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貓挨揍了,而且是打臉的那種。


    送到醫院檢查一番,並沒有傷到筋骨,隻是那個麵相很難看了,一側臉頰和兩隻眼睛都腫的厲害。


    黑子和郭奉之一看他那個熊貓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們兩個畜生啊,竟然還能笑出來!”


    薑夏皺眉道:“哎,這迴真是我大意了。”


    “這個不怨你,我都見到他了也沒有猜到那混蛋竟然這麽能打,看起來瘦的像個小猴子一樣,力氣那麽大,脾氣像炮仗,點火就著!”


    黑子終於忍住了笑聲,拍著他的手背道:“放心吧兄弟,在醫院呆兩天,好些了我帶你去報仇。”


    這一點花貓深信,如果不是錯誤估計了那個鄭天的實力,他肯定會叫上郭奉之一起去,斷然不會挨上這一頓毒打。


    薑夏出去問了問醫生,轉頭迴來道:“最近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兒,黑子你去找找道上熟人調查一下,這種人愣頭青也就罷了,品質還惡劣,必須好好讓他知道些規矩,或者直接送局子裏,不然不光對不起花貓挨得這頓打,那個叫王歡的女孩兒也得毀他手裏。”


    “放心哥,一個鄭天,這事我們就辦了”,郭奉之道。


    “嗯,也別他大意,他背後畢竟是洪江社,如果事態擴大了,早點通知我。”


    幾人正說著,虞兮趕到了,看到花貓鼻青臉腫的樣子,哭的梨花帶雨。


    薑夏看著黑子和郭奉之會心一笑,壓低聲音道:“我們別在這當電燈泡了,花貓有人照顧了……”


    走到電梯口,黑子忽然停住腳步道:“哥,我還是留在這裏一夜吧,花貓現在不能動,虞兮就一個女孩子,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薑夏想想也對,就同意了。


    黑子在過道裏找了個椅子坐下來。


    剛才還很鬱悶的花貓忽然覺得這一頓打挨的挺值的,不然怎麽有機會看到虞兮為了自己哭哭啼啼忙前忙後照顧自己的可愛模樣?


    也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虞兮雖然看起來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的柔弱女孩形象,但實際上照顧起人來很像那麽迴事,給花貓喂了些水果,然後又打了熱水幫他洗腳。


    弄好了這一切,虞兮搬個凳子坐在床邊,頭貼在他肚子上。


    花貓使勁往一邊挪了挪,騰出來半張床,“上來擠擠?”


    虞兮猶豫了一下上了床,兩個人都是偏瘦的身材,剛好可以睡的下。


    花貓一隻手還打著點滴,另一隻手摟住虞兮的脖頸,動情道:“有了你,被人打死都值得了。”


    虞兮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不許胡說,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我不讓你死你不許死……你工作上的事兒我不問,但是以後一定要小心謹慎一點。”


    “嗯,這次就是太大意了。”


    “花貓,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為什麽一直留著這麽過時的一個發型,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花貓一時語塞,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結巴道:“……沒有,等咱們結婚的時候就換個發型好嗎?”


    “那咱們什麽時候結婚?”


    “存夠錢的時候,我不能讓你跟我過苦日子。”


    虞兮不再講話,乖乖的趴在他懷裏。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花貓撫摸著虞兮溫潤的脖頸,剛才的一番話讓他心裏感慨萬千。


    幾乎每個人在情竇初開的時候都會在心裏裝上一個人,或是初戀或是暗戀,就像薑夏心裏的水林兒。


    花貓心裏也有一個,隻不過他可能在那個人心裏連以一絲漣漪都沒有泛起過,說是暗戀大概都勉強,自然也就無法跟人提起或者解釋。對於那個女孩,他也就是隻知道她的名字,記得她的長相而已。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男人走進來,站在病床尾故意咳了兩聲。


    花貓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那裏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爹曹陽。


    也不記得多久了,大概是他從獄中出來之後,他和這個男人就再也沒有聯係過。


    燈光昏暗,但是依舊能看的出他的頭上已經有了些許銀絲。


    虞兮看到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床位,趕緊一咕嚕爬起來。


    “你來幹什麽?”花貓語氣冷漠。


    “大為,我聽說你被人打了,來看看你。”


    “聽誰說的?是誰這麽多嘴?”


