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飛虎將軍,我看今日中軍帳內將軍們齊聚一堂,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嗎?”楊恆盯著狂鯊衛滕飛虎,說道。


    “無甚大事,今日是大將軍宴請諸位將軍,營千總以上的將軍們都去了。”滕飛虎看著楊恆,眼神一閃,停留在楊恆身上大約三秒鍾,神色之間有些許的不自然。


    “這個滕飛虎似乎欲言又止,他剛才掃了我這一眼,似乎有些別的意思。我得再問一問。”楊恆何等聰慧之人,滕飛虎臉色一個不自然,楊恆便看出了有些玄機。


    “滕將軍,不知道這軍需營的營千總去赴宴了沒有,若是他也去了,我們這一趟豈不是白走了。”楊恆一思考,忽而問道。


    “哼,他也配?”滕飛虎眉毛一挑,“今日大將軍隻請自家弟兄,不請卑鄙小人。”滕飛虎按著腰間的刀柄,冷聲冷氣。神色之間,對這個軍需營的營千總極為不喜的模樣。


    “原來如此。”聽到滕飛虎如此一說,楊恆心中立馬便明白了。


    “原來這個軍需營的營千總和康非凡不對付。康非凡剛才故意冷落我,難道是我了試探我?如此一來,康非凡不是關鍵,這個軍需營的千總才是關鍵。”


    想通了這些,楊恆便沒有追問下去,而在這時,木子鵬幾個人也湊了上來,小聲問道:“大哥,怎麽樣?”


    楊恆搖了搖頭:“問題不在大將軍的身上,而在這個軍需營的千總身上。大將軍是要試探我們,等一會見機行事。”


    片刻之後,軍需營到了。一個巨大的校場周圍,矗立了許多樓宇。周圍,還搭建了不少營帳。


    “軍需營會發給你們軍備,還會為你們分配營帳。我就帶你們到這裏,你們跟著他進去就行了。”滕飛虎招手叫過一個守營的衛兵,對著楊恆等人敬了一個軍禮,轉身離開。


    守營的衛兵點了點頭,將楊恆等人引進了其中一間房子。


    “幾位,你們雖然是大將軍的狂鯊衛帶來的,但我們千總今天早上就到海邊去巡邏,現在還沒有迴來,就算迴來之後,千總也要午睡,下午要巡視營房,這兩三天都沒有時間,你們在這裏住上兩三天之後,我們千總或許會有時間接見你們。”


    營帳之中,接見他們的,是一個做部千總打扮的精瘦男子,部千總,從六品的軍階,和木子鵬等人相當。這人眼睛很細,說話的時候,眼睛眨動,雖說沒賊眉,但那鼠眼給人一種強烈的感覺,就是此人善於攻心機。


    此人說話的時候,將身前的一張桌子敲的蹦蹦作響,看向楊恆幾人的眼光,也是充滿了深意。


    他如此的作態,擺明了是要討要賄賂。看見這個人,木子鵬等人麵麵相覷,正要掏出錢袋,卻被楊恆一下壓住。


    “大膽,我等是聖上親自組建的文士營,正有重要的任務要去執行,哪有時間在此等待三天,你速速著人去把你們千總找迴來,軍需、營帳,一切事物,今日之內必須安排好!”


    楊恆眉毛聳動,冷目望去,這一聲大喝,卻是嚇得那部千總一個激靈。


    部千總一雙賊眉鼠眼連連的聳動,一下哆嗦之後,卻並沒有被楊恆嚇到的模樣:“我們營千總正有要事在身,豈能聽你的指揮,我說三日之後見你們,就是三日之後。別說你隻是一個小小的營千總,就算是參將、守備們來了我的軍需營,也要等。”


    部千總看著楊恆,一臉的囂張跋扈,他言語之間,把這軍需營已經捧到了天上。


    其實,這軍需營在定海軍中的地位的確有些不一般,軍需營的領頭人雖說隻是一個正六品的營千總,但是他掌握著整個定海軍大營的所有軍需,權力極大。士兵們為國賣命,上了戰場自然就需要質量過得去的裝備。單單是盔甲一門,整個定海軍的大營中就有狂鯊鱗甲、玄鐵甲、烏金甲、黃金甲、白銀甲,若要想分到質量上佳的裝備,自然就要和這軍需營搞好關係。因此,這軍需營的營千總是一個類似於朝中禦史言官的官職,官職雖低,但是手中的權力卻大得驚人。


    這一次被楊恆一刺激,這個小小的部千總也是擺起了官架子,竟然不買楊恆的帳!


    “放肆,本官是正六品的營千總,你不過是從六品的部千總,本官訓斥你,你就當俯首恭聽,竟然還敢還嘴?你不知道軍營之中,一切都以軍銜論上下嗎?剛才你不對本官敬禮,已經有違軍紀,子鵬,你們把他綁了,我要好好教訓他!”


