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貓哭耗子假慈悲!你能給我求情?我家老爺什麽身份,你是什麽身份,用得著你來求情!你可不要高看你自己。”


    丁蓮到現在都沒有看清楚,目前唯一能救她出這牢籠的就是丁當了。


    倒是張德庸明白,以他現在的身份,能進得這牢裏探監的,也隻有說得上話的人了。


    聽得丁當的話,張德庸便衝著旁邊的姬妾使了個眼色。


    那姬妾也是聰明人,便拽了拽丁蓮的袖子。


    照張德庸的想法,如今自己不死也難,丁蓮的肚子裏可是自己的骨肉。


    要說把自己救出去不太可能,但是救一個丁蓮倒也不算癡人說夢。


    丁蓮知道是張德庸的意思,便也收斂了些,雖然不再說風涼話,但還是一張臭臉。


    “姑姑,還是消停點兒。可知這一聲姑姑說不得也聽不了多久了。”


    丁蓮聽了並不以為意,又是一聲冷哼。


    “要知道,便是我救姑姑出去也是不容易得很。救得了救不了還看姑姑的意思。”


    丁當說著便瞟了瞟食盒。


    丁蓮聽了這話剛剛升起的那丁點兒小希望便瞬間被掐死了。


    “你什麽意思?我本來也沒想讓你救,你自己跑到這裏來看熱鬧的吧!當****還想立牌坊,你看熱鬧就直說!”


    “哈,誰是****誰明白,我就不當眾明說了。我隻不過是受了老太太的托付,不過姑姑,我勸你也別挑戰我的耐性,說不得我一個生氣,就撂挑子不幹了。到時候毀的是誰,你可得心裏有


    數。”


    丁當見她給臉不要臉,話裏話外地便夾雜著威脅的意思。


    這話一說,丁蓮心裏便是咯噔一響,這麽多人虎視眈眈,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可不是小事。隻是丁當這話可是意有所指,莫非她知道了?不,不,她不會知道的,這不過是趕巧了罷了。


    丁蓮自是覺得自己當初事情做得隱秘,丁當是萬萬不會發現的。


    到底是經過宅鬥的人,不過瞬間丁蓮便冷靜下來了。


    隻是聽丁當話裏話外的意思,似乎倒是真有本事救自己出去,丁蓮自是開心得很,沒有了張德庸還有吳嘉偉。


    左右肚子裏的都是個寶貝,就不信誰能不要的。


    再者說了,張德庸還有一批金銀細軟藏在旁人不知道的地方,如今張德庸對自己可是百般信任,一心想要自己為他留下一絲血脈。


    若真能出去,那將來的日子可是好過得很。


    左右現在是進可攻退可守,丁蓮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出去。


    有了這層想法,丁蓮的臉色便更好了些。


    見丁蓮沉默許久,丁當琢磨著丁蓮是想通了,隻是礙於前邊弄得太僵,拉不下臉來罷了。


    “姑姑,我也不多與你講,這裏有兩個選擇,你自己看著辦。這盒裏是一碗落子湯,你活或者他活,隻能選一個,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是我能為你爭取到的最寬大的條件了。”


    “我就知道你個賤人沒安好心!賤人!你竟然想害我的孩兒!你個賤人!”


    身後傳來丁蓮瘋了似的謾罵,丁當卻是頭也沒迴。


    來時,丁當已經將事情跟楊弘文說了個清楚,然而最後終究以扼腕告終。


    能將丁蓮放出來已經是極限,那孩子卻是必須得死的。


    雖說嬰兒無辜,但是十年二十年甚至多些,誰能說得準他會不會給張德庸報仇呢?


    盡管丁當已經再三表明那孩子跟張德庸關係不大,但是楊弘文卻沒有任何迴寰的機會。


    這種心狠手辣的事丁當還是第一次,然而丁當已然盡了力。


    楊弘文的意思,丁當已然懂了,那孩子不管是不是張德庸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娘說他是誰的。


    甩了甩頭,丁當將剛剛那一幕從腦海裏甩了出去。


    她相信今晚對於這家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夜。


    確實如丁當所想,這‘家’人的確不眠,隻是這‘家’似乎隻包括張德庸和丁蓮。


    旁的姬妾倒是睡得舒服得緊。


    看來這‘家’人也不像麵兒上的那麽和諧。


    “丁蓮,我活了這麽一輩子,什麽溝溝坎坎兒都過了。你還年輕,就不要跟著我走了。”


    不知什麽時候張德庸開口了。


    “老爺你這說得是什麽話?可憐孩兒他還沒見父母一麵,就這麽去了,讓我怎麽能甘心?老爺你平日也對他嗬護有加,怎的就能忍心看著孩兒這般夭折了。”


    說著丁蓮便低泣起來。


    “哎,你這個小丫頭,怎麽這麽想不開?”


    張德庸聽了這話心裏也是熨帖,說實話他還真怕丁蓮為了自己便喝了那什麽落子湯,那自己便也沒什麽指望了。


    這還罷了,自己也不值得為她搭上自己的命了。


    這話說得便有些不實了,張德庸之所以想著可以讓丁蓮替了自己出去還是因為目前自己出不去,若是能出去便也沒有丁蓮什麽事兒了。


    “我要孩兒,我要孩兒,我要孩兒!”


    丁蓮口裏說著,但心裏卻已然拿了主意了。


    左右自己還年輕,有了張德庸的那筆銀子,自己再嫁也不是難事。


    隻是這麵子情還是要做一做的,再者說了張德庸這些日子待自己不薄,若說真沒有感情,倒也不盡然。


    “好了,好了,別把她們都吵醒了。我這裏有顆藥丸,吞了它便可以讓人處於假死狀態,隻不過隻有一天時間,一天過後,便無效了。你裝成自殺的模樣,到時也可出去。想你一個婦人,


    倒也沒人在意。脫身倒比我簡單些。”


    想來張德庸已經思慮良久了,這話說出來倒是很具條理性。


    他沒說出口的事,這樣丁當說不得還得落下一個逼死姑姑的名聲。


    “等你出去,便拿著那銀子,隱姓埋名,直奔京城,到了京城也別沾這些世故。若是我能出去,將來自有法子尋你,若是出不去,你便守著這孩子過。隻是有一樣你要明白,過去的事兒我不跟你追究,隻是這孩子無論如何都是我張德庸的孩子,他必須姓張。不然,便是我死了,也有法子讓你來地下跟我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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