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千餘丈的高空,若是摔下去,即便是金剛之軀也被摔成一堆肉泥了。


    三人心中一陣驚異,在下墜中狂催體內靈力,想要禦器而遁,令他們心中一片冰涼的是,無論他們將神念怎樣催動到極限,體內靈力竟如磐石一般,紋絲不動。雖然他們都能感覺到體內靈力的存在,但靈力卻不能聽從調動。


    三人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間,便已落下了百餘丈的距離。


    “郝兄!”,“郝師弟!”


    沈虛子和寒桐將所有希望都寄在了郝千山身上,希望他能想出什麽辦法而逃過此劫。若是仙人期的修士被生生摔死,那可是天大的笑話。


    此時,郝千山也是苦不堪言,如此高空,體內靈力全失,似乎四周空間的暴虐靈力也向北方流逝而盡。縱然自己身體強度堪比中階靈器的強度,但是,寒桐和沈虛子二人未必能承受住下墜的撞擊之力。


    此時,他離二人還有一段距離,他嚐試了幾次想要拉住兩人,都未能成功。


    眼看三人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空氣刮在臉上,竟也火辣辣生痛,郝千山知道這是急劇摩擦產生的熱力。


    絲毫沒有辦法的郝千山,隻能狂催體內神念,極力想要調動靈力。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如此了,此處的五行靈力法則突然失靈,也說不準何時能恢複正常,哪怕是在寒桐兩人著地的刹那間,他也能讓兩人脫險。


    郝千山神念再次掃過靈台,他也記不起在這十餘個唿吸之間,自己神念多少次掃過靈台了,雖然他知道每次都是失敗,但他隻是期望,能在靈台中找到一絲能活動的靈力。


    當神念再次掃過盤膝坐在靈台上的屍神時,屍神冷豔的雙目一睜,她這一睜不打緊,卻讓郝千山腦中靈光一閃,靈隱佛尊說,這屍神在五行之外


    郝千山來不及再多細想,因為寒桐兩人離地麵的距離已不及十丈,巨大的摩擦力已將兩人壓得快要窒息。


    就在寒桐和沈虛子兩人絕望之時,突然,空中紫光一閃,一豔麗人影從空中一撲而來。寒桐和沈虛子隻覺身上突然一輕,急速下降而產生的巨大壓力隨即消失,兩人竟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轟隆”一聲巨響,就在兩人脫離危險的同時,一道紅色人影從其身旁落下,郝千山如一柄利劍一般,直沒如地下。


    他分心救寒桐兩人之時,自己竟沒有屍神救護,直接撞在地上。他感到四周的堅硬土石想自己包裹而來,恣意地擠壓著自己的軀體。


    “郝師弟!”寒桐看著漆黑的深洞,急切地喊道。


    “快救救他啊!”沈虛子看著一旁屹立不動的屍神怒喝道,急切中,他也不懼對方修為遠遠高於自己。


    “主人死不了,這點力道還傷不了他的!”屍神麵無表情地道,對於沈虛子的冒犯,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哧溜!”


    寒桐隻覺眼前紅光一閃,一身紅袍的郝千山竟從深洞中一躍而出,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鬥後,落在寒桐身邊。


    “你們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嗎?”郝千山望著極北之處,無數各色光點如煙花般從空中傾瀉而下。看這光點的位置,大約是千萬裏之外的羅國境內。


    寒桐一臉茫然地望向郝千山,又看向沈虛子,卻見他正低頭凝思。


    突然目中閃過絲絲興奮之色,有些激動地道:“我曾聽說過,每隔三千年,天坑地穴便會開啟,是時天地動搖,五行紊亂。”


    “天坑地穴!你真確信是天坑地穴開啟了嗎?”寒桐眼中眸光轉動,同樣變得激動起來。


    郝千山看著寒沈兩人的神情,便猜到天坑地穴十有八九是一處密境,一旦開啟,修士便可進入其中,得到莫大好處。


    果然,他還沒有開口詢問,就聽沈虛子點了點頭道:“難怪二十餘年前神沙絕地發生異變,而佛宗卻沒有理睬,隻是將其隔離開,原來是天坑地穴開啟的前兆。”


    郝千山聽沈虛子如此說道,記憶中閃過當日在路上遇到的無數地仙修士,隻怕這些人早就知道天坑地穴要開啟,而去守株待兔了。


    “郝兄,寒仙子,事不宜遲,我們這就敢去天坑地穴!”沈虛子盯著郝千山道,這修仙界兩千年一次的盛事,他絕不願錯過。


    郝千山聽了沈虛子的話,並沒有立即迴答他,而是一臉沉默地靜靜沉思著,似乎在考量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突然,他頭一抬,看著沈虛子,極其認真地道:“沈兄,從神沙絕地相遇開始,你我認識有多久了?”


