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千山抽迴心神,靈台四周金光渙散,絳紫色的念雲也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緩緩睜開雙目,竟是渾身冷汗淋漓,竟有些懨懨欲睡之感。


    想不到心神相鬥竟是如此耗費心力,雖然毫無懸念地勝了那血魔心神,不論是體力還是心力,皆是疲憊萬分。


    “那血魔心神潰滅前,好像遇到令其難以置信之事,似乎那最後的‘飛’字代表著什麽!”郝千山滿臉疑惑,剛想查探下血魔印記的狀況時,卻覺渾身疲意上湧,連平常完全意識不到的眼皮竟也漸覺沉重,不由雙目一眯,伏在地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郝千山耳中依稀傳來洛蘿有些急切的唿喚聲。


    “主人!”


    郝千山突然從沉睡中醒來,卻見洛蘿略微憔悴的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呃!”睡眼惺忪的郝千山習慣性地將眼前之人拉入懷中,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不是樂姝。


    “主人,姝姐姐,多久沒迴來了?”洛蘿被郝千山抱在懷中,心中一絲甜蜜,但卻不忘正事。


    “多久?姝兒她還沒迴來嗎?”郝千山一驚,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一陣心驚肉跳,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蘿兒上次什麽時候見到她的?”郝千山腦中突然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懷中抱著的是洛蘿,緩緩站了起來,臉上神色卻有些不安了。


    “大約在一個月前,姝姐姐說要去五聖盟一趟,很快就迴來。剛開始蘿兒以為主人和他一直在房內”洛蘿說到此處,臉上一紅,瞟了一眼郝千山。


    “可是,蘿兒剛才發現主人一人睡在室內,才知道姝姐姐並沒有迴來!”洛蘿看著郝千山,眸光流轉中,略微憔悴的神態尤惹人憐。


    “如此說,她去了五聖盟後,再也沒有迴來過?”郝千山隱隱覺得事情變得有些可怕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著他。


    “快,我們快去五聖盟問問!”郝千山伸手一招,將一旁早已化為一團流光的靈樞法陣攝入體內,也沒心思去查探靈樞有什麽變化,拉了洛蘿就往外走。


    “五聖盟,我們真要去嗎?”洛蘿非常清楚地知道,五聖盟並不是人人都能進去的,對於五聖盟的成員來說,可以說是其修煉的天堂,對於非五聖盟成員來說,也可以說是禁地。


    “試一試再說吧,我們此去又不是生事,隻是要問一問溫聖衛而已。幸虧姝兒當初給了我一塊令牌,否則還真不知如何進入五聖盟。”


    郝千山知道洛蘿擔心什麽,雖然他心中焦急萬分,但自己的斤兩還是比較清楚,五聖盟內隨便找一個巡衛隊長出來,也能將自己滅得渣都不剩。


    郝千山拉著洛蘿下了木樓,向靈幻仙居一處頗為隱秘的地方走去。片刻後,兩人轉過一個山坳,來到一座五角形的祭台前,祭台之上,五色光暈流轉不定,無數符文在光暈表麵浮現而出。


    郝千山拉著洛蘿站在祭台之上,手中藍光一閃,一枚奇形令牌出現在手中,隻是大小和樂姝那枚略有不同。


    火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令牌之中,一蓬五彩光絲從令牌上發出,沒入下方祭台之中。突然,五角祭台上卷起一道五彩霞光,將二人包裹在內,隨即,郝千山隻覺身子一晃,五彩光暈又從眼前消失。


    從傳送的眩暈中恢複過來,郝千山當即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


    令郝千山兩人震驚的是,麵前一座起伏連綿的山脈,靈氣濃鬱如水一般,這是他二人修仙以來,見過的靈氣最為濃鬱的地方。山脈上空懸浮在著一座巨型宮殿,宮殿之上,巨大的“水宮”兩字上射出藍盈盈的霞光,將下方山脈如水般的靈氣映得晶瑩透亮。


    這是一座雲蒸霧繞的巨型宮殿,足足可以容納下上千萬人。郝千山一眼望去,竟不能望到宮殿的盡頭。宮殿樣式極其古樸,也不知是幾千年前的建築,雖是如此,這宮殿還是如新建的一般。


    無數藍袍修士往來於空中,雖人數上萬,卻是個個緩緩而行,來迴有度,不見其混亂。


    見此,郝千山心中立時升起一股敬意,僅是這宮殿的氣勢,便有些令他喘不過氣來,渺小之感頓生。


    “不愧是傳承數萬年的五聖盟!”洛蘿輕籲口氣,顯然她也為這宮殿的氣勢所奪。


    “這裏如此之大,我們先找個人問問!”郝千山腳下紅光一閃,載著洛蘿,眼光略一掃,便向一處看似水宮的大門飛去。


    大門兩旁,兩排藍袍修士分列左右,竟全是真人期的修士,而另一名似乎頭領的藍袍修士,感受到其身上濃烈的氣息,郝千山憑經驗猜測,此人極有可能是仙人中後期的修士。


    郝千山載著洛蘿還未飛到此人附近,這藍袍領頭修士當即向郝千山二人大喝一聲到:“來者何人?出示令牌!”


    郝千山急忙將手中令牌扔了過去,雙手向那修士一拱道:“敢問前輩,晚輩欲拜訪溫聖衛,還請勞煩引路。”


    “咦,這是副令牌,不是主令牌!”那領頭修士輕聲嘀咕一句,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盯著郝千山道:“敢問道友,這令牌主人是誰,從何而來?”