    曹陽一聲歎息,父子倆變成這樣,他知道都是他的責任,所以不管花貓說的有多難聽,都是他自己活該。


    “我有個朋友在這家醫院裏,給我打電話說好像看到你受傷了……”


    “真難為你老人家,還記得自己有個兒子。”


    虞兮終於聽明白了是怎麽迴事,搬了一個凳子放在曹陽麵前,很小的聲音說了一句:“叔叔,您請坐吧。”


    曹陽看虞兮的眼神溫柔和煦,問花貓道:“大為,這是你女朋友嗎?”


    “我媳婦!”


    “好,好,我聽說你最近發展的還不錯,有了正式的工作,不是到處亂混了,還有了這麽好的媳婦,爸真替你高興……”


    “就是做個保安,讓你失望了,你不是來看我的嗎?現在看到了,請迴吧!”


    虞兮忍不住了,衝他搖搖頭,輕聲嗬斥了一句:“花貓,別這樣!”


    曹陽麵露愧色,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一疊錢來放在床腳,說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有時間爸再來看你。”


    “我不需要你的錢,拿走!去給你的小媳婦吧……”


    “大為,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是的,這些年你吃了那麽多苦,都是因為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盡到責任,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而且我也遭了報應,我現在……她和別人好了,和我離了婚,我現在也是單身,以後我能常來看看你……”23sk.


    花貓冷哼一聲,心中念道,果然,如果你過的好能想起我來?這些年我那叫吃苦嗎?那叫生不如死,那叫豬狗不如。


    說到這,花貓又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段比胯下之辱還恥辱的經曆。


    有一次跟洪江社的豹哥在酒吧裏發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爭執,最後動起手來,那王八蛋就讓人在他腿中間架一把尖刀,揚言隻要敢動就給他割了,讓他這輩子做不成男人。那次花貓慫了,在眾人的嬉笑聲中任由那豹哥一泡尿澆在了頭上,完事還揚言讓花貓滾出江城,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隨後花貓在魔都流浪多年,直到黑子找到他。


    花貓感覺不能原諒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抬起頭,眼神陰戾看著自己的父親。


    曹陽被他看的心裏發毛,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落荒而逃”。


    出了病房向電梯走過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喊住了他:“你是花貓的爹吧?”


    曹陽停下腳步,看著黑子道:“你是?”


    “我是花貓的朋友,也是兄弟,你可能對我會有點印象,也可能沒有印象,但是這不重要,我隻想對你說,自己造的孽太深,不是拿點錢說幾句抱歉的話就能贖迴的……”


    這話讓曹陽有一些不舒服。


    他看了一眼黑子,心裏埋怨幾句,然後加快步伐離開了醫院。


    生性自私的人總是以為不管以前自己做了什麽事,隻要自己拿出了抱歉的態度別人就應該原諒自己,隻可惜這個世界不是這樣。


    跟著薑夏幹之前,黑子和花貓一樣,都在社會的最底層,都是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小人物,對於花貓現在的心情他感同身受。


    他沒有見過照片上那個英俊的親爹,隻是聽人講過,當年母親對那個落魄的負心漢一見鍾情,傾其所有的支持他讓他活的有了個人樣。


    但是就在母親快要生下他的時候,那負心漢和一個更年輕的女人私奔了。


    母親就像瘋魔了一樣,整日裏抱著那唯一的一張照片,期待他還能迴來。


    其實有時候黑子也恨自己的母親,恨她毫無原則的癡情,但是從來都不會表現出來讓她不高興,他知道母親心裏已經夠苦了。


    黑子恨不負責任的負心漢,這些年他早就在心裏把他那個親爹殺戮了千遍萬遍。


    所以這些年他對感情好像都無動於衷,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他對待感情太謹慎,謹慎到懼怕。


    夜深,黑子朝病房裏探頭看了看,虞兮枕著花貓的胳膊擠在一張床上,溫馨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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