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師姐正在施法救她師尊?”郝千山害怕無意中打擾寒桐施法,輕輕走向密室門口,從門縫中向外看去。


    卻見原本封印在黑色玄冰內的白衣婦人已破封而出,身上發出些許微弱的氣息。而寒桐正雙掌豎在胸前,隔空向其拍去,啪地一聲,婦人身上所對應的玉掌處,冒出一團白光。


    寒桐沒拍出一掌,身上靈力便淡上一分,密集的汗珠遍布額頭,頭發、衣裙早被汗水完全浸透,臉色也愈見蒼白。


    郝千山見她不惜耗費本命靈力救她師父,再看其辛苦的樣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意。他看了片刻,便知她這是耗費本命靈力助其師父行功煉化迴天丹。


    此刻沒了黑色玄冰的封印,他這才發現,那婦人本來已是死去之人,但卻施展了某種秘法,強行將元神禁錮在體內。寒桐這樣做,最多能將臨界於生死狀態的婦人救得不死不活。但她自己恐怕也會耗盡靈力,而修為境界劇降。


    郝千山剛想到這裏,寒桐喉間發出一聲怪響,不要命般打出最後一掌。似乎由於體內靈力幹涸,她這一掌剛剛抬起,便在半途中軟了下去。


    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全身如爛泥般向後緩緩倒下。


    “救救她”似乎早就發現了郝千山的存在,寒桐在暈厥過去之前,竟向著他的位置說出了三個字,聲音微弱的似乎隻有自己才能聽到。


    寒桐妙目發出的最後一道眸光射向了他,讓他心中一痛。同時,也讓他在寒桐倒在地上之前,衝了出來。


    一手抄向寒桐蠻腰,一手隔空一掌,打出一道本命靈力,印在婦人身上,正是寒桐最後一掌擊出的位置。


    轟隆一聲悶響,婦人身上白光一閃,一道佛蓮花的虛影從其體內浮出,將其包裹在內,滋養著她的身體。同時,其體內傳出劈劈啪啪的爆響聲,似乎正在化解佛蓮花的藥力。


    在接替上寒桐的最後一掌後,郝千山哪裏還顧得上那婦人的死活。


    他將寒桐抱至密室內,從體內強行分出一團精元靈血,將那團蘊含著他幾乎三成靈力的精元靈血逼入寒桐眉心。


    他體內靈力本來就隻是恢複了一小部分,此刻又失去了三成的精元靈血,雖然他靈力精純彌厚,但如此的損耗即便修為再高也吃不消,立即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郝千山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所見的,卻是光潔如玉的嬌顏,半張的檀口吹氣如蘭,寶石般的眼睛驚喜地盯著自己。


    “師父,郝兄醒過來啦!”郝千山隻覺一股芬芳氣息吹在麵上,寒桐玉臉一抽,歡喜地奔了出去。


    當郝千山坐起身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玉冰床上,房間四壁全是赤紅欲滴的岩石。突然,室門一開,寒桐拉著一美豔婦人走了進來,這婦人正是當日被黑色玄冰封印之人。


    “郝道友,你終於醒了!妾身華雲菡多謝道友救命之恩!”婦人看著郝千山躍下冰床,以平輩之禮向郝千山一拱手道,語氣間倒是充滿了尊敬。


    “桐兒,快來謝過郝前輩!”華雲菡向一旁的寒桐柔聲道,看其臉上的神態,兩人還真如一對母女一般。


    “前輩?”郝千山心中一愣。


    寒桐看了他一眼,柔得快將他化掉的眼神,讓他受用無比。寒桐乖巧地向他盈盈一拜,口中輕唿道:“多謝前輩救助之恩!”


    郝千山神念掃過兩人,華雲菡竟是一名立地仙後期的修士,而寒桐卻不知何時,已突破到了仙人後期的境界。


    寒桐自居晚輩,讓郝千山心中一陣難過,隻覺心中涼颼颼的。她要做自己晚輩,那以後,自己和她豈不是


    不過,郝千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立即正聲道:“師姐之前允諾過我的可還算數?”


    郝千山口中的師姐,寒桐自然知道他話所指,遲疑地瞄了一眼師父,玉臉微微一紅,有些緊張地看著郝千山。想起對方誤認自己是他的情人轉世,心道:“若是他要自己做他道侶,自己卻如何是好。”


    此時,她又想起郝千山助自己取佛蓮花,同困石壁空間十餘年,又助自己煉製迴天丹,救活師父。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他竟渡給自己蘊含三成靈力的精元靈血,不但令自己靈力全複,更令自己一舉突破到仙人後期。


    所有這些,都遠遠超出了一個朋友的範圍,有些事,即便是身邊的師父,也不一定能做到。


    寒桐最終點了點頭,突然有些嬌羞地道:“郝前輩但有吩咐,桐兒無不應允。”


    “這前輩二字,郝某卻萬萬不敢當,你我以後還是以師姐弟相稱,共參天機,齊修大道,師姐意下如何?”郝千山向華雲菡拜了一拜,深情地看著寒桐。


    “就這些?”對方並沒有要她做道侶,雖然讓她鬆了一口氣,但她心中隱隱也有些失望。


    對郝千山提出如此的要求,讓華雲菡心中一陣疑惑,有些不解地看向寒桐。不過,當她看到寒桐微紅的俏臉上有些失望時,再看到郝千山深情的目光後,立即心如明鏡,將其中關竅看透。


