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莎主動要求來照顧蔡顯彰當然是別有用心。


    一開始蔡顯彰很不適應,不管他有多木訥,總也清楚這女子是老板的女人,但是幾次拒絕都沒有能讓她離開。好在他隻是輕傷,遠沒有到不能自理的地步,也就省下了很多尷尬,這兩天下來,也就是讓杜莎打點飯然後一起聊聊天而已。


    “蔡工,真的不用通知你家裏人嗎?”


    “哎,算了,我已經夠對不起她們娘倆了,除了每個月給足夠的錢之外,為了這個項目我幾乎沒有花過時間陪他們,現在出了事再讓他們擔心,你說我……”


    一說起家人,蔡顯彰就頗為動容。


    “不要傷心了蔡工,凡事都有始有終,等項目完成了,就好好迴家陪陪家人。”


    “談何容易啊!這一炸,還不知道數據能不能保住,即便能保住,很多設備都要重新購買安裝……哎,也不知道是哪個烏龜王八蛋,非要跟我們的項目過不去……”


    著急之下,這個質樸的工程師竟然也爆了粗口,說完才覺失態,不好意思的笑笑。m.23sk.


    杜莎並不在意,反而跟著說道:“就是啊,這些王八蛋,真是可惡!”


    蔡顯彰覺得杜莎很像是自己的晚輩,其實,作為一個跟著老董事長一路創業過來的公司元老,他心裏一直都把白少川當成晚輩。


    “蔡工啊,這個數據是不是很大?平時為啥不拷貝出來帶在身上,豈不是更保險?就像我們有時候在公司沒有完成的工作,就拷貝出來,下班了迴家做。”


    蔡顯彰嗬嗬笑了,“這可是絕密數據哦,哪裏有那麽簡單,要拷貝這些數據必須是經過授權的工程師,要驗證指紋的,全公司也沒有幾個人有這個權限,理論上是不準拷貝帶出實驗室的。”


    這些話說完,蔡顯彰顯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緊忙找個話題岔開,拿著一袋瓜子給杜莎,“閑著也是無聊,嗑點。”


    杜莎接過袋子,不經意間向門口一瞥,趙翊那雙碧眼兒正朝她看著,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心中一驚,杜莎感覺到這個人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內心一樣。


    門口出現了一點吵雜聲,接著白少川走了進來,和蔡顯彰一通寒暄之後,對杜莎道:“莎莎你迴去吧,今晚我來陪蔡工一夜。”


    蔡顯彰一聽急了,慌忙道:“這怎麽能行?少川,你們都迴去,我這能吃能喝能動彈,又不是動物園裏的大熊貓,誰能拿我一個老頭子怎麽樣嘛。”


    幾人都被他這話逗樂了。


    杜莎笑道:“少川,我中間迴去過一次洗澡換衣服了,你還是讓趙先生迴去吧,這兩天他一直都在這裏守著,片刻不離的。”


    “哦?好吧,趙翊你迴去,外頭還有幾個保安,再加上小寧我們兩個,沒問題的。”


    趙翊笑而不語,看起來好像有話要說。


    白少川悄悄的和他走出去,到了電梯口,趙翊壓低聲音道:“少爺,杜莎小姐問了蔡工一些項目上比較敏感的問題……”


    白少川臉色驟變,繼而故作平淡道:“莎莎大概隻是好奇吧。”


    “少爺,我也希望是這樣……”


    “去吧,我知道了。”


    趙翊離開後,白少川站在大廳的窗口,心神不定。


    白少川從未懷疑過趙翊的衷心,這種信任來源於他的父親白天成。


    他一直記的幾年前的那個晚上,就在他即將以董事長的身份去天成集團任職的前一天,在父親現在居住的大成巷的住所裏,房間裏隻有他、趙翊和父親三個人。


    白天成盯著那雙碧眼兒斬釘截鐵的道:“趙翊,我要你從現在開始,不再忠誠於我!”


    趙翊雙眼茫然,繼而噗通一聲跪下,從腿間抽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尖刀雙手舉起來,“老爺,如果我做錯了什麽,請您盡管責罰!”


