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並沒有在混戰中受傷嚴重,霍三叫住了那幾個把黑子壓在地上的家夥。


    “王公公都跑了,你們還打個什麽勁?都散了吧!”


    散了?才剛剛聚起來一個月,就這麽散了?


    可是好像也隻能就這麽散了,當初聚起來還不是因為王公公手上有幾個錢?


    這幾個烏合之眾轉身迴到了屋子裏繼續喝酒,估計明天天一亮就各奔前程去了。


    “我是該感謝你啊還是該弄死你啊?”黑子斜眼看著霍三。


    霍三陪著笑臉,伸手將他拉起來,送上一支煙點上,“黑子哥,你要是還怨我,一會兒你休息好了再揍我……兄弟畢竟跟著王公公混的,總歸不能出賣老板不是?”


    “剛才那個抱住我的人哪去了?”黑子看了看四周,最後把目光停留在院子裏的麵包車上。


    “哥,別惦記了,那個人叫小六,應該是後頭有人,有他幫助,王公公怕是早就跑遠了,我剛才看到外麵那輛出租也開走了。”


    黑子剛才雖然沒有挨打,但是被死死的壓住掙紮了半天,這會兒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到台階上,心裏開始有些後悔自己衝動了,這下打草驚蛇,隻怕日後再也難找到那王公公。


    “哥,我問一句不該問的,你跟這王公公到底有什麽仇怨啊,下手都夠狠的……”


    黑子白了他一眼,“你都知道不該問了,還特麽問?”。


    霍三吐了吐舌頭。這家夥從十幾歲開始混社會,最不差的就是察言觀色的能力,眼看著王公公指不上了,還是另投明主的好,遂滿臉媚笑道:“黑子哥,我知道你還恨我,我這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覺得王公公那孫子有兩個小錢,剛好他招兵買馬,我就入了賊營了,還砸了夏哥的公司……哎,現在真是追悔莫及,你怎麽辦我我都沒有怨言。”


    語氣真誠,那一張臉上還真能看的出一點悔恨之意。


    黑子扔掉煙蒂,站起身來,仰頭看著沒有一絲光亮的陰暗夜空沉聲道:“該怎麽辦你要聽夏哥的,公司有人已經報了警,到時候警方怎麽處理你,那是他們的事了。”


    “是……是……,怎麽處理都是我自找的,隻求您能在夏哥麵前給我們說兩句好話。”


    黑子冷笑兩聲,“我要迴城裏去,車子借我一用?”


    “這哪裏話,我也迴,您後麵歇著,我來開車”,霍三跑過去殷勤的打開車門。


    郊區的路有些顛簸,加上這夜裏頗為寧靜,車子的各種響聲就明顯了一些,讓人很不舒服,車內的兩人也就無話。


    直到上了公路,黑子才開口道:“霍三,魏爺還是住在吉慶樓吧?”


    “是的,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人看到過那個老家夥出門了,神秘的很。”


    魏爺和王公公的事兒,道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但是後來為什麽要將這個幹兒子推出去不管,黑子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但是估計這霍三也不會知道,懶得再費口舌。


    迴到家已經是九點多,娘坐在屋子裏等著,看到黑子進來,一邊去鍋裏端飯一邊埋怨道:“你這是又哪裏混去了,滿身的泥……這手上怎麽出血了?”


    “沒事娘,騎摩托不小心摔了一跤。”


    “哎,多大人了,還這麽不讓人省心,先吃飯吧,我去給你拿個創可貼。”


    “行,你先睡吧娘,快十點了,我一會吃完了洗洗就睡了。”


    黑子隻在照片上見過他那個英俊的親爹,從記事起,就和娘相依為命的過日子,少年時候頑劣,經常打架,讓娘操了不少心,所以黑子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吃了一頓飽飯後衝洗幹淨,黑子躺在床上睡得一點都不踏實,迷迷糊糊到淩晨才算是熟睡了一會,醒來一看已經快九點了,急忙起床趕到公司。


    被砸壞的東西已經更換一新,秩序看起來也是井井有條,黑子悄悄的走進董事長辦公室,薑夏正在辦公桌前聚精會神的看著一份什麽資料,郭奉之坐在沙發上擺弄著一把短刀,那是一把雙刃直刀,刀身烏亮,一邊還帶有鋒利的鋸齒,刀柄纏著布條,看起來非常質樸。23sk.


    “要不要耍一下?”郭奉之將刀遞過來。


    “不要,你這家夥在公司也拿把刀,怪瘮人的。”


    “這東西用著順手,跟了我好幾年了,不知道宰過多少畜生,不帶在身上心裏不踏實。”


    薑夏站起來,抓起桌上的煙每人分了一根,問道:“查清楚了嗎?是不是洪江社幹的?”