    正在這時,卻見一藍袍男子禦器從門口出來,約三十餘歲,一臉的憤然之色,似乎有誰招惹了他一般。


    “這令牌主人叫樂翼,乃是晚輩摯友!”郝千山迴道。


    這男子有些古怪地望了郝千山一眼,又匆匆離去。


    “非聖盟成員,不得入宮,你等快快離去,哪來哪迴!”那頭領將令牌還給郝千山,向其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郝千山看了看四周,心有不甘地想再要說話時,卻聽洛蘿傳音道:“主人,此處不行,我們何不找個聖盟成員,給他點好處代為通報一聲,何苦要受他人冷落。”


    經洛蘿這一提醒,郝千山當即點了點頭,禦器向人多之處飛去,正飛出數十丈時,郝千山眼前人影一晃,一聖盟成員攔在身前,正是剛才望了自己一眼之人。


    郝千山大喜,當即就欲拱手致禮,卻聽那修士道:“你們認識樂翼?請跟我來!”


    說罷,轉身向禦器而走,郝千山雖有些吃驚,但一想起剛才在門口這人的反映,疑惑自解,想必是碰巧這人在門口聽見了自己的談話。


    片刻後,這藍袍修士將郝千山帶入一山腰洞府之中。


    “在下莫欺!乃樂翼好友,不知二位可知樂兄現在何處?在下有急事找他。”莫欺臉現焦急之色,看著郝千山二人道。


    “實不相瞞莫兄,樂兄早在一年前,便隕落在幽冥鬼穀之中了!”郝千山神色有些黯然地道。


    “隕落了?”莫欺臉上一陣驚疑,複又一聲長歎,跺腳不已。


    待莫欺情緒稍稍平和一些後,郝千山這才有些小心地說道:“莫兄是聖盟成員,能否請莫兄幫忙一二?”


    莫欺說道:“你我同是樂兄摯友,不必如此客氣,但說無妨,隻要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定會相助二位!”


    “莫兄能否代為小弟向溫聖衛通傳一聲,小弟有些事想問問溫聖衛!”郝千山看著莫欺,麵上的焦急之色顯露無疑。


    “溫聖衛?不瞞二位,在下適才也剛從聖衛大人那處來!”莫欺歎了口氣,有些憤懣地又道,“唉,此事向你們說了也是於事無補,除非聖衛大人肯出手!”


    “何事?”郝千山兩人隱隱猜到了些什麽,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唉”莫欺又是一聲長歎,這才有些沉重地道:“樂兄有一胞妹,盟內也有幾個認識的”


    “姝兒,莫兄知道她在何處?”郝千山未等莫欺說完,急忙搶口問道。


    莫欺見郝千山如此反映,不由多看了他幾眼,知道兩人關係匪淺,又道:“十天前,我正在禁製大陣附近巡值,發現樂姝和一名祭屍宗的地仙鬥在一起,那祭屍宗的地仙似乎問她要什麽東西”


    聽莫欺說到此處,郝千山腦中一片空白,全身有如過電一般微微一麻,幾欲崩潰,莫欺接下來說了些什麽,他完全沒聽進去。


    “祭屍宗以煉屍聞名修仙界,樂姝落到祭屍宗手上,隻怕。”郝千山想到這裏,不敢再推測下去。


    “我當時就納悶了,以樂姝真人期的修為,哪會有連地仙都看得上的寶貝,而且兩人雖然鬥法,明顯那地仙修士沒有真正出力,隻是讓樂姝無暇遁走。”莫欺看了看郝千山兩人,麵色有些凝重地道:“你們可知祭屍宗找樂姝什麽事?我看這事絕不簡單。”


    “樂兄在幽冥鬼穀中殺了祭屍宗長老之子,司破天!那地仙極有可能便是祭屍宗的大長老,想必是尋仇來了。”攝魂珠的事,洛蘿自然不能告訴莫欺,這樣或許不會將他牽連進來。


    洛蘿見郝千山臉色有異,神情恍惚,急忙向郝千山傳音道:“主人,那祭屍宗想要的應該是攝魂珠,隻要攝魂珠一天不出現,姝姐姐就不會受到傷害,現在八成是被禁製在祭屍宗內了。”


    “如此說來,那樂姝豈不是已經”莫欺想不到樂翼竟和祭屍宗長老有殺子之仇,如此嬌滴滴的美人被煉去魂魄,不由心中一陣黯然。又想到樂翼隕落,不由為兩兄妹的遭遇歎了口氣。


    “還請莫道友帶我們去見溫聖衛,依樂兄和溫聖衛的關係,隻要溫聖衛肯出手相助,或許還能救的姝姐姐”洛蘿有些著急地道。


    “在下也知樂兄和溫聖衛關係密切,當日見樂姝被虜,當即返迴盟內,向聖衛大人求助,希望他能出麵相救。”


    莫欺說道到此處,搖了搖頭,有些憤然地說道:“哪知去了幾次都未見到聖衛大人,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他卻推說修煉到緊要關頭,脫不開身,聽其語氣根本就不想出手!”


    “難道溫聖衛也知道攝魂珠的事,這事或許和他有關也不一定!”洛蘿眸光一閃,心中不由大膽猜測一番。攝魂珠乃子寰四大兇器之一,誰不想得到,不過她又想起樂翼在五聖盟如此多年,那溫聖衛沒有早些對樂氏兄妹下手,又有些說不通去。


    郝千山突然抬起頭來,目中閃過一絲決然,向莫欺道:“多謝莫兄如此掛心此事,以後莫兄也不必操心此事了,小弟定會去祭屍宗救迴姝兒!”


    “對了,還請莫兄能忘了這事,說不定對莫兄來說會更加安全。”畢竟攝魂珠牽涉太大,洛蘿向莫欺叮囑了一聲,和郝千山匆匆告辭而去。


    看著郝千山兩人消失在洞府之外,莫欺一臉迷惑之色,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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