    “好,妾身就替桐兒答應了!”華雲菡這個“好”字發得特別響亮,將有些失神的寒桐驚了迴來。


    隨即,寒桐向著郝千山點了點頭,道:“能有郝師弟這般神通之人做師弟,是師姐前世修來的福氣。”


    “前世”郝千山咀嚼著寒桐的話,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提起前世之說。心中豁然開朗,好似千百年的鬱結由此而散,全身的精氣神同時達到了一個頂峰。他知道,剛才隻是一瞬間的順暢,無論是心神還是修為,又提高了不少。


    “糟糕,我在此沉睡了多久?”郝千山突然想起自己的大事來,急忙向師徒兩人問道。


    “隻是半年而已!”寒桐立即迴答道。


    郝千山當即提出告辭,他這一離開須菩洞便是十七年,不知是否會誤了救樂姝之事。華雲菡見郝千山要走,當即有意成全兩人,借口讓寒桐外出曆練,命她和他同行。郝千山自是高興不已,能和師姐朝夕相對,是再好不過的美事了。


    一紅一青兩道人影從地焰洞飛射而出,一閃便消失在北邊天際。


    一路向北急遁,郝千山竟發現炫離大陸上,竟出現了許多地仙級的修士。他們三五一群,向北邊急飛,人人行色匆匆,一臉焦急之色,北邊似乎有大事發生一般。


    “難道是神沙絕地發生什麽了?”郝千山雖然心中奇怪,但他也不想多去了解。此時,他的目的就是徹底救迴樂姝,這之間無論發生什麽,他都不想再去過問。


    約半月後,郝千山和寒桐兩人出現在須菩洞上空,兩人的行蹤在千餘裏外便被靈隱佛尊發現。當兩人降落在須菩洞口時,靈隱佛尊和沈虛子早已等候多時。


    郝千山將寒桐介紹給兩人,當得知麵前這位光頭老人竟是名噪炫離大陸的靈隱佛尊時,她當即又向佛尊盈盈一拜。


    沈虛子對郝千山在十七年間升階到地仙而驚奇不已,但靈隱佛尊隻是向他淡淡一笑,似乎早有所料一般。


    “怎會一去就是十七年!若不是發現你的法寶神念印記未失,佛尊還以為你隕落了呢。”一見郝千山,沈虛子劈頭便問。


    “佛尊還到神沙絕地中尋找過郝兄幾次。”沈虛子又補充道。


    “佛尊!沈兄!”郝千山向兩人一拱手,簡略將自己遭遇說了一遍,直聽得沈虛子一臉驚異,嘖嘖稱奇。


    靈隱佛尊將郝千山等人移進靈虛台後,沉吟了片刻道:“那侏儒石人自稱土石之靈,又在地底深處,這讓貧道想起絕跡數萬年的妖靈族來。傳說此族來自九天靈界,乃天地間的土靈根孕育而生。”


    沈虛子與寒桐兩人聽得津津有味,但郝千山卻開口打斷佛尊道:“佛尊,還陽草晚輩已取迴,還請前輩救迴姝兒!”


    郝千山見靈隱佛尊臉現難色,心中一驚。他看向沈虛子時,卻見他卻避開自己目光,歎了口氣,取出一麵法鏡,拋入空中。


    法鏡在空中一閃,鏡麵上銀光大放,隨即,鏡中出現一男一女。男的郝千山不認識,但女的卻是樂姝。此時,樂姝正和那男修同乘一器,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郝千山看著鏡中畫麵,臉色由血紅轉為鐵青,再由鐵青轉為慘白,呆呆看著法鏡,如遭雷擊。


    靈隱佛尊歎了口氣,緩緩地講了起來:“在你離開第六年時”


    原來,在郝千山進入神沙絕地時,樂姝竟乘沈虛子外出時,竟偷跑出須菩洞,恰逢此時佛尊有事未歸。當一年後,沈虛子憑借幻天法鏡找到樂姝時,卻發現她竟和一名叫做易楓的驚仙觀修士結成了道侶。


    靈隱佛尊雙手合十,口中念道:“緣起緣落,緣落緣起。樂姝選擇如此,又何嚐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道友看她可幸福?”靈隱佛尊向郝千山問道。


    此時,畫麵中的樂姝和易楓呢喃細語,時而嬌笑滿麵,麵對佛尊此問,郝千山不由點了點頭。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靈隱佛尊口宣佛號,這“善哉”二字似乎是對樂姝的幸福而言,也似乎是對郝千山的放棄而言。


    “沈兄,你可否將這幻天法鏡送我?”郝千山有些黯然地向沈虛子道。


    “這有何不可,這幻天法鏡的主人應該是你!”沈虛子將幻天法鏡拋給郝千山,隨即又傳了他使用之法。


    “對了,貧道還有兩件寶貝要交給郝道友!”靈隱佛尊說完,單掌向著布滿金色佛光的地麵一拍。隨即,一團金紅的光華從地下飛射而出,金紅亮色靈光交替著從靈虛台上空散發而出。


    “破天磚!”郝千山一見自己的本命法寶,伸手虛空一抓,破天磚飛至手中。


    “這是靈寶?”破天磚一入手中,郝千山頓時驚唿起來,滿臉難以置信地望向靈隱佛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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