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命,晚生不敢不從。但是晚生人微言輕,修為又差,怕是誤了大人的大事。”在一口應允了之後,楊恆想了一下,突然說道。


    這一下,他明擺著是要向王士奇討要一道護身符。


    王士奇一出了定北城,楊恆的安全,可就不像現在這樣安如泰山了。


    定北夫人或許會趁著這個機會,隨便找一個原因將他殺了也不一定。定北城,現在畢竟還是定北夫人和康抗的地界,楊恆可還不會天真的以為,沒有王士奇他也能安然無恙。


    這實際上是一件性命攸關的大事,萬萬兒戲不得,因此楊恆的話雖然顯得有些唐突,有些冒犯王士奇,他也顧不了那麽許多了。


    “不必擔心,本官會給你一道聖兵玉符,危機時刻,你以精血煉化了這道玉符,就能從中煉化出三百玄甲聖兵。這三百玄甲聖兵,每一個都相當於中樞魄境界的玄者,比之你們那天神通考核之時的聖兵可強了好幾個檔次,本官料想這定北城中,能一下對付三百玄甲聖兵的人還不存在。”麵對楊恆近乎赤裸裸的索要,王士奇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噙著微笑,將一道玉符交給了楊恆。


    這玉符晶瑩剔透,散發出一種溫潤的氣息,玉符之中異光閃爍,仙霧氤氳,似乎藏了什麽驚天動地的神通。楊恆一眼看見,眼前就是一陣大亮。


    他被王士奇的大手筆震驚到了。


    玉符,比符篆更加珍貴的寶物。尋常的符篆,比如李嬤嬤從定北夫人那裏得來的那張封印著鐮刀大魔神的符篆,要想煉化出來必須要耗費自身的玄功修為。煉化一道符篆,修為幾乎就要降低一大截,可是煉化玉符,卻完全不用擔心這件事。


    比起符篆來,玉符是上上之選,既能從中煉化出神物,又沒有任何的副作用。這樣的天材地寶,難得的很,楊恆也料想不到王士奇竟然會送給他這樣一份大禮。


    “晚生謝過大人。”楊恆雙眼放著精光,小心翼翼的將玉符藏好,道了聲謝。這聲謝,是他真心實意的。


    “嗯。”王士奇笑著點頭,“本官離去之後,你就和另外的那些年輕文士暫時住在一起,等過幾天聖上的任命下來之後,就到軍中建功立業去吧。另外,倘若聖上恩準本官在軍中成立文士營的話,本官就打算上奏聖上,讓你做這文士營的營千總,其餘的七十九人,都聽你的指揮。營千總雖然隻是一個正六品的小官,可是文士營非同小可,到了軍中也不會有人敢看輕你們。你意下如何?”


    “多謝大人栽培!”


    聽到這裏,就連一向沉穩有加的楊恆也禁不住內心喜悅的衝擊,麵目之上,露出了一種感激的神色。


    他是真的感激。比起剛才的聖兵玉符,這一次王士奇帶給他的恩惠,顯然更加珍貴。


    若是真的成了那文士營的營千總,那他三十多天以來的種種謀劃、努力,就落到了實處。


    掌管八十位新晉文士,無異於掌握了一隻強大的戰鬥力,八十位文士,已經足以支撐他和康抗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這樣的情況,是楊恆夢寐以求的。


    現在楊恆心中,並不擔心王士奇是在開空頭支票,在敷衍他,隻是企盼自己的這道建議能被雲皇采納。


    隻要雲皇接受了他的建議,恩準在軍中成立文士營,那他相信以王士奇在朝中的影響,足以讓他真的做成這個文士營營千總。


    “狗皇帝,你莫要讓我失望才好。”楊恆目光閃爍,想到了雲皇,心裏默默的罵了一句。


    雲皇,也是他的大仇人,是殺害他父親的直接兇手。


    對這個掌管出雲皇朝一切,掌萬裏河山、受萬人敬仰的至尊者,楊恆心裏並沒有一絲的尊敬。比起康抗來,楊恆心中對這個雲皇的仇恨甚至更加強烈。


    先前隻不過因為實力不濟,不敢想著向他尋仇,這才把康抗當成了他的頭號仇人,其實楊恆心裏對這個雲皇的痛恨,來的絲毫不比康抗差。


    柿子先找軟的捏,報仇之路當步步為營,先前實力不濟,楊恆不敢對雲皇有過多的想法,但這並不代表他忘記這份仇恨。


    這份血海深仇早已鐫刻於他的心中,隻要他一天不死,就一天不會忘記!