    白天成微微一笑,他始終是沒有看錯人,伸手攙起跪在地上的趙翊,握住匕首的利刃,將它放在桌子上。


    白少川明顯看到他的手上因為刀刃的切入已經滲出鮮血,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異常神色,他沒有想到平時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父親竟然有如此強悍堅定的一麵。


    白天成沉聲道:“從現在開始我要你絕對忠誠於少川!甚至,如果將來我和少川你隻能選一個的話,那你就要選少川……”


    當時的白少川被震驚的無以複加,雖然他還有一個叫白少樸的哥哥,但那是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角色,根本不可能當起大任,所以選他作為天成集團的繼承人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父親竟然將這疑人不用的手段運用的這麽雷霆萬鈞。


    白天成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是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的儒雅形象,殺伐決斷仿佛都和他不沾邊,直到那一刻,白少川才明白父親的偽裝,當一個男人能夠表麵儒雅內心陰狠的時候,才是最高境界。


    趙翊突然低聲嗚咽了兩聲,眼含淚水,轉而單膝跪倒在白少川麵前,一隻手按在地上另一隻手扶在膝蓋上,低頭一字一頓的說道:“少爺,現在起,趙翊任您驅使!”


    白少川其實並不完全明白趙翊和父親之間到底是怎樣的經曆和交情,隻知道他從少年時候,在父親還在馬來國逃亡的時候就跟隨左右了。


    趙翊在天成集團的很多人眼裏都是木頭一樣木訥的人。在這個浮躁的年代,他的忠誠會被很多人認為是傻甚至是變態。


    狗奴才!公司總有人會在背地裏這樣評價他,多多少少也能傳到他耳朵裏一些,趙翊從不在意。


    說他是奴才的人,其實比自己更奴才,隻不過是裝出來一點類似於清高的做派罷了!


    這個世界,窮人想變的富有,拚命的想要找到貴人提攜,拚命地想要進入富人的圈子,富人又想巴結權貴,權貴之間也有互相傾軋,有誰可以隨心所欲不受掣肘?有幾個不是奴才?


    這些議論的屁話對獨來獨往的碧眼兒沒有絲毫的殺傷力。


    從醫院出來,趙翊開車到了十幾裏地的一個城中村,狹窄的街上乍一看很冷清,有幾處玻璃門裏泛著紅光,玻璃門後有幾個穿著妖嬈的女子,時不時擺出個妖嬈的姿勢魅惑街上的男人。


    這街道看起來比粉衣巷還破舊,白色石灰塗抹的牆壁上早已斑駁不堪,星星點點的露出水泥底色,


    趙翊走進其中的一間屋子,門後站著的三個女子急忙讓開一條路,再往裏一個簡易沙發上坐著一個身材豐滿眉眼有些清秀的女子,


    這女子長相算不得出眾,隻是不似其他女子那麽像一個風塵女子,頗有點良家女子的感覺,雖然穿著暴露的緊身短裙。


    趙翊伸出一隻手,那女子含笑將手遞給他,然後被一把抱起走向後麵隱蔽的小房間內。


    那張不大的床上頓時春光乍泄,考究的西裝和女子的短裙都被扔在地上。


    良久,兩人終於平靜下來。


    女子嬌羞道:“爺,隻有你才能讓梨花這麽難忘。”


    爺?這個名稱在這個場合好古怪,隻是這個叫梨花的女子實在想不出該怎麽稱唿他。叫趙先生?好像這個家夥的粗野和先生一詞完全不搭。這碧眼兒滿臉蓬勃的絡腮胡,像極了古代的山匪模樣,叫一聲爺最合適不過了。


    趙翊捏了她一把,惹的他一聲嬌唿,輕聲的問道:“最近沒有接客嗎?”


    “好久都沒有了,自從你來過這裏,老板就不敢讓我再接別人了。爺,要不你給我找個地方住吧?什麽時候想我了就直接來找我,不比在這裏好嗎?”


    趙翊絲毫不為所動,“還是這裏好,這裏有味道!”


    梨花黯然傷神,把臉埋在他胸前,漠然道:“我知道爺是嫌我髒。”


    趙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的行徑在正常人看來確實很荒誕,就是在當事人梨花看來也無法理解。


    梨花能感覺到他不是把自己看成普通的妓女,有那麽一點感情在裏麵,但是這個感情有多深,因何而起,她就不得而知了。


    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買上一套好房子養上一隻金絲雀,盡享豔福,實在沒有理由在這醃臢之地對一個年歲不小的妓女流連忘返。


    趙翊起身坐在床邊,點燃一支煙猛吸一口,吐出的煙霧籠罩了整個房間。


    “我不會虧待你,但是我還是喜歡呆在這裏的你……”


    梨花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一股香香的熱氣撲到他的臉上,“那我就在這裏等你。”


    趙翊從來不在那裏過夜,不管和梨花纏綿到多晚都開車離開,每次離開之前都給至少幾千塊的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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