    “多久?”沈虛子不想他竟有次一問,雖然不明白其有何目的,但郝千山在他心中,已是有如靈隱佛尊一般的強者存在,沉思冥想了片刻,道:“大約有二十三年了吧!”


    “已經二十三年了!”郝千山聞此,口中重複了一遍,有些失神地道。


    “沈兄,你看這樣如何,我想先去化魔林辦一件事,之後再去天坑地穴!”郝千山一直都不敢忘記洛蘿的三十年之約。此刻,他神通大成,若是全力拚命,入地仙在他麵前也討不了好去。


    在離開化魔林時,他一直在心中揣摩,心中覺得,洛蘿似乎遇到了什麽不可抗拒之事。否則,以洛蘿對自己的感情,她絕不會連麵也不見一個。


    此時,他又突然想到洛蘿曾經放棄融靈魔族聖女不做,反而一人流落子寰,定有蹊蹺。而且洛蘿曾說過,每百年,融靈族便要向守護魔獸獻祭聖女。在郝千山的見識中,這獻祭不論是采用何種獻祭方法,都會對獻祭者造成巨大傷害,輕者法力全失,重者神魂靈魄潰滅。


    郝千山越想心中越急,越想心中越怕。若不是現在五行紊亂,他早已催動遁光飛向化魔林了。


    約半年後


    炫離大陸某處山野間,一男一女在相擁而行,難得豐神俊朗,女的嬌柔明媚。


    隻聽這女子道:“夫君,你這住處還真偏僻。”


    這被稱作相公的男修柔聲道:“難道此處除了偏僻,就沒其他能入夫人慧眼?”


    這男修正是驚仙觀的易楓,而這女子,正是變為衛靈兒的樂姝。


    隻聽樂姝秀眉微蹙,看著四周幽靜的山林沉吟道:“在此深幽之地修行,夫君也算是一個雅人!”


    此刻,郝千山懸浮在數千丈的高空之中,看著樂姝和那易楓且行且停,一路上好不快活。想起自己與姝姐姐如膠似漆,纏綿與靈幻仙居的日日夜夜。鼻中一酸,數滴情淚從眼中滴下,在空中化為一陣斷腸雨。


    “師弟,這也許就是你倆的命,也是她的幸福。”寒桐見郝千山眼中一片黯然,歎了口氣道。


    “緣盡緣滅,緣起緣落,郝兄一切隨緣!”伸手的沈虛子雙手合十道。


    當郝千山再次望向下方時,易楓和樂姝早已消失在山林間。他搖了搖頭,用力眨了眨雙眼,道:“走吧,去化魔林。”


    那日,郝千山三人從空中跌落後,七十二個時辰後,天地又恢複了正常,五行靈力法則恢複。郝千山當即取出那麵幻天法鏡,查看樂姝是否健在,卻發現她竟和易楓一路南行。


    他本想再見見樂姝的,但當他到了此處時,卻不忍去打擾她了。


    此次天坑地穴開啟,由於五行靈力紊亂,有不少飛遁在高空的修士竟跌落地麵,被摔成肉泥。


    半年後,一團金紅流光出現在化魔林邊緣處。郝千山將寒桐和沈虛二人裹在自己放出的靈光中,紅光一閃,化為一條紅線,向化魔林中疾射而去。


    他一邊駕馭遁光,一邊催動神念在體內查探。此時,在他的靈台上,原本被天雷擊散的靈樞法陣,早已重新合為一體。令他高興的是,重新組合後的靈樞法陣,竟比之前更加完美,而且法陣中隱約有絲絲靈性透出。


    而那屍神,正盤膝坐在靈台之上,正在修煉梵心決,身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色佛光。這梵心決對於普通修士來說,也不算什麽太過艱深的功法。但對於屍神這個器靈,梵心決入門容易,要想將其修煉至大成,可說是千難萬難,更遑論修至大圓滿了。


    “郝師弟,那洛蘿真是你的丫鬟麽?”寒桐有心無心地問道,郝千山也不知道她問這個問題多少遍了。麵對她的問題,他有些無奈,無論他解釋多少遍,她還要這樣問。


    沈虛子瞟了眼看著郝千山的寒桐,心中宣一句佛號,口中卻道:“寒仙子,你這是地九十七次問這個問題了!”


    “出家人不大誑語,大師,我這是第九十五次吧!”寒桐狠狠瞪了沈虛子一眼,心中將他踹了十萬八千遍,又向郝千山身旁挨了挨。


    郝千山知道,他這位認來的師姐已經愛上自己了,心中竊喜不已,不過表麵上卻裝出不動如山的神態,讓一旁心裏明鏡似的沈虛子不顧佛家禁忌,心中將郝千山一陣臭罵。


    大半月後,百餘裏外,一道筆直的山峰直插雲霄,迫人的氣息從山峰上彌漫而出。他正要催動腳下遁光,飛向融靈族的聖山,空中突然劃過數到黑芒,六名黑衣修士出現在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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