    無論是康抗,還是雲皇,亦或是那些藏在暗處還未暴露出來的仇敵,楊恆都記在心中,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不必謝我,本官一向愛才,你是個人才,隻要你忠心不二,本官保你平步青雲。”王士奇盯著楊恆,淡淡說道。


    “是,晚生銘記於心!”楊恆連忙應答。他心中雖不見得下了決心要跟隨王士奇,可是臉麵之上,卻是誠懇的很,王士奇心裏也沒有生出一點懷疑。


    楊恆從年幼之時就跟隨父親楊玄,像這樣官場上的爾虞我詐,經曆的多了,他又經過十年的忍辱負重,心智成熟,事事都表現出了一種遠超於他實際年齡的沉穩和城府。


    這樣的沉穩,甚至比一本典籍都要來的珍貴,足以保證楊恆有一個無比光輝的未來,這正是王士奇看重的,也是他不遺餘力的要舉薦楊恆的原因。


    王士奇看著楊恆,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能聽到像楊恆這樣的未來之星對他表忠心,王士奇大感暢快。


    出雲皇朝,看似風平浪靜,但是朝中各方勢力犬牙交錯,暗流湧動,遠遠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樣平靜。北麵北荒,南麵南蠻、西麵西岐,東麵東瀛,四方異族對於神州浩土虎視眈眈,此為外患。兵家把持的兵部和儒家把持的禮部風波不斷,地方家族、宗門的勢力日漸強大,儼然已經影響了皇朝根基,此為內憂。如此內憂外患之下,就連朝中位高爵隆的六部尚書,當朝聖人,心裏也難免會有一點小小的私心。這份私心,便是極力的為自己籠絡人才。


    像王士奇這般在出雲皇朝權力核心混跡了將近大半輩子的人,自然知道籠絡新生力量的重要性。獲得了楊恆的依附,那就是獲得了一股巨大新生能量,將來無論是應對內憂還是外患,就多一分底氣。


    為了完全的獲得楊恆的忠心,王士奇甚至是推心置腹的。楊恆是他發現的,將來必定也是他培養起來的,這無論對誰,都是一項極大的恩德。王士奇心中,對楊恆的忠心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小木易,我觀察了你好些時日,發現你玄氣精純深厚,高的離譜,甚至連本官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可是本官卻從來沒見過你用過玄功對敵,你可知道,神通雖然厲害,可是這神通卻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的,一旦在神通對戰中敗下陣來,那可就是傷及魂魄,弄不好就是魂飛魄散。而且動用神通所要耗費的精力極大,到了戰場之上,能堅持半個時辰的文士已經是了不起了。日後你和人交手,萬萬不可輕易的動用神通,若是用玄功,風險就會小很多。你權且練一套玄功給本官瞧瞧。”


    王士奇突然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向了別處。


    他親切的盯著楊恆,表現出了一種平易近人、禮賢下士的風度。


    而且楊恆感覺的出來,王士奇這一問,自然是有試探他來曆的意味,不過並不做作,更多的,是一種關心,是一種籠絡。


    何況,王士奇關於神通和玄功的那些觀點,楊恆深以為然。


    神通,的確是不能多用!動用神通所消耗的精力不可計數。就像剛剛他和定北夫人一番大戰,雖然略占上風,但是大戰過後,楊恆甚至生出了一種被完全掏空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沒有十多天的休養是恢複不過來的。


    就算王士奇不提醒,楊恆也已打算日後若非到了逼不得已之時,不會再頻繁的使用韋陀神通。


    王士奇到沒有多少壞心眼,反而是關心多餘試探。可對楊恆來說,他的關心卻變成了一個難題。楊恆總不能真的使兩招神行百變出來吧?


    神行百變,是楊家家傳,當年他的父親憑借這門玄功縱橫整個出雲皇朝,楊玄和王士奇在雲都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可能不認得這套玄功。


    這時候若是練一套神行百變,那楊恆的身份,可就紙包不住火了。可是除了神行百變,楊恆又沒有修煉任何一門別的玄功。


    一時之間,楊恆陷入了兩難之間。他心中忐忑,背脊之上,冷汗已經冒了出來。


    “該怎麽辦?”楊恆感覺有些窘迫,這種感覺,甚至讓他覺得比和定北夫人大打出手還要糟糕。


    “稟告大人,晚生,晚生不是不用,而是未曾學習過任何一門玄功。”在心裏糾結了幾個刹那,楊恆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臉色沉穩,說起話來麵不改色。


    “哦?”王士奇臉上立馬閃現出一種懷疑的神色,顯然對楊恆的迴答並不相信。


    “是的,大人,晚生本是一個孤兒,是凡夫俗子,就連那韋陀神通,都是靠著一次奇遇偶然間得來的。至於玄功,卻沒有機會習得一套,因此晚生每每與人動手,都不曾使用過玄功。”


    楊恆麵露尷尬之色,演的惟妙惟肖。在如此時刻,楊恆隻好硬挺。


    說完這話,楊恆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本簿冊,上麵印著三個鎏金梵文,寫著《韋陀經》三個大字。


    這本簿冊,是楊恆先前在淩霄閣修煉之時,根據腦海中的記憶抄錄下來,閑來沒事之時用來誦讀的,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楊恆知道,要取得王士奇的信任,不暴露一點秘密是不行了,因此他拿出了這本抄錄的《韋陀經》。


    這本《韋陀經》,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太多的價值。雖然是一部難得的佛家典籍,但是和暴露身份比起來,顯然還是值得的。


    隻要將這本《韋陀經》交給了王士奇,楊恆相信,王士奇心中的疑惑一定會被完全的打散。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神通可比玄功珍貴的多了。楊恆把自己修煉的絕密神通都交出來,王士奇便沒有理由再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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