    “哥,的確是洪江社的人幹的,就是豹哥和紅毛手下的小角色,有兩個人我還認識……也都知道錯了,我看就這麽算了,讓他們賠點錢,警局那邊就說我們不追究了。”


    薑夏看著他的臉,輕聲道:“黑子,你沒說實話。”


    “哥……我……”


    薑夏擺擺手,“不過沒關係,你在這一塊混了十年了,肯定有不少的老關係,處理起來比較麻煩,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苦衷,這都是小事,隻要你處理好了讓他們以後不再來搗亂就行了,你辦事我放心!”


    黑子沒有想到薑夏會說出這一段話來,郭奉之也沒有想到。


    在來江城之前,郭奉之對外界的認識一多半來自看書,尤其喜歡看各種英雄的書籍,在他看來,所謂英雄俠客,武功好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大氣,才能聚集各類高手。


    看著薑夏神情自若,郭奉之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心裏也不免感歎真的沒有跟錯人。


    黑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繼續道:“還有一個事兒,那個紅浪漫酒吧,上次你和羅浩那麽一鬧,老板娘怕了,說是要把酒吧轉讓不幹了。”


    “怕了?”薑夏想了一下,嗬嗬笑了兩聲,“他多半是怕羅家,以為是得罪了羅家大少爺了吧。”


    “差不多。”


    “那就收了她!”


    “你是說?”


    薑夏抓起車鑰匙,“咱們到現在除了鯤鵬集團的兩個項目在進行,也沒有見著錢,弄個酒吧賺點零花錢不挺好,走,去會會她。”


    此時的衛子卉才剛剛起床,過度的飲酒和失眠,讓原本韻味十足的她憔悴了許多。


    梳洗化妝之後簡單吃了點東西,就下樓又倒了一杯酒,喝了兩口倒在大廳的沙發上。


    酒吧裏昏暗,看不到陽光,空氣中彌漫著酒精混合著香水的味道。


    時間一點點流逝,這裏的時光卻像按下了暫停鍵,直到她聽到了敲門聲。


    拖著沉重的身子爬起來,打開門一看大吃一驚,“你……你是那個……”


    薑夏臉上笑容可掬,全然沒有了她印象中的鋒芒,輕聲道:“沒錯,是我,可以讓我們進去嗎?有事和你談談。”


    “哦……好……”衛子卉讓開一條路。


    “這麽好的酒吧為什麽不開了呢?是怕那個羅浩找你麻煩?”


    “還有你,也怕你來找我的麻煩。其實在江城,幾乎所有的酒吧夜店都是洪江社魏爺的產業,我堅持這幾年已經很累了。”


    這薑夏還是第一次聽說,轉向黑子問道:“還有這種事?”


    黑子點點頭算是迴應。


    “那就更有意思了,衛子卉,我看幹脆這酒吧就並入我的薑氏投資好了,聽說你開價八十萬,如果方便的話,我明天讓人來付錢簽合同!”


    “真……真的?”因為上次的風波,更因為羅家和洪江社,這個酒吧轉讓了一個多月都沒有人敢接手,這突然就成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吧!


    眼前的衛子卉,即便滿臉憔悴也沒有亂了妝容,一頭大波浪,美豔中略有一絲風塵氣息。這類女子自帶氣場,很容易讓別有用心的男人知難而退,但這男人肯定不是薑夏。


    “不過我有個條件”,薑夏看著她的眼睛,“你要留下來給我當總經理!”


    “這?為什麽?”衛子卉略微低下頭,似乎開始害怕直視他。


    “這裏你已經經營了好幾年,沒有感情嗎?有你經營可以快速恢複人氣,早點賺錢。至於安全問題,你完全不用擔心,有任何問題直接找他就行,這是咱們公司的保安經理。”薑夏指指黑子。


    衛子卉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甚至都沒有仔細想一下。


    “好吧,合作愉快!”薑夏說完就帶著黑子離開了酒吧。


    來去如風。


    僅僅見過短暫的兩麵,這個男人似乎就在她的心裏留下了烙印。


    不管怎麽說,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衛子卉像是瞬間被抽掉了筋骨,上樓重新躺到了床上。失眠了很多天,這次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


    打開窗口看著夕陽,路兩旁的樹葉飄落的好多,竟有了幾分秋意。


    記得在一本書上看過,說成熟女人就像秋天,少了春天的萌動和夏天的熱烈,多了一份秋天的靜謐和冷靜。


    衛子卉深以為然。


    這一個月來她的心情就行這變化的天氣,從熱情洋溢到冷靜落寞。


    她打開窗戶,讓有了一絲寒意的風吹進來,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天涼好個秋。


    【作者題外話】:女人都喜歡強勢一點的男人,你們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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