    楊恆眼睛一冷,對著木子鵬吩咐道。


    楊恆這一下吩咐,不僅是那位賊眉鼠眼的部千總,就連木子鵬等人都是目瞪口呆。


    “不用怕,動手綁了此人。軍營之中,就是軍規為先,此人犯了軍規,我軍職比他高,現在教訓他合乎規矩。”楊恆神情冷冷,胸有成竹。


    木子鵬等人聞言心中大定,他們剛才也被那部千總的醜惡嘴臉激怒了,現在既然楊恆有命令,也就不再顧及,朝著那部千總欺了過去。


    此時,那位部千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懼的神色,不過他還在嘴硬,怪聲叫道:“你們你們敢,這裏是軍需營,我是軍需營的部千總,就算真的犯了軍規,也是軍法營的人來處理我,你不是軍法營的人,你沒有資格教訓我。”


    此時,這處營帳之中,除了楊恆十個人,就隻有這人一個而已,他麵對木子鵬九個人的圍攻,那裏有機會逃脫,木子鵬九個人衝過去,就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容易,將那部千總五花大綁起來。


    從楊恆的命令,到木子鵬九個人動手,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那部千總甚至還沒有真正的反應過來,就被綁成了粽子。被束縛住之後,這部千總終於是大聲疾唿:“快來人啊,有人要造反啦!門外的鬼崽子們,快進來救本千總。”


    “啪啪啪”


    他連聲的喊叫,卻是驚動了營帳之外諸多守營的士兵,就聽見營帳外麵喊叫的聲音不絕於耳,紛紛提刀拿槍,不明所以的闖了進來。


    頃刻之間,方圓不過三丈的營帳,已經闖進來滿滿的一屋子人。


    滿屋子的人,看著被五花大綁的部千總,再看看一臉冷然的楊恆,紛紛有些瞠目結舌,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在軍需營撒野,你們不命了嗎?”一個帶頭的把總沉聲喝道。


    “譚延,你他媽還費什麽話,還不快上?”被五花大綁的部千總大聲叫罵,“把這十個雜碎都抓住,老子要好好教訓他們。”


    “大膽,本官的官職乃是營千總,見了本千總你們還不行禮?你們對我動手,就是犯上作亂,你們犯上作亂,本官就隻有殺無赦!”麵對眾人的重重包圍,楊恆神色自若,從腰間一掏,拿出了營千總的腰牌。


    楊恆自然不會天真到會以為掏出了這腰牌就能息事寧人,隻不過他這一下亮明了身份,卻是能讓他在道理上立於不敗之地。


    軍營之中,以軍規為最大,軍職上高人一等,那手中的權力就是高人一等。無論是分在哪一營的普通士兵,按照軍規,見了營千總就應該行軍禮。


    把楊恆等人重重包圍的這些士兵,在軍職上自然都比不過楊恆,因此他們見了楊恆的腰牌,全部都是一愣。


    雖然楊恆不是軍需營的人,但是有了這塊腰牌,那就比他們要有底氣的多。


    “別被這小子唬住了,今日的事,若是傳了出去,咱們軍需營以後還怎麽在定海軍裏混,譚延,快上,出了事還有千總大人頂著,千總是太子和國姓侯的人,大將軍都要給咱們千總幾分麵子,你們怕什麽?”那部千總看見自己手下這麽多人竟然一下被楊恆吼住,頓時氣急敗壞的叫道。


    “太子和康抗的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康非凡這次擺明了是要我替他對付這個人。哼,這個部千總今日如此的刁難我,恐怕也是受了康抗的暗中唆使。不然,以我文士的身份,就算是見了參將總兵也能挺直腰杆,他一個小小的部千總哪來的這麽大的底氣刁難我。本來以為到了定海軍,就暫時脫離了康抗和定北夫人,沒想到他們竟然陰魂不散,到了這裏還要給我下套,真是可恨!”一聽到這位部千總無意之間說出來的話,楊恆心中便是一陣惱火,心中的謎團也是登時解開。


    棋子,這一次,他是被康非凡和康抗當成了相互利用的棋子在耍。康非凡倒還罷了,那康抗如此算計他,卻是楊恆忍不了的。


    而就在這時,滿屋子的士兵的已經被那位部千總的話挑唆了起來。


    “是啊,大家上,這裏是軍需營,我們的麵子萬萬不能丟了。本來大將軍就不大看重我們,若真的讓這小子唬住了,我們以後還怎麽混?大家聽我指揮,一起上!”聽見部千總的命令,譚延心中也想得明白,大叫了一聲,率先朝著楊恆等十個人衝了上來。


    頓時之間,刀、槍、劍、戟,明明晃晃,各種利刃宛如飛蝗一般讓人目不暇接,對著楊恆諸人就是一陣招唿。


    “大哥,怎麽辦?”看見形勢危急,木子鵬等人臉上似乎有些忌憚,並不想動手。


    “這些人以下犯上,咱們無須顧忌!”


    楊恆冷靜的吩咐道。


    楊恆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看的明白,軍需營中,最多不過一萬人,這一萬人的修為,也沒有多麽的高超,甚至比不上先前他們在中軍帳前的廣場上看到的那些精魄級別的將士,和那些力魄級別的狂鯊衛更是沒得比,這些人,最多不過英魄境界,就算人數再多,也不會是楊恆的對手。


    “子鵬,你們九個人看好那部千總,別讓他跑了,這些烏合之眾,由我來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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