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送完衣服便迴去趕製新棉襖不提。


    再說丁曼穿上新衣之後隻覺得做什麽都不是了,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才好。


    “曼妮兒,你穿上這衣服跟個仙女兒似的,我都快不認識了。”劉嬋的話說得丁曼的臉直紅到脖子根兒,那灼熱的目光讓丁曼更是感到不適。


    似乎自己穿著這衣裳就是莫大的奢侈一樣,丁曼終究敵不過那羞澀,將棉襖脫下來放到箱子裏,條件簡陋。


    丁曼是跟劉嬋混用一個箱子的,隻是她一直都沒什麽東西,是以箱子裏放得都是劉嬋的。


    這會兒將棉襖放進去,丁曼像是鬆了口氣。依舊穿了破舊的棉襖便到廚房忙活去了,丁曼前腳兒出去,劉嬋後腳兒就奔二院兒去了。


    “巧姐姐,巧姐姐!”劉嬋壓低了聲音,對著紅衣丫鬟唿喚道。


    過了一會兒那丫鬟才注意到劉嬋,眉頭一皺,向劉嬋這邊兒走了幾步,“你怎麽來了?可是廚房又送什麽吃的過來了?”語氣中滿是不耐。


    原來劉嬋不知何時巴結上徐三花,包攬了給主子送吃食的活計,劉嬋卻不是個老實的,總想著巴上哪個主子,每每送東西時都極盡諂媚,惹得主子身邊兒的丫鬟對她都沒多少好感,這玉巧也是收過劉嬋好處的,不然搭理她一下都難。


    “嘿嘿,沒有。”劉嬋略帶尷尬地笑了聲,看起來格外寒酸。


    玉巧更是不耐,又有些不忍,手絹兒一揮,“行了,快說什麽事兒!這邊兒忙著呢!”


    “誒!我們廚房裏出了個賊!”劉嬋這才壓低聲音道。


    玉巧不解,若是真出了賊也該去找廚房的管事娘子徐三花呀,怎麽跑到二小姐這兒來了,再看劉嬋一副賊兮兮的樣子——有貓膩。


    玉巧兒瞬間明白這劉嬋正憋什麽壞水兒呢!


    “怎麽迴事兒?”瞧不起劉嬋是一碼事兒,能讓她有在主子前露臉的機會,玉巧卻是不會放過的。


    劉嬋將聲音拉得更低了,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玉巧眉頭緊蹙,“那衣裳真有那麽漂亮?”


    “咱鎮上都沒見過,想那一個邋遢的人穿了一下生生就變得跟個仙女兒似的。”劉嬋煞有介事地道。


    “成,就信你這一迴!”見她說得逼真,玉巧兒小腰兒一扭,進屋兒去了。


    不大一會兒,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便出來了。“都停下,咱們蘭芳院裏竟然也招了賊了,抄家夥!看看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偷了我相親要穿的新衣裳!”明明長了一張俏臉,卻被這一臉戾氣生生削弱了幾分。


    想來院裏的丫鬟婆子都是幹慣了的,這會兒吳嘉琪一說,便紛紛停下手頭兒的活計,抄家夥。路自然是劉嬋領的。


    眾人先是去劉嬋在的屋子裏翻出了那件棉襖,吳嘉琪一見就看上了,這從未見過的款式和顏色,前所未見的漂亮,從未見過的顏色卻一眼被她認定,這是貴人穿得衣裳。


    一想著這麽華麗的衣裳竟然被一個賤民穿在身上,吳嘉琪的眼裏幾欲噴出火來。


    再無他話,一行人浩浩蕩蕩便朝著廚房去了。


    “就是她!”劉嬋指著正在切蘿卜的丁曼就是一聲大吼。


    可憐丁曼還不知怎麽迴事就陷入了千夫所指的境地,一時間,眾人紛紛抬頭盯著丁曼。


    “扒了衣服,給我打!”吳嘉琪一看丁曼邋遢的樣子心裏更是冒火,這種賤民怎麽配得上這衣服。


    那兇狠的目光竟是在看什麽仇人一般。


    在場的婆子丫鬟也是幹慣了,唿啦一幫人衝過去就將丁曼的舊棉襖扒下來就是一頓胖揍。


    丁曼的身上臉上都掛了彩,好在丁曼不是吳家的丫鬟,不然這命恐怕都要丟了,如今有著良民身份,也不敢真的就將她打死了。


    鼻青臉腫就不說了,丁當給她梳的頭發早已散了,大冬天的就這樣攤在地上,隻著一件單薄的裏衣。


    “你可以滾了,我們吳家養不起手腳不幹淨的下人。”吳嘉琪手上拿著那青色的棉襖意有所指。


    丁曼竟不知為何無緣無故挨了頓打,更不知辯白,隻是看吳嘉琪拿著那件丁當送來的棉襖,心裏沒由來地有些心疼,伸出手去想要拿迴來,不料頭一暈就這樣磕在地上。


    劉嬋見她竟這樣不識趣,走過來便踩住了丁曼伸出去的手,“以後招子放亮點兒,這貴人穿得衣服也是你能上得了身兒的?”


    手上傳來清晰的痛感,讓丁曼意識清醒了些,聽到熟悉的聲音,朦朧中,丁曼有些不可置信,勉強抬起頭來,隱約看見劉嬋惡毒的臉,她就這樣居高臨下地踩著自己的手,一時間丁曼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眼裏有失望,有不相信,更多的還有那未能說出口的為什麽。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劉嬋竟然有些心虛。


    好在丁曼很快就暈過去了。


    “將她扔出去。”厭惡地看了丁曼一眼,吳嘉琪便走了。


    見吳嘉琪帶著人走遠了,徐三花才從角落裏出來,又從街上花了幾錢銀子雇了輛牛車,將人拉迴了家,不敢多耽誤,將那破棉襖給她套上,想了想,又把妞子的頭花扯下來係到丁曼手上,這才細細叮囑了車夫讓人送迴去。


    倒不是徐三花有多好心,見慣了大院兒裏的肮髒事兒,這點子事倒不至於喚起徐三花的同情心,隻因那丁當是個有主意的,徐三花願意賣她個人情,結下這個善緣。


    即便有徐三花這樣遮掩,丁曼的名聲卻也是毀了。


    農家姑娘背不起一個偷盜的名聲,更別說大冬天被扒地隻剩下裏衣。消息比人走得還要快,丁曼還沒到家消息卻已經傳迴家裏了。


    “胡三娘,你養得好閨女竟然在吳家偷了棉襖,被扔出來了!什麽樣的大人什麽樣的孩子,胡三娘滾出來!”


    齙牙嬸兒一聲高過一聲,不大會兒丁家小院兒已經圍滿了人。


    丁氏更是一下子衝了出去,“錢二丫,你個臭不要臉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姑娘家的名聲是你隨隨便便就能玷汙的!”說著大鞋底子就跟著扇過去了。


    上次的事,為了維護丁芝兒丁當便沒有計較,今天大齙牙竟然不知死活地又來攀扯丁曼,丁當隱藏的兇性就這麽爆發了,拿著扁擔衝著大齙牙就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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