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千山瞟了一眼懸浮在麵前的黑色銘牌,隻見銘牌上,銘印著一個漆黑的“奴”字。


    “地魔城中,如我這般的魔修何止千萬,閣下又為何會選中我呢?”郝千山沉吟了片刻,疑惑地問道。


    “嘿嘿,這是地魔城人盡皆知的事情,倒不用瞞你。和妃與我家主人積怨極深,她要殺之人,自然是我們要保護之人。”金九錐嘿嘿一笑,麵色陰沉地道。


    “不過這被保護之人也要能為我萬珍閣所用才行,否則,這不討好之事豈不成了虧本的買賣。萬珍閣保你性命,你做萬珍閣之奴,這交易還算公平吧。”金九錐似笑非笑地看著郝千山,又補充了一句。


    聽這金九錐所說,這萬珍閣真正的主人似乎是另有其人,連金九錐這樣的人物都被其所用,甘效犬馬之勞,其地位絕對非同一般。


    依金九錐之話來看,他現在除了選擇做萬珍閣之奴,似乎別無其他選擇了。以金九錐的地位,實在沒必要為他而費盡唇舌,金九錐的話他倒是信了十之八九。


    郝千山再看眼前這道奴仆銘牌,說是銘牌,其實應該是某種禁製手法,一旦煉化了此牌,隻怕終身都要受對方挾製。到時,自己身家性命全都捏在他人之手,成為別人的棋子,這如賣身契一般的東西令郝千山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片刻,郝千山突然抬起頭來,抬手便將那銘牌抓如手中。同時,一口精元靈血噴在銘牌上,僅片刻時間,便將這銘牌完全煉化。當銘牌被他煉化之時,竟一閃地沒入了他體內,消失不見。


    當他一煉化銘牌時,腦中突然湧出一個三零三的編號來。這是銘牌的編號,自此後,也是他的編號。與編號一同傳入腦中的,還有一小片地圖,那是他在萬珍閣內所居之地。


    金九錐看著郝千山煉化銘牌,嘴角泛起了一陣笑意。


    突然,郝千山渾身一陣劇痛,在他驚駭的神情中,全身靈力竟完全消失,變得如一個凡人一般。


    顯然,這一切都是他煉化的那道銘牌所致,就在郝千山想催動靈樞強行聚集靈力時,剛消失的靈力竟突然完全恢複如初。令郝千山驚駭的是,靈台上,並沒有那銘牌的影子,這銘牌不知隱在了身體何處,就算他此刻想要逼出銘牌來,都找不到目標。


    “嘿嘿,現在這銘牌已經與你筋骨肉身完全結合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會離開你,除非你隕落了。你若有任何不軌的想法,立時便會爆體而亡。”金九錐冷笑著,看著郝千山,對他剛才驚恐的表情變化,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雖然郝千山對此早有準備,卻不想這銘牌竟如此詭異霸道,想要驅除都沒有絲毫辦法。


    “一零零!”金九錐突然向著書房外叫道,房門被一道激蕩的魔力撞開,一虎背熊腰的黑麵紅眼魔修走了進來,恭敬地向金九錐一鞠躬。


    郝千山神念掃去,竟是一名神仙中期的魔修。


    “三零三以後就歸你管轄了,你先帶他下去,交代一下拍賣坊和萬珍閣的規矩。”金九錐向那代號為一零零的魔修道。


    “是,主人!”一零零應諾一聲,繞著郝千山轉了一圈,隨即向郝千山冷冷道:“三零三,跟我來。”


    這聲音聽起來稀鬆平常,但此刻,聲音傳入郝千山耳中,竟令他心中生出一絲敬畏。同時,令他心中駭然不已的是,他對這金九錐竟也心生一股敬畏,隻覺金九錐身上飄出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氣息,令人不寒而憟。


    這絕對是銘牌導致他心靈生出如此變化,令郝千山對體內的銘牌驚駭不已,同時,暗運靈樞,護住神魂靈魄不受銘牌影響。


    編號為一零零的魔修將郝千山帶到萬珍閣後麵的院落內,一排排整齊的房屋魔光閃爍,每一間房屋似乎都加持了某種厲害的禁製。


    一零零指著郝千山身後銘刻著三零三編號的屋子,道:“這便是你的居住之所。”


    郝千山這才注意到,這與自己編號相同的屋子位於院落最陰暗的角落裏,獨戶獨間,依牆而建,不知這牆是否是萬珍閣的外牆。


    “我以後就是你的直接領導者,我的話就是命令,若敢違抗”一零零說到此處,目中魔光一閃,令郝千山心中驚駭的是,全身各處肌膚如紮入針芒一般。


    這種痛楚深入靈魂,郝千山忍不住悶哼一聲,全身肌肉抽搐,麵容扭曲。


    隨著一零零目中魔光消失,郝千山所受的痛楚也一閃而逝。


    郝千山忍住全身疼痛,看了眼一零零,默不作聲。此刻,他的心中在想著如何破去這銘牌禁製。


    看著郝千山渾身顫抖著,一零零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向郝千山扔出一塊黑色的玉塊:“這是做奴仆的規矩,若有一條沒做好,後果你自己想吧。”


    一零零看了眼郝千山,眼中滿是猙獰的神色,隨即轉身離去。對於一零零來說,郝千山不過是一隻主人豢養的狗一般,而他正是這群狗的管理者。


    郝千山看了眼手中的漆黑玉塊,想必應是與凡人界中的玉簡一般的東西,他並沒有即刻閱讀其中的內容,而是隨手將其扔進儲物袋中,轉身進入身後的屋子內。


    此刻,他心中最為忌憚的,不是這萬珍閣的種種足以致命的規矩,而是隱藏在他體內的銘牌。


    郝千山將屋門關好,又在屋內布下數十道隔絕神念的禁製。此刻,他才發現,在屋內的玉桌上,放著一件折疊齊整的紫色衣袍,與萬珍閣奴仆們的衣袍一樣。


    神念在全身各處細細查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那銘牌的蹤影。


    突然,郝千山臉上閃過一絲怒意,身上靈光一閃,在一陣嘩啦啦的脆響聲中。隻見他的身體如玻璃般碎裂,血肉與筋骨完全剝離開來。


    一具金色的骷髏骨架外,罩著金紅光華四射的靈樞法陣,無數靈力在靈樞法陣中快速流動著,宛如星辰。


    那火靈肉身,竟被郝千山再次剝離。其中產生的巨痛,與剝肉剔骨也相差無幾了。


    骨架外的靈樞法陣一陣急劇變幻,劈裏啪啦的光焰激射而出。突然,一道烏光從靈樞中爆射而出,卻被靈樞一閃之下,將其死死禁住,他煉化的那枚銘牌出現在靈樞的靈光之中。


    郝千山看著靈樞內的銘牌,嘴角抽出一絲冷笑,眼中紫光一閃,一道天罰神雷劈出,將這銘牌包裹住,僅片刻間,便將銘牌上的心神印記抹去。


    再過片刻後,郝千山又將火靈肉身重新融入體內。


    緊接著,他又從儲物袋中召出一具身外法身,將銘牌融入這具法身體內。然後,又將這具法身煉化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如此做,這銘牌禁製的隻是這具身外法身,一旦身外法身對銘牌有什麽感應,他也能立即知道,並做出相應的反應。若是身外法身被銘牌爆體,也不會傷害到自己。


    終於解除了銘牌帶來的威脅,郝千山這才長出了口氣。這次若不是自己有靈樞作為經脈,肉身也被改造過,隻怕還真要在此做一生一世的奴仆,任他人控製。


    接下來,郝千山手中黑光一閃,那封印著奴仆規矩的玉塊出現在手中。如使用玉簡一樣,郝千山神念剛一侵入玉塊中,突覺四周發出一聲轟響。


    郝千山隻覺周圍環境一變,竟又重新進入了金九錐的書房之中。


    郝千山心中明白,這隻是金九錐封印在玉塊中的影像。當年血靈子留下的玉簡,也是如這般。


    隨著金九錐的影像在眼前消失,郝千山又覺四周景物一陣變幻,又重新出現在自己剛才所在的房間內。


    剛閱讀完玉簡中的奴仆規矩,靈台上的身外法身便傳來一零零的話音。郝千山急忙穿上玉桌上的紫袍,打開房門,向前院走去。


    當郝千山到達時,院落裏已經站滿了近百名修士。郝千山的到來,引來近百修士一陣騷動,似乎對他的出現頗為意外。


    “拍賣會在半個時辰後便要開始,三零零、三零一、三零二、三零三跟我來,其餘人等,依照前例,各司其職!”一零零似乎也頗為慌張,匆匆向眾人吩咐後,這才領著與郝千山一般的四名仆役,向萬珍閣前走去。


    郝千山四名仆役跟著一零零來到萬珍閣內的大殿偏門外,偏門外站著十名藍袍魔修,竟全都是清一色的神仙後期的魔修,其中一名,竟是神仙後期巔峰的存在。


    這十名魔修胸口繡著九十至九十九的編號,見郝千山等人到來,這些魔修臉上都顯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無與倫比。


    一零零點頭哈腰地向這十名魔修打著招唿,臉上滿是諂媚的神色。


    在一零零一路的奉承聲中,郝千山四人來到一間約十餘丈大小的密室內,密室兩旁擺滿了玉桌,玉桌上放著數十方各色玉盒。


    密室內,數十名藍袍魔修來來往往地忙碌著,對於郝千山等人的到來,隻是瞟了一眼。


    “三零三,到這邊來!”圓潤如珠的聲音婉轉在密室中,聽聲音是一名女性魔修。


    郝千山循聲望去,隻見離自己不遠處,一身形苗條的藍袍修士向著自己招了招手,她的另一隻手中托著一方金紫色的玉盒。


    當郝千山望去時,正見藍袍女魔向自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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