘖。”


    君十三那眼神似乎是想將陳煜看到地洞裏去。


    然而陳煜並未讓君十三如願。


    “無論如何,丁當如今已經是我的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是,將來是,永遠都會是。”


    片刻的恍惚過去,陳煜已然反應過來,如今丁當已是自己的妻了,沒有什麽是比這更深的羈絆了。


    君十三臉上的笑意差點皸裂,“哈,現在是,將來嘛,可就不一定了。你一定不知道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直陪在她身邊吧。”


    不知為何君十三說得有種無力感,讓在一旁的蘇思雅瞧了都有些難受,甚至有那麽一刻她覺得君十三有些可憐。


    “我都知道,丁當曾不止一次地提起過你的大恩。甚至我們的新房都是你資助的,對此,我們銘記於心。”


    君十三這般說,陳煜的心卻更加沉穩了,在見識過這般優秀的男人之後,丁當依然義無反顧地嫁於自己為妻,這點信任都不給她,可想而知她該有多麽心痛。


    不得不說,陳煜做對了。


    已經穿戴好的丁當踱步到帳篷口兒,恰巧聽見陳煜的最後一句話。


    瞬間,丁當的臉上便笑靨如花。


    有人說吃醋是在乎的表現,有人說吃醋代表著愛。那麽說不吃不該吃的醋是不是更是一種信任,一種胸懷?


    不知他人作何想法,丁當的腦海裏隻蹦出兩個字,那便是‘值得’。


    “不是隻說紫鳶要來嗎?怎的連你也來了?”


    丁當並沒有客氣,上來便輕車熟路地打起了招唿。


    “嗯,此事說來話長。倒是聽說你在瀘州過得風生水起,就連珍珠都被你發現了。當真了不得。”


    君十三也很快跟著丁當的思路走了,並沒有被落下。


    “既是知道珍珠之事,就該知道我的為難,那些居民對官府諱莫如深,便是將珍珠收上來都是件及其困難的事。”


    丁當有些惱怒,以君十三的本事,這些事自是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沒有道理反倒要從自己的嘴裏將消息套出來。


    “哈哈,你呀你,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君十三邊笑邊搖頭,紅色的衣衫在海風吹拂之下更顯飄逸,今日君十三倒是穿了雙白鞋子。


    “此話怎講?”


    丁當不怒反喜,既是能說出這話來,想必是已有了更高明的主意。


    “你便是拿真金白銀去買,哪裏又有人真的問你的出身?你那朋友也不過是孩子脾氣,若是不能理解你一片苦心,你又何須介意?”


    君十三笑丁當不諳世事,與這些老辣的人相比,丁當當真是太嫩了,更為不妥的是,她身邊連個提點的人都沒有。


    笑容隱藏之下,君十三竟有種誌在必得的霸氣,剛剛在陳煜那兒所受的點點壓抑的感覺又不存在了。


    丁當眨巴眨巴眼睛,“啊,我早該